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爬树比赛
朱雀所处的结界，乃是以梧桐神木为轴心，所画出的一个半径十里左右的圆。
相传，此处乃是凤凰妖神悟道之处，原本欣欣向荣，万妖跟从，有不少妖族都长居于附近，渴望听到凤凰教诲。
毕竟，凤凰乃是妖族之中的瑞兽，是极少数能够觉醒天赋【妖皇冕位】的存在，妖族对于其的信仰爱戴几乎是天生的。
再加上，凤凰妖神本身就对于普通妖族极为仁慈，乃是妖族中罕见地称得上【亲民】的妖族，其威望更是极高。
只是，在凤凰妖神意外亡故，将这片结界连同梧桐神木交予朱雀继承之后，朱雀很快就开始了大刀阔斧的清扫行动。
尽管其并未多下杀手，但却依旧通过各种方式逼迫居住于此处的妖族搬迁。
许多凤凰的门生故旧怒骂朱雀薄情寡义，凤凰尸骨未寒就做出这等过河拆桥之事，朱雀却不为所动，坚持以铁血手段清空了结界之内的妖族，对于附近的妖族也多有警告。
朱雀的实力本就惊人，长此以往之后，众妖尽管腹诽朱雀想要独吞凤凰遗产，内心却已经看清了现实，故而依次搬迁了出去。
故结界其中仅有些未曾开化的兽类存在，就连妖卒妖兵都不多。
而凡是成为妖将，成功开悟者，都会主动搬出这篇地界。
如此久久，尽管朱雀成功达成了自己的目的，但也为他成为孤家寡人埋下了伏笔。
“原本以朱雀的身份，作为凤凰的正统衣钵传人，得其真传，而凤凰本身又广施恩德于万妖，于领地附近许多妖族都有一份香火情谊。若是朱雀懂得利用这一点，想要拉起一支军队，简直是轻松非常，去找他的几个师兄师弟说几声，妖王这个级别的战斗力，堪称是车载斗量，哪至于如今沦落到孤家寡人的地步。”
金乌跟着纪晨步伐，慢悠悠地走着，一边指着路边的某处景点，便要介绍一二，似乎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向纪晨陈述一下朱雀曾经做过的缺德事。
明面上来看，似乎是在向纪晨数落朱雀的不是，策反纪晨。
不过纪晨知道，这种级别的存在，活了这么久的妖精，一个个心思鬼灵鬼灵的，这话出来也必然不止一个目的，便也不接招，只是打了个哈哈说道：
“原来如此，想不到朱雀前辈遭遇过这样的旧事，真不容易啊。”
那蓝发少女不由得嘟囔了一声：
“跟你说什么都只会用感叹句，还不如跟木偶说话。”
纪晨笑了笑，仍不回答，只是径直将两人带到了梧桐神木之下。
“到了，二位贵客。”纪晨略一拱手，便神神在在地杵在一边，闭目养神。
蓝发少女扭头看了看两边，顿时气急道：
“你这是带的什么路？朱雀......朱雀前辈的宫殿在哪？”
“小葵，莫要急躁，纪晨公子带的路倒也不为错。眼前的这树，便是梧桐神木，只是在结界之中有幻阵，看不到其高耸入云的模样。”
“昔日我于此学道之时，也是必须得从底部起，逐渐攀爬上去，才能得见凤凰，知其真身。”
金乌太子用手拦住了身旁的蓝发少女，风轻云淡地说道：
“如何，纪公子，我说的不算错吧。”
纪晨点了点头，不咸不淡地说道：
“正是如此，我并没有上去的手段，来时也未被授予通行方式，想来是必须得往上爬才行了。劳烦二位受累，与我一同攀爬。”
朱雀的脸上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阴霾，随即笑着说道：
“他倒是个狡猾的，得罪人的事交给你来，他倒是稳坐钓鱼台，以逸待劳。”
纪晨摊了摊手，表示他也没办法。
金乌知道再与纪晨纠结也无用，便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让我好好温习温习，年少时的经历吧。不过此树高达万丈，纪公子，你可需要帮上一帮？”
纪晨摆了摆手说道：
“不必，金乌前辈大可携葵小姐先行上去，与朱雀前辈叙叙旧，我在后面慢慢爬即可，不必在意。”
说罢，摆出了一幅准备乌龟满爬的姿势，从树根开始缓慢蠕动。
金乌看了看纪晨的速度，无奈点头:
“那我们便先上去了。”
“等等，父亲！”那蓝发少女突然出声打断。
只见其死死地盯着懒洋洋的纪晨，充满战意地说道：
“我要与你比试！”
“刚刚的战斗，只算是开胃小菜，你我都没来得及拿出真本事。”
“现在你我在这树木之上比试攀爬，看谁能先到达朱雀行宫，胜者可以向败者索要一个承诺，如何？”
纪晨皱了皱眉头，颇为无奈地说道：
“葵小姐，今天的我，身份是使节，是领路人。领路人的使命就是替客人带路，你见过有不仅不给客人带路，还和客人斗起来的领路人么？”
“这......”蓝发少女一时语塞。
纪晨的话，听起来的确很有说服力。
还不等其回话，纪晨接着说道：
“而且，即便抛开我的身份不谈，在平常你提出这个比试方案，我也不会赞同的。”
“第一，是比试方式过于暧昧不清。既然你是因为在前面偷袭.......”
“那不是偷袭，那只是先手攻击。”蓝发少女笑声嘟囔着说道。
“好，就当他是先手攻击好了，既然你是因为先手攻击输给了我，那你找回场子的方式，就应该是真刀真枪和我打一场。因为哪怕在这攀爬比试之中赢了，又能说明什么呢？说明你比较敏捷，还是说明你有一双翅膀？”
说完，纪晨甚至真的指了指蓝发少女，羞的蓝发少女赶紧检查自己是否忘记将那对明晃晃的大翅膀收束起来。
“第二，这赌注也显得过于儿戏。”
“首先声明，这并不是我未战先怯。胜者可以向败者索要一个承诺，这个赌法看似公平，但是放在你我之间却是最大的不公平。”
“为什么？”蓝衣少女下意识发问。
“那当然是因为你的老父亲存在咯。”纪晨摊了摊手，说道：
“一个承诺这种东西，可大可小，内容过于大了。”
“假设我今日真赢了你，提出“让你替我为奴为婢三年”这种条件。诺，我还没真提，你爹脸色就不对了。”
纪晨虚指着金乌太子铁青的脸庞，说道：
“你看，我要是真敢说出这种条件，他就能现在出手，不顾一切地把我给撕了。”
“但是相反，你若是说出要我为仆从战将，哪怕是三十年，哪怕是朱雀前辈替我出头，你的老父亲多半都会以‘妖族重诺，何况三十年也并不是一辈子’为理由，让这个承诺成立。”
“在这种情况下啊，你若是真要打赌，还是赌些现实些、公允些的条件，不要整这些虚头巴脑的，那样我只会觉得你很没诚意。”
纪晨说出这些话是，抬头挺胸，言辞凿凿，就像是毫无顾忌地在打朱雀的脸一样。
但是，正是因为他的坦率直白，反而让一脸不悦的金乌太子不好发作。
否则，岂不是就像是坐实了他的猜测，我金乌太子真成了输不起的小人？
蓝衣少女被纪晨这么一说，悻悻然，没有再说什么。
她也是在金乌的宠爱之下跋扈惯了，仔细一想，自己刚刚所提出的条件，的确过分，尤其是在金乌在身侧的条件之下，想要让纪晨答应简直有些仗势欺人的意思在。
不过就在此时，一道粗狂中带着野性的声音响起：
“哦，这倒是有意思了。正好，本座闲来无事，纪晨，你便与那小姑娘玩玩，替我解解闷吧。”
“阳缺兄，自家兄弟，上来叙叙旧，让两个年轻人多亲热亲热吧。”
纪晨一听，便认出来这乃是朱雀的声音。
而在一旁的金乌太子，听到这道生意，眼神忽然间变得锐利，冷笑道：
“你原来也知道我是自己兄弟呢？我还当你这小红鸟忘了一起学道的交情呢！”
说罢，竟然也不等那蓝发少女，只是默默向其点了个头，化作了一道冲天骄阳，冲向了梧桐神木之顶。
那威势仪态，简直就像是一尊真正的大日在纪晨的身边展现。
纪晨下意识地摸了摸头发，却发现就连头发，都被烘烤出了一股炽烈焦躁之感，甚至带有一股糊味。
纪晨随手一记手刀，想要将头发斩落，却发现刀气受到阻碍，那枯燥的头发竟然还牢牢地黏在自己的头上。
纪晨这才突然醒悟道，自己已经是妖王级的肉体。
别看纪晨最近所见、击杀的妖王众多，但那是建立在他辗转多地以及妖族总量这个大前提之上的。
一只妖王级的存在放在人族，那就是一位【穷经境】的修士。
这样的修士，在人族也是备受尊敬的高手了。
毕竟，强如人族第一名校天京大学，对于毕业生的要求也不过是连章境修为而已。
能够在毕业前达到穷经境的修士，一届都不一定能出一个。
不过，人族的天才相比起妖族来说，对于【时间】这个因素可能更加敏感。
对于妖族来说，三十年或者四十年突破妖仙，其代表的资质差别并不明显。
但对于人族来说，三十年就能突破妖仙的修士，和四十年突破的修士，中间的资质差别，那就是差了一个巨大的鸿沟。
纪晨的弟弟纪震，就是因为十三岁达到覆局境，就被教天司主收为亲传弟子，日夜教导。
这才是纪震修炼的第四年。
事实上，若是放到天京大学里，修炼第四年就能到达覆局境的天才，虽然也极为少见，但每一届都是能找出三四个的。
可是，这些天才，若是与纪震相比，在天资上的差异，恐怕用云泥都难以形容。
纪震比他们早五六年觉醒，还能早五六年进入覆局境，那就极有可能代表着，他也能早五六年踏入【不悔阶】，成为一名会意境修士。
一步快，步步快。
如果别人突破十境时普遍超过了五十岁，气血开始衰败，而你破入时才不足四十五岁，正处于年富力强阶段。
那么在没有外力的干扰下，后者突破到文圣的可能性，是前者的无数倍。
这也就是，为什么无论到了哪个境界阶段，修士们都在不厌其烦地强调【三宝】的重要性的原因。
气血一旦衰败，再想进步，就只能依靠那几种能够逆天的灵药了。
纪晨正在思忖着，那蓝衣少女的声音却忽然打断了他：
“你发什么呆啊？还比不比了？”
纪晨转头一看，只见那少女似乎已经调整好了状态，直直地看着纪晨，语气又重新充满了活力。
这一次，蓝发少女取出了那根充满幽光的棍子，对着纪晨说道：
“这个作为彩头如何？此物虽是五阶法宝，但是却是我父着炼器大师锻造，算是这个级别中的精品，想来应当是值得一件彩头的。”
纪晨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蓝发少女的诚意，并从腰间行囊掏出一物说道：
“此物乃是一位妖仙级别【司夜】的主灵羽，算是六阶的极品材料，哪怕你不去打造，光是持有，也能在夜间畅行无阻，并且得到神秘力量加护。用这件博你的那件法宝，你也不算吃亏。”
那蓝衣少女看到纪晨拿出了那根羽毛，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要知道，司夜的后代，因为血脉的沦落，都不得不以鸮妖自称，能够自称为【司夜】的妖族，那必定是身体中的血脉浓度高到一定境界，甚至产生了返祖现象，才能够这么称呼。
搞不好，纪晨手中的羽毛主人的血统，比自己的血统还要纯正。
而就是这么一只血脉浓郁的妖仙，竟然在前不久被纪晨处理了？
别问她是怎么知道的，那羽毛上的血迹都还没干呢!
“既然你也认可，那么赌约已成。有两位前辈在，我们也不必做什么血誓大盟之类的东西。”
“我只说一点，既然是攀爬比赛，那么主要还是攀爬。我不介意你用翅膀助力，但终究还是要攀爬，不能直接飞行，你可能接受？若是能够，那便开始吧！”
“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