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
江油城高藏狡寇,夔门水险困凶顽。
猛将挥戈摧壁垒,水师破浪定江关。
话说平西大将军张虎,奉西门元帅将令,率领三万北伐将士,离了成都府西北大营,取道绵州,直奔江油而来。这江油地处川北腹地,东接梓潼,西连龙州,南邻绵竹,北通汉中,乃是汉中西南门户,素有“川北锁钥”之称。城郭依山而建,外有涪水环绕,内有良田千顷,粮草堆积如山,更兼城墙高逾三丈五尺,皆用糯米石灰浇筑条石垒砌,坚如铁石,确是一处易守难攻的险地。
大军行至江油城外三十里处的涪水渡口,张虎传令安营扎寨。当晚,张虎在中军大帐召集众将议事,探马已探明江油守将底细:“将军,江油守将姓伍名术,原是柏贵帐下偏将,出身江湖匪类,后投效军中,为人阴险狡诈,最善用毒计暗器。他麾下有一万五千兵马,其中三千是骑兵,五千是步兵,另有七千乡勇,皆是本地地主武装,平日里欺压百姓有术,打仗却是稀松平常。伍术已知我军来犯,在城外涪水东岸的虎啸崖、乌松林、草坝场设下三道埋伏,又在城门内堆满干柴硫磺,欲诱我军入城后火攻。”
张虎听罢,哈哈一笑,拍案道:“兀那伍术,不过是个跳梁小丑!江湖伎俩也敢在某面前卖弄?他以为设三道埋伏便能挡得住某的大军?某偏要将计就计,先破他的埋伏,再踏平江油城!”当下传令:“副将张彪,你率领五千步兵,明日清晨先行开路,过涪水后直奔虎啸崖,若遇伏兵,只许佯败,不可恋战,将敌军诱至乌松林外的开阔地带;参军上官虎,你率领八千步兵,携带火种、滚木,埋伏在乌松林两侧,待张彪诱敌至此,便从两翼杀出,断其退路;某自率一万七千大军,紧随张彪之后,待伏兵尽出,便合力围歼,再趁势攻城!”众将领命而去。
次日天刚破晓,雾气尚未散尽,张彪便率领五千步兵,渡过涪水,向虎啸崖进发。这虎啸崖两侧皆是陡峭山壁,中间一条窄路,正是埋伏的绝佳之地。张彪率军行至崖下,果见山上旌旗微动,他心中暗笑,故意令士兵松散前行,口中还骂骂咧咧:“这鬼地方,连条像样的路都没有,伍术那厮若是真有本事,怎不敢出来正面交锋?”
话音刚落,只听山上一声炮响,伍术的伏兵如潮水般涌下,为首一员偏将,手持长矛,大喝:“北伐军反贼,休走!俺乃李将军麾下副将周末通,今日便取尔等狗命!”张彪佯装惊慌,喝道:“不好!中埋伏了!快退!”士兵们纷纷掉头,狼狈逃窜。周末通见状,哈哈大笑:“量你们这些草寇也不堪一击!兄弟们,追!杀一个赏银五两!”伏兵们争先恐后地追了下去。
张彪率军且战且退,不多时便退至乌松林外的开阔地带。周末通正追得兴起,忽听两侧山上传来呐喊之声,上官虎率领的伏兵从两翼杀出,滚木石块如雨点般砸下。周末通大惊,方知中计,想要退兵,却见张虎率领大军从后方杀来,三路大军将伏兵团团围住。张虎一马当先,镔铁大刀挥舞,如砍瓜切菜一般,伏兵们哭喊声一片,周末通被张虎一刀劈成两半,剩余士兵纷纷跪地投降。
首破虎啸崖埋伏,张虎令士兵稍作休整,便率军直奔乌松林。这乌松林乃是第二道埋伏之地,守将是伍术的小舅子王三楼,此人贪财好色,本事稀松,伍术派他在此埋伏,不过是想让他捡个便宜。王三楼在林中早已听得前方厮杀之声,正犹豫要不要出兵,却见张彪的“败兵”直奔林来,他大喜过望,连忙下令:“兄弟们,杀出去!活捉张彪,将军定有重赏!”
王三楼率军刚冲出乌松林,便被张虎的大军迎头撞上。张虎见王三楼长得贼眉鼠眼,喝道:“兀那厮,可是伍术的走狗?快快受死!”王三楼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敢迎战,调转马头便想逃跑。张虎岂能容他,催马追上,一刀将其斩于马下。伏兵们见主将已死,纷纷溃散,张虎令士兵不必追赶,径直向草坝场进发。
草坝场的第三道埋伏,守将是伍术麾下猛将陈武,此人善使一对铁锤,有几分蛮力。他见前两道埋伏皆败,心中早已慌乱,却又不敢违抗伍术之命,只得硬着头皮在此等候。张虎率军至草坝场下,陈武二话不说,挥舞铁锤便冲了下来。张虎冷笑一声,挺刀相迎,刀锤相交,“当”的一声巨响,火星四溅。陈武只觉双臂发麻,虎口震裂,心中暗惊:“这张虎好生勇猛!”
两人大战二十回合,陈武渐渐不支,招式散乱。张虎瞅准一个破绽,一刀砍中陈武左肩,陈武惨叫一声,铁锤脱手,滚落在地。张虎正要上前结果他性命,陈武却翻身跪地,连连磕头求饶,额头磕得鲜血直流,口中连连喊着“愿降”,一双眼睛却偷偷瞟向张虎身后的军阵,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张虎见他这般模样,心中虽有几分疑虑——这陈武方才作战还悍不畏死,怎会如此轻易便投降?但转念一想,乱世之中,降将颇多,或许是真被自己的勇猛震慑,又或是贪生怕死,便也不再深究,喝道:“既已归降,便休要耍花招!前面带路,若敢有半分虚言,某定将你碎尸万段!”
陈武连忙爬起身,躬身应道:“将军放心!小人怎敢欺瞒?江油城内地形,小人了如指掌,这就带将军走最短的路,直抵城下,还能避开城墙上的暗箭!”说罢,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捡起地上的铁锤——张虎念他归降,并未收缴他的兵器——在前引路,脚步却故意放慢,时不时回头张望,像是在确认什么。
张虎率领大军紧随其后,一路向江油城进发。这草坝场通往江油城的路有两条,一条是开阔的官道,另一条则是穿过城西洼地的小路。陈武径直带众人走向那条小路,笑道:“将军,这官道虽宽,却正对着城墙上的箭楼,守军居高临下,箭矢密集,我军损失必重;这洼地小路虽窄,却有芦苇丛遮挡,守军难以察觉,待靠近城门,我等便可出其不意,架梯攻城!”
张虎闻言,略一沉吟,觉得陈武所言不无道理,便点头道:“也好,便走这条小路!”大军进入洼地,两侧芦苇长得比人还高,密密麻麻,风一吹便沙沙作响,确实隐蔽。可走了约莫半里地,张虎忽然察觉不对——这芦苇丛太过安静,连虫鸣都没有,而且脚下的泥土松软,像是被人刻意翻动过。
“止步!”张虎猛然抬手,大喝一声,全军将士顿时停下脚步。陈武心中一惊,强作镇定道:“将军,为何停步?再往前走半里,便可抵达城门了!”张虎目光如炬,死死盯着陈武:“你这厮,敢欺瞒某?这芦苇丛中,定有埋伏!”
陈武脸色一变,强辩道:“将军说笑了,小人怎敢设埋伏?这洼地本就偏僻,少有人来,自然安静些!”话音未落,忽听芦苇丛中一声炮响,两侧顿时涌出数千精兵,为首之人正是伍术麾下的亲卫统领赵昂!赵昂手持长枪,大喝:“张虎匹夫,中我家将军诱敌之计也!陈武,还不速速动手!”
原来,这陈武并非真心归降!伍术深知张虎勇猛,三道埋伏未必能将其拿下,便早已定下“诈降诱敌”之计,令陈武若不敌,便假装投降,将张虎大军引入城西洼地——这里早已埋伏了五千精兵,皆是伍术麾下的精锐,还在地上挖了不少陷阱,铺了茅草伪装,就等北伐军自投罗网!陈武方才回头张望,便是在确认伏兵是否就位。
陈武见状,脸上再也装不出顺从,猛地转过身,挥舞着铁锤便向张虎砸来,怒喝道:“张虎老贼,受死!某何曾真心归降!”张虎早有防备,侧身躲过铁锤,镔铁大刀顺势劈出,骂道:“狗贼!果然是诈降!某今日定要将你挫骨扬灰!”
刀锤再次相交,“当”的一声巨响,比先前更为猛烈。陈武这次拼尽全力,铁锤舞得虎虎生风,招招直指张虎要害,显然是想速战速决。张虎心中怒火中烧,大刀挥舞得越发迅猛,刀光如练,将陈武的攻势尽数挡回。两人在洼地中央大战起来,周围伏兵则向北伐军将士发起猛攻,箭矢如雨,滚木擂木纷纷落下,北伐军将士猝不及防,一时陷入混乱。
“将士们,莫慌!结盾阵御敌!”张虎一边与陈武交战,一边高声下令。北伐军将士皆是身经百战之辈,虽遭突袭,却很快镇定下来,纷纷竖起盾牌,结成坚固的盾阵,抵挡伏兵的攻击。参军马谦见状,连忙率领一部分将士,向左侧芦苇丛中的伏兵发起反击,喊道:“兄弟们,杀出去!保护将军!”
张虎与陈武大战三十回合,陈武本就左肩受伤,方才又拼尽全力,此时早已体力不支,额头青筋暴起,呼吸粗重,铁锤的挥舞速度渐渐慢了下来。张虎瞅准一个破绽,大刀横扫,正中陈武右腿,陈武惨叫一声,跪倒在地,铁锤再次脱手。“狗贼,还敢诈降吗?”张虎手持大刀,架在陈武脖颈上,怒喝道。
陈武面色惨白,却仍嘴硬道:“俺乃朝廷命官,岂会真心归顺你这反贼?要杀便杀,俺绝不求饶!”话音刚落,左侧芦苇丛中传来喊杀声,张彪已率领将士攻破了左侧伏兵的防线,正向中央靠拢。右侧的伏兵见状,军心大乱,攻势渐缓。
张虎冷笑一声,对身旁的士兵道:“将这狗贼绑了,押到阵前!”士兵们当即上前,将陈武绳捆索绑,押至阵前。张虎高声喝道:“城上的守军听着!你们的主将李述,设下诈降毒计,如今陈武已被擒获!尔等皆是川中子弟,何必为伍术这等奸贼卖命?速速放下武器,投降免死!若敢顽抗,待某攻破城池,定不轻饶!”
伏兵们见陈武被擒,又听闻张虎的喊话,心中越发慌乱。赵昂见状,连忙大喊:“兄弟们,莫听他胡言!援军马上就到,杀退北伐军,必有重赏!”可此时的伏兵早已没了斗志,不少士兵纷纷放下武器,跪地投降。张彪率领将士趁机发起猛攻,赵昂抵挡不住,想要逃跑,被张彪一箭射穿胸膛,倒地而亡。
剩余的伏兵见主将已死,纷纷溃散,张虎令士兵不必追赶,当即下令:“全军将士,随某杀向江油城!今日定要踏平此城!”陈武被押在阵前,见自己的计谋败露,伏兵全军覆没,心中悔恨不已,却又无可奈何。
大军很快抵达江油城下,伍术在城头上见陈武被擒,伏兵尽灭,吓得面如死灰。张虎令士兵将陈武押至城下,喝道:“伍术,你这奸贼,设下诈降毒计,害了多少将士性命!如今陈武已被擒,你的伏兵也已覆灭,还不快快开城投降!”
伍术在城头上犹豫不决,陈武见状,忽然高声喊道:“伍将军,俺已尽力!这张虎太过勇猛,大势已去,你快快投降吧,免得百姓遭殃!”伍术闻言,又看了看城下杀气腾腾的北伐军将士,心中深知江油城已难以坚守,长叹一声,下令道:“打开城门,投降!”
城门缓缓打开,张虎率领大军入城,当即下令安抚百姓,整顿军纪。士兵们将陈武押至张虎面前,陈武再次跪地,道:“将军,俺先前诈降,罪该万死,但俺方才劝降伍术,也算立了一功,还望将军饶命!”张虎沉吟片刻,道:“你虽诈降,但念你最终能劝降伍术,保全了城中百姓,便饶你性命!从今往后,你需真心归顺北伐军,随某抗金报国,若再敢耍花招,定斩不饶!”
陈武大喜过望,连连磕头:“谢将军不杀之恩!小人定当忠心耿耿,为北伐军效力,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张虎点了点头,令士兵为陈武松绑,又令他协助张彪整顿降兵,自己则率领主力,直奔伍术的府衙而去。
伍术早已在府衙外等候,见到张虎,连忙跪地投降:“将军饶命!小人愿降!”张虎道:“伍术,你为人阴险狡诈,设下埋伏,又用诈降毒计,本当处斩,但念你能开城投降,保全百姓,便饶你性命!从今往后,需改过自新,若再敢为非作歹,定不轻饶!”伍术连连称是,心中暗自庆幸。
江油城就此平定,张虎率领大军入城,当即下令:“全军将士,严守军纪,不得骚扰百姓,不得抢夺财物,违者立斩不赦!”又令参军上官虎安抚百姓,打开粮仓,发放粮食,百姓们无不拍手称快。陈武因劝降有功,被张虎任命为参将,协助张彪防守江油城。张虎则休整大军,准备北上,与水生子共取汉中。
按下张虎这边不表,再说水师统领鲁大鼋,率领五千水师,百艘战船,自万州出发,沿长江顺流而下,直奔夔州而来。
这夔州乃是长江上游重镇,东连荆楚,西接巴蜀,北通汉中,南达黔州,素有“川东门户”之称。夔门更是天险,两岸悬崖峭壁,高耸入云,长江穿峡而过,江面最窄处不足三丈,水流湍急,漩涡密布,真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白帝城便坐落于夔门北岸,依山傍水,城郭坚固,是夔州的第一道屏障。
鲁大鼋此人,乃是水师宿将,生得身长八尺五寸,腰阔十围,面色黝黑,络腮胡子遮了半张脸,一双铜铃大眼,炯炯有神。他自幼生长在江边,水性极佳,能在水中憋气半个时辰,善使一柄开山大斧,重五十余斤,挥舞起来虎虎生风,人送外号“混江龙”。
鲁大鼋率领水师行至夔门之外,停泊在江面宽阔处,观察白帝城的防御。只见白帝城上旌旗林立,箭楼密布,江面上停泊着百艘战船,船上架着投石机、火箭发射器,岸边还设有铁索,横江而过,显然是早有防备。探马来报:“将军,白帝城守将王庆之,乃是秦桧的心腹,原是临安城内的泼皮无赖,靠着谄媚秦桧,一路擢升为夔州守将。他麾下有五千水师,战船百艘,还有三千步兵驻守白帝城,此人贪生怕死,却又好大喜功,平日里搜刮民脂民膏,无恶不作。”
鲁大鼋听罢,冷哼一声:“兀那王庆之,不过是个仗势欺人的泼皮!某倒要看看,他如何挡得住某的水师!”当下召集众将议事,副将石生道:“将军,夔门水势湍急,敌军又设有铁索横江,战船难以靠近,不如趁夜派水性好的士兵,潜入水下,斩断铁索,再用火攻烧毁敌军战船?”鲁大鼋点头道:“此计甚妙!但敌军战船密布,火箭发射器众多,火攻需谨慎行事。某有一计,可令敌军防不胜防!”
当即传令:“令士兵打造二十艘火船,船身装满硫磺、硝石、干柴,船头钉上铁尖,船尾系上绳索,由水性好的士兵操控;再令五十名水性极佳的士兵,每人携带一把钢刀,趁夜潜入水下,斩断横江铁索;其余战船分为三队,一队在正面牵制敌军,一队在两侧埋伏,待铁索斩断,火船出击,便合力冲锋,夺取白帝城!”
当晚,月色昏暗,江面之上雾气弥漫。鲁大鼋令五十名潜水士兵先行出发,他们身着紧身衣,腰系钢刀,悄无声息地潜入水中,向横江铁索游去。这铁索乃是王庆之特意打造,每根粗如碗口,用生铁铸就,两端固定在两岸的巨石之上,共有三道,间距丈余,想要斩断并非易事。
潜水士兵们游至铁索下方,轮流用钢刀砍削。钢刀砍在铁索上,火星四溅,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好在江面水流湍急,声音被水声掩盖,城头上的守军并未察觉。士兵们砍了一个时辰,终于将三道铁索尽数斩断。铁索坠入江中,激起阵阵水花。
与此同时,二十艘火船也已准备就绪。鲁大鼋一声令下,操控火船的士兵点燃火种,解开绳索,火船借着水流之势,如离弦之箭般冲向敌军战船。城头上的守军此时才发现异常,大喊道:“不好!有火船!快放箭!”王庆之正在船舱内饮酒作乐,听闻喊声,连忙跑出船舱,见江面上二十艘火船直冲而来,吓得魂飞魄散,连忙下令:“快!放火箭!投石!阻止火船靠近!”
敌军战船纷纷发射火箭,投掷巨石,但火船速度极快,又有雾气掩护,火箭大多射偏,巨石也难以击中。不多时,火船便撞上了敌军战船,“轰隆”一声巨响,火光冲天,硫磺硝石遇火爆炸,火焰迅速蔓延开来。敌军战船皆是木质结构,遇火即燃,江面上顿时一片火海,士兵们哭喊声、惨叫声不绝于耳,纷纷跳水逃生,却被湍急的水流卷走,或被北伐军的潜水士兵斩杀。
鲁大鼋见状,下令全军出击:“兄弟们,冲啊!夺取白帝城,活捉王庆之!”北伐军的战船如猛虎下山,直冲敌军船队。鲁大鼋亲自率领旗舰,冲在最前面,他手持开山大斧,站在船头,见敌军战船便一斧砍去,船板断裂,敌军士兵纷纷坠入江中。
有一艘敌军战船想要逃窜,鲁大鼋催船追上,一斧砍断船舵,大喊道:“兀那厮,快快投降!否则休怪某斧下无情!”船上的敌军士兵吓得连忙跪地投降。激战半个时辰,敌军战船被烧毁七十余艘,被俘二十余艘,死伤三千余人,剩余士兵纷纷弃船逃跑。
鲁大鼋率领水师直奔白帝城,城头上的守军见水师已败,军心大乱,纷纷弃城而逃。王庆之见大势已去,想要从后门逃跑,却被鲁大鼋麾下的士兵拦住。王庆之吓得跪地求饶:“将军饶命!小人愿降!小人愿将搜刮的金银财宝全部献上!”鲁大鼋怒喝道:“你这泼皮,欺压百姓,作恶多端,今日岂能饶你!”说罢,一斧将王庆之砍死,割下首级,悬于城门之上示众。
夺取白帝城后,鲁大鼋率领水师直取夔州城。夔州守将见白帝城已破,王庆之被杀,早已吓得魂不附体,率领剩余守军开城投降。鲁大鼋率军入城,安抚百姓,打开粮仓,发放粮食,又下令整顿水师,修补战船。
却说张虎率领大军北上,行至汉中西南的阳平关,与水生子派来的信使相遇。信使带来水生子的书信,言明已攻破葭萌关,正准备兵发汉中,邀请张虎率军前来会师,夹击汉中守军。张虎大喜,当即下令加速进军,直奔汉中。
而鲁大鼋在夔州整顿水师之际,收到西门庆从北伐军大营发来的军令,言明金兀术已接受秦桧的条件,割让淮河以北三州之地,缴纳岁币十万两,派遣三万大军,协助柏贵防守汉中,不日便将抵达。西门庆令张虎、水生子务必及时抵达汉中石门关,令鲁大鼋加快支援北海的步伐,严防宋兵从海上南下。
鲁大鼋不敢耽搁,当即挑选两千精锐水师,配备十艘战船,装满粮草、兵器,令副将石生率领,沿长江东下,支援韩伟。自己则率领剩余水师,驻守夔州,沉船阻道,巩固长江上游防线,防止秦桧从川东调兵增援。
此时的汉中城内,柏贵早已得知葭萌关、江油、夔州相继陷落,金兀术的援军尚未抵达,心中焦虑万分。他令偏将袁基和参军胡道率一万人马,死守汉中城外五十里的石门关,多置滚木擂木、火箭投石,又令副将郑凯率士兵在城内大肆搜刮粮草,强征壮丁,想要负隅顽抗。
正是:
江油城下诛顽寇,夔门江中破敌船。
汉中城畔风云起,金宋交锋又一村。
欲知张虎能否顺利与水生子会师?汉中城能否如期攻破?金兀术的援军何时抵达?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