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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伐秦救凉

又是片刻沉寂之后,苻坚见没有其他人表现出来想说话的意思,便高声道:“张天锡虽称藩受位,然臣道未纯!朕闻其首鼠两端,近年来频频与江左勾连,图谋反叛,此情孰不可忍!朕欲混一天下,不可因凉州而生后顾之忧,当即刻遣兵平之,然念及凉州生民,许其迷途知返,入朝受命,可暂不施干戈!阎负、梁殊听命!”

“臣在!”

阎负和梁殊连忙从班列之中站出,在殿堂之中十分恭敬地拱手而立。

“朕命你二人持朕诏令,往谕张天锡,征其入朝!若能不动干戈而平凉州,则成朕及武侯之所愿也!”苻坚正色道。

这个时候,他还不忘提及一下已经故去快一年的王猛,以表达对王猛的深深怀念。

“臣领旨!”

阎负和梁殊当即回应一声,然后退回了班列中。

苻坚又道:“然若无劲旅威慑,张天锡亦不知畏惧,必将敷衍其事!武卫将军苟苌、左将军毛盛、中书令梁熙、步兵校尉姚苌听命。”

“臣在!”

苟苌、毛盛、梁熙以及姚苌都同时站到了殿中,回应一声之后,静等着苻坚下令。

苻坚道:“朕命卿等率步骑十三万,临于西河,若张天锡敢违王命,即刻进师扑讨!”

“臣等领旨!”

四人齐声答应一声,也紧接着回到了班列之中。

然后苻坚又道:“将作监即刻于长安为张天锡起第,莫使其来之后,无安居之所。”

将作大匠闻言,连忙出列道:“臣领命!”

说罢,见苻坚没有了其他吩咐,也连忙回到了班列之中。

……

朝议结束之后,苻坚紧接着便命人草拟了征张天锡入朝的诏书,又下发了让苟苌、毛盛等人领兵的诏书和虎符。

同时,为保平定凉州万无一失,还传命秦州刺史苟池、河州刺史李辩、凉州刺史王统三人率三州之众,为苟苌、毛盛等人后继。

阎负和梁殊得到诏令,便即动身,快马赶往凉州。

而此时的长安,则为了平定凉州,正大阅军旅,整训着十三万步骑。

这一天,苻坚亲自到长安城西为苟苌、毛盛践行,其场面之声势浩大,威严隆重,让包括苻坚在内的所有苻秦统治者都感到万分自豪。

而被邀请同来观赏践行仪式的燕国慕容氏和这些年晋国被俘的官吏,则是怀着另一种心态。

在燕国那些慕容氏的心里,是无尽的喟叹,以及对复国这一执念的渐渐绝望。

而在晋国被俘官吏的心里,则是无尽的担忧,以及对忠于晋室这一信念的动摇!

此时,站在观礼队伍中的周虓正暗自怅叹,忽然听到一旁有人在他耳边说道:“以此众战,谁能敌之?”

闻言,他猛然一回头,然后就看到说话的是秦国的军司段铿,他不由得无奈的叹息道:“戎狄以来,未之有也!”

这个段铿,是雍州人,十一年前在王猛大选贤才之时,因对策上第,被选为吏部郎中。

他可谓是对苻秦忠心不二的秦臣。

他之所以会在周虓面前说这样的话,无非也是为了完成苻坚交给他的劝降周虓的使命。

对于此,周虓内心十分清楚。

他虽然很想长一长晋国的志气,灭一灭秦国的威风,可惜却找不到半点能够拿得出手的“战绩”。

只能任由段铿在那里尽显得意洋洋!

……

而在苻秦国中发生巨变的同时,建康朝廷也同样发生着一系列新的变化。

崇德太后褚蒜子于皇帝司马昌明大婚之后的第一个元旦,正式宣布还政于皇帝,重新退居幕后,居住于崇德宫,再不复管朝政。

正月初三,在司马昌明正式亲政的第一天,发布了他即位以来第一道以皇帝名义宣发的诏书。

诏书的内容很简单,只是大赦,改元,诏告天下今年一月开始晋国以太元为年号。

正月初五,司马昌明再一次下诏,任命征西将军桓豁为征西大将军,都督荆、杨、雍、交、广五州诸军事;任命会稽内史、领军将军郗愔为镇军大将军,都督浙江东五郡诸军事;任命徐州刺史桓冲为车骑将军,都督豫、江二州之六郡诸军事,自京口移镇姑孰。

其中桓冲虽然被升任车骑将军,但是却被解除了徐州刺史一职。

这是谢安为了尽早提升皇权,意欲让与他关系十分亲昵的皇后之父王蕴为方伯,以巩固王室,做出的提前准备。

对于此,桓冲虽然心中有些反感,但是也并未选择与谢安爆发直接冲突,接受了谢安一心要拿回徐、兖二州军权的决定。

在桓冲从京口移镇姑孰的同时,不到十天的时间,正月十四,朝廷再次下诏,加谢安中书监、录尚书事。

这一诏令颁发,无疑是向世人宣告,现如今掌握晋室朝廷中枢政柄的,已没有了王彪之,就只是谢安一人而已。

当桓冲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只淡淡地说了一句:“大才盘盘谢安石,若是不能理顺朝政,他日又将何面目以对天下?!”便不再将此事放在心上,只一心关注他所看重的“疆场之任”。

而自苻秦攻取梁、益二州之后,边疆的平静在今年三月被打破,南乡郡在朝廷和桓冲都尚未反应过来之时迅速失陷。

对桓冲以保境为己任的自信心产生了一定的打击。

所以,在那之后,他特地向苻秦加派了密探,刺探苻秦用兵动向,好让他能提前做好准备。

因此,在秦军从长安向凉州进发不久,秦军将大举进攻凉州的消息,就传入了建康朝廷,也传入了自京口移镇姑孰的车骑将军桓冲耳中。

目前,建康朝廷对此尚未做出反应,桓冲却已经在召集幕僚商议之后,做出了派兵伐秦以救凉州的决策。

虽然他也知道此时的伐秦救凉,与数百年前的围魏救赵尽管看起来如出一辙,但却难以取到围魏救赵的效果。

可他还是决定有所动作,不能让天下人认为他对忠于朝廷的凉州陷入危急作壁上观。

于是他上书朝廷,请求从姑孰进驻南郡,与征西大将军桓豁一起共谋伐秦之举。

谢安尽管已经从谢文的口中,知道了凉州最终的结局,但他收到桓冲的奏疏之后,还是同意了桓冲的请求。

毕竟这个时候,他还不能擅自去干预军务,与桓氏一族爆发斗争,让目前凭借桓冲忍让获得的权力付之东流。

于是,收到朝廷回文,桓冲当即赶往南郡,与桓豁一起谋定之后,下令遣兖州刺史朱序、江州刺史桓石秀与荆州督护桓罴游军沔、汉,为凉州声援。

同时,又遣豫州刺史桓伊帅众向寿阳,淮南太守刘波泛舟淮、泗,欲伐秦以救凉。

作为兖州刺史朱序帐下参军的谢文,自然也在朱序得到军令不久,便收到了朱序召回大军的命令。

收到命令之后,谢文并没有急着行动,而是将何谦和已经养好伤的谢琰叫到了一处小营帐之中,商议了起来。

谢文开门见山地道:“如今苻秦用兵凉州,桓车骑欲用围魏救赵之策,派军攻秦救凉,方才军使来报,桓车骑命兖州军同江州、荆州军一道,游军于沔、汉之间,为凉州之声援。我意以为,此策虽并无成功之可能,却又不能明里违抗军令,我必须率军与朱使君同行,只是如今形势,我军不能倾巢出动,故而想与何将军和贤弟商议一番,如何应对方为上策。”

闻言,何谦和谢琰不禁下意识地对视一眼。

只不过他们却都没有从对方的眼神之中得到有用的信息。

何谦凭着心里的猜测,说道:“不知将军可是担心大军出动之后,无法掌控何某部下流民军?”

闻言,谢文不由得稍稍一愣,暗道:“他的反应倒还挺敏锐!”

不过他很快就掩饰了过去,笑道:“何将军这是说哪里的话?我怎会如此多心!我是怕大军出动之后,无法再供给足够军粮,使得流民军有受饥之忧!”

“嗯……”

何谦沉吟一声,然后道:“既然如此,末将建议此次出军,由流民军与官军重组一军,共五千人,由将军与末将率领前去与朱使君所领大军汇合!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嗯?”

闻言,谢文稍稍一愣,问道:“何将军不是不愿与朱使君照面吗?与我一同前去,岂不徒添风险?”

“我虽与桓氏有仇,但朱序未必认得我!而且我此行与将军一同前往,自当伪装成普通士卒,他又如何能认出我来?”何谦回答道。

“这倒也是!”

谢文点头回应一声,然后又看向谢琰道:“我和何将军率军去后,这大营将士就交由贤弟统领了,望贤弟守好大营,用心训练将士,看护好大营之外所屯之田。”

“兄长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兄长所托。”谢琰正色道。

“好!那就这样决定,何将军即刻派几名心腹回流民军驻地,选三千人与我军同往。”谢文下令道。

“末将领命!”

对于谢文略显过分的要求,何谦并没有表达异议,同意之后,便出了营帐,去找他带来的那些队长了。

等他离去,谢琰忽然笑道:“我看何恭之并非首鼠两端之人,兄长对他是否防范过甚了?”

“他非首鼠两端之人,可他的手下就说不准了!咱们若是全军从此撤去,那当由谁人去供应流民军粮草?还有两月便是秋收,咱们所屯之田,又由谁去收割?若是流民军收屯田之利,又夺我营中仓储,至少两年之间,再无粮草之忧,一旦遁去,我军岂非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到时不仅会引得士卒怨愤,说我领军无能,若是传扬出去,还会遗人笑柄!所以我不得不防啊!”谢文一本正经地解释道。

听了谢文的话,谢琰才恍然意识到问题所在,连忙道:“没曾想兄长想得如此深远,小弟真是愚不可及,方才若是掺言,恐怕就坏了大事!”

现在流民军的实力,和他们相比,无疑是不落下风的。

而且相对来说,流民军对江淮之间的地形更加熟悉,在获得充足的粮草之后,要想转移到其他的地方,也相当的容易。

所以,谢文的考虑,根本算不上防范过甚,只能算是最基本的保险做法。

谢文笑道:“其实现在瑗度也不必对此过于在意,只要何谦愿意分出流民军与我一同前往,那便说明他部下流民军暂时不会有异心,瑗度还是当以平常态度待之,切不可使其生出怨愤之心来。”

“兄长放心,这一点小弟还是明白的。”谢琰微笑道。

“那我就去回报军使,两日后,整军出发!”

说话间,谢文慢慢站了起来,走出了小营帐,来到了中军大帐之中。

见到军使,他面带微笑地道:“军使久等了,谢某方才去巡阅军营,发现果然有数千士卒在外未归,我已下令召回,想必明日便可回营,两日之后,我便亲率五千将士,顺淮水而上,与朱使君于沔水相会,还请军使如实禀报朱使君。”

那军使笑道:“谢参军放心,在下一定如实禀报朱使君。”

……

在江左紧锣密鼓地召集军队,准备对苻秦进行讨伐之时,凉州姑臧的张天锡也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他在阎负、梁殊宣读了苻坚诏令之后,当即召集官属,询问起了对策。

他首先抛出心中所想,满脸忧虑地道:“如今若从苻坚之诏入朝,必然不返。如若不从其诏,秦兵必至,将若之何?”

此言一出,堂中一众官属不禁面面相觑,开始思索起了对策。

沉默良久之后,禁中录事席仂站了出来,拱手道:“以属下愚见,不如先送爱子至长安为质,赂以重宝,示以无二心,以退其师,然后徐为之计,此屈伸之术也!”

话音一落,刘肃和梁景当即站了出来,满脸愤怒地大声道:“席仂之言不可听!”

当然,他们并不是因为心里有了退敌之策,只是因为席仂所说的爱子,是他俩和张天锡宠妾焦氏图谋共立的世子张大豫!

如果张大豫被送到长安为质子,那么被废黜的世子张大怀便可能成为继承凉州的人选,到了那时,他们所拼搏得来的荣华富贵,不仅会因此变成泡影,就连他们全族的身家性命,都可能在那时全部毁于一旦。

“哦?若不听席仂之言,两位可有应对之策?”张天锡颇为好奇地道。

他希望在这个时候,他崇信的这两个“大臣”,能够给他出一个改变命运的良计。

刘肃正色道:“凉州世事晋朝,忠节着于海内。今一旦委身贼庭,辱及祖宗,丑莫大焉!”

待刘肃话语一落,梁景也赶紧说道:“河西天险,百年无虞,若悉境内精兵,右招西域、北引匈奴以拒之,如何便遽然知其不可获捷?请明公孰思之!”

话音落下片刻,张天锡忽然神色一变,像是一瞬间就充满了底气,站起身,高声道“孤计决矣,言降者斩!”

然后他又道:“谁愿为孤去见阎负、梁殊?”

刘肃道:“属下愿往!”

“好!你去问问他们,是想生归长安,还是死归长安!”张天锡面露狠色地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