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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自取灭亡

“哈哈哈……”

闻言,谢文忽然开怀大笑了起来。

而何谦也在这时十分配合地微笑了起来。

待笑声停顿,谢文感慨道:“从来英雄所见略同,若非你我心中所想相同,又岂能有今日之相会!”

“将军所言甚是!”何谦随声附和道。

他这个时候倒没想到谦虚。

因为他一向也自诩是英雄。

“走,咱们一同入营,先商议些要紧之事!”

谢文不再客套,放开何谦的手,与他一起翻身上马,带着大军往大营赶去。

一两里的路程,不过片刻之间,就已经走完。

进入营中,谢文让十来个队长带着各队士卒各司其职,该训练训练,该巡逻巡逻,该休息休息。

然后他才和何谦、齐泰、陈二虎以及另外几个队长一起进了中军大帐之中。

待众人一一落座,谢文一本正经地道:“今日何将军到来,实乃可喜可贺!按理说,此时本该置酒高会,为何将军接风洗尘,但现目前还有几件要紧事需要先处置妥当,咱们方可安心高会。何将军可切莫误会,嫌谢某有所怠慢。”

“将军何出此言,末将既然决定入营,便是将军部下,将军有令,自当遵从,如何会多心。”何谦连忙道。

“何将军能如此想,那谢某就放心了。”谢文微笑着答了一声,然后直入主题道:“首先第一件事,便是何将军帐下将士所需的三千人粮草,齐队长即刻率领士卒从仓库装车,明日便启程运送粮草,莫使何将军帐下众将士受饥!”

闻言,齐泰连忙站了出来,拱手道:“启禀将军,今日便清点装车,倒是不成问题,但三千人所需粮草,并非半日便可以清点装车完毕,还请将军宽限些时日。”

此言一出,谢文不禁看了看何谦,见何谦神色依然平静,他微微一笑道:“要想一次性运送一月之粮,自然无法在半日间装车完毕,但若只是先将足供十日,甚至足供五日之粮草装车?岂不要快速得多?目前何将军帐下将士缺粮,正该极速运粮前往,先解燃眉之急,然后再分批补足,虽然咱们的人多跑两趟,但如此方可两不耽误,何将军说是么?”

说罢,他看向何谦,等待着回答。

只见何谦露出一脸惊喜之色,感激地道:“将军如此安排,可谓是合情合理,末将代帐下将士先行谢过将军体恤之恩了。”

“何将军何必如此客气。”谢文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又道:“那齐队长就先下去准备吧。”

“诺!”

齐泰拱手回应一声,连忙转身离开了营帐。

待齐泰走后,谢文又道:“我想明日运送军粮之际,让那一千监察士卒一同前往,以何将军之见,这一千士卒当如何安置为好?”

闻言,何谦不由得暗自笑了一笑,暗忖:“他行事如此谨慎,倒真不像是个年轻人!”

不过“布置监察之军”是他此前就和谢文商量好了的事,现在谢文还能咨询他的意见,也算是在向他敞开胸怀、示以公心了。

思绪闪过,他并未多想,正色道:“不知将军可有兖州全境地图?”

“当然!”谢文脱口回答一声,然后看向一旁的陈二虎道:“把地图拿出来。”

“诺!”

陈二虎回应一声,连忙从座位上站起,走到营帐左侧,取下了一卷绢布,来到了何谦的面前。

何谦当即站起,和陈二虎一起将绢布打开,展现在谢文的面前。

然后何谦便指着地图道:“我军驻扎在此处,将军所派之军,可于此小山之旁驻扎,派哨骑、斥候把守这三处关隘,则我军中动向,一切可知!”

“很好!很好!”谢文高兴地一笑,然后对陈二虎道:“二虎,方才何将军说的话,你都记清楚了?”

“属下记清楚了。”陈二虎连忙道。

“你们几人呢?”谢文又看向其余五个队长道。

“属下看清楚了。”其余五人也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那你们就都下去整齐士卒,收拾行装,明日同运粮队伍一同出发,就在那座小山旁安营扎寨,做好监察之职。”谢文命令道。

“诺!”

众人齐声回应一声,然后便一齐走出了营帐。

等众人离去,现在的营帐之中,就剩下了谢文和何谦两个人。

谢文正色道:“现在营中仅你我二人,我有一事,想请何将军指教,还望何将军知无不言,不吝赐教。”

“将军但请发问,何某若知,定然一一作答,决无半句虚言!”何谦正色道。

“我看江淮之间土地肥沃,屯田之利,应当颇丰,何以何将军帅众屯田,竟不能养活全军?这其中可是有何缘故?”谢文颇为好奇地道。

在他看来,江淮之间水系发达,不缺灌溉,理应是种田的理想之所,就算不能有所积蓄,但也不至于无法养活军中将士!

何谦道:“将军有所不知,我部屯田,与官军屯田有所不同,我部乃避祸之流民军,只能在山野之间贫瘠之地屯田,其土地收成,自然不能与沃土相比!再者我部要时刻防备敌情,不能全力屯田,八千人中,屯田之数,不到四千,故而才会出现如此情况!”

“原来如此!”谢文感叹一声,又问道:“那现在不需备敌,明年秋收之后,是否便可自给自足了?”

“……”

闻言,何谦稍稍一愣,当即便想到了谢文言下之意,他正色道:“如果明年春耕之前,我军成为了官军,那自然可以做到自给自足!”

言下之意,就是在他还没有放心带着流民军投靠官军之前,他所缺失的粮草,都还需要谢文来供给。

“那以何将军之意,何时方可让麾下将士成为官军?”谢文一脸好奇地问道。

“当主兖州军政之人,与桓氏族人再无干系之后!”何谦正色道。

“若是如此,那我就不多言了!”谢文感叹一声,又补充道:“不过,我相信这一天,要不了多久就会到来的!”

“我也相信这一天总会到来的。”何谦微笑道。

……

在江淮之间流民军作乱的情况因谢文的努力、何谦的归附,逐步得到改善,流民军劫掠百姓的消息越发变少的同时。

北方的苻秦也在失去王猛这一国中支柱之后,发生了一系列的变化。

苻坚在王猛的临终劝谏下,被迫暂时停下了统一天下的激进步伐。

他在王猛死后的第三个月,当年十月,发布了一道诏书,开始致力于整顿在王猛死后,渐渐有了乱象的国政。

诏书中言:“新丧贤辅,百司或未称朕心,可置听讼观于未央南,朕五日一临,以求民隐。今天下虽未大定,权可偃武修文,以称武侯雅旨。其增崇儒教,禁老、庄、图谶之学,犯者弃市。”

针对诏书中提出的偃武修文、增崇儒教,苻坚的具体措施有三个。

首先是让太子及公侯百僚之子做出表率,入学校受业。

其次是让中外四禁、二卫、四军长上将士,也入学校受业,为了保证学有所成,还规定每二十人由一经生教导,教读音句。

第三是在后宫置典学,用以教授掖庭阉人及女官。

希望通过上行下效,使得好学读书一事在民间能够蔚然成风。

而针对禁老、庄、图谶之学,他则是采用了最简单的杀一儆百之策,在得知尚书郎王佩读谶之后,毫不犹豫将其按律处死。

一时之间,苻秦学谶者遂绝。

诏书发布过后的几个月里,他发现此前在未央宫外设置听讼观的作用似乎并没有得到体现,国中之政,仍然有不可避免的衰败之象。

于是,他再一次下诏,期望能通过用又一新的举措,及时让国中之政回到王猛在时的政通人和。

诏书中言:“朕闻王者劳于求贤,逸于得士,斯言何其验也!往得丞相,常谓帝王易为。自丞相违世,须发中白,每一念之,不觉酸恸。今天下既无丞相,或政教沦替,可分遣侍臣周巡郡县,问民疾苦。”

可尽管他诏书中所言情真意切,但用事之臣却并不能感同身受。

毕竟他们不是王猛,不是被夸赞的对象,而是被指责的使政教沦替的“无能之臣”。

所以,苻坚这一次“遣侍臣周巡郡县,问民疾苦”的政策,除了对王猛的功绩再次高度赞扬了一番,让他的明君形象变得更加光辉,并没有取得什么实际的效果。

他根本没能发现国家内部所隐藏的问题所在,更无法得知为什么政教会在王猛死后渐渐不复当日气象。

以致于他坚定地认为在他的英明治理下,大秦根本就没有任何问题!

所以,在半年多的偃武修文之后,他终于再也按捺不住那颗被王猛临死前短暂压抑住的统一天下的雄心。

在“问民疾苦”诏书发下不久,他就在当年三月,命人发起了向晋室的试探性进攻。

而他的目标,是荆州南乡郡。

南乡郡,是山蛮与晋人杂处之地,是晋国襄阳郡北面的一段屏障,更是秦晋之间的缓冲地带。

同时,那里也是无险可守的羁糜之地,守城的晋兵不过数千而已。

当秦军攻来,晋军虽然进行了抵抗,但终因寡不敌众,加上城外山蛮尽皆投降,南乡郡在短短的十余天里,就落入了苻秦之手。

南乡郡沦陷,对于晋国来说,无疑是让襄阳城变成了苻秦争夺的下一个焦点。

而对于苻坚来说,得知秦军在短时间内就攻下了南乡郡,他的心情无疑是振奋的,他当即下诏,征召各地精兵前往长安,准备掀起一场决定天下走向的秦晋大战。

在他看来,晋军在桓温死后,就像当年燕国失去了慕容恪和慕容垂,已经失去了领军人物,再也无法阻挡他统一天下的步伐。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秦军从南乡郡带回来的,除了俘虏的数千晋军,除了投降的三万户山蛮,还有一些他无法想象的绝密消息。

那是秦军呈送给他的一封关于凉州刺史张天锡的密奏,上面写着几条张天锡近年来与江左的勾连秘事。

“五年前,张天锡立坛于姑臧南,刑三牲,帅其官属,遥与伪晋三公盟。”

“是年,遣其从事中郎韩博奉表送盟文,并献书于伪晋大司马桓温,期以明年夏同大举,会于上邽。”

“三年前,张天锡朝伪晋,贡献方物。”

“去年,张天锡遣使贺伪晋主司马昌明大婚,并献礼。”

当他看到奏疏上那一个个令他吃惊不已的文字,他的眉头不自主地深皱起来,脸上的愤怒之色,也逐渐越露越多。

“啪!”

他颇为激愤地将手中奏疏一巴掌拍在桌案之上,愤怒道:“张天锡,你这是自取灭亡!”

一声怒喝之后,他朝一旁的侍从宦官道:“传朕旨意,明日举行大朝。”

“诺!”

那侍从宦官答应一声,便离开了宫殿,赶忙前去传旨去了。

……

次日,未央宫前殿。

苻秦文武百官齐聚殿堂之中,神情肃穆,等候着苻坚的到来。

随着一声洪亮的“天王到”传出,苻坚在侍从的簇拥下,进入了殿中,踏上了殿上的台阶。

他端坐御座之上,等到百官山呼之后,便开门见山地道:“朕今日召集众位爱卿,只为议一议出兵凉州之事,众爱卿尽可畅所欲言,朕将择其善者而从之!”

话音一落,本来自以为猜到苻坚是要出兵攻晋之人不由得为之一愣,脸上闪现些惊异之色,不由得窃窃私语了起来,一时无人应声。

就在这时,尚书郎阎负跨步走了出来,打破了“沉寂”,只见他拱手道:“启禀陛下,臣前使凉州,见张天锡荒于酒色,不亲庶务,任用杀张邕时立功之嬖臣刘肃、梁景,数年之间,乱凉州之政,今陛下兴王师,平乱政,救凉州人民,自是顺天应时!然张天锡既受位称藩,为大秦之臣,不如先下诏征其入朝,若其从之,则可不费一兵一卒,平定凉州,若张天锡抗拒王命,再进师扑讨,亦未晚也!”

话音一落,同是尚书郎的梁殊也站了出来,拱手道:“启禀陛下,臣闻张天锡废张立幼,凉州人情怨愤,然其百姓惮其兵强,不敢有异!今欲使其入朝,恐其自恃凉州之兵可用,必不肯轻弃其业,平凉州之战,终不可免,为使平凉州之事不致迁延,臣请即日备兵,与宣命之臣同行,当重兵压境之下,张天锡必不敢再存侥幸!”

说罢,他便和阎负一起退回了班列之中。

而其余朝廷众臣,仍然没有接着说话的意思。

苻坚见状,看向中书令梁熙道:“众爱卿还有何言?”

梁熙和苻坚目光一对视,顿时会意,连忙走出班列,拱手道:“方才两位尚书郎所言,臣以为至当!只是此前不久,我王师才拔晋之南乡,如今用兵凉州,不可不防晋军趁此时反攻!”

苻坚闻言,笑道:“江东偏安之晋室,不过是垂亡之虏,朕平凉州之后,便将踏平江左!且此前拔南乡,不过数日,依朕看,晋军自保尚且不能,如何还敢反攻,爱卿多虑了!”

“陛下所言甚是,是臣愚钝。”

梁熙拱手回应一声,然后便回了班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