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沥川是王贵的哥哥?”
宋清和差点都要弹起来。
她怎么还逃不出这兄弟俩的手掌心了是不是?当初才从哥哥王沥川的手里逃过一劫,就落入了王贵的手里。
“那王贵怎么没有告诉他哥哥我在他那里?”
才说完,宋清和就想起来了,他们对自己还是不了解的,否则也不会将那个可怜的农家女认作自己。
“这兄弟俩一个效忠二皇子,一个效忠三皇子?”
宁既明否认,“王贵和二皇子的关系与其说是主仆,不如说是一种合作。王贵真正忠心的对象是前朝,二皇子只是他们的一颗棋子罢了。这个王沥川是否忠于三皇子就不好说了。”
“所以啊,娘子,如今凡事都没个定数,我知你心有仇恨,能不能再等一等?”
宁既明小心道:“我已经和孟将军说好了,来日他定会将王沥川交给我处置,包括那两位。只是,你也明白,这新旧交替,腥风血雨,谁赢谁败,不好说的。”
这意思就是若是孟家胜了,那宋清和的家仇得报;若是孟家败了,这仇恐怕一辈子也报不了了。
“孟将军说,岳父有恩于他,哪怕有一丝的机会,他定然不会放过的。”
宋清和迟迟没有答话。
烛火摇晃,宁既明宽大的后背将烛光遮挡严实,看不太清宋清和的神情。
宁既明稍微挪了一下位置,弓着背。
宋清和眼皮低垂,双唇紧抿。
“娘子,把这些交给我好吗?”
“啊——呜——”
这是宁珩徽的哭声。
宋清和没回答宁既明的话,翻身下床,随意披了件衣裳就着急出门去了。
宁既明紧跟其后。
回到母亲怀抱的宁珩徽瞬间安静了下来。
只是还抽抽哒哒地,盛满了泪水的一双大眼睛不知道能不能看见他娘。
只是一个劲儿地在宋清和的怀里拱。
“娘,我来哄就好,麻烦您了,快睡吧。”
宁大娘看小家伙终于安静下来了也松了口气。
“阿煊,你晚点睡啊,清和身子弱可熬不了,这小子说不定还得哭。”
这几日来,宁珩徽夜里是睡得不安稳,会起来几次,但是很快就又睡下了。
似乎是要起来看看他娘在不在身边。
“放心,娘您快睡吧。”
回了房间,宋清和将已经熟睡的宁珩徽放在小床上。
静静地看着那还泛着红的小鼻子,擦了擦他眼角的泪珠。
“夫君,我只剩下你们了。”
宁既明会意,胸膛贴在宋清和的后背。
“娘子,我也只剩下你们了。”
今年的科考,孙诚和宁怀远都没上榜。
说实话,这是意料之中的。
当看到两孩子在周庆的身后恹恹的时候,大家都心知肚明地没有提起这事。
第二年,再次落榜。
同年,虞江正式成为了州生,而孙谦也勉强成为了县生。
第三年,又一次落榜。
同年,孙谦正式成为了州生。
“姑姑,我明年不打算继续考了。”
临近除夕,宋清和打算给大家做新衣。
念了一整天的书,孙诚突然跑到他姑姑跟前略显委屈说了这句话。
宋清和愣了一下,随后道:“没事,那就算了。”
这回反倒是孙诚没反应过来,“姑姑,你真的觉得没关系吗?”
孙诚其实也是犹豫的,所以才来问他姑姑的建议,而没有直接跟他爹娘说。
他还以为姑姑会让他再坚持坚持的。
“真的没事。你不过十几岁,并不是非得一脑门地死磕在这一条路上。可以尝试别条路子。以后你再想参加科考也未尝不可,你已经参加过几次了,应该也看到了那些考生大多都是比你大的吧,成婚生子的都不少了。”
老实说,宋清和从没有抱希望这俩孩子参加一俩次的科考就能中。
县考和州考或许是凭借书本上的知识和知晓一些国计民生就能勉强过的,但是科考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俩孩子的阅历太少,资历太浅。
要真是中榜了,那才是意外了。
“你们年纪还小,何必那么着急实现人生意义?还有太多的事情等着你们去探索,不着急。”
孙诚蹲在宋清和的脚边思索。
“想清楚了就跟你爹娘他们说一说,回头啊,给你找个活儿,试试看。”
良久,孙诚回到房间,却发现宁怀远已经在房间里等他了。
“你都听到了吗?”
“嗯。”
“那你是怎么想的?”
孙诚问出这个话的时候,心里已经有答案。
兄弟俩彼此一个眼神,便一清二楚了。
没过多久,孙诚自己就在一个粮铺找了活儿,而宁怀远则是在平安小食帮忙。
如今平安小食生意越来越好,很多帐孙方直算不明白了,正好宁怀远补上。
虞江和孙谦似乎都是受两个哥哥的影响,暂缓了科考的计划。
孙淳给虞江找了一个书肆的活儿,不算忙,闲的时候还可以看看书。
至于孙谦,就跟在宁既明的周庆的身边,成天不知道在忙什么,但是每回回家的时候都累得最早一个回房睡觉。
一家人的日子过得很是安稳。
平安小食的价格便宜,薄利多销,所以看着生意红火,但是实际挣得却不算很多。
之前何勇兄弟诬告的店内食物有问题,虽然在官差刘斌的帮助下证明了清白,但是对平安小食的声誉并非没有影响。
以讹传讹,三人成虎。
后来,孙方直拆除了厨房和大厅之间的隔板,食客们能看见里边人干活儿的动作,是放心了不少。
挽回了平安小食的名誉,只是到底没法彻底清除谣言。
好在这些声音不大,索性也就没管,大抵也能猜到是同行在作祟。
平安小食身处闹市,因为洀城来来往往的人很多,所以平安小食的散客比回头客还多。
那些散客都是五湖四海的人,口味众多。
这日,就有一个男子在平安小食吃午饭。
饭后,已经过了午时,店里没几个食客了。
陈玉看他吃完了就过来收钱收拾残羹。
“大姐,我看你们这儿掌厨的就一位是吧?”
男子擦了擦嘴,一边掏钱一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