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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桃看都没看便丢进了火盆里。

“你还记仇的很。”

乔阳笑她,坐在摇椅里,慢吞吞的摇晃。

樱桃瞥她一眼,“我若跟小姐一般没心没肺,早死了几百回了。”

乔阳悠闲地塞一个樱桃进嘴里,一口爆出满嘴红。

淑妃和良妃从外面进来,对乔阳行礼。

紧接着淑妃便抱怨起来,“六宫事务实在难,就那么点钱,要这样又要那样,陛下私库里没钱么?不能拿出来点解解燃眉之急?”

“你问我吗?”

乔阳躺在摇椅里,仰天看头顶变换着形状的云彩,“淑妃,能者多劳,你多能耐啊,敢把贵妃的酒换了。”

淑妃咳一声,脸都蹿红了,“乔姐姐,你就别说我了,我当时也是鬼迷心窍想看你出丑了,谁曾想......”

樱桃闻言便笑的眼里都泛起光了。

宫变那日,江云霜声称乔阳喝了合欢散。

樱桃找回来的解药,据说能延缓药效发作,却不能根治。

那晚,乔阳坐在合阳宫破败的台阶上忍着腹中绞痛,遗嘱都想好了。

惨白着一张脸,冷汗直冒的她一一交代,交代樱桃一定要离宫,一定要带着她的家当去嫁个好人家。

后来,在樱桃痛哭流涕中,乔阳奔向了茅房。

据说,那夜,合阳宫收拾残局的宫人们都快被呛死了。

一泻千里,一直持续了半个时辰。

乔阳软绵绵地从茅房走出来的时候,淑妃都快憋出内伤了。

手里端着净手的盆,盆里还泡了桂花。

乔阳恨不能将她抽筋剥皮,却腹中绞痛,只能将找由头的事按下。

等乔阳入住椒房殿的时候,与之一起来的还有六宫的管理之权。

虽然后宫嫔妃很少,但也不耽误琐事很多。

乔阳甩手掌柜的直接将所有的事都甩到淑妃这边。

淑妃气的翻白眼,差点一秒升天。

后来又听说陛下私库空虚,朝局不稳需要后宫节衣缩食,减少开支。

自那以后,淑妃恨不能那天吃泻药的是她。

好几次,她当着乔阳的面要慷慨激昂地吃下去泻药,乔阳眼皮都不抬一下,“宣御医,让御医准备点皂水给淑妃洗胃。”

淑妃麻了,没想到自己一时兴起,竟给自己埋下这般多的祸患。

良妃鹌鹑一样缩在淑妃身后,时不时地偷偷拿一颗荔枝慢慢剥。

就怕剥荔枝的声音太大,引起注意来。

一连吃了三个荔枝,乔阳终于扭头看见她伸出的罪恶之手。

“良妃?”

“妹妹在。”

良妃从座位上弹起来,傻憨憨地一笑,“姐姐莫怪,实在是我宫里没有这样的好吃食。一时嘴馋......”

她吞咽一口,又要伸手,却被淑妃打了手背,“没眼色。”

“是呀,良妃宫里现在都成动物园了,蛇虫鼠蚁的都养,听说你宫里,猫和老鼠都一锅吃饭了?”

乔阳拿了个杨梅塞她嘴里,那家伙便滔滔不绝讲起来。

说什么她治理有方。

得了,良妃宫里的月例银子都买了饲料了,没有钱给良妃吃水果。

淑妃实在看不下去,把自己的月例拨出一些来给她,结果没两天,良妃送了两只狸奴来。

淑妃要气死了,人都快养不活了,还养猫。

前脚让人拿出去溺死,后面又自己追出来把俩嗷嗷待哺的小家伙带回宫里。

此时,淑妃坐在那里,瘦的脸色蜡黄,手里的账本一摞一摞的,就想交出去。

乔阳仰天长叹,“我这日子过的好苦啊。”

几番辛苦下来,淑妃也只能忍下了。

她忍了,晌午一过便去泰安殿要账去了。

上次说赏给她的金丝银线现在还没影儿呢,还说赏给他们做新衣裳的蜀锦,听说是蜀地新进贡的,也没有兑现。

站在泰安殿门口长呼一口气,恭顺与内侍道,“公公,烦请通报一声。”

淑妃进了泰安殿,郁钦正在用膳。

白粥,咸菜。

看着好生可怜。

硬是将肚子里打了一路的腹稿咽了回去,端茶倒水,还花了几两银子给他改善了一顿伙食。

皇帝坐到这个份上,淑妃都摇头,这位子,给狗狗都不做。

她回了宫里越想越不对。

怎么着一个帝王还需要她的接济?那每个月的银子都去哪了?

后知后觉的,她被坑了,没毛病。

翻过一年,乔阳对郁钦还是不冷不淡的,到后来,两人几乎不见面了。

她依旧是小小的贵人,住在最大的宫殿里,每日无所事事,看最新的话本子,吃最新鲜的瓜果。

上元节那日,乔阳将樱桃撵出宫去林氏珠宝铺子。

好巧不巧,樱桃碰见了巡逻的江勉。

江勉壮了许多,不再做暗卫的事之后,身上的气势也不再阴冷。他对着她笑,“樱桃姑姑这是要去哪?”

樱桃退了一步,垂下眸子行礼,那时候,她突然觉得好生熟悉。

原来,对于爱而不得,每个女人都是一样的处理办法。

上元节,见了林纯。

林纯的两个孩子都已经搬到京都,那日,两个孩子都在,已是亭亭玉立。

京都的上元节很是热闹,比小时候玩的时候还热闹,南来北往的客商云集于此,杂耍的戏台子摆了一个又一个。

元宵还是桂花的香。她坐在小摊前,旁边是闹着要吃的小娃娃们。

她突然想,许久没接到乔思辰的信了,也不知那皮猴子如今怎么样了。

乔家两个男丁卸甲归田,听说乔肃的妻子张兰每日都会督促娃娃们学习,也不知何时能考到太学。

那时候或可相见。

一路上,樱桃总觉得有人跟着自己。

她赏了景,放了灯,买了乔阳喜欢的糕点,回宫的时候,碰见了江勉。

“樱桃姑姑,我护送你进宫吧。”

“不用了。”

樱桃神色淡淡,对他没有半分情愫,敛眸拿出腰牌进宫。将人挡在宫门之外。

他们总归走到了陌路。

樱桃看着缓缓关上的宫门,她的青春也被关在了门外。

回到椒房殿,宫里有人,觥筹交错,难得热闹。

樱桃挽袖进门,却被宫里伺候值夜的小丫鬟拦下,“姑姑,陛下来了,醉了酒,不准人进。”

“来多久了?”

“有半个时辰了。”

“送过醒酒汤吗?”

“没有。贵人说不用。”

樱桃换了衣裳坐在门外等,她孤零零的,手边放着刚才在城里买的糕点。

隔着一扇窗,乔阳坐在榻上,翻着手里那本新鲜出炉的话本子。

郁钦在桌边坐了一个时辰,终是熬不过趴下睡了。

他醒来的时候,殿里熄了灯。

借着月光,乔阳趴在榻上睡了。

他走过去,抱起熟睡的人,放在床上。

本想着就走了,在她旁边坐了半晌,竟鬼使神差地合衣躺在她边上。

乔阳睡醒已经日上三竿。

她没有早睡早起的好习惯,醒来便看见樱桃忧心忡忡地坐在她旁边。

“贵人醒了。”

“啊?”

自江云霜死了之后,樱桃叫了许久的小姐。

今日突然叫起贵人来,乔阳一头雾水,伸手往她额头上探。

樱桃躲开了,很是委屈,“贵人洗洗领旨吧,宣旨的公公已经等候多时了。”

“宣旨?什么旨?”

乔阳不置可否,掀开被子,身上还穿着昨夜睡前穿的褙子。

她下床,却不见锦靴,蓦地想起,昨夜她好像看书看的睡着了。

抬头去找,果然,鞋在榻下。

樱桃伺候乔阳洗漱的时候,突然问了句,“贵人如今是真的显贵了吗?”

“显贵?”

乔阳笑着重复了一遍,痴痴笑了,“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自然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的。你想的,却是想多了。”

“哦。”樱桃明白过来,去也没有意想中的那么开心。

她垂下眸子,手里投着的帕子湿漉漉的漾着盆里的水。

“小姐,那你准备就这么一直磋磨下去吗?”

乔阳摇摇头,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是心里一道鸿沟,跨不过去。

她被封了后,成了后宫的主人。

良妃和淑妃时常会来请安,她也只是懒懒散散。

一晃过了半年,良妃染了猫藓,一开始只是身上痒,又加上已经入了夏,洗洗涮涮的没当回事。

等痒的难受的时候,御医已经束手无策。乔阳写了信递出去,想让孟子冲进宫看病,柳映回信说孟子冲追求真爱去了,不知道浪到了哪里,杏儿收获的钱都拿走了,她辛苦一遭,被个老头儿哄了。

此事暂且不论,只说良妃从发现之后到没,也不过是半个月的事。

丧事办了之后,宫里越发冷清,她养的猫猫狗狗,蛇虫鼠蚁也一并都送出了宫,放生在她陵寝周围。

淑妃请安的时候,跟乔阳哭了几遭,反倒是前朝那边,没事人一样。

淑妃说陛下薄情,从进宫就没有与她在过一处。因陛下有一公主,她也不敢说陛下有那方面的问题。

只能默默忍着。

她又困在这四方牢笼之中,要不是六宫事务繁忙,她应该会憋坏的。

乞巧节那日,半年没见的郁钦突然进了椒房殿。

吃饭的时候,乔阳说起来要不要选秀充实后宫。

不知那句话便触到了逆鳞。一桌子菜掀翻,撒了一地。

乔阳压着脾气让樱桃出去带上门,这才发作,将郁钦掀翻在地,骑在身上打,“你有病吧,你是在摔我吗?给我甩脸子吗?”

郁钦都傻了,没想到她突然来这一招,又怕自己手重伤到她,只得任她出气。

过了许久,才弱弱地问,“能传膳了吗?”

“不能,这椒房殿放不下你,你去别地儿吃去。”

“娘子。”

郁钦怂了,躺在地上不起了,“我饿。”

“去淑妃那,她那有饭。”

乔阳理都不理他,他还是摇着尾巴凑上去,“娘子,你说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为何现在又要给我纳妾?”

乔阳恨不能将白眼翻到天上去,“我入宫前你已经与江云霜苟合,她的姑娘从何而来,你不比我清楚吗?我嫌你脏。”

“哦,原来娘子一直因为这个生气吗?”

“我没有。”

乔洋矢口否认,却被顺势按在榻上。

郁钦笑看着她,眼里有光,“娘子,为夫错了,为夫为你守身如玉这么多年,也着实为难了些。”

他吞咽一口,低头啄下去。

乔阳伸手隔在他们中间。

“娘子,往事已矣,放过他好不好?”

乔阳摇头,“京郊那次......”

话未说完,有力的大手将她的小手拉开,撬开她的贝齿,堵住她的话。

微凉,柔软的触感试图将心中的坚冰融化。

乔阳贝齿一动,狠咬一口。

动情之时,突如其来的痛感,拉回郁钦思绪。

“娘子,为夫从未怀疑过你。”

“那你在江州为何不与我相认。”

郁钦翻身躺平,兴致已消失了一般。

“那时候太危险,我不能将你放入险境。”

乔阳扭头,一滴泪自他眼角滑落。她伸出手,笑了笑又收回去,若无其事转头看向屋顶,“所以你从未将我放在心上。我与你,连同甘共苦的机会都没有?”

“你已经够苦了,成亲三年受尽非议,我懂,可我舍不得你走。”

“我想过,真的想过那时候放你走,可我......”

“我舍不得呀。世人皆诽我谤我,是你陪着我。”

“你是救命稻草,我不能啊。”

“曦云,是我自私,自私的想被你救赎。可你好不容易过上了平静的生活啊。”

乔阳望着椒房殿高高的顶,翻身钻进他怀里,“所以呢?”

“所以你想背负一切,让我享受你带给我的无限荣光,让我立于高处,与你共赏盛世?”

郁钦将她抱紧,“曦云,我是俗人,你说过你想要江山万里,我便为你取来。”

“我何时?”

乔阳一时语塞,眼泪却不争气蓬勃,是了,当时郁钦问过,那是多久远的事啊。

他问她想要什么。她以为他志在登临绝顶。

却未曾想过,那竟是她无心说的一句话,却成了他的毕生所求。

“我不能生了。”

“我不在乎,我只要你啊。”

郁钦撑起身子,将她抱坐在自己腿上,凑上去,亲在她有些泛红的脸上。

“江云霜的孩子与我没关系。你也知道,景王一直不挑食的。那江云霜用药的那日,就......”

郁钦捉黠地笑了一下,“没想到你会介意。”

“她也是个苦命人。”

乔阳叹了口气,却被郁钦托起脸颊,“她若没有害人之心,我必不会狠绝。她害了多少人,挑起战乱,是罪人。不能姑息。”

“我知道。”

乔阳伸手握住他的手,“你以后要保护我啊。”

“好。用命护着。”

“我种了同生蛊。所以......”

乔阳挑眉笑的狡黠,“生不能一处,死是要一天的。”

郁钦将她搂紧,“你要我拿你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