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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谨怔愣了一下,嗜血的目光投向淡绯色衣衫的男子,一向面上带着浅笑的离光,此时眼神中的烟水褪却,平日似喜非喜的目光多了一抹忧色,多了几分焦急。

离光欺身上前,右手中指和食指分三次点在风谨胸前,神界的封印术暂时可以令他神志不乱。风谨的目光一顿,然后显得有几分恼怒。离光见耽搁不得,开口劝到:“稳住心神,听我说,你不是见不到她。”

风谨双眼通红地看着他,那里有无尽的怒意,像是在崩溃的边缘,梅华心中那根弦一下子松了下来,他看了看离光,认命般地摇了摇头,若非如此,还能如何?梅华咳了一下,鲜血自嘴角流了下来,刚才虽风谨只用五分灵力,却感受得到他内心的变化,切不能让他堕入魔道,不然这几百年所做的,又有何意义?

离光也是心下难受,他与梅华立场不同,这几百年来他是不想见风谨的,并不似梅华一般守着他,当初风谨与倾月一起的时候,他并不非常看好。初时他觉得小伙子不错,后来妖界与魔界大战后,各族族长战死,风谨对于婚姻、爱情模糊的态度令他感到不满,还有就是风谨这小子只是知道默默守护月儿,却没成熟到能看懂自己的感情,这让他一度郁闷至极。

直到最后月儿离开去魔界,离光总想着也许二人就此无缘了,此后几百年看风谨表现,也是能够接受没有她的日子,断了这根“姻缘线”,从此两厢无牵挂,倒不见得是坏事。因此,他也一直避着,不再与妖界的人产生什么纠葛。

想到这里,离光恨恨地瞪了梅华一眼,这个笨蛋,若不是有云梦鉴,连他都被蒙在鼓里,搞出这许多事情,不如当初就断的彻底。

风谨虽被暂时稳住元神,可神思还是不静,他铁青着脸要冲破禁锢。离光知道如果再不动手就要困不住他了,思及此处,他眉间凝起一股红光,用指尖引至风谨面前,红光大盛,将风谨、梅华、离光包围,霎时间,红光消散,荒凉的小径上,已无三人踪迹。

清乐随着应然来到石室,周围的景物充满了熟悉感,那时在这里遇到的应然还是一条“大蛇”,她干巴巴地笑笑。应然燃起了篝火,篝火不热,主要是亮,驱散了周围的雾气。清乐心里空荡荡的,什么想法都没有,抱紧了双膝坐在那里盯着篝火出神。

应然坐在一边,稍微整理了一下,掐指念决,变出一个小怪,出得石室寻些野味来,清乐听他向小怪嘱咐道:“弄些野鸡来。”清乐茫然地收回目光,依旧呆呆地盯着篝火,应然见她这样子也没说话,来日方长,不急于一时,有些事情需要她自己想明白。

就这样,两人静静地坐了一会儿,清乐竟阖上了眼帘,想来是困倦极了,应然施了个诀轻轻将她放倒,清乐的呼吸沉沉的。

“谢谢表哥相救。”绝色的少女娇俏地向眼前的人施以一礼,还好表哥赶来的及时,不然还真是不好收场,毕竟自己和小谨还没有进到御形境,若是表哥没有及时送来神器,两人岂不是要有性命之虞。

眼前的男子微微一笑:“这宝物现在可认你为主了,以后你也可以差遣。”少女咯咯一笑:“月儿怎能夺表哥所爱,不过这宝物可真是个好宝贝!”

风谨也好奇地打量着眼前这个平板形的银色物体,方才两人正与焦山兽打斗不过之时,这宝物飞至才将二人带离,令他们逃过一劫。“此宝名为云梦鉴,可护人与危难,故人血可开启,方才吸入了月儿的血,自是认了主人。”倾月挠挠头:“就这么简单?”离光笑笑:“倒也不是,宝物自然是有选择的,并不是谁的血都管用。”

倾月本着不夺人之美的想法,还是拒绝了离光送宝的好意,但心里为着这般宝物认主而沾沾自喜。离光哥哥说了,她的血是可以开启云梦鉴的,这就够了,毕竟能够驾驭一个上古神器,是很令人开心的事情。

清乐腰间有东西发热,隐隐传来嗡嗡的声音。一旁没有离开的应然望过去,眼神一敛,她腰间竟还是一直佩戴着风谨那个方寸袋,原本已经还给风谨,后来经明音之手又重新回到她身上的方寸袋,里面?“大哥?”应然吃惊地看着方寸袋。

梅华眼前雾气弥漫,可他不得不坚持向前走,他试着用手拨了拨眼前的雾,可那雾气竟化作了丝丝缕缕缠绕在他的手指上、手臂上。风谨呆呆地在后面跟着,他旁边是离光,而在风谨眼中,前方的梅华竟像是入了画,明明是很近地跟随其后,可是却觉得触碰不到他,梅华仿佛走入了一扇画屏,风谨只能跟着他看着他所经历的一切。

梅华不再试图拨开迷雾,他硬着头皮迎着湿漉漉的雾气往前走,不多时,脚下一空,脑中有一瞬间的闪念,随之眼前豁然开朗。

眼前的景物太熟悉了,是花族,是雪园,他心里砰砰乱跳,因为他看见了榻上的人,脸色苍白无一丝血色的风谨正躺在那里,一丝生气也无。梅华疑惑地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上面还残留着血迹,那是风谨的血,是自己把他从战场上抱了回来,放在了这里,却不知道要怎么救他。

梅欢欢急急地冲了进来:“谨哥哥,谨哥哥……”一张娇俏的小脸上写满了紧张与懊悔,梅华见她如此神情,似猜到了什么,但是除了叹气也挽回不了什么。风谨的血还在从伤口汩汩流出,勉强维持的人形有隐隐消退之势,受伤加上反噬,令他生命一点一点消逝。

这样下去,风谨必死无疑。梅华只觉一股痛意直冲天灵盖,梅欢欢伏在风谨的身上哀哀哭泣,梅华遏制不住内心的怒意,上前将她掀到一边:“这些莫不是你造成的,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梅欢欢自知理亏:“我……我只是想让谨哥哥对倾月姑姑断了念想,却不曾想谨哥哥会如此。”梅华再生气自己妹妹也无济于事,大错铸成,可是,如今要怎么才能保住小谨,保住姑母姑父的血脉和鸟族一脉呢?

梅华推开梅欢欢:“你回你自己的院子去,非我同意不能踏出半步。”说罢,梅华凝起灵力打入梅欢欢身体,梅欢欢顿时说不出话来,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向外走去,只眼中挣扎纠结,却不得不受到控制,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梅华呆呆地坐在风谨床前,脑中一片空白,就这样坐了有半日之久,风谨越来越虚弱,而且身体隐隐在退形,一会儿是鹏鸟之身一会儿又是人身,不断变幻,梅华知道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他从眉间祭出梅魂,向风谨额间打去,可梅魂像是遇到了什么屏障,根本无法输入,他再凝起灵力,向风谨胸前移去,依然受阻。

“唰”的一声,院中似落入什么人,梅华转头看去,随着脚步声响起,一股寒风卷入室内,一双洁白的鞋履踏入室内,来人瘦削的脸上,剑眉星目、鼻梁高耸、薄唇紧抿,一袭长发垂在身后,用白色的丝绦半束。梅华心头一惊,他不是没有见过他,只是那时他还小,而眼前之人却是妖界的“神话”。他忙停下手边事物,恭敬地起身下拜:“君上!”

蝶休微微颔首,柔和地笑道:“我已与妖界再无瓜葛。”梅华见他出现在这里心中诧异,但冥冥之中却多了几分期待,想必蝶休来此并不是偶然。蝶休探头看了看梅华身后奄奄一息的风谨,淡然说道:“小子资质确实不错,今日我来乃受人之托,救他一命,并助他未来进境。”

梅华听闻大喜:“谢谢前辈,梅华感激不尽。”蝶休轻叹一口气:“其实你要谢的人,并非是我,一会儿你就知道了。”说罢,蝶休不再耽搁,盘膝坐于榻上凝起灵力救治风谨,蝶休本已修炼至空物境,又一直隐居雪山修炼,此时的修为自非旁人能比,只是,风谨若复原需起死回生之术,这却即便是破神境也无法单靠灵力所达到的。

梅华心下紧张如擂鼓,他随时准备凝出灵力助蝶休一臂之力,却不知道何时该出手,出手能不能帮上忙。大约一个时辰之后,风谨的人形渐渐稳住,不再变来变去,蝶休的额角、鼻尖也出现了亮晶晶的汗珠。

梅华一直在旁全神贯注地守护,生怕有任何闪失,屏气凝神,祈求风谨没事。蝶休觉得时机差不多了,自胸口凝出一团黄光,梅华仔细看去,心里一震,不待他反应过来,蝶休已将那团光打入风谨胸口。

梅华顿时脸色惨白,他睁大眼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直到蝶休将最后的灵力再次输入风谨体内,风谨周身冒出白光,一切告一段落,梅华才发觉自己已经瘫坐在地。他动了动嘴唇,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一双眼眸期期艾艾地望着蝶休。

蝶休自榻上下来,将他从地上扶起,无奈地说道:“先守好这小子吧,十年内他暂无性命之忧,只是,他元神大伤,需要修复,需得借上古神器流光鼎一用,待他再醒来之日,便是他进境之时。”

蝶休身形有些不稳,略微晃着向门口走去,接连救治两人,他元气大伤,而做完受托之事,他必须要赶回到自己妻子身边。“前辈!”梅华终于冲破了喉咙的禁锢,发出了声音,却是十分的喑哑难听:“是……是她?刚才那是……那是……”

蝶休面上忧色一闪,转过头,缓慢而沉重地点头:“唯有她一半的玄丹,方可起死回生。”

梅华欲哭无泪:“她……她还好吧?前辈……前辈为何应了她?”

蝶休长叹一声,背过身去:“因为,另一半玄丹的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