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邓把马车停在了阿外楼下。
就是他们在江南永州的时候吃清炖鸭子的那一家，已经在京城开了分号，很快在京城上层圈子打响了名气。
“爹，二爷在这里定了雅间，一会儿云澜也会来，我们一起上去看看？”张清问。
“我们就不去了，旭儿第一次看到这么热闹的灯会，我们带着他逛逛。”张书庭笑着说。
文娘也表示不上去了，想逛逛灯会。
于是张清让柏华调了一半暗卫保护他们，然后让小邓跟着，就随他们去了。
阿外楼的雅间布置得比永州县城的那一家更高档些。
赵景砚早已看到楼下的的马车，就吩咐阿木打开雅间的门，自己起身去门口等张清。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楼道里有人争执。
“哟，这不是倪家那个庶女么？”说话的是一个妙龄女子，身穿蓝色对襟夹袄衣领子镶着白色的兔毛。
“走开。”倪云澜看着眼前的女子，心里无限厌烦。
那女子偏偏不让，挪了一步，挡住了倪云澜的去路。
“哼，说是庶女都是好听了，私下谁不知你是个外室子，都这么大了才被接回来，还不知死活得勾着周公子，我呸。”蓝衣女子说话很是不客气。
倪云澜本不想跟她一般见识，但她说到了她娘头上，就完全不能忍了，“陈婉儿，做人留一线以后好相见，你喜欢那周伯言别扯着我头上，那样的，送我都不要！”
“你，你竟敢这样说周公子。”那陈婉儿说着就要冲上来打。
“都做什么！”赵景砚沉声道。
阿木几步上前，拉住陈婉儿的手，轻轻一推，陈婉儿一个趔趄差点摔了。
“你……”陈婉儿原本想骂人，转眼一看，二楼楼梯上站着的人，硬生生把要骂的话咽了进去，“二公子。”
这时，张清从外面进来刚好就看到这一幕。
她左右看了一眼，从各人的神情，脸上的肌肉，眼神表情，就把事情猜了个大概。
“表叔。”倪云澜微微颔首。
陈婉儿则是给了她一个白眼，果然是外室子，一副狐媚子样。
“还不上来。”赵景砚微微点了下头，眼神转到后面去。
倪云澜这才顺着赵景砚的视线往后看去，见张清也在，一时间有一些羞赧。又见张清给自己使眼色，立马心领神会，提起裙子往二楼走去。
陈婉儿跺了跺脚，气呼呼地要往外走。
在擦身走过张清身旁的时候，突然哎呦了一声，一个狗吃屎的姿势摔倒趴在地上。
后面的几个丫鬟仆从又扎堆小姐小姐地叫着去拉她，拉了几次反而是没拉起来，陈婉儿看着自己出糗，差点忍不住大哭。
张清进入雅间后，把门关上。
“下次别自己动手。”赵景砚给张清倒了一杯茶。
张清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眨了眨眼。
“啊？阿清，方才陈婉儿摔成那样，你搞的？”倪云澜感觉好爽，真想叫个画师，把陈婉儿那鼻涕都快出来的样子给画下来，然后贴满京城。
“云澜，下次再有人骂你，你就骂回去，断没有给人白骂的道理。”张清一口喝完茶盅里的茶，把空的茶杯往赵景砚前面一放。
倪云澜心里爽了，脸上就笑着说，“我也是怕给舅，不是，怕给我爹惹麻烦，之前周伯言的事已经麻烦他许多了，说起来也不好听。”
张清看了一眼赵景砚，转头对倪云澜说，“你不是还有二爷这个表叔么，他是京城纨绔圈的头目，抱大腿啊！笨蛋！”
倪云澜抬头看了看赵景砚，见他也没有什么反对的样子，于是就朝张清点点头。纨绔？貌似是有些爽。于是，倪云澜就在这一刻被张清慢慢带偏了，以后在京城里的名气也慢慢偏了，这是后话。
“二爷，一会儿是有灯车游街，我们下去看吧？”张清没见过，很是有些期待。
“行。”赵景砚让人叫了点心上来。
京城的阿外楼，今日是爆满的状态，但是却丝毫不见侍者慌乱，仍然井井有条，上茶上点心都十分快，而且所有的点心别说张清，就连赵景砚这样的都没有说完全吃过。
赵景砚也在心里感叹，此楼的经营者，怕是背景不俗。
“二哥！”沈梦泽推开雅间的门进来。
“二哥！”林航，夏侯煊，陈祈安，一个不少。
见都是老熟人，张清也一一打过招呼，只有倪云澜略显得有一些拘束。
但是这几人都是玩乐中的好手，嘴上更是好话不断，一会儿气氛就上来了。
“时辰到了，走，一会儿花灯车就来了，下去看。”沈梦泽站在窗边说到。
一行人出了阿外楼，几人的容貌气度皆为上乘，尤其是赵景砚和张清，引的路人频频侧目。
就是倪云澜也是生的娇俏可人，沈梦泽和林航是豪门世家公子的样子，夏侯煊亦正亦邪气质独特，就连最小的陈祈安虽冷脸不说话但看着也十分矜贵。
倒是让路边很多等着看花灯车的人，一时间看迷了眼。
“快看，灯车来了。”不止是谁喊了一句，把所有人的视线拉了回来。
赵景砚看着踮起脚的张清，不动声色得把人群往旁边挤开了一些。
沈梦泽与林航几人也是自动在张清和倪云澜身后围成了个保护圈，夏侯煊的玉骨扇拿了出来双手环抱胸前。
“哇，云澜你看！嫦娥！”张清是第一次看到这种花灯做得车。
“好好看！那个是玉兔！后面，快看后面有七仙女！”倪云澜也很兴奋。
“啧啧，七仙女这个脸有些一言难尽。”张清边看边嫌弃。
“哈哈哈哈，还没我家阿清做的泥人好看。”倪云澜挽着张清的手说到。
赵景砚也看了看，确实这脸做的还没有张清做的那些泥人好看，“是没有清清做的泥人好看。”
啧啧，他们今日是不该来的，沈梦泽几人腹诽。
花灯车有十几辆，都是由两匹马拉着，车上个样的神话人物造型的花灯精美绝伦栩栩如生。这除夕灯车游街历年由官府承办，算是京城的一个传统。
“后面那个车上是什么？”张清指着最后一辆花灯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