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校长提出的条件，让房间里的气氛为之一凝。
昂热皱起了眉头，看向沈炼，眼神里带着询问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他知道副校长是个研究狂人，对未知的力量有着近乎偏执的好奇心，但这个要求……涉及到了沈炼最根本的秘密。
沈炼沉默着，与副校长那双闪烁着狂热求知欲的眼睛对视。
血液样本，蕴含查克拉和六道之力的血液样本。
交出去，意味着将自己力量的一部分本源，暴露在这个世界最顶尖的炼金术大师面前。风险未知。
但沈炼思考的片刻，心里却渐渐有了底。
他的核心力量，轮回眼、仙人体、尾兽查克拉，乃至SSS级的龙铠血统，都来源于系统。系统出品，其稳定性和安全性应该是经得起考验的。尤其是血统方面，系统明确标注是稳定版，不会出现龙血侵蚀或失控的情况。
副校长的研究，大概率只能分析出他血液中蕴含的庞大生命能量和某种“未知高级能量特性”，以及那远超寻常混血种的、稳定得可怕的龙血浓度。至于查克拉的本质、轮回眼的奥秘、乃至系统的存在，应该不是这个世界的炼金术能够解析的。
而且，为了救绘梨衣，学习到触及血统本质的高阶炼金术，这个风险……值得一冒。
想到这里，沈炼缓缓点了点头。
“可以。”他声音平静，“但我需要先看到你的诚意，以及确保我的样本不会被用于其他用途，尤其是……落到某些我不希望的人手里。”
这话意有所指，指的是校董会。
副校长嘿嘿一笑，搓了搓手，显得很兴奋：“放心，老头子我对权力斗争没兴趣，只对知识和未知着迷！你的血在我这儿，就是最珍贵的实验材料，绝不会让第三个人碰到！至于诚意……”
他转身在自己的“垃圾堆”里翻找起来，叮呤咣啷一阵后，摸出了一本边缘磨损、用某种皮革和金属装订的厚重大书，随手丢在工作台上，灰尘扬起。
“《龙血溯源与炼金基质初论》，我的笔记之一，算是入门。”他拍了拍封面，“先把这个啃透，我们再谈更深的东西。现在，血！”
他的急切毫不掩饰。
沈炼也没再犹豫。他走到工作台前，那里正好有一些干净的（相对而言）玻璃器皿。他拿起一根细长的、不知道原本用途的金属针，在指尖轻轻一刺。
一滴鲜艳中隐隐泛着一丝极淡暗金色的血珠，渗了出来，滴入下方的小烧杯中。
他没有停，又挤了一滴。
两滴血液，在玻璃器皿底部微微晃动，在昏暗的光线下，似乎散发着一种内敛而厚重的光泽。
副校长几乎是扑了过来，小心翼翼地将那烧杯捧在手里，像是捧着绝世珍宝。他凑到眼前，仔细端详，鼻子还用力嗅了嗅，浑浊的眼睛里精光四射。
“奇特……非常奇特的生命波动……还有这种凝练度……”他喃喃自语，然后猛地抬头看向沈炼，“不够！这点只够初步观察！再来点！至少……呃，一小试管！”
沈炼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又挤了几滴进去，直到烧杯底部积了浅浅一层。
“够了！”副校长这才满意，立刻将那宝贵的烧杯放到一个特制的金属支架上，然后开始在旁边的仪器堆里一阵忙活。
他先是从一个恒温冷藏柜里，取出了另一个密封的小试管，里面是粘稠的、颜色暗沉发黑、偶尔似乎有细微气泡或杂质蠕动的液体——那是从赫尔佐格身上抽取的血液样本。
“来，让我们做个有趣的对比。”副校长的表情完全变了，醉意全无，只剩下科学家般的专注和狂热。他熟练地操作起几台连接着复杂管道和符文刻盘的炼金仪器，将两分血液样本分别滴入不同的分析端口。
仪器发出低沉的嗡鸣，刻盘上的符文依次亮起微弱的光芒，管道中有各色液体流过。
副校长紧紧盯着几个水晶屏幕上飞速跳动的、常人根本无法理解的复杂数据和能量图谱，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活性……稳定性……能量频谱……龙血粒子纯度和排列……侵蚀性因子……”
昂热也饶有兴致地走近了几步，看着那些他也不是完全懂的图表。
沈炼则安静地站在一旁，轮回眼微微流转，他能“看”到仪器中两股血液样本散发出的不同能量场。赫尔佐格的血，充满了狂暴、混乱、充满侵略性的波动，仿佛随时会炸开。而自己的血，能量场庞大而内敛，稳定得如同深潭，却又蕴含着不可思议的生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副校长的眉头越皱越紧，盯着沈炼那份血液样本数据的时间越来越长，嘴里念叨的声音也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倒吸冷气的声音。
“这……这怎么可能？”他猛地抬起头，看向沈炼，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甚至有一丝惊骇。
“怎么了？”昂热问。
副校长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指着屏幕上并排的两组核心数据，手指都有些颤抖：“看这里！赫尔佐格这老疯子的血，龙血粒子浓度极高，活性爆表，能量等级……已经非常接近我们推测中的初代种龙王水平！甚至因为融合了白王圣骸和八岐大蛇的部分特性，在某些方面可能还更诡异！”
他顿了顿，声音干涩地继续说道：“但是！他的血液极度不稳定！内部充斥着相互冲突的意志碎片和暴走的能量，侵蚀性因子是正常高危混血种的百倍以上！就像一个塞满了炸药和毒气的、即将爆炸的破桶！这完全符合他强行融合、濒临崩溃的状态。”
然后，他的手指移向沈炼血液样本的数据，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和困惑：
“可是这小子的血！！”
“龙血粒子的纯度和浓度……丝毫不比赫尔佐格那份差！甚至……在某些表征上更加凝练、更加‘完美’！能量等级同样高得吓人！”
“但是——！”他几乎是在吼了，“他的血液稳定性指标，高得离谱！内部结构井然有序，能量流转平和而统一，侵蚀性因子……接近于零！不，不是接近，是几乎没有检测到常规意义上的龙血侵蚀特性！”
副校长猛地转过身，死死盯着沈炼，仿佛要把他从里到外看个通透。
“这不合逻辑！这不科学！”他挥舞着手臂，“拥有这种级别龙血浓度的混血种，理论上早就该被自身血统吞噬，变成怪物了！或者至少也是处于极度不稳定的边缘，像赫尔佐格那样！可你的血……稳定得就像经过了最完美的炼金术调和！不，甚至比那还要稳定！这简直……简直像是传说中已经完全掌控自身、返璞归真的……龙王？不，龙王之血也不该是这样……”
他语无伦次，显然是被这颠覆认知的发现冲击得不轻。
昂热也露出了凝重的神色，看向沈炼的目光更加深邃。
沈炼心中了然。这就是系统提供的“稳定版SSS级血统”的效果。在这个世界看来，确实不可思议。
他看着有些癫狂的副校长，平静地开口：“所以，我的血，符合您的研究要求吗？关于学习炼金术的事情……”
副校长被他这句话拉回了现实。他喘了几口粗气，又看了一眼屏幕上那“完美”到诡异的数据，眼神复杂无比，有震惊，有狂热，也有一丝深深的忌惮。
他忽然觉得，眼前这个年轻人，比他之前想象的还要神秘和危险……无数倍。
但炼金术大师的好奇心，最终还是压过了那丝忌惮。
“……符合，太符合了。”副校长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声音沙哑，“小子，你真是个……怪物。不过，我喜欢研究怪物。”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但眼神依旧火热。
“交易成立。我会教你。但是……”他顿了顿，指着那本厚重的笔记，“先把入门的东西吃透。然后，我们需要谈谈，你要救的那个朋友，具体需要什么样的‘治疗’。那恐怕需要一些……非常特别，甚至很难搞到的材料。”
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了屏幕上赫尔佐格那份充满混乱与强大能量的血液数据。
沈炼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心中微微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