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早上六点半,天还没完全亮透。陆远从床上起来,在门口打了一套上个世界学过的八极拳,然后才去洗漱,早餐煮了碗小米粥就着榨菜吃了。
收拾完,换上身深蓝色的中山装,别好钢笔,出门上班。
从南锣鼓巷到红星轧钢厂,走路二十来分钟。路上遇见几个厂里的职工,有些是医务科来看过病的,认得他,都点头打招呼:“陆科长早。”
“早。”陆远一一回应。
七点五十到厂里,医务科已经有值班医生在了。陆远进了自己办公室,刚把白大褂换上,门就被敲响了。
“请进。”
推门进来的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穿着干部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带着笑。陆远认得他——李怀德,厂里的副厂长,分管后勤和行政。
“李厂长,您怎么来了?”陆远站起身。
“陆科长,早啊。”李怀德关上门,在陆远对面的椅子上坐下,脸上的笑有点勉强,“有点事……想请你帮忙看看。”
陆远重新坐下:“您说。”
李怀德搓了搓手,声音压低了些:“是这样……我这段时间吧,总觉得身子不太得劲。夜里睡不踏实,老冒冷汗,白天也没精神。去市医院查过,大夫说没什么大毛病,就给开了点安神的药。可吃了也不见好。”
他顿了顿,看看陆远:“陆科长你是留过学的,医术肯定高明。要不……你给我看看?”
陆远点点头:“您把手放桌上,我给您把把脉。”
李怀德把手伸过来。陆远手指搭在他手腕上,看似在诊脉,实际上领域感知已经悄然开启。感知内,他能清晰“看到”李怀德体内的气血运行——肾经虚浮,心火偏旺,确实是典型的虚症。
把了两分钟脉,陆远收回手:“李厂长,您这症状有多久了?”
“得有……小半年了吧。”李怀德皱眉,“怎么,严重吗?”
“不算严重,不过得调理。”陆远斟酌着用词,“您这是劳心过度,加上……嗯,可能房事上不太节制,导致肾气亏损。中医讲,肾主藏精,肾气一亏,自然就精神不济,夜不能寐。”
李怀德的脸色变了变:“房事……陆科长,这话可不能乱说。”
“李厂长,我是大夫,有什么说什么。”陆远语气平静,“您要是不信,可以去其他医院再查查。”
李怀德不说话了,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闷声问:“那……能治吗?”
“我能治。”陆远说得很肯定,“不过需要时间调理,也需要您配合。首先得节制房事,让肾气慢慢恢复。其次得吃药调理,我给您开个方子,您照着抓药,吃上一个疗程看看效果。”
他拿起钢笔,在处方笺上写起来。一边写一边说:“不过李厂长,我多嘴问一句——您是不是最近感觉……力不从心?尤其是在夫妻生活方面?”
李怀德的脸彻底涨红了。他想反驳,想拍桌子骂陆远胡说八道,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因为陆远说的全中——这半年来,他在那方面确实越来越不行,试过几次都半途而废,气得他媳妇没少甩脸色。
“陆科长……”李怀德的声音发干,“你……你真能治?”
“能。”陆远抬起头认真回答,“但我得说实话——您这情况,光吃中药调理,见效慢。得配合针灸,再配上些……特殊的药。”
“特殊药?”李怀德眼睛一亮,“什么药?”
陆远从抽屉里——实际上是从储物空间——取出一个小纸包,里面包着一粒蓝色的药片。这是他之前在现代世界准备的“小蓝片”,本来是随手备用的心脏病的药,没想到刚好在这种时候派上用场。
“这是我从苏联带回来的特效药,专门针对男性功能障碍。”陆远把纸包推过去,“配合针灸和中药,效果会更好。但您得注意,这药不能多吃,一周最多一次。而且这药很难得到,国内基本没有……并且这只是治标,要治本,还得靠中药调理和节制。”
李怀德一把抓过小瓶,像抓着救命稻草:“这……这药怎么用?”
“一次一粒,事前半小时服用。”陆远叮嘱,“记住,一周最多一次。用多了伤身。”
“好,好!”李怀德连连点头,把纸包小心翼翼揣进兜里,又想起什么,“那针灸……什么时候能做?”
“现在就可以。”陆远站起身,“您躺那张床上,把上衣解开。”
李怀德赶紧照做。陆远从柜子里取出针灸包——这也是他从储物空间里拿的,一套上好的银针。消毒,选穴,下针。他的动作娴熟流畅,每一针都精准到位。
领域感知配合着中医知识,让他能清晰“看见”穴位下的经络走向。几针针下去,气机被调动起来,李怀德只觉得腰腹间一阵温热,舒服得差点哼出来。
“陆科长……你这手法,了不得啊。”李怀德趴在床上,声音里带着惊喜。
“您过奖了。”陆远继续下针,状似随意地说,“李厂长,有件事……想请您帮个忙。”
“你说!”李怀德现在对陆远是言听计从,“只要我能办的,一定办!”
“是这样,咱们厂有个职工家属,叫秦淮茹。她丈夫贾东旭上个星期工伤没了,留下三个孩子和一个老太太。她现在在厂里做临时工,打扫卫生,一个月十五块钱,实在不够养家。”陆远一边捻针一边说,“按规定,她可以顶岗,但她是农村户口,转正式工有困难。我就想……能不能请您帮忙,给她调个相对轻松点的岗位?比如仓库管理员之类的?工资能高点,活也不那么累。”
李怀德愣了愣:“秦淮茹……贾东旭的媳妇?”
“对。挺不容易的一个女同志。”陆远叹气,“我住她们院里,亲眼看见那日子过的……三个孩子都瘦得皮包骨。她婆婆身体不好,家里全靠她一个人撑着。”
李怀德沉默了几秒。仓库管理员这岗位,确实不算重活,工资也能开到二十七八块。但问题是,这岗位盯着的人不少,他得安排自己的人……而且,他听说过贾东旭的媳妇,据说是个水润的少妇,他本来还有点想法的,不过现在看来,这个陆医生也有这个意思!现在为了自己的“下半生”幸福,只能“成人之美”了。
“李厂长,您放心,秦同志人老实,能吃苦,绝不会给您添麻烦。”陆远加了把火,“而且她要是能稳定下来,家里日子好过了,院里邻居也省心。您是管后勤的,这也是为群众解决实际困难,是好事。”
这话说到了李怀德心坎上。他想了想,终于下定了决心,点点头:“行,这事我记下了。回头我跟人事科打个招呼。不过陆科长,你也知道,厂里有厂里的规矩,不能一下子调太高。先让她去仓库试试,干得好,以后有机会再转正。”
“那就太谢谢李厂长了。”陆远笑了笑,开始起针。
针灸做完,李怀德从床上爬起来,活动活动腰,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他穿好衣服,握着陆远的手:“陆科长,今天真是……太感谢了。你放心,秦淮茹的事,我一定放在心上。”
“应该的。”陆远送他到门口,“药记得按我说的用,别过量。中药方子我下午配好给您送去。”
“好好好!”李怀德连连点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