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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好闺蜜也要明算账

第132章 好闺蜜也要明算账

一转眼,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了。

这是姜河穿越以来,为数不多的快乐时光。

毕竟天高皇帝远,那些条条框框的繁文缛节暂时管不了他。

早上,他和柳烟雨一起治病救人,接受万民膜拜。

中午,他和叶无晴一起处理政事,商讨战后重建工作。

晚上,他和花想容一起吟诗作对,琴瑟和鸣。

总而言之,瞎子都能看出来他最近命犯桃花;聋子都能听到关于他的羡慕话语;傻子都能想到他未来的锦绣前程。

不过,姜河自己不这么认为。

因为据他所知,天下大势在这半个月里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变化。

首先是妖界方面。

虫姨的美容诈骗案影响太过恶劣,许多受害者在变回原样以后,终日以泪洗面,还有很多像贾亭西一样的丑女因为没能被骗,而怨天不公。

再加上镜像生命、返老还童茶、如意袋、姻缘绳等法宝分别在下界激起了不小的水花,导致无数达官贵人改变信仰。

于是天上的神仙旱的旱死,涝的涝死:观音庙、龙王庙、月老庙香火不断,武财神、文曲星纷纷沦为过气明星。

为了保证资源的公平分配,仙人们又制定了约束妖怪的新天规。

包括但不限于:禁止杀人放火、禁止骗取功德、禁止附身夺舍、禁止私自赐予人类法宝。

像姜河这种跟妖怪走得近的人,或多或少受到了影响。

好在他经此一战,地位和实力都有所提升,如今不是特别需要妖怪们的帮助。

而花想容的作弊手段依然适用于新天规,所以也没有当回事。

可惜人与妖的悲欢并不相通,新天规对妖怪们来说,简直犹如晴天霹雳。

因为它们化形后的修炼,全靠助人为乐、积德行善,现在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还怎么得道成仙?

有位叫太白金星的神仙想了个好主意:

凡是有意愿继续修炼的妖怪,可以在通过层层考试后,入职神界下属单位,成为一名“见习神仙”。

比如月老庙负责撮合有情人、观音庙负责提高生育率、龙王庙负责治理水域污染、武财神负责教人理财之道、文曲星负责提高升学率和义务扫盲。

无论男女妖怪,只要连干六百年,且业绩达标,就可以飞升成仙,不过在职期间赚取的功德要和上司三七分成。

至于那些不想继续修炼的妖怪嘛,可以灵活就业、自由婚配,只要不惹事,活个两三百年没什么问题。

消息传到清风山后,一向团结友爱的妖怪们瞬间分裂成了两派。

一派是以虎姐为首,猫妹为副的“开摆派”。

口号是:“活到老,躺到老,宁死不做打工妖!”

另一派是以蛇姐为首,狐妹为副的“卷王派”。

口号是:“宁可累死自己,也要超越同僚!”

两派原本势均力敌,互不相让。

直到虎姐发现己方阵营中有不少“叛徒”,嘴上喊着不努力,私下却在准备神庙的面试以后,三观震碎,彻底破防,遂当众宣布解散开摆派。

而后她便带着猫妹外出旅游散心,临行前还大老远飞来长安,找姜河“借”了五百两银子当盘缠。

卷王派从此一家独大,在妖界掀起了一阵狂热的考公浪潮。

蛇姐作为白娘娘同族兄弟的后代,直接跳过面试环节,在观音庙混上了最好的编制。

狐妹虽然是一只魅惑人心的狐狸精,但她的品种与狐姨不同。

狐姨是九尾狐,祖上姓白,老家在青丘,天生法力高强,又和花想容强强联手,在人间打拼几十年,早就赚够了棺材本,即使不成仙,也有一千寿数。

狐妹则是赤狐,祖上姓苏,老家在豫州温县。

同族狐狸都是法力不强,但天生媚骨的小烧货,以前经常在王朝更迭之时,变成美艳妃子勾引末代帝皇,导致整个家族的名声都不太好。

也直接影响了她的考试综合分数,最后只在长安城的月老庙里,混了一个清洁工的职位。

和她一起来长安的,还有变回美丽人形的小蝶。

但小蝶不是来上任的,而是来投奔姜河的。

因为清风山有明文规定,无论什么原因,都不接纳私自叛逃的妖怪。

所以虫姨被捕后,小蝶在山里备受排挤,要不是刀子嘴,豆腐心的虎姐受姜河所托,照顾了她一段时间,她现在可能还是那副人不人,妖不妖的样子。

如今随着虎姐的暂时离去,她彻底没了靠山。

想回家吧,山村小窝早已被虎姐拆毁。

想考公吧,自废修为的她根本卷不过同届考生。

想找丈夫吧,去汴梁城又听说了刘世元即将迎娶贾家小姐的传闻。

走投无路之下,她只好拜托狐妹带她一起来长安,想让姜河给她安排个谋生的工作。

姜河本打算让她去荒田院投奔王小美。

但转念一想,王小美在司马怜琴的帮助下,已经成功把荒田院迁移到了汴梁城。

由于环境好、伙食好、氛围好,许多退休官员都主动住了进去,而年轻官员们为了攀关系,经常到院里做义工,刘世元便在其中。

如果把小蝶安排进去,指不定哪天就会因为情感纠纷,而发生一起凶杀案。

可除此之外,姜河似乎没有更好的岗位了。

即使小蝶主动提出给他当丫鬟,他也没有答应。

因为他已经决定了要在司马怜琴面前,装一段时间的好丈夫,如果带回去一个漂亮丫鬟,岂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

思来想去,他最终决定把小蝶暂时托付给花想容。

一是因为小蝶的人形状态很不稳定,而狐姨刚好可以用法力帮她延续变身时间。

二是因为刘世元自诩正人君子,不近女色,肯定不会随便出入迎春楼这种烟花柳巷之地。

小蝶以丫鬟身份在楼中藏身再安全不过,既不用卖身,也不用卖艺。

而花想容自从如云、如烟离开以后,身边就一直没有得力助手,对这个漂亮又听话的新手下很是满意,当天便带着小蝶踏上了归途。

说完妖界,再说说人界。

战争结束半个月后,以太子、叶顶峰、柳天明三人为代表的巡视组,千里迢迢赶来长安犒军了。

说是犒军,其实三人各怀鬼胎。

太子想趁禄王禁足在家的机会,抢先拉拢姜河,甚至还多次暗示姜河与贾家化干戈为玉帛。

姜河每次都笑着敷衍过去,实则杀心已起。

柳天明这个重度女儿奴,纯粹是来看柳烟雨有没有受委屈的。

只可惜父女俩见面的第二天,柳烟雨就回雒阳接管红衣卫分部了。

他只好一边感叹女大不中留,一边疯狂暗示姜河:“日后敢欺负我女儿,我就剁了你!”

叶顶峰比较特殊,表面上是代替禄王来拉拢姜河的,但实际上他一句话都不想跟姜河说,以至于姜河差点把他当作指使胡道中的幕后黑手。

直到看见他偷偷找士兵们打听叶无晴的消息,姜河才彻底释怀,甚至开始理解这个老父亲的纠结与执念。

上述三人,姜河都应付的绰绰有余。

唯一让他没想到的是,司马怜琴居然也来了,而且是躲在巡视组的车队里混进来的。

此时此刻,两人在卧房里相对而坐,谁都没有表现出特别的热情。

“你是怎么从宫里溜出来?”姜河皱着眉头问道。

“哼~”司马怜琴双手抱凶,面无表情,眼神中满是愠怒与嫉妒,似乎不是来犒军,也不是来看望丈夫,而是来捉奸的。

“我问你话呢!”姜河沉声提醒。

司马怜琴又哼了一声,白嫩的俏脸冷若冰霜。

姜河见状认定她在生气,立刻使出哄女生的绝招:“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无晴听过没有?”司马怜琴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姜河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傻乎乎地反问:“什么无晴听过没有?”

“哼~”司马怜琴把头撇到一边,领口隐隐露出的白嫩娇花上下起伏,显然还在气头上。

姜河伸手轻轻推了推她的肩膀:“好好的,你生什么气啊?”

“你管我呢!我想生气就生气!”司马怜琴扭开肩膀,身子也随之转了过去,变成侧对着姜河的坐姿。

姜河以退为进:“既然如此,那你慢慢气,我先睡了。”

不等他起身离开,司马怜琴立刻转了过来,继续刚才的话题问道:“你的故事,是单讲给我一人听的,还是无晴也有?”

“有什么区别吗?”

“若是无晴也有,那我不要也罢。”

姜河恍然大悟,似笑非笑道:“自然是独你一份。”

司马怜琴闻言面上先是一喜,随后故作严厉道:“那你讲吧,若讲得有趣,我便把一切都告知于你。”

“那要是讲得无趣呢?”姜河开始试探。

“我今晚就走!”司马怜琴又将头歪到一边,假装看风景,似乎在强调自己的决心。

可这空荡荡的卧房里,除了几样简朴的家具,哪有什么风景供人欣赏?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此举是在欲盖弥彰,偏偏她自己死不承认,还要犟嘴反驳,口是心非的模样已经不能用“傲娇”来形容了,而是脱胎于傲娇的新属性“傲沉”。

换作某些特殊人群,应该很中意这一款的女生。

但姜河不同,他还是比较喜欢叶无晴这种堪比川哥的“好兄弟”,和叶琳琅那种打一巴掌能哭上三天的“雌小鬼”。

不过考虑到司马怜琴这一关必须闯过去,他还是耐着性子讲起了故事:

“在很久很久以前,汴梁城外的大山上有一只小白兔。”

“有一天,她独自进入森林里采萝卜,却不小心迷路了。”

“眼瞅着天要黑了,生怕被狼吃掉的她跑呀~跑呀~,意外遇见了一只小灰兔。”

“她问小灰兔:‘灰兔,灰兔,你能告诉我怎么走出这片森林吗?’”

“小灰兔说:‘让我高兴高兴,我就告诉你。’”

“于是乎,小白兔就让小灰兔高兴了一次,然后便按照小灰兔的指引开始往外走。”

“走着走着,她又迷路了,这次她遇见了一只小黑兔。”

“她问小黑兔:‘黑兔,黑兔,你能告诉我怎么走出这片森林吗?’”

“小黑兔说:‘让我高兴高兴,我就告诉你。’”

“小白兔没办法,只好让小黑兔也高兴了一次,最后按照小黑兔的指引,成功走出了森林。”

“结果刚回到家,她就发现自己怀孕了。”

“那么请问,谁是孩子的亲生父亲?”

正听得入迷的司马怜琴愣了一下,心里吐槽道:“不是你给我讲故事吗?怎么反过来问我?”

但嘴上却乖乖回答道:“应该是小黑兔吧。”

姜河立马摇头否认:“不对。”

“那小灰兔?”

“也不对。”

司马怜琴陷入沉默,开始冷静思考自己刚才有没有听漏哪个细节。

姜河又问道:“想知道答案吗?”

司马怜琴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姜河嘿嘿一笑,冲她勾了勾手指:“让我高兴高兴,我就告诉你。”

司马怜琴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调戏了,登时羞涩万分,却升不起一丝一毫的怒气,只是握紧粉拳轻轻捶了姜河一下,随后便赌气似的起身往外走。

姜河轻车熟路地紧跟上去,既不说话,也不伸手阻拦,就闷着头与她同行。

眼看着快要走到大门,司马怜琴终于憋不住了,开口问道:“你跟着我干嘛?”

姜河抬手指了指挂在天上的月亮:“太晚了,外面不安全。”

司马怜琴心中一暖,脸上情不自禁露出了笑容,但转眼间又恢复了有意疏远的高冷姿态:

“不必担心,有小兰与我同行,你请回吧,别耽误明日的大事。”

“什么大事?”姜河越听越迷糊。

司马怜琴冷冷道:“明日骁武卫就要动身返回驻地了,你和无晴不得手拉手去送一送他们呀?”

“原来你都知道了呀……”姜河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替自己辩解道,“你别多想,我们上次牵手只是权宜之计,并没有做出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那以后呢?”司马怜琴凶相毕露,一把揪住姜河的衣领,咄咄逼人道,“你敢说你对她没那个意思?”

姜河连连摇头,语气坚定道:“以前确实有一点,但现在真的没有了。”

“为什么?”司马怜琴皱着眉头问。

姜河微笑着回答:“道不同,不相为谋,她将来是要干大事的人,我呢,只想守着我的一亩三分地,过自己的小日子,所以我和她终究形同陌路。”

司马怜琴此时还不知道叶无晴已经跟姜河摊牌了,只知道两人手牵着手在众目睽睽之下大秀恩爱,一时气不过,便偷偷溜出来捉奸。

在她看来,自己和叶无晴的关系固然很好。

但是再好的闺蜜,也得明算账!

以前她不喜欢姜河,也就无所谓姜河沾花惹草,只要不闹得人尽皆知,她问都不会问一句。

可是当捷报传回京城,朝堂上下一片欢腾的时候,她确确实实产生了前所未有的自豪感。

包括父皇、母后在内的每个人见到她,都会毫不吝啬赞美之词,把姜河夸得像朵花一样。

从那以后,她就病了。

病得寝不安席,食不知味。

太医悬丝诊脉后告诉她:姜河是唯一能治好她的药。

因此,在听姜河说出“形同陌路”这四个字以后,她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

“那我呢?如果我也想干大事,你会不会离我而去?”

姜河牵动嘴角,笑得很是好看:“你是例外。”

司马怜琴心中狂喜,忍不住踮起脚尖,送上自己的香吻。

却不料大门在此时猛然打开,一个红色身影急匆匆地冲了进来。

看到两人贴在一起后,她立即刹住脚步,把头撇到一边:

“对不起,我来的不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