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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科幻小说 > 墨砚诡录 > 第474章 墨夜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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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渐沥,凌府笼罩在一片潮湿的静谧中。书房内,凌清墨独对孤灯,面前摊开着那卷以暗红文字书写的古卷。烛火将她苍白的面容映在窗纸上,摇曳不定。

距离子时——与李奕辰约定的出发时辰,还有两个时辰。

她已枯坐近一日一夜,试图从这晦涩的古卷中拼凑出更多关于“墨灵契”、“影墟”与“洗痕泉”的线索。额间那无形的“墨痕”在长时间的凝视下隐隐作痛,仿佛与卷中文字产生着某种冰冷的共鸣。一些破碎的画面、断续的呓语不时掠过脑海:滔天的墨色潮水、巍峨残破的巨门、无数扭曲哀嚎的身影……还有一道清冽如月光、却遥不可及的泉流。

“以血为契,以墨为凭,镇守墟门,世代不移……”她指尖划过一段相对清晰的记述,低声念出。这似乎是凌家先祖与“墨灵”订立契约的片段。“墟门”应指“影墟之门”,“守墨人”的职责便是镇守此门,防止“蚀”力泄露,祸乱世间。作为回报,“墨灵”赐予凌家血脉某种“墨”之眷顾,可沟通、运用部分“墨”之力,但需以自身精血魂力为祭,且世代背负契约烙印——“墨痕”。

“然,墟门不稳,蚀力侵染,守门者渐为所噬……终将同化,归于墟影……”后面一段文字模糊难辨,夹杂着大量涂改与警示的符号,透着一股不祥。凌清墨心头发冷。这似乎预示着,守护“影墟之门”的凌家先祖,最终也难逃被门后“蚀”力侵蚀、同化的命运?那凌家世代相传的“龙洑”双砚,究竟是守护之钥,还是……某种封印的组成部分?

她想起祖祠地上那复杂的阵图,中心凹槽与墨玉玉佩的契合。那是否是维持“墟门”封印的“锚点”?兄长凌锋的遭遇,是否与这“锚点”松动或“蚀”力泄露有关?而那方失踪的“龙洑”主砚,又去了哪里?是被夺取“墨心”的幕后黑手盗走,还是另有隐情?

无数疑问纠缠,如乱麻般理不清。唯一清晰的是,西南之行势在必行。洗痕泉是救兄长的唯一希望,也可能关系到解开凌家千年困局的钥匙。

“小姐。”福伯轻叩房门,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参汤进来,脸上忧色深重,“您已一日未进水米,多少用些吧。此去西南,山高路远,凶险未知,您需保重身子啊。”

凌清墨接过汤碗,暖意透过瓷壁传来,却驱不散心底寒意。“福伯,我走后,府中一切就拜托你了。兄长……仍需按时以艾草水擦拭,那云游子所赠的‘阳和丹’,可谨慎试用,但需密切观察兄长反应,若有任何异常,立即停用,并去城西青石巷寻一位姓李的修砚先生留下的口信。”她将李奕辰告知的紧急联络方式(通过巷口一个卖炊饼的老汉传递暗语)告知福伯。

“老奴记下了。”福伯声音哽咽,“小姐,您一定要平安归来。凌家……不能没有您啊。”

凌清墨握住老仆粗糙的手,用力点了点头。她将古卷仔细收起,与那枚环形墨玉一同放入贴身锦囊。又检视了行装:几套便于行动的衣物、少量银钱、伤药、火折、水囊,以及一柄父亲留下的、看似普通却异常锋利的短剑。最后,她将李奕辰赠予的那瓶据说能暂时遮掩“墨痕”波动的“敛息散”小心藏于袖中暗袋。

子时将至,雨已停歇,夜色如墨。凌清墨换上一身深青色劲装,以布巾包发,背上行囊,最后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兄长和昏黄灯光下沉睡的凌府,悄无声息地翻墙而出,融入渝州城沉睡的街巷。

青石巷深处,一如既往的寂静。李奕辰的摊位早已收起,只有那面“奕”字布幌在夜风中微微飘动。他本人则一袭简朴青衫,负手立于巷尾阴影中,身旁并无多余行李,只有腰间悬着一个不大的灰色布袋。

“李公子。”凌清墨快步上前,低声见礼。

李奕辰微微颔首,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一瞬:“气息虚浮,神魂损耗。研读古卷,所见非善。”

凌清墨心头微震,对方竟一眼看穿她状态。“只是……看到些先祖记载,心中难安。”

“墨灵契卷,承载宿怨与警示,心神损耗是常事。服下敛息散,我们即刻出发。”李奕辰并不多问,转身便向城外方向行去,步履看似平缓,速度却极快。

凌清墨连忙吞下药散,一股清凉之意自喉间化开,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额间那隐隐的灼痛与“被注视”感果然淡去不少。她提起疾步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穿行在寂静无人的街巷。李奕辰对渝州城似乎极为熟悉,专挑僻静小路,避开了所有巡夜的更夫与偶尔出现的醉汉。出城的过程异常顺利,守卫似乎并未察觉两人的行踪。

离城十里,官道旁一片黑松林。李奕辰停下脚步,自腰间布袋中取出一物——竟是一张裁剪粗糙、仅有巴掌大小、泛着淡淡土黄色光泽的纸片,看形状似马非马,颇为怪异。

“次去西南,路程不短,步行耗时。”他淡淡道,指尖在那纸片上轻轻一点。

奇异的波纹自他指尖荡开。纸片无风自动,飘落地面,接触泥土的瞬间,黄光大盛!光芒中,纸片如同活物般蠕动、膨胀、拉伸……转眼间,竟化作一头神骏异常、通体覆盖着淡黄色细密鳞片、形似骏马却头生独角、四蹄隐有云纹的异兽!

异兽甫一出现,便亲昵地低下头,蹭了蹭李奕辰的手掌,发出低低的、如同金石摩擦般的轻嘶。

“这是……?”凌清墨看得目瞪口呆。剪纸成物,化虚为实?这已近乎仙家手段!

“小术尔,借地脉土灵之气暂时显化,可日行千里,踏山涉水如履平地,且能避寻常耳目。”李奕辰翻身上“马”,动作流畅自然,向凌清墨伸出手,“上来。我们要赶在天亮前,进入西南莽苍山系。”

凌清墨压下心中震撼,握住李奕辰的手,只觉对方手掌冰凉却稳定有力。她借力跃上异兽背部,坐在李奕辰身后。异兽背部宽阔,覆盖的鳞片触感温润,并不硌人。

“坐稳。”李奕辰话音未落,异兽已无声跃起,四蹄之下云纹微亮,竟踏空而行,虽离地不过数尺,速度却快得惊人,两侧景物飞也似向后掠去,风声在耳畔呼啸,却奇异地被一层无形之力隔开大半,并不觉得难受。

凌清墨紧紧抓住异兽颈部的鬃毛(实则是灵力所化的虚影),回头望去,渝州城巨大的轮廓已在夜色中迅速变小、模糊。一种离乡远行、前途未卜的苍茫感涌上心头,但很快被额间传来的一丝微弱清凉(药效)和救兄的急切压下。

“李公子,我们具体前往西南何处?那‘影墟’入口或‘洗痕泉’线索,可有更明确方位?”她提高声音问道。

夜风中,李奕辰的声音清晰传来,依旧平淡无波:“据残砚感应与古籍零星记载,‘影墟’入口飘忽,但大致在西南莽苍山脉深处,一片被称为‘鬼哭涧’的绝地附近。那里地势险恶,终年瘴气弥漫,人迹罕至,且时有诡异之事发生,正符合‘墟门’可能所在之地的特征。至于‘洗痕泉’……”他略一停顿,“其气息与‘影墟’相克却又相伴,若‘影墟’入口在彼,泉眼或许就在其附近某处平衡节点。具体位置,需接近后方能借助你身上‘墨痕’与残砚的共鸣进一步探寻。”

鬼哭涧!凌清墨曾听父兄提起过此地,乃是西南有名的凶险绝地,传闻其中常有鬼哭之声,入者罕有生还。没想到,自己竟要主动前往。

“那云游子道长提及的‘洗痕泉’……”凌清墨想起白日那道人的话。

“此人来历可疑,所言不可尽信,亦不可不信。”李奕辰语气微冷,“他能一眼看出‘蚀’力,点出‘洗痕泉’,绝非寻常游方道士。其赠药之举,看似善意,实为试探,甚至可能是标记。你额间‘墨痕’波动,在真正的高人眼中,即如暗夜明灯。我予你的敛息散,只能遮掩一时。此行,需格外警惕陌生接近之人,尤其是……身负类似‘痕迹’者。”

类似痕迹?凌清墨想起云游子那双看似平和、深处却隐有精光的眼睛,心头一凛。难道那道人也与“墨灵契”有关?是敌是友?

异兽脚程极快,不到一个时辰,已远离渝州城,进入了丘陵地带。夜色更深,四野寂静,唯有异兽踏地时细微的“沙沙”声与风声。凌清墨渐渐适应了这种高速奔驰,开始留意周围环境。忽然,她感觉到怀中锦囊内的古卷与墨玉,同时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温热。

不,不仅仅是温热。那古卷上的暗红文字,仿佛在透过锦囊,散发出极其暗淡的、只有她能感知到的微光。而墨玉则轻轻震颤,与她额间本已平息的“墨痕”产生了某种遥远的、断续的共鸣。这共鸣并非指向西南,而是……来路方向?隐约指向渝州城,更具体地说,是凌府祖祠的方位!

“李公子!”凌清墨急道,“古卷和墨玉有异动!似乎在……呼应什么?方向是渝州城我家祖祠!”

李奕辰猛地一拉缰绳(灵力所化),异兽骤然停步,四蹄在地面犁出浅浅痕迹。他转身,墨色的眸子在夜色中深不见底:“具体感应如何?细细说来。”

凌清墨连忙描述那种温热、微光与共鸣感,尤其强调了那种遥远的、断续的、指向明确的呼唤感。

李奕辰静默片刻,手指快速掐算,眼中幽光流转。“子丑相交,阴气最盛之时……凌家祖祠的‘锚点’,被引动了。”他声音低沉,“你身负‘墨痕’,携古卷墨玉远离,如同取走了稳定‘锚点’的部分‘砝码’。此刻阴气鼎盛,若有外力稍加引动,或‘锚点’自身因岁月侵蚀而松动,便会产生波动。这波动通过血脉与契约联系,被你身上同源之物感应到。”

“外力引动?会是那云游子,还是盗走主砚、重伤兄长之人?”凌清墨心揪紧了。祖祠是凌家根基,更是可能关联“影墟之门”的关键所在!

“皆有可能。甚至可能是‘锚点’自身到了某种周期性的活跃时刻。”李奕辰望向渝州城方向,眸色深沉,“波动强度如何?是持续增强,还是断续偶发?”

“断断续续,但每一次共鸣,都比前一次……稍微清晰一点。”凌清墨仔细感应后,脸色发白。这感觉,就像遥远的堤坝正在出现细小的裂痕,水流正一点点渗出。

李奕辰沉吟。片刻后,他做出决定:“计划不变,继续向西南。此刻折返,若对方有意设伏,便是自投罗网。且‘锚点’波动初现,未必即刻有事。凌府尚有福伯等人,对方若只为查探或试探,未必会打草惊蛇。若真图谋不轨,你我现在回去,也已迟了。”

他看向凌清墨,语气不容置疑:“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到‘洗痕泉’或明确‘影墟’入口。唯有掌握主动,获得克制‘蚀’力或影响‘锚点’的力量,方能应对后续变局。你身上‘墨痕’与古卷墨玉的共鸣,此刻亦是路标——波动传来的方向,或许能辅助我们定位‘影墟’大致方位,因‘锚点’与‘墟门’本是一体两面,距离越近,感应当越强。”

凌清墨咬牙。李奕辰的分析冷静到近乎冷酷,但确是眼下最合理的做法。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仔细感应着那断续的共鸣,尝试分辨其强弱变化。

“似乎……西南方向的共鸣,比其它方向略强一丝,而且随着我们前行,正在缓慢增强。”她不太确定地说。

“足够。”李奕辰颔首,“这说明我们方向大致正确。集中精神,默念清心诀,尝试以你血脉之力微微接触古卷,但不深入,仅作引导,将共鸣感应视为信标。我们需加快速度了。”

他轻拍异兽脖颈,异兽低嘶一声,周身云纹大亮,速度再增三分,如一道黄色流光,射向西南莽莽群山。

凌清墨依言闭目,尝试引导那微弱的共鸣。额间“墨痕”处传来丝丝清凉(药效)与隐痛交织的奇异感觉,怀中古卷与墨玉的温热感也随着前行而有着极其细微的增强趋势。这证实了李奕辰的判断。

然而,就在她稍感安心之际,异变突生!

右前方极远处,一座低矮山丘的阴影中,毫无征兆地亮起了两点幽幽的绿光!那绿光冰冷、死寂,充满了一种漠然的窥探感,牢牢锁定了正在疾驰的他们!

紧接着,左侧、后方、甚至空中,陆续亮起了更多绿点,粗略一扫,竟有十数对之多!它们无声无息地出现,形成一个松散的包围圈,隐隐封住了异兽的前进方向。

“什么东西?!”凌清墨寒毛倒竖,下意识握紧了袖中短剑。

李奕辰神色不变,只淡淡道:“影伥。被‘蚀’力侵染、失去神智、沦为傀儡的低等精怪,常被更高位的‘蚀’之眷属或操纵者驱使,作为耳目与爪牙。看来,我们还未出渝州地界,便已被‘某些东西’盯上了。”

他话音未落,那些绿光骤然大盛,伴随着阵阵低沉嘶哑、仿佛破风箱抽气般的嗥叫,十余道黑影从四面八方猛扑而来!它们形似人立而起的瘦狼,但关节反转,爪牙乌黑发亮,眼窝中跳动着那冰冷的绿火,周身缠绕着淡淡的、令人不适的灰黑色雾气——正是“蚀”力外显的特征!

影伥速度极快,动作矫捷得不似活物,无声无息,只有破空之声显示着它们致命的威胁。

“坐稳。”李奕辰只说了两个字。他既未拔剑,也未施法,只是抬起右手,对着最先扑至的一头影伥,虚虚一握。

没有光华,没有巨响。那头气势汹汹的影伥,在距离异兽尚有丈许时,身形猛地一僵,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紧接着,它那由“蚀”力凝聚、堪比精铁的躯体,从头部开始,如同被一只无形大手揉捏、压缩,瞬间扭曲、变形,最终“噗”的一声轻响,化作一团飘散的灰黑色雾气,旋即被夜风吹散,再无痕迹。

不是击溃,而是从存在层面上的抹除!

其余影伥似乎被这诡异而恐怖的一幕震慑,扑击之势微微一滞。但它们眼中绿火跳动,毫无惧意,反而更加疯狂地涌上。

李奕辰神色不变,右手五指如弹琴般在身前虚按。每一次指尖点出,都有一头影伥毫无征兆地僵直、扭曲、消散。他的动作优雅从容,仿佛不是在应对围攻,而是在拂去衣袖上的尘埃。

凌清墨看得心惊肉跳。她见识过李奕辰在青石巷摊位的深不可测,却未想他动手时竟是如此……干净利落,近乎冷酷的精准。没有多余的动作,没有绚丽的术法,只有最本质的、对“存在”的否定与抹除。这就是他所言的“变量”之道?还是“寂灭”之力?

然而,影伥数量不少,且似乎受到某种指令,不顾伤亡,前仆后继。更有几头狡猾的,试图从侧翼绕开李奕辰,直扑后面的凌清墨。

“低头。”李奕辰声音传来。

凌清墨下意识俯身。只见李奕辰左手不知何时多了一枚通体漆黑、毫不起眼的石子。他屈指一弹,石子激射而出,并非射向任何影伥,而是射向众人头顶上空某处。

“定。”

石子炸开,化作一片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墨色光晕,瞬间扩散至方圆十丈。所有被光晕笼罩的影伥,动作齐齐一滞,仿佛陷入了粘稠的泥沼,速度骤降十倍不止!连它们眼中跳动的绿火,都似乎凝固了。

“走。”李奕辰一拍异兽。异兽会意,四蹄发力,从那群“缓慢”扑来的影伥缝隙中一穿而过,瞬间冲出包围圈,将那些诡异的怪物远远甩在身后。

直到奔出数里,身后那令人心悸的绿光与嘶嚎才彻底消失。李奕辰抬手收回那枚已变得黯淡无光、跌落尘埃的石子(仔细看,石子表面已布满裂痕),随手丢弃。

“只是最低等的影伥,灵智低下,靠本能与驱使行事。但它们的出现,说明我们已经被标记了。”他语气平淡,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拍死了几只蚊虫,“标记者可能是云游子,也可能是其他感应到‘墨痕’或古卷波动的存在。越接近西南,此类骚扰只会越多,且来的东西会越来越‘麻烦’。”

凌清墨心有余悸,方才那诡异恐怖的抹杀景象,与此刻李奕辰平静的语气形成鲜明对比,让她对这个同行者有了更深的敬畏与忌惮。“它们……是冲着我来的?因为‘墨痕’?”

“准确说,是冲着你身上的‘契约’印记,以及可能引出的‘钥匙’与‘门’。”李奕辰纠正道,“‘蚀’之力对‘墨’之契约有着本能的贪婪与侵蚀欲望。你,是上佳的饵,也是它们想要捕获或污染的‘坐标’。”

他回头瞥了一眼凌清墨苍白却坚定的脸:“怕了?”

凌清墨深吸一口气,摇头:“怕,但更怕救不了兄长,怕凌家因我而覆灭。既然已无退路,唯有前行。”

李奕辰不再言语,只是轻轻一夹异兽腹部。异兽长嘶一声,再次加速,向着西南方那愈发浓重、仿佛巨兽匍匐的莽苍山系阴影,疾驰而去。

夜色如墨,将两人的身影与坐骑融入无边的黑暗。只有怀中古卷与墨玉传来的、微弱却持续增强的温热共鸣,以及额间“墨痕”那冰冷却清晰的指引,预示着前路方向。

而在他们身后极远处的黑暗中,一点微不可察的灰烬(被李奕辰抹杀的影伥残留)旁,泥土微微拱动,一只通体漆黑、眼珠血红的甲虫钻了出来,触角对着凌清墨他们离去的方向微微颤动了几下,旋即振翅,以更快的速度,朝着某个方向消失在夜幕中。

更远的渝州城方向,凌府祖祠深处,那隐藏的阵图中心凹槽处,一点微弱的暗红光芒,正如呼吸般,明灭不定地闪烁起来。笼罩祖祠的、源自古老契约的隐匿之力,似乎随着“锚点”的波动,出现了一丝微不足道、却真实存在的……裂隙。

山雨欲来,暗夜启程。真正的凶险,或许才刚刚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