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些小心跳,是懵懂的打情骂俏。
有一些微微笑,是迟暮的青春年少。
“老伯,我在您的摊位上,再选一个饰品抵过这五两银子,您看可好?”
“哎呀,姑娘的脑瓜就是比我这老头子灵光。”
老人把祝雪凝拉到摊位前,“姑娘,你随便选,喜欢哪个拿哪个。”
祝雪凝微笑着点头,“好好……”
捏着下巴,认认真真地甄选着。
祝雪凝发现,这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当下流行的款式,应有尽有。
“老伯,这些都是您自己雕刻的吗?”
“是呀,闲来无事打发时间的。”
“这是您的职业吗?”
“算不得职业,爱好而已。苦寒之地劳作太辛苦,雕刻这些小玩意儿啊,全当休息了,还能贴补家用。”
“老伯,”祝雪凝竖起大拇指,“您真厉害。”
老人笑着,“有相中的吗?”
“嗯……”祝雪凝继续挑选。
“咦?”一个小东西引起了她的注意。
“老伯,”拿起来,“这个苦寒之地,应该不会有这种生物吧?”
老人凑近了一瞧,乐了,“这个呀,是给老朽的小孙子刻的。”
“他说是在书里看见的,叫,叫什么来着?”
祝雪凝脱口而出,“寄居蟹。”
“对对,说是螃蟹的一种,唉,老朽也没见过,不懂。”
“您的孙子,倒是学识广泛哪。”
“老朽的儿子,爱读书,孙子也就跟着沾了光。”
“爱读书好哇,这个可以的。”
“是呀,我们也知道可以。所以啊,努力干活,就是为了他十年寒窗,谋个一官半职。”
“那您的儿子现在也当官了吧?”
“一个小小的县令。”
“哎哟,老伯,县令可不小啦,挺大一个官哪。”
“不足挂齿,不足挂齿……”
“那这个既然是给小孙子的,怎么摆在这里啊?”
“我刻了两个,他要了另一个。他说这个让爷爷拿去卖,挣来的钱给奶奶盖房子。”
“真是个可爱又懂事的孩子。”
提到老人的儿孙,老人脸上满是褶皱的纹路里,堆满了笑意。
“这玉石虽不及龙雪石,不过也算是一块玲珑剔透的美玉了。”
“姑娘眼光独到,老朽自是不用多说的。”
“那,”祝雪凝试探性地问道:“这个能送给我吗?”
“哦,”老人忽然明白了她的意思,连忙应是,“当然可以。”
祝雪凝乐开了花,“那就多谢老伯啦。”
“不谢不谢,应该老朽谢谢你才对。”
说着话,摊前就来了人。
“我就不打扰啦,告辞,”祝雪凝摆手,“老伯您多保重。”
“好好……”老人客气地回礼。
祝雪凝把玩着手中的吊坠,心里想着把它做成一个什么东西好呢?
“和老伯一唱一和,拒绝了银子,却送了你东西。这么看来,你也不亏嘛。”
祝雪凝听着这声音,好似刚刚在哪里听到过。
猛一抬头,“又是你。”
“怎么?”白衣公子摇着纸扇,“这大道只能你走,本少爷不能走吗?”
祝雪凝白眼,“你偷看人家很不礼貌。”
“本少爷可没有偷看,是光明正大地看。”
祝雪凝不想理他,转身欲走。
谁知,他竟然拦住了她。
“这位姑娘,你手里的小东西很特别啊。”
合起纸扇,轻轻地敲了一下祝雪凝的手,“不如让给本少爷吧?”
祝雪凝苦着脸,“你这人是有病吧?”
白衣公子诧异,“你看出来啦?”
祝雪凝的嘴角直抽抽,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少爷,”耐着性子,“您是自己出来的吗?没有仆人跟着吗?”
“本少爷一向独来独往。”
“那您这犯病的时候,都是怎么处理的呀?”
“这个简单,”白衣公子一脸认真,“本少爷就是喜欢别人手中的玩意儿,你让给本少爷了,本少爷的病就好了。”
见着祝雪凝不为所动,他从腰间又掏出来一块碎银,“你放心,自是不能白拿的。”
祝雪凝揉了揉眉心,她这一晚上,真是什么都遇到了。
人家的七夕,郎才女貌,花前月下。
自己的七夕,一穷二白,因小失大。
这都孑然一身了,就不能可怜可怜我们吗?
祝雪凝看着眼前的男子,白衣胜雪,身姿挺拔。
无奈地叹气,真是可惜了,脑子不好使。
祝雪凝把东西递给他,“银子呢,我就不要了。你若是喜欢,就送给你吧。”
白衣公子接过玉石,收起银子。
“姑娘,这么美好的节日,你一个人哪?”
“这位公子,”祝雪凝忍着,“你如果病好了,就赶快回家吧。”
说着,越过他,又走了。
“唉,姑娘,”白衣公子追了上来,“我也是一个人。”
歪着头看她,“要不,咱俩一起逛逛?”
“你若是想找个人陪你,”祝雪凝手一指,“看见了吗?不远处的那个二层小楼,要什么样的姑娘都有。”
白衣公子还真的抻着脖子望了过去,赶紧摇头,“不去!”
“为什么啊?”
“不好玩!”
“不好玩?”祝雪凝皱眉,“都说那里的姑娘个个身怀绝技,好玩得很。”
“不知道,没去过。”
祝雪凝表示怀疑,云城的纨绔子弟,有几个没去过的?
轻蔑地撇嘴,怕是去腻了吧?
“好了,”祝雪凝没了耐性,“我要回家了,你别跟着我了。”
“你家在哪儿啊?”白衣公子穷追不舍,“本少爷送你回去吧?”
祝雪凝终于忍不住了,“你走开,不然我要打人了。”
白衣公子纸扇一甩,“这么美妙的夜晚你要打人?有伤风雅。”
哎呀我的天哪!
她今晚到底是得罪谁了?
是抢了月老的线,还是占了红娘的桥?
“公子啊,你我素不相识,”祝雪凝确实也不想大喊大叫引起不必要的注意,“散了好吗?”
白衣公子扇动着纸扇,“聊着聊着不就认识了嘛。”
“我呢,是有家室的人,“祝雪凝万不得已地搬出了这句话,“实在是不能与陌生男子接触,我说的够清楚了吧?”
“没关系啊,”白衣公子毫不在意,“本少爷也是有家室的人,无所谓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