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彦钧没有否认。
“我告诉你,你别惹麻烦。
”萧彦钧说,“陈凯泽的爸妈和爷奶,都挺有本事。
”
“哦。
”
母亲虽然不懂商场上的弯弯绕绕,可是她聪明绝顶,知道儿子这么说,必然有缘故。
“你放心,妈妈支持你。
”母亲道,“咱们家现在这条件,不需要依仗谁。
你只管闯荡。
”
萧彦钧点点头,表示答应母亲。
母亲松了口气。
萧彦钧又跟母亲聊了会儿天,说他要休息了,让她先走。
母亲这才起身,离开了。
萧彦钧独坐在客厅里,一支接一支抽着香烟,神思飘渺,心中有点乱。
他想到了一件事。
昨天,父亲喝醉了酒,把萧彦钧叫到了房间,跟他说,希望他去做生意,不要老是窝在家里。
父亲说:“彦钧,你是个男孩子,你总是呆在家里干嘛,你要学会出去闯荡……”
萧彦钧没吭声。
“彦钧,爸爸没什么文化,只希望你平安健康。
你要是能出去,爸爸很欣慰。
”父亲道。
“可是,爸,我不想做生意。
”萧彦钧终于开口了。
“不做生意怎么办?”
“我已经决定了。
”萧彦钧道,“我要退伍。
”
父亲惊讶,不解看着他。
“彦钧,我们萧家的产业,将来都交给你。
你若是退伍了,将来吃什么啊?”父亲急了,大声呵斥儿子,“你糊涂啊。
”
“爸,我没胡闹,我是认真考虑的。
”萧彦钧严肃说道。
父亲叹气。
他知道自己劝不住萧彦钧。
他这个儿子,固执又倔强,他既然已经决定了,就很难改变了。
父亲只得叮嘱儿子:“不管你做什么,一定要保护好你的脑袋,不要被枪击了……”
他的儿子,聪明伶俐,又孝顺,肯定不会让他失望的。
“知道啦。
”萧彦钧敷衍,“您赶紧走吧,路上注意安全。
”
父亲走了。
萧彦钧在客厅里,坐了许久。
他点了根烟,深吸两口,然后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
那边很安静,传来一阵敲桌子的声音。
萧彦钧的语调很温暖:“喂?”
“是我,阿彦,什么事?”那边的男人声音沉沉,带着几分笑意,像阳光照射着他的心房。
这是他的好兄弟。
名叫周景然,家族企业做金融和地产生意。
周景然的父亲和萧彦钧父亲,是生死战友,共患难多年,后来周景然出国,萧彦钧父亲留守南京。
两位老人相互扶持,创建了这家公司,两家公司相辅相成。
当初,他和周景然在一个宿舍里睡觉。
周景然很照顾他。
两人关系极好。
“我准备退役了,你呢?”萧彦钧问。
周景然哈哈大笑。
“你居然要退役?你疯了吧。
”
萧彦钧的脾气,比较冷硬。
他做任何决定,都非常果断。
“我没疯,我很清醒。
”萧彦钧道,“我想换个环境。
我在这座城市,已经生活三十余载。
”
周景然愣了下,问:“发生了什么?你要辞职?是不是和你爸吵架了?”
“嗯。
”
周景然沉默了下。
然后,他的语调突然凝重起来,“你要走?”
“是,我要离开。
”萧彦钧说,“你知道我不喜欢这座城市。
”
“你不适合做生意。
彦钧,你是个商界鬼才,你应该去国外。
你不该拘泥在一个地方的。
”周景然劝他,“彦钧,听我一次吧,我会帮助你的。
”
“不用。
”萧彦钧道,“我会另谋出路。
”
他的语气很坚定,似乎无论怎么劝,都无法扭转。
周景然沉吟片刻。
半晌,他缓缓呼了口气,低沉的嗓音带着浓厚的惆怅:“彦钧,其实我早该退伍了。
你知道吗,这几年,我在南京过得不太舒服,特别压抑。
”
萧彦钧微讶。
他很了解周景然。
周景然是个很骄傲的人。
如此骄傲的人,在南京受了委屈,他宁愿扛着,也不愿意退伍,离开那个伤心的地方。
“怎么了?”萧彦钧问。
“这些年,我一直在帮我父亲处理他的事务。
他每日都喝醉,我不停的哄他。
他的脾气越来越暴躁,动辄大喊大叫。
他的手段太差了,根本不足够撑门面。
我的叔伯们欺负他。
我不能再留下来了。
”周景然说,“我已经二十八岁,我不能再等待了。
我不想在这种地方耗尽青春。
”
萧彦钧沉默良久。
“景然,你想去哪里?”萧彦钧问。
“英国,或者美国都行。
”周景然说。
“英国?”萧彦钧反问,“你为什么不想在南京做生意?”
“我的父亲,一辈子在南京扎根,没见过什么世面。
我不忍心看着他,继续留在这里吃苦。
”周景然道。
萧彦钧沉默良久。
半晌,他道:“我支持你!”
周景然大笑。
他对萧彦钧的性格很熟悉,这个同样倔强,却从小被娇宠长大的大少爷,不是那种贪图享乐之人。
萧彦钧的父亲在军队里摸爬滚打多年,骨子里的血性仍存在,不甘心就此退伍,所以选择了这条路。
而萧彦钧则是个彻底的商业精英,他有更高层次的目标。
两人的性格不同。
周景然是个武痴,他崇尚武力。
萧彦钧则是个科学家,他渴望探索未知的领域。
两人不同的路线。
萧彦钧想做生意赚钱,周景然想去追求更高级别的权势和地位。
“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周景然问萧彦钧。
“明天下午。
”萧彦钧道,“我会找个律师咨询,然后提前办理退伍申请。
”
“我陪你去吧。
”周景然说。
萧彦钧摇摇头:“你还是留在部队吧。
我自己能搞定。
”
他挂掉了电话。
***
翌日,周景然陪着萧彦钧,去了趟南京军区。
萧彦钧向首长汇报了自己退伍的打算。
首长沉吟良久。
“我会跟总统沟通,让他批准你的申请。
”首长说道。
这件事,并不复杂,不需要萧彦钧再费心思。
他和周景然,回到了他们暂时租住的四合院。
这套宅子很旧了。
这是萧彦钧父亲当兵前买的宅院,因为工资不高,又怕父亲身体有毛病,萧彦钧父亲把房子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