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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挑衅

为了避免突然大股部队出现,惊吓了渡江之人,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谢文当即下令,让部众停止了前行,就地歇息片刻,等船只渡江之后,他们再继续向前。

伫立在岸边,望着淮水之上缓缓渡江的船只,谢文不禁感叹道:“真想不到,淮水之北,还有这样的大户人家!”

闻言,谢琰不禁疑惑地问道:“兄长怎么知道那些船只就是大户人家所有?”

在他看来,那些船只虽然不小,可是却还没有他们在会稽泛海的船只一半大。

若是大户人家,用这样的船只,也忒寒酸了。

“若非大户人家,怎会同时出动那么多船只?而且你看,每一艘船只上面,还挂着形制相同的旗帜,若非是一家人,岂会如此巧合?”

谢文以反问的形式回答了谢琰的问题。

他根本没有想到,谢琰会发出这个疑问的原因是什么,只是凭着自己心中所想象的“大户人家”做出了判断。

而且他们所在的地方距离那些船只足足有一里的距离,根本不足以看清楚船只上悬挂的旗帜上面写的是什么,但他却还是觉得这是一家人的可能性比较大。

一时并没有做他想。

谢琰也并未反驳,点头道:“听兄长这么一说,倒真有可能是一大户人家渡江!只是淮河之北,还会有哪些大户人家?他们渡江又是要做什么呢?”

他听了谢文的解释,忽然想起了谢文前二十年过的凄苦日子,理解了谢文口中的大户人家不一定是指他所认为的“豪门巨族”。

“贤弟这两个问题,恐怕就只能问船上的那些人了!”谢文微笑道。

“哈哈哈……”谢琰开怀笑了一笑,然后道:“其实就算问了,又与咱们有何相关呢?”

“也是……”

谢文微笑着点了点头,不再说话,只静静地望着河面上行速缓慢的船只。

对他们来说,现在最重要的只有两件事,一个是训练好他们帐下的这数千士兵,另一个则是将淮河南岸活动的流匪一网打尽,同时尽可能多地将那些流匪招安到他们的帐下,用以充实他们的力量。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些船只总算是快要靠岸,他们的训练也终于可以继续进行了。

然而就在他传下命令,让休息了好一阵的众士兵打起精神,准备前行之时。

他忽然听到一阵凄惨无比的呼喊声传来。

“啊……救命!”

“我跟你拼了!快跑!快跑……”

“啊……哇哈……”

而那些声音的源头,似乎就在那些船只靠岸的方向。

惊呼声入耳,他和谢琰都瞬间为之一惊,只相视一眼,便迅速迈开脚步,登上前方一座挡住他们视线的小山丘。

站在小山丘之上,放眼望去,只见那些船只靠岸之处已经变成了一片血泊,数百个身穿铠甲、手拿刀剑、长矛的流匪正驱赶着百来个男男女女沿着岸边的道路往前走。

而那沿岸的道路之上,还停着好几十辆空无一物的马车、牛车。

那些车辆的两边,还站着数百名全副武装的流匪。

看那样子,这些流匪一定是事先埋伏好了,等那些船只靠岸之时,突然冲出,一拥而上,以极快的速度解决了护卫船只的丁壮,而其他人,见敌众我寡,实力相差悬殊,就选择了放弃抵抗,成了那些流匪的俘虏。

“兄长,有流匪作乱,咱们救是不救?”谢琰看清情况,当即问道。

“贤弟想救?”谢文反问道。

“这群流匪看起来虽然不少,但如果咱们攻其不备,或许就能收到奇效!”谢琰正色道。

“既然如此,那咱们就救他一救!”谢文肯定地回应一声,然后又道:“不过……且等我先绕道而行,咱们前后夹击,以免贼寇逃走!”

他站在小山丘上,可以清楚地看到前方河岸边地形开阔,而那片开阔地往南约半里处有一个十余丈高的小山丘,正好可以遮挡住他行进的路线,让他绕到那群流匪的前面。

“好!我等兄长行动之后,再行出击!”谢琰连忙道。

“那贤弟就在这山头之上暂且观望片刻,看我从那处山林冲出,便可率军奔驰而前!”谢文指着前方山林,对谢琰再次嘱咐道。

“兄长放心,小弟决不会轻举妄动的!”谢琰道。

谢文点了点头,不再多言,朝跟着他一起登上小山丘的五个士兵队长一挥手,喊一声:“咱们走!”,便迅速跑下了小山丘。

随着他一声令下,一千人的部众就应声而起,跟着他绕着小山丘,快速地往前急行军。

不过一两刻的时间,他们就跑过了三里路程,绕到了那些流匪行进道路前方的山林之中。

而那些流匪此时还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他当即怒吼一声,带着一众士兵杀了出去。

那些流匪听到山林中传出来的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一个个纵然是见惯了这种场面,却都还是忍不住从心底生出一股惊骇之意。

而谢文更是身先士卒,攻势凶猛,挥刀砍倒一个个冲上来抵挡的流匪,为身后大部分还是第一次作战的众士兵做着表率!

在看到谢文如此勇猛,而流匪如此不堪一击的场面后,众士兵不由得士气蒸腾,攥着一股狠劲,像发疯了一般,不管不顾地往前冲杀着。

至于谢琰,同样是奋不顾身地带头冲锋,从抵挡的流匪人群中开辟出了一条血路,不过片刻,就和谢文汇合到了一起。

将剩余的两百多流匪包围在了河岸边。

面对人数足有他们十倍的官军,那些流匪虽然手里还举着武器,但是已经不敢出击了。

而这个时候,谢文和谢琰也忽然选择了停止杀戮,他们将那些流匪包围起来,威逼着那些流匪一步步地往河岸边退。

直到那些流匪被逼着下了水,谢文才举手示意,让众士兵停止了前进威压。

他高声道:“愿降者不杀,谁放下手中武器,我就饶了谁的命!”

那些流匪闻言,几乎没有丝毫迟疑,当即放下了手中的武器,就站在水中,举起手朝谢文行起了叩拜之礼。

嘴里还不停说着:“将军饶命!将军饶命!”

谢文见状,嘴角微微一翘,眼中闪过一丝不屑的神色,然后朝身边的士兵吩咐道:“去收了他们的武器,把他们押在路边,稍后带回营中问话。”

“是!”

众士兵齐声回应一声,然后跨步上前,拿起那些流匪放下的武器,驱赶着那些流匪上了岸。

而这个时候,谢文才发现河岸边的船只好像少了两艘,应该是那些在船上搬运东西的流匪见他们攻来,自知不敌,提前逃跑了。

对于此,他虽然有些在意,但却也无可奈何,只能故作不知,一脸淡定地对谢琰说道:“咱们去看看那些渡江的百姓吧。”

“兄长请。”谢琰挥手让出道路道。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谢文展示真正的武艺。

也正是这可贵的第一次,让他看到了谢文身先士卒,摧锋折阵的强大能力。

让他心底不由得生出无限钦佩之意。

尽管他自己的表现也不比谢文差。

而谢文这个时候,也注意到了谢琰身上的斑斑血迹,同样的,他也对谢琰的态度改观了不少。

他本以为,谢琰会坐镇指挥,坐看成败,根本不会像他那样,与士卒一同冲锋!

但实际上,谢琰的表现,却让他不得不刮目相看!

只不过,他不知道,正是因为他如此英勇的表现,影响了谢琰,谢琰才会愿意以身犯险。

一路上,两人互相暗生钦佩,但是也都十分默契的保持了沉默,没有出声夸赞对方。

不一会儿,他们一起来到了刚才留下士兵保护的那群渡江百姓面前。

谢文让围着他们的士兵先行散开,看着一个个“抱团取暖”、眼神中满是惧色的百姓,他高声道:“众位别怕,我们是官军,方才在附近巡视,见有流匪作乱,特地赶来营救你们的,不知你们渡江是要到哪里去?”

话音落下片刻,人群中一个年纪稍大些的中年男人站了出来,朝谢文和谢琰拱手为礼道:“我等俱是泗县百姓,听闻秦兵即将南下,为躲避战祸,故而协同乡里父老,想到广陵附近安家,谁料……谁料竟在半道遇上了匪寇,一行丁壮几乎全部遇害,只剩下些老弱妇孺,以后的日子可怎么……哎嗨……”

说到动情之处,那中年男人不禁呜咽了起来,嘴里的话,也就此断了。

见状,谢文正色道:“若是到广陵,路途着实有些遥远,一路上不知还有没有流匪作乱,为防万一,你们还是先跟我们回营,到时我让人带齐粮草,再送你们前往广陵。”

那中年男人闻言,颇为感动地道:“将军如此大恩,我等没齿难忘!”

说着,他就朝众人招了招手,然后带领着众人一齐向谢文和谢琰行起了跪拜大礼。

谢文见状,和谢琰几乎同时向前跨出了一步,将那中年男人扶了起来。

谢文道:“我等作为官军,本有守土安民之责,如今未能提前发现匪寇,使你们伤亡如此,已经是颇感羞愧了,如何还敢受如此大礼!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

话到此处,那中年男人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时候,不由得沉默了下来。

谢文见状,又连忙出声缓解尴尬道:“我们驻扎之处,就在淮水南岸,我看你们不妨就回到船上,从此顺流而上,我们从陆路随行,先到我军大营歇息一日,然后再动身前往广陵。”

“如此也好!”

那中年男人答应一声,然后便带着人朝停在岸边的船上走去。

一边走,还一边将他们一道的同伴的尸身给抬到了甲板之上。

而谢文和谢琰则带着部众,沿着河岸,驱赶着那两百多流匪,往军营前去。

他们从军营中出来,本已经走了一天半,而且为了训练,几乎都是在按着一日八十里的速度急行军。

可谓是一天一个“马拉松”。

这一道回去,足足走了两天,才走完一百多里的距离,回到营中。

歇息一日之后,谢文便让陈二虎带着五百士兵,护送那些百姓前往广陵安家。

而那些百姓也只带走了船只里装的行装和粮食,将十三艘船只都留给了谢文。

……

这一次和流匪作战,虽然说让那些新兵得到了锻炼,但也有八十三人在此战中牺牲,有四十二人受了伤。

虽然换来的是斩首三百五十几名流匪,俘虏两百三十三名流匪的战果,但也足以让那些亲历此战的士兵感受到战争的残酷性。

更何况,他们是以两千对不到六百人的流匪,几乎四比一的人数优势,仍然只取得了“惨胜”!

这充分说明,他们的训练,还需要继续加强。

现在还远不是主动去找那些流匪出击的时候。

但让谢文和谢琰没想到的是,那股流匪却在五日之后,悄悄找上了他们。

那是一天夜里,临近子时。

天空中只见几颗星星微微闪亮,不见月光,整个夜空显得极为黑暗。

寂静的淮河之中,忽然驶来了两艘船只。

那两艘船只上不点灯火,隐蔽在黑夜之中,躲避着沿河巡逻士兵的视线,缓缓地靠近靠在河岸边的那十三艘船只。

待那两艘船只离那十三艘船只不过十余丈远时,船上的人忽然点起火箭,一齐朝那十三艘穿射去。

只一瞬,上百支火箭落在那十三艘船只之上,船舱登时起火,不一会儿,便燃起冲天熊熊烈火,将天空照得异常明亮。

这时,巡逻的士兵才发现不对,敲起锣鼓,唤来营中将士支援。

可是等营中将士支援到来之时,那些流匪早就已经开着船,顺流而下,在黑夜中消失了踪影。

谢文和谢琰本来已经睡下,但此时也不得不从床榻上爬了起来,身穿铠甲,严阵以待。

等听到士兵回报说前来偷袭的贼寇已经逃遁,他俩才下令巡夜士兵加强巡逻,又继续睡下了。

直到次日清晨,他俩清醒过来,才带着人来到停靠船只的河岸处,察看现场的情况。

然后他们就看到河岸之上,插着十余支绑着布带的箭矢。

那些布带在寒风的吹拂下,轻轻飘扬,将布带上的一个个大字清晰地映入众人的眼眸之中。

谢文和谢琰见状,连忙一人拔起一支箭矢,展开布带,看着上面写着的字:“官军、流军,向来互不干犯,五日内若不退屯广陵,将烧汝辎重!”

看到这二十四个字,谢文和谢琰不禁相视一笑,谢琰道:“没曾想我们没去找他们,他们倒找上我们了!”

“那依贤弟之意,当如何应对?”谢文微笑道。

“若是果真退军,虽说必然可保无虞,但咱们弟兄也将无颜在军中立足了!我意不仅不能撤军,还要派军寻找流匪下落,一举将其剿灭!”谢琰正色道。

“绝不能就此撤军,让流匪气焰更加嚣张!这一点,贤弟与我可谓是不谋而合!”谢文点头附和一声,又道:“只不过江淮之间地广人稀,咱们毫无线索,要到哪里才能找到流匪所在?我看与其分散力量,徒费心力,还不如做好防备,守株待兔,看他到底敢不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