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沙——”
那密集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刮擦声如同死亡的潮汐，从废墟外的四面八方涌来，越来越近，越来越响。透过残破墙壁的缝隙，可以看见外面荒原上，那些幽绿、暗红、惨白的光点已经汇聚成一片流淌的光河，正缓缓漫过嶙峋的晶簇和建筑残骸，向着观测塔废墟包抄而来。光芒映亮了地面那些扭曲的阴影，勾勒出无数细长、多节、形态难以名状的轮廓在蠕动、攀爬。空气中，那股派蒙所描述的、混合了腐败奶酪、铁锈和怪异薄荷的气味，浓郁到几乎令人作呕。
“是‘星骸虫’……古代实验失败的造物，或者说，是这片庭院能量场与残骸物质自然滋生出的扭曲生命。”霜星的声音在死寂的厅堂中响起，冰冷而精准，她手中的扫描装置屏幕快速滚动着数据，“能量读数低，个体威胁等级评估为‘低’，但数量……超过五百，还在增加。它们似乎被某种信号吸引，或者……感知到了我们散发的生命能量与秩序波动。集群模式……呈现捕猎包围阵型，有初级的社会性协作迹象。”
“五……五百？！”李默的脸瞬间没了血色，腿上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低威胁？这么多！一人一口我们也成骨头渣了！”
王二二将短刃横在身前，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几个可能的突破口。厅堂只有一个他们进来的大裂缝作为主入口，另外几处小裂缝不足以让人通过。空间狭窄，一旦被虫群涌入，几乎没有辗转余地。派蒙虽然醒了，但依旧虚弱，光翼的光芒只能勉强照亮身边一小圈，显然无法像在镜之间那样爆发出大范围力量。
“防御阵型。李默，带着派蒙退到最里面的角落，用能找到的东西尽可能堵住身后的缝隙。霜星，左侧。我守正面入口。”王二二快速下达指令，声音沉稳，不容置疑。即使对霜星的身份抱有最深的警惕，此刻也必须合作，这是生存的唯一出路。
霜星没有反对，只是轻轻点了点头。那柄幽蓝飞刃如同有生命的毒蛇，悄然悬浮到她身侧，刃尖对准了左侧墙壁一处较大的裂缝。同时，她左手手腕一翻，三枚指尖大小、通体漆黑的菱形薄片出现在指间。
“准备接触。十秒。”她报时。
“派蒙……派蒙也能帮忙！”派蒙挣扎着想从李默怀里站起来，小脸虽然苍白，但大眼睛里闪着不肯退缩的光，“派蒙的翅膀……暖暖的！可以……可以烧它们！像烧讨厌的蚊子！”
“保存体力，别乱动。”王二二低声喝道，但心里却微微一动。派蒙的力量特质对这些混乱扭曲的存在似乎确有奇效，只是她现在太虚弱了。
沙沙声戛然而止。
紧接着——
嗤！嗤！嗤！
无数细长、尖锐、闪烁着各色微光的、如同水晶与骨刺混合体的节肢，猛地从废墟入口的裂缝、墙壁的破洞、甚至他们头顶的缝隙中刺入、探出！紧接着，一只只令人san值狂掉的生物，拥挤着、蠕动着，试图钻进来！
它们的大小从巴掌到脸盆不等，形态千奇百怪。有的像放大无数倍的、长满水晶尖刺的蜈蚣，有的像被压扁后又胡乱拼接的、长着七八条不对称步足的甲虫，有的则干脆就是一团不断蠕动、表面布满眼睛状光点和口器的肉瘤。它们的外壳呈现出病态的、半透明的灰白色、暗绿色或紫黑色，内部隐约可见流动的、浑浊的发光体液。没有统一的五官，只有不断开合的、布满细密利齿的口器，和那些贪婪、混乱、充满吞噬欲望的发光“眼睛”。
“来了！”王二二低喝，手中短刃燃起一层稀薄却凝练的金白秩序光焰，迎着从主裂缝最先涌入的几只星骸虫，一剑横扫！光焰所过，虫子的水晶甲壳发出“滋滋”的声响，被秩序之力侵蚀、软化，随即被锋利的刃口轻易斩断，腥臭的发光体液喷溅一地，散发出更浓的怪味。
左侧，霜星动了。她没有用那柄飞刃，而是手腕一抖，三枚黑色薄片无声射出，精准地嵌入左侧裂缝边缘。薄片瞬间展开、变形，化作三张不断高速旋转、边缘锋锐无比的幽蓝锯齿圆盘，将试图从那里钻入的星骸虫绞碎、切割，暂时封锁了那道裂缝。同时，那柄悬浮的飞刃化作一道幽蓝流光，在狭窄的空间内急速穿梭、折返，每一次闪烁，都精准地洞穿一只星骸虫的头部或能量核心，一击毙命，效率高得可怕。
然而，虫子的数量实在太多了！斩断一批，立刻有更多涌上！它们似乎没有恐惧，只有对“生命”与“秩序”气息的本能贪婪。腥臭的体液和断裂的节肢很快在入口处堆积，反而阻碍了视线和行动。更麻烦的是，一些体型较小、动作灵活的虫子，开始试图从天花板和地面的细小缝隙钻入，防不胜防。
“上面！”李默惊叫，指着头顶一道缝隙，几只通体惨白、形如长毛蜘蛛的星骸虫正倒吊着垂下，腹部对准他们，喷吐出一股股粘稠的、散发着刺鼻薄荷味的银白色丝线！丝线粘性极强，且带着微弱的麻痹和腐蚀效果！
王二二反手一剑，金白光焰将大部分丝线灼烧汽化，但仍有一缕擦过他的手臂，瞬间传来灼痛和麻木感，动作慢了半拍。一只蜈蚣状的星骸虫趁机突破防线，锋利的口器直噬他的小腿！
“滚开！”霜星冷叱，那柄飞刃瞬移般出现在王二二腿侧，幽蓝寒光一闪，将蜈蚣虫斩成两段，腥臭的体液溅了王二二一裤腿。但她自己也被几只从侧面绕过的甲虫状星骸虫缠上，虽然飞刃回防及时，割断了它们的步足，仍有一只在她的仿生躯壳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冒着电火花的划痕。
“这样下去不行！虫子太多了！空间太小！”李默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徒劳地用找到的半截金属管挥舞，砸碎了两只靠近的小型肉瘤虫，但更多虫子涌来。派蒙在他怀里吓得小脸煞白，光翼紧紧收拢，努力散发出温暖的微光，驱散着靠近的虫子，但效果有限，只能勉强护住她和李默身边一小圈。
“需要范围攻击！或者……突围！”王二二咬牙，又一剑斩碎两只虫子，肋下刚刚愈合的伤口因剧烈运动再次崩裂，鲜血渗出。秩序之力的消耗极大。霜星的飞刃和锯齿圆盘虽然高效，但显然也有能量和操控极限，面对源源不绝的虫潮，迟早会被突破。
“我的‘幽影’狙击枪需要充能和稳定射击环境，在这里无法使用。特种能量手雷威力足以清理一片，但也会破坏掩体结构，可能引发坍塌。”霜星语速极快，一边操控飞刃，一边冷静分析，“根据扫描，虫群最薄弱的区域在西北方向，距离约八十米，有一处相对完整的建筑穹顶残骸，可以作为临时防御点。但突围过程中，会完全暴露在虫群中，风险极高。”
“留在这里是等死！”李默嘶声喊道，一只漏网的虫子差点咬到他的脚踝。
就在这时，一直虚弱地缩在李默怀里的派蒙，忽然抬起了头。她的大眼睛不再只是恐惧，反而紧紧盯着那些死去的星骸虫尸体上，那些正在缓缓消散、如同星尘般飘起的、细微的各色光点。她的小鼻子抽动着，仿佛在仔细分辨那股混合的怪味。
“这些亮晶晶的小点点……”派蒙喃喃道，眼神有些迷离，“闻起来……臭臭的，但又有点……熟悉？像……像坏掉的、但加了好多奇怪香料的星光奶酪……唔，派蒙好像……能‘听到’它们……”
“听到什么？”王二二一剑逼退数只虫子，急问。
“它们在……在哭？不对，是在……在害怕？在……在找什么东西？”派蒙困惑地皱着眉，光翼上的橙红纹路，随着她的感知，开始以一种奇特的、缓慢而规律的频率明灭闪烁，与她之前无意识爆发时的剧烈波动截然不同，更像是一种尝试性的、小心翼翼的“共鸣”。
“是‘影蚀’！”霜星忽然厉声道，冰蓝眼眸扫过扫描装置屏幕，上面一个极其微弱、但正在缓慢增强的暗红色能量标记，在虫群后方的远处若隐若现！“重伤的‘影蚀’在利用它残存的力量，驱使这些低智力的星骸虫！它想用虫潮消耗我们，甚至……找到我们！这些虫子身上，沾染了‘影蚀’的污染气息和……某种召唤波动！”
派蒙听到“影蚀”的名字，小身子一颤，眼中闪过一丝清晰的憎恶和愤怒，但更多的是一种本能的、对那股冰冷、怨恨、扭曲气息的排斥。她光翼的明灭频率，骤然加快了！与周围空气中，那些从虫尸上飘散出的、属于“影蚀”的微弱污染能量，产生了某种激烈的、相互对抗的共鸣！
嗡——！
以派蒙为中心，一圈极其微弱、却异常纯净的、带着温暖与安抚意念的银蓝色光晕，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这光晕扫过周围的星骸虫——
奇迹发生了！
那些原本疯狂攻击、悍不畏死的虫子，在被这银蓝光晕触及的瞬间，动作齐刷刷地一滞！它们身上散发的、混乱的各色微光，如同被风吹拂的烛火，剧烈摇曳、明灭不定！一些较弱的个体，甚至发出了痛苦的、尖锐的嘶鸣，节肢胡乱挥舞，开始互相碰撞、撕咬，攻击阵型瞬间大乱！仿佛派蒙那微弱的光晕，干扰、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净化”了它们身上沾染的、“影蚀”用于驱使它们的污染能量与召唤波动，让这些低智力生物陷入了短暂的本能混乱与恐惧！
“有效！”王二二眼中精光暴涨，“派蒙！继续！扩大范围！试着……‘告诉’它们，让开！”
派蒙自己也愣住了，看着自己翅膀上散发出的、与以往截然不同的银蓝光晕，以及外面瞬间混乱的虫群，小嘴微张。“派蒙……派蒙只是……很讨厌那个大黑影子……想让这些被它弄哭的小虫子走开……”
虽然不理解原理，但她对“影蚀”的强烈排斥和“想让虫子走开”的纯粹意念，似乎恰好与她新觉醒的、能感知并影响细微能量与精神波动的能力结合，产生了意想不到的效果！这并非强大的攻击，而是一种高维的、针对特定混乱能量的“驱散”与“安抚”！
“趁现在！向西北突围！”霜星当机立断，手腕一翻，那枚“海胆”照明器猛地爆发出刺目的、如同闪光弹般的强光，瞬间让靠近的虫群陷入更深的混乱和盲目！同时，她收回了那三枚锯齿圆盘（能量已近耗尽），飞刃开路，率先冲向左侧一处因虫群混乱而出现的短暂空隙！
“走！”王二二一把抄起还有些发懵的派蒙，紧随其后。李默也连滚爬爬地跟上。
四人冲出废墟，瞬间暴露在荒原的虚假星空下，以及周围无数混乱蠕动、嘶鸣、但攻击性大减的星骸虫海之中！腥臭的气息扑面而来，脚下是粘滑的虫尸和体液。霜星的飞刃在前方疯狂穿梭、切割，清出一条血路。王二二护着派蒙，短刃左右挥舞，将扑来的零星虫子斩飞。李默则抱着头，拼命跟在后面跑。
派蒙被王二二夹在腋下，小脸紧贴着他染血的胸膛，能感受到他剧烈的心跳和喘息。她看着周围那些被自己光晕影响、陷入混乱的、扭曲发光的虫群，心中又是害怕，又有一丝奇异的……难过。这些虫子，好像……也不是天生就想咬人？是被那个坏黑影子逼的？
“让开呀……你们别过来……那边不好……走开走开……”她闭着眼，小声地、反复地念叨着，将“讨厌影蚀”、“想让虫子让开”的意念，持续注入光翼的银蓝光晕中。光晕虽然范围不大，只能笼罩他们周围数米，但所过之处，虫群的混乱和退避效果显着，为他们争取了宝贵的逃生空间。
八十米的距离，在平时转瞬即逝，在此刻却如同跨越刀山火海。不断有虫子从混乱中恢复，重新扑上，又被霜星的飞刃和王二二的短刃击杀。李默的腿被一只垂死的虫子咬中，惨叫着摔倒，被王二二回身一把拽起。霜星的仿生躯壳上又添了几道深深的划痕，幽蓝的电火花不时迸溅。
就在他们距离那处穹顶残骸还有不到二十米，已经能看到那黑沉沉的、如同倒扣碗盖的金属结构时——
“小心！”霜星厉喝，飞刃猛地射向斜前方地面！
轰！
一道粗大的、暗红色的、完全由凝结的暗影与冰晶构成的尖刺，毫无征兆地破土而出，直刺冲在最前面的霜星！是“影蚀”的远程攻击！它虽然重伤，但依然能用残存的力量，进行这种阴险的偷袭！
霜星反应极快，侧身闪避，但尖刺来得太快太突然，还是擦过了她的右肩！仿生躯壳的合金外壳如同纸糊般被撕裂，内部精密的元件和淡蓝色的、类似冷却液的液体喷溅而出！她闷哼一声，右臂瞬间无力下垂，那柄飞刃也失去了控制，光芒黯淡，歪斜地插在不远处的地面上。
“霜星！”王二二心中一紧。虽然对她充满警惕，但此刻她是重要的战力。
“别管我！进掩体！”霜星声音依旧冰冷，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她用左手迅速在右肩伤口附近按了几下，喷溅的“血液”止住，但整条右臂显然暂时废了。她左手一翻，最后两枚黑色薄片射出，在身前爆开成两团浓郁的、带着刺鼻气味的幽蓝色烟雾，暂时遮蔽了身形和那片区域。
王二二不再犹豫，护着派蒙，拉着李默，冲向近在咫尺的穹顶残骸入口——一个低矮的、被扭曲金属封住大半的裂口。他用短刃撬开，三人连滚爬挤了进去。霜星也紧随其后，踉跄着冲入，一进入立刻靠墙坐下，左手快速处理着右肩的伤口，脸色（如果仿生躯壳有脸色的话）似乎更加苍白了。
穹顶残骸内部比观测塔废墟宽敞不少，像个倒扣的碗，直径约十五米，高约五米。顶部有个巨大的破洞，露出外面虚假的星空。但四周墙壁是完整的、厚实的暗银色合金，上面布满了黯淡的、与“织网者”风格类似、但更加繁复古老的能量回路。入口只有他们进来的那一个，相对容易防守。地面散落着一些腐朽的仪器残骸和破碎的晶体容器。
暂时，安全了。外面的虫群被幽蓝烟雾和残骸的厚重墙壁阻挡，一时没有立刻涌进来，只有“沙沙”的刮擦声和嘶鸣在门外回荡。
四人瘫倒在地，剧烈喘息。李默抱着被咬伤的腿，疼得龇牙咧嘴。派蒙软软地趴在王二二身边，光翼的光芒几乎熄灭，刚才持续的“驱散”对她的消耗巨大。王二二自己也到了极限，肋下鲜血染红了大片衣襟。而霜星，右肩伤口虽然被紧急处理，但那条手臂无力地耷拉着，内部的损伤显然不轻。
寂静弥漫，只有粗重的呼吸和外面虫群的噪音。
“……谢谢。”王二二看向霜星，声音干涩。刚才若非她推开自己，被那暗影尖刺正面击中，后果不堪设想。
霜星没有回应，只是用左手检查着那柄失去光芒的飞刃，尝试将其收回。飞刃微微颤动，勉强化作一道幽蓝流光，没入她左手腕一个不起眼的装置中。她的冰蓝眼眸低垂着，看不清情绪。
“你……你的手……”李默看着霜星那诡异流淌着淡蓝“血液”、露出内部精密元件的肩膀，声音发颤。这景象比虫子还让人不适。
“仿生单元损伤率百分之四十二，右臂传动与能量回路中断，需要至少四小时的基础修复和能量补充才能恢复最低功能。”霜星平静地汇报，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情，“不影响核心机能与任务执行。”
“你刚才……为什么要推开我？”王二二盯着她，“以你的计算，保护任务目标‘王二二’，优先级应该高于保护我这具‘仿生躯壳’吧？尤其是在我明确表现出对你的不信任，甚至可能是‘清除目标’的情况下。”
霜星抬起头，冰蓝的眼眸透过面具，与王二二对视。这一次，她没有立刻给出基于逻辑的分析。面具下的嘴唇，似乎几不可察地抿紧了一瞬。
“在那一刻，基于‘伊莉雅’记忆数据模拟产生的行为模式反馈，与逻辑评估产生了冲突。”她缓缓说道，声音依旧平稳，但语速比平时慢了半拍，“模拟人格的‘下意识反应’，是保护……同伴。虽然这不符合最高效的任务逻辑，但考虑到当前团队生存概率与任务延续性的关联，以及你展现出的、对‘影蚀’的有效对抗能力和对‘火种’载体的不可或缺性，暂时保全你的战斗力，在长远计算中，仍具有正向收益。”
很绕，很“霜星”式的回答。但王二二却敏锐地捕捉到了“模拟人格的‘下意识反应’”和“保护……同伴”这两个词。冰冷的逻辑外壳下，是否有一丝属于“伊莉雅”的、未曾完全磨灭的残响？还是说，这只是更精密的伪装？
他没再追问。信任的裂痕无法用一句话弥补。他低头查看派蒙的状况。小家伙已经昏睡过去，但呼吸平稳，光翼的橙红纹路虽然黯淡，但稳定地闪烁着，仿佛在进行着某种深度的自我修复与调整。刚才展现的新能力，或许是她体内“希望火种”在绝境下的又一次成长。
“我需要检查这里的能量回路，也许能找到可用的能源，或者激活某种防御机制。”霜星挣扎着站起，用左手扶着墙壁，开始用扫描装置检查周围墙壁上那些黯淡的古代纹路。
王二二也强打精神，和李默一起，用找到的金属残骸和破碎晶体，尽可能堵住入口的缝隙，虽然知道挡不住虫群太久，但能拖延一时是一时。
外面的“沙沙”声似乎小了一些，但并未远离。虫群仍在徘徊。而远处，那股属于“影蚀”的、冰冷而充满恶意的微弱波动，如同阴云，始终笼罩不散。
短暂的喘息，危机四伏的宁静。在这“星骸庭院”的废墟深处，疲惫、伤痕、猜忌与微弱如星火的希望，奇异地共存。
派蒙在梦中嘟囔了一句，小脸蹭了蹭王二二的手臂：
“星光奶酪……好难吃……但……好像能吃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