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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驻军淮水之南

半个月的时间,在募兵与“整军”训练中一晃而过。

为期一个月的募兵活动,也在出人意料的结局下,走向了结束。

一个月的时间里,谢文总共募兵六千一百七十三人,其中,谢琰从会稽带来的家兵,足有四千五百人。

这个数据,不仅出乎朱序的预料,更让谢文也没有想到。

谢文本以为只会从广陵城外的百姓和流民中募到几百新兵,实际则超出了好几倍,无疑让他大喜过望。

但作为一军首领,他和所有的将军一样,不会嫌自己手下的士兵少。

至于朱序,他本以为谢文找到了募兵的诀窍,在后半月,会取得比前半月更加可观的“成绩”,却没想到后半月是如此的“后劲不足”!

不过,这一次募兵,谢文已经算是带给他惊喜与震撼了。

募兵结束后的第五日,谢文将训军编练“整齐”,然后才依依不舍地辞别家人,带着朱序命人加倍供给的半年粮草辎重,踏上了北行的路。

送别谢文之后,朱序带着刺史府一种署僚,登上城楼,望着城外旌旗东倒西歪、队列七零八落、步伐凌乱不堪,缓缓前行的新募大军,心头不禁泛起了嘀咕:“就凭如此新军,真的就能清剿盘踞江淮的流民匪军么……”

虽然刚才与谢文分别之时,他还说了些场面话,预祝谢文旗开得胜,将这支朝气蓬勃的新军练成一直战无不胜的雄军。

但现在他却打心底里认为那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当然,他不知道,当新军彻底消失在他的视野之下时,原本东倒西歪的旌旗,已经被稳稳地举得笔直,那七零八落的队列,也已经变得整齐划一,步履齐整。

而谢琰也从普通的骑兵队伍里“脱颖而出”,同谢文一起并驾而行。

至于原本骑着马走在谢文两旁的陈二虎和齐泰,现在也识趣地放慢了行速,与谢文和谢琰保持开了距离。

用以彰显在这支军队之中,谢文和谢琰的特殊地位。

只见谢琰一脸激动地看向谢文道:“此番北行之后,咱们谢家可算是真正有了一支可用之兵,父亲要是知道,一定会为此感到十分欣喜!”

谢文笑道:“这本是叔父所筹谋之事,叔父又怎会不知?”

“但父亲本来只是想以会稽家兵交付兄长,哪里能料到兄长又募得近两千新兵?而且此番北行,兄长又要借机招募流民,说不定数月之后,咱们手下就有万余精兵了。”谢琰满目憧憬地道。

“此事还不好说,在江淮之间活动之流匪,并非等闲之辈,能否招抚,还要看咱们实力如何!现在就下定论,还有些过早了。”谢文正色道。

“那不知兄长心中有何计划?可否先行告知小弟?”谢琰充满好奇地问道。

“要说计划,倒是有一个。首先,咱们要到盱眙城和三阿城之间驻扎,然后,再一边整练士卒,一边开垦田土,同时摸清江淮之间流民情况,最后,待士卒整练完成,战力可观,再伺机征讨流匪。”谢文简单地回答了一番。

“驻扎在盱眙城和三阿城之间?不知兄长为何作此决策,而不渡过淮水,前往淮北?”谢琰疑惑地问道。

他记得此前谢文一直都说要去北境驻扎,现在却忽然改在了盱眙城和三阿城之间,这两城之间,无疑都是在淮水之南,离真正的北境,还有很宽阔的一段缓冲带。

谢文解释道:“一则淮北无险可以据守,我们帐下之兵,不论是家兵还是新募士兵,都尚未经历战阵,战力颇弱,若一旦直面苻秦之兵,恐有颠覆之危,非用兵持重之道;二则淮北之民虽有不少,但杂居边境之上,民风彪悍,素来习战,为乱之流匪虽有,但此类流匪必是实力雄厚之流民军,亦非咱们帐下这些新兵可敌,而淮南之地,则殊为不同,流匪虽多,但每股势力较小,正好用来训练新军!如此说,贤弟可明白了?”

在他看来,新军的成长,必须要有一个过程,如果从一开始就直面强大的对手,有可能让新军一战溃散,再难重组。

对他和谢琰来说,也将是毁灭性的打击。

而如果让新军逐渐积累作战经验,取得一些胜利,缓慢成长,则可以为新军建立信心,日后就算遇到失败,也可能重新组织起来。

“还是兄长思虑周到,小弟佩服。”

说话间,谢琰拱手一礼,表示钦佩。

“周到谈不上,只不过是趋利避害罢了!”谢文感慨一声,又道:“虽然兵法有言,说兵者,乃诡道也,但我认为,若非战时临机应变,可以置身险境之中,以求置之死地而后生,其余时候,还是当以持重为上,只有当自己手握之兵实力雄厚,才能尝试冒险之举。”

“小弟受教了。”谢琰拱手道。

“咱们兄弟之间,何必如此客气!而且我所说之语,也不一定就是正确无误,须得根据实际,辩证来看!”谢文正色道。

“兄长能有如此胸襟,就非常人能及了!”谢琰再次夸赞一声,又道:“小弟想将兄长募兵北行之事写信告知父亲,不知兄长意下如何?”

“正好我也有些事要与叔父商议,今夜安营之后,咱们就共同书信一封,寄往建康!”谢文正色道。

“好!”

谢琰答应一声,忽然看到空中一行秋雁飞过,他不禁激动地道:“小弟素闻兄长箭法如神,咱们今日比试一番如何?”

谢文也看到那一行离他们头顶有百余步高的秋雁,听了谢琰的话,心里也不禁来了兴致。

“如此美物,岂容错过!”他笑着回应一声,然后高声道:“有愿一展箭法者,随我猎雁!”

说罢,他侧过身,从马身上取下挂着的长弓,然后勒马回奔,去追赶已经掠过他们头顶的秋雁。

谢琰见状,也不迟疑,当即追了上去。

只见他们一行二十余人,骑在向前奔腾的马背之上,弯弓搭箭,一支支利箭应弦射出。

不过片刻之间,原本数十只向南飞行的秋雁,竟只剩下两只逃脱了捕猎,继续它们迁徙的路程。

不一会儿,那几十支被射落的秋雁,就都被参与捕猎的士兵给捡了回来。

谢文见了,开怀笑道:“虽说少了点,但也能做几十锅汤,让众将士都尝尝鲜了。”

说罢,他心头忽然一点灵光闪过,连忙道:“传令下去,今日申时正即驻军扎营,全营比武,有百步穿杨之能者,吃炖雁!”

“诺!”

一旁一个出箭射下了一只秋雁的士兵应和一声,便带着人前去传令了。

这时,谢琰才看着那几十只被射下的秋雁,发出一声感叹:“兄长四箭皆中,我却失了一箭,看来还是兄长更胜一筹!”

闻言,谢文不由得一愣,暗道:“方才明明没有一箭落空,瑗度何以这么说?”

思绪闪过,他这才细看那些秋雁身上的箭矢,只见有一只秋雁上挂了两支箭矢,一支从腹部穿过,一支挂在翅膀之上。

只不过这两支箭均是一人所射。

见状,他微笑道:“若按中的来说,贤弟又怎么能算是输给了我?这次就算打了个平手,下次若有机会,咱们再行比过,如何?”

“小弟自知略输一筹,兄长不必如此安慰于我!不过待小弟再苦练一番,此后若有机会,还要与兄长比试,还望兄长到时不要谦让才是。”谢琰正色道。

他并不是一个输不起的矫情之人,他能勇于承认自己的不足,同时也会努力改进不足。

更何况,他和谢文之间的差距,并不是那么大,他自信经过努力练习,下一次,他未必就会输!

“那就下次再行比过!”谢文笑着附和一声,然后道:“走,咱们到前面去,选一个扎营之所!”

“好,走!”

谢琰回应一声,便和谢文一起策马向前奔去。

这一去,便是十里路程。

在十里之外,他们找到了一个依山傍水,理想的安营扎寨之所。

而那个地方,距离广陵城,正好四十余里地。

大军到时,差不多刚刚申时正左右。

一日四十余里地,也正好也符合常规的行军之速,可以安营扎寨了。

安营扎寨之后,谢文立马组织营中的弓箭手进行了一场规模浩大的比武。

经过一个多时辰的比武,从总共两千多名参与比武的弓箭手中,选出了恰好一百零八个箭法出众的士兵。

他们中的每一个人,都能快速连射十箭,做到至少九箭命中靶心,已经完全可以称得上是神箭手。

唯一的不足,就是受时间的限制,他们所射的靶子都是固定的!

是夜,谢文将这一百零八人聚在一起,将今日捕猎的几十只秋雁全部赏赐给了他们,同时,还让他们在行军的路上,每天都抽一定的时间出去捕猎。

可以是捕猎飞禽,也可以捕猎山林中的走兽。

不过他也有一个限制,就是捕猎之时,能用弓箭捕猎的,就不许用其他武器和工具。

他这么做,自然是为了训练这些“神箭手”随机应变的本领,让他们能在以后的实战中,发挥出更加强劲的实力。

……

十五日后,他们终于来到了淮河南岸,在盱眙城和三阿城的中央,找了一处因战乱变得略显荒凉、却依山傍水的地带驻扎了下来。

而这个时候,谢安也收到了谢文和谢琰的书信,此时和谢石坐在一起,准备商议一些事。

只见谢石看完书信,欣慰地道:“文度果然不负所托,竟然如此短时间,就能独立于朱序掌控之外,找到立功的机会,真是可喜可贺!”

“文度的确没有让人失望!”谢安点头附和一声,然后又道:“但若说立功,还不知事情发展是否真能如他所想,尚须静观其效才是!今日我找你来,其实也不是为了说文度之事。”

话音刚落,谢石便颇为好奇地问道:“哦?不知兄长是为了何事召小弟前来?”

谢安正色道:“如今陛下已然大婚,待冠礼一行,太后便当归还大政!陛下临朝听政之后,未免招人议论,朝廷之事,已不可只由我一人执掌,故而此前我促成陛下讲孝经一事,使朝野内外咸知其事,以示陛下主政之始,今谢氏一族在朝为官者,只你我二人之名望可以使人不生闲言,我欲任你为五兵尚书,他日出任都督,统领大军,不知你意下如何?”

现如今,谢石还只是一个黄门侍郎,虽然说也算是朝廷中的重要职位,但却是清显之职,和统兵完全不沾边。

而且更重要的是,现在皇后之父王蕴,才从晋陵太守的职位上被召回,上任五兵尚书。

所以他听了谢安的话,不由得惊讶道:“可王叔仁才以皇后之父,被召入京师,任五兵尚书,如何就要改任小弟?”

谢安笑道:“贤弟有所不知,王蕴居后父之任,我还有重用,他在五兵尚书之任上,应当也不会太久!可是要让贤弟继任,而不使朝野上下说我任人唯亲,还须贤弟于朝政议论之中,多言军事,且有独到之见方可。”

谢石正色道:“兄长既然如此看重于我,我一定不会让兄长失望,请兄长拭目以待。”

“若是如此,那我就放心了。”谢安点头道。

……

清晨,淮河南岸,谢文正和谢琰一起各带着一队一千人的士兵操练。

他们操练的内容也很简单,就只是负重行军。

这是谢文练兵以来,最基本的训练内容。

只不过他们所负的重,与后世练兵有所不同,他们是身穿铠甲,手拿长矛,背着弓箭、弩箭,随身短刀,以及五日份的干粮。

而奔跑的距离,则是足足的二十里路来回。

谢文和谢琰,也并没有端着士族公子的架子,和众士兵一样,都是徒步奔跑。

这样的训练,对于锻炼耐力和急行军能力都极为有利。

而且,因为随身携带了干粮,他们还可以随时增加训练内容,在外两三日不回军营。

今天,谢文正有这样的打算。

他想要看看,淮河两岸,到底哪些地方可以方便架桥,哪些地方又是能够强渡的所在。

而就在他带着士兵出训的第二天下午,他忽然看见约一里之外的淮河对岸,有十来艘船只一齐朝南岸驶了过来。

那些船只的规模看起来不小,每一艘船,几乎都可以装下好几十个人,而且看船只吃水的深度,缓慢的行速,也可以猜到船只之上,必然装着一些“贵重”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