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88小说网!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88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我不想杀人 > 第八十一章 生活的无奈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酒楼的灯笼还没点亮,已经有人等不及要结束这糟糕的一天,想尽快把今天的句号画上。酒,便是一支最好用的笔。它可以把世间所有让人烦恼、焦虑、痛苦的情绪打断,拽住正在泥泞沼泽中下沉的身体,让他们暂时能无视自己所处环境的不称心。

但就如再快的利刃也斩不断时间一样,再香的美酒也有醒来的时候。陷在泥沼中的身子还会继续往下沉,昨天的烦恼依旧萦绕在额头。“杯酒解千愁”只存在诗人的美好幻想里。

“怪我们完不成任务?”白露把酒杯底座在木桌上磕的砰砰响,大力在一边紧张的看着她手里的描花瓷杯,特别怕它被白露一激动捏碎了。还好在磕了两下后,白露松开了可怜的酒杯,伸出食指指着天花板,好像郝大人此刻正在那一样,“你都不问问他给我们派的是什么任务?”

王朝安没想到白露的反应会这么大,本以为互相打个哈哈这事就过去了,现在看来,在白露心里埋着不少委屈。

白露又干掉了刚倒满的酒,连菜都来不及吃一口,伸出两个手指头对王朝安说:“我给你讲讲他给我们派的这两次任务。”

“第一次。”白露收起中指,“他让我们去西北剿灭一伙叛匪。是【剿灭】!”白露的嗓音忽然拔高,“我一开始以为是去辅助当地官军去剿灭,结果到了地方后,人家地方卫所说自己完全没接到剿匪的命令。”白露做出发愣的表情。

“我那时还单纯的以为是卫所的通知滞后了,没我们来的快,马上发回报告,让郝大人和兵部的人沟通一下。结果!”白露的表情又变成不可置信的样子,“结果他说没有人配合,就我们两个。就我和大力两个人。”白露的中指又竖了起来。

“连人家当地的指挥使都惊呆了。说那股叛军虽然人不多,也有一百多号人,仅凭你们两个怎么可能剿得灭?”白露拿起杯子发现里面是空的,放下又继续说,“没办法,那是我们升级后的第一个任务,我和大力只好硬着头皮上。想着擒贼先擒王,在山沟沟里呆了好几天,终于在叛军一次头领集会的时候把领导层一锅端了,剩下的杂鱼也就自己作鸟兽散掉,这算解决了吧。”

白露那张原本白皙的脸颊早已涨红,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本大家闺秀的样子,一拍桌子说道:“郝大人判定我们任务失败。”无奈的表情同时出现在白露和大力的脸上。

白露又说了件可笑的事:“我们走的时候当地卫所指挥使还宰了只自己养的羊为我们送行,可到郝大人那里别说表彰,直接一通批,说我们打草惊蛇脸,让流匪蹿到别的地方去了,事态被我们搞的更复杂了。”

王朝安和木影一直老老实实地听着,看白露激动的模样,谁都不敢打断她,心里想说些安慰的话,却想不起一句完整的话来。还好白露没停多久,就开始说起第二次任务,这才让空气中的尴尬没有停留太久。

“第二次更过分,只给了我们一个名字,说这人是个百户长,犯了事跑到草原上去了。问踪迹,不知道!只说是从居庸关出去的,要我们自己去找线索。结果我们去草原上转了一个多月,无论是巡边的官兵,还是草原上的牧民,全都没见过这人,最后什么也没查到。我到现在都怀疑是不是真的有这么一个逃犯。”

白露终于把这几个月积攒在心底的怨气发泄了出来,脸上的红色渐渐消退,只是两边腮帮还鼓的像皮球,娇小的嘴唇夹在中间,仿佛是一朵挤在繁花枝头的桃花。

木影似乎是为了宽慰白露,用比她更委屈的声音说:“你们算好的了,也不看看我,这几个月不是跑四川就是上云南。两条腿都快跑断了也没见落个好。”

王朝安好奇的问道:“什么任务要你跑那么远。”

木影揉着鼻尖,觉得下面的讲出来会话很丢人,说:“什么任务,要我赶过去解决几个地痞流氓。赶路一个月,干活两分钟。”

“什么?”王朝安惊讶的说,“这种小目标就算地方上处理不了,那也是给丙级的去练练手啊。怎么会让你这个乙级排名第一的去呢?这不是杀鸡用牛刀么。”

木影发出苦涩的笑声说道:“那说明人家觉得我不是牛刀呗,连个实习生都不如。”

大力这个好脾气的大块头也忍不住拍桌子说道:“这可不是我进来之前了解到的锦衣卫,现在【半面笑】已经成了他的私人机构了,被那一两个人搞得乌烟瘴气。木影本来是要升到甲级的,结果忽然空降来个姓邹的,你看看现在锦衣卫里谁还有干劲。”

王朝安依次给几人的杯子斟满酒,宽慰他们看开些,做下属的以服从上司的命令为天职,只要本本分分的做好自己的事,别人也没话可说。小不忍则乱大谋,能忍则忍。

两壶酒很快就分完,几人都出现了醉态。此时,张伟才姗姗来迟。王朝安见师傅来了,本以为可以活跃下现在沉闷的气氛,却看到张伟的脸上也挂着阴霾,这在师傅身上倒是很少见。

王朝安把张伟爱吃的狮子头转到他面前,见他依旧闷闷不乐的样子,关心的问道:“师傅,您没事吧,是不是队里遇到了什么事?”

张伟夹起拳头大的狮子头,大咬一口,深深吸口气,叹息道:“今天碰到了个我不喜欢的人。”

于是张伟一边炫着面前的狮子头,一边把昨天武道大会上发生的事说了一遍,接着又把今天在镇抚使大人房间里再次碰到老头的情形说了。

“他竟然要我做他的保镖。这种人目无朝廷法度却又来朝廷的机构求助,怎么什么好处他都要占呢。别说一百两,一万两我都不去保护这种人。”

“对!不把别人的命当命,却把自己的性命看成是天底下最重要的事,这种自私鬼理他干嘛。我敬你。”旁边的木影一把抓住张伟胳膊,睁着迷离的眼睛去寻找张伟的酒杯。

张伟陪木影喝过后,忽然想起前段时间叶绒问自己的话,转过脸来对王朝安说:“你和叶绒怎么样?她说你最近怪怪的。”突然像看到什么吓人的东西,他睁大眼睛说道,“你该不会是要向她求婚吧!”

声音很大,把睡着的大力都吵醒了,白露也惊喜的挨过来说:“老大,你要求婚啊,那太好了,总算有个好消息。我们什么时候喝喜酒呀。”白露的脸颊像被水稀释的红颜料,微薄的红晕轻飘飘的浮在面颊上。

王朝安慌忙摆手,让大家不要激动,解释自己暂时还没这方面打算。连喝了好几杯酒,终于把这些人的好奇心给压了回去。

张伟继续好奇的问:“那是什么事,不是结婚难不成是要分手?”这次张伟的声音很小,没再惊动其他人。

王朝安嘴里发出支支吾吾的声音,似乎那些话很难说出口,还真像叶绒之前形容的样子。张伟见他不讲,也不追问,他不喜欢勉强别人做不愿做的事情。

夕阳淹没在远山后,京城很快就被黑暗包围,但还有一些大小不一的灯光想要挣扎一下,在黑暗中撕开一道道口子。酒席散去后,王朝安还是一副想说又羞于开口的样子,旁边的张伟故意装作没看到,自顾自的往前走,他知道,王朝安撑不了多久了。

果然,在巷口的街道上,王朝安轻声喊住张伟:“师傅,前阵子我碰到魏公子了。”

“然后呢?”张伟放慢脚步来到他身边。

王朝安的手攥成拳头,好像握着一个不得不把它捏碎的东西,恨恨的说:“他和我说了一句话,让我觉得很不舒服。”

张伟没说话,在沉默中等待着那句话。

“他说,叶绒的肚脐眼上面有一颗黑痣。”说出这句话后,王朝安仿佛泄了气的气球,紧握的拳头也松开了,仿佛交代了一个天大的秘密一般,让他感到身上一阵轻松。但随之而来的悲伤,趁机占据了他空虚的外壳。

张伟还没反应过来,说:“这话什么意思?”

王朝安不得不忍着痛再次揭起自己的伤疤,说道:“那么私密的地方,他怎么会知道,难不成……他们……”下面的话他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觉得只要不说出来,他想到事情就没有发生。

张伟虽然愚钝,但也明白王朝安的意思。如果是平常人,这时候一定会说些宽慰王朝安的话,怨他想到太多,事情一定不是如他猜测的那般遭。但张伟总是做出让其他人不理解的反应来,这一次也不例外,他竟然欢快的大笑起来。

王朝安那充满受伤和悲情的话在他听来,就像一个第一次听到笑话,把他逗得不行。王朝安眉头紧锁,不理解的看着自己的师傅,只能靠着平日对他的了解确定对方不是在幸灾乐祸。

“你呀。”张伟用无所谓的眼神看着他说,“这种事你直接问叶绒就好了。万一她身上根本就没痣呢?”

街道上的晚风忽然断开,灯笼里的火苗也停止了闪烁,时间仿佛在这里跳线了。王朝安好一会儿才从困恼中反应过来,不确定的说:“师傅的意思是,魏公子是在说瞎话?”

张伟一边走一边说:“是不是瞎话,自己去问叶绒,我又没见过她肚脐眼。赶快回家吧,别让王妈妈等着急了。”

王朝安心底的迷雾还是没有驱散干净,他不确定自己去问叶绒这种问题合不合适,万一让她因为自己对她的不信任生气怎么办?又万一魏公子的话是真的,那他还要继续问下去吗?如果真的和自己猜测的一样,又该怎么办?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走到家门口。张伟像往常一样准备推门进去,却被门后的门栓挡住了。两人心下立刻紧张起来,平日都是留门的,今天这样异常,难不成家里出事了?

两人担忧王妈妈的安危,不及多想,一前一后跃过矮墙,落入院中。黑暗中只有王朝安和张伟的房间亮着灯,里面有人,大概三个,而王妈妈的房间一片漆黑。担忧的情绪变得更加浓厚,两人都不敢轻举妄动。

就在他们思索着该如何分工同时治服屋里三人的时候,房门忽然被拉开。张伟和王朝安立刻一前一后冲上去,只见出现在门口的是王妈妈那张温柔年轻的面孔。

王妈妈被两人的样子吓了一跳,蹙眉微怒的说:“你俩进来怎么也没个声,吓死我了。我不是把门栓起来了吗?”

王朝安没有回答王妈妈的话,赶紧问道:“娘,家里来人了?出什么事了?”

王妈妈停下拍打心口的手,眼睛却看向张伟,说:“有个姑娘来家里,是来找你的。”

王朝安奇怪的看向张伟,张伟也满脸疑惑,想从王妈妈的眼神里瞧出点线索却没成功。王妈妈接着说:“你既然回来了就进去吧,我们刚刚给她上好药,就不打扰你们了。”

王妈妈叫出屋里的丫鬟把张伟推进屋,王朝安也想跟进去,被王妈妈一把拉了回来,教训道:

“不关你的事,跟娘回屋。”

平常无二的夜晚,谁知道每天都在发生着什么事呢。世界运行的规律不会因为任何人的变化而改变,但身处复杂社会中的个人并没有这样的幸运。那些总期望自己能像天上的太阳星星一样过着没有变化的安稳生活的人,总会事与愿违的被身边其他人的变化所影响,脱离开他们原本的生活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