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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然高高兴兴地带着清乐往外走,两人走的是人迹罕至的小道,若是被人看到清乐,恐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毕竟她是金极宫的“重犯”,又被备启救去了魔界,不知前因后果的人必然会把她当成敌人。

应然边走边哼着小曲儿,畅想未来,回到擎苍山他要好好布置一下那个石室,然后平日里陪着清乐在山林中嬉戏奔跑。越想越高兴,连脚步都变得轻飘飘的眼神也不住地向两边飘去,真是看那花儿也美,看那树儿也好。

清乐则是心事重重,金极宫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前些日子离开这里去魔界百般不适,如今要彻底离开又怎能坦然面对,虽走的是一条不熟悉的路,可也一步三回头。

两人各怀心事往外走,谁都没留意前面出现的白色身影,直到走到近前,应然才惊得向后一跳:“谁?”清乐紧走两步,竟憾得动也不敢再动半分。

清乐与风谨遥遥相望,谁也没出声,谁也没退却。应然觉得心里膈应得够呛,几百年没见风谨了,再见到了还是这般模样,从前就气他在某些方面像个闷葫芦,现在则整个像个冰闷葫芦,管你是不是葫芦,这次自己是不会放手的。“风谨你什么意思?”应然高声问到。

风谨没理他,只看着清乐:“为何回来?”清乐心头乱跳,心底里怪自己不争气,见到他就心头如撞鹿,但是……她硬了硬头皮:“救醒崖槿。”风谨并不是不知道她的答案,可见她只是提到崖槿,回来的原因并无其他,心里又是另一种滋味:“为何与备启走?”

清乐被他一问激起了心底酸楚与些许逆反:“我与备启走?对,是我与他走,若是不走又如何?君上信我么?”风谨见她倔强的小脸上满是隐忍,喉间哽了哽没有作声。清乐垂下眼帘,掩饰了眸中的失望:“君上……爱我么?”

风谨神思一荡,张了张口却什么都没说出来。“君上不信我,将我关入暗房,备启带我走,君上赶去却并非为救我,而是为了另一个女子,今日君上对我没有情意,金极宫也无我容身之地,为何我不走?”

“不用与他多言,走吧!”应然在一旁听得火冒三丈,当初让着风谨,那是因为觉得他情深一片,如今算是看透了,他就是一个无情之人,总是不知道珍惜眼前人,活该他一直备受折磨,哼!

清乐不再纠结,低头随着应然打算自风谨身边走过。风谨伸出手臂,拦住了她的去路:“我并未怀疑你,假意误会并将你入狱是为了引崖岸暴露,且对你也是一种保护,那日……备启带你走,我没拦是因为……”“君上!”清乐打断了风谨的话:“所以君上对我是利用,以我为饵。”清乐抬头看向他的眼睛:“君上若是信我爱我,为何不能与我说?在我一次一次受伤受痛的时候,为何不是你来守护我?欢欢公主说的对,君上对我只是喜欢,像对一只宠物般的喜欢,我的喜怒哀乐并不重要……”

“我……”风谨想说什么,可是却觉得无从说起。清乐眸中失落更甚:“从前明了自己的感情之后,我心里只有君上一人,而君上呢?为了亲情和承诺,君上要娶的人是欢欢公主,还有……君上心中始终只有一人不是么,若非为了她,又何需屈从于备启等人,宁可以澄澈作为交换呢?”

应然在一旁呆呆地不知在想些什么,风谨被清乐的一番话砸得有些回不过神来:“我以为你会懂。”“呵”清乐眼角溢出一滴泪:“我会懂?我只是一只懵懂的小青鸟,怎会懂得高高在上的君上的心意?”

“不要走!”风谨的声音多了几许温度和几分前所未有的绵软,应然也不由得看了他几眼。清乐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着他:“那……君上告诉我,你爱我么?只爱我一人么?”

风谨如寒星的眼眸中瞬时腾满了雾气,紧抿着嘴唇却无法作答,清乐又自嘲地笑了下:“所以,抱歉,君上,我不想留下了。”

风谨无力地放下了手臂,他要如何留她呢?违心地说自己没有为别人锥心刺骨么?还是直言吐露自己对她的感情?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呢?他只觉得心如乱麻。

清乐与应然交换了前后位置,向外走去,清乐越走越快,像是要赶紧逃离,反而应然时不时地望向身后,再望望前方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出了金极宫,应然御风带着清乐向擎苍山而去,清乐静默地立于风舟前面,两人未发一语,可从清乐身上蔓延出来的悲伤,一点一点地向应然这边涌来。应然下了决心,开口道:“清乐,你要不要恢复遗失的两魄?”清乐静静地伫立一会儿,叹了口气:“有没有两魄又如何?”自己聪不聪明又如何?能不能修炼进境又如何?那人不爱自己,空余无奈与落寞,不在他身边,这天下之大又如何?

她又何尝不想像原来一样,傻傻地待在风谨身边,不在乎他心里有人,不在乎他娶妻,只要在他身边就好,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开始厌恶这样的自己?是那天梅欢欢探监开始么?她厌恶自己被叫作“清乐”,她厌恶风谨的温柔与回护,她更厌恶自己不计较地爱他,而在他的眼中,自己算什么呢?“替代品”么?那只狐狸倾月已经死了,他便又来挽留自己,若是她还在呢?是不是当面一个眼神儿就把他的魂儿勾走了?

“倾月……”清乐轻轻地叹了声,应然因着耳边呼呼的风声并没听得太真切,随口问了句:“什么?”清乐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风谨颓然地坐在小路边的大石上,心头一时恨意翻涌,一时是不甘,一时是不舍,一时又是迷茫,百感交集。

“小谨。”未到近前,梅华便见他一脸落寞一动不动,知他在神伤,思索了一会儿,走上前去,唤了他一声,并未以臣子的身份。风谨听到,抬了抬眼,那眼神中空落落地不见任何内容,梅华心里有些难受,其实风谨又何尝不是无辜的,只是……唉……

“表哥……”风谨的声音有些缥缈:“是我不配被爱么?为什么她们都要离开?”梅华心意微动:“小谨,这不是你的错。”“当年,姑姑是怪我没有早些向她表白么?可我背负着母亲的嘱托,无法面对欢欢,又想着进境后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她的时候,就会跟她一同离去,她却没有等我,直到她……我恨她,恨她嫁给备启,走的那样决绝,至死也只瞒我一人……”风谨的眼尾红红的,似梦呓般地叙述着心底积压已久的痛楚:“你们都知道,都知道,却偏偏瞒着我,要我担负起责任,要我护佑妖界,而我呢……像个傻子一样,连她最后一面都不曾见,连她坟冢在何处都不得知……”

“小谨……”梅华见他如此,十分心疼,怎么说都是对不起他的,他说的没错,当年他在感情面前没有退却,即便会走火入魔也要冲到阵前挽留她的脚步,可是……唉,无奈,造化弄人啊。

“清乐呢?”风谨喃喃道:“我以为自己可以护的她好好的,可是不曾想,她怨我怪我,近些日子,从她去往魔界,我眼前总是浮现她的模样,脑海中皆是她从小到大的无数过往,她一颦一笑历历在目,可当她质问我是否只爱她一人的时候,我真的不知道要如何回答,我忘不了姑姑,我没法向清乐保证……可是……我忍不住不见她,本以为派明音解决了崖槿这边的问题,我便可以坦然接受她与应然离去,可我管不住自己,还是拦了她……”

风谨满目的哀怨,通红的眼尾显得格外可怜,甚至眼底隐隐透着嗜血之气,梅华心里暗暗吃惊,他不确定一直守护的事情是否是正确的,他们全部都以为这样对风谨来讲是最好的结局,只要劝他好好生活,珍惜身边人,便一切都可以迎刃而解了,殊不知,对这个高高在上的男子来讲,这是极大的不公平。

风谨压抑不住心头的忿忿之气,挥手将不远处的山石击碎,他不确定自己是否还守得住本心,一旦控制不住心头的魔障,毁天灭地便也做的出。他不明白为什么要承受这一切,是因为自己少时的懦弱么?可在那最后的时刻,明明说出了那不曾说出口的话,姑姑却不肯留下,后来呢,几百年来无尽的情思在她眼里一文不值,至死不复相见,他更不明白,清乐为何怨恨自己,他对她的感情是真挚的,若说自责,那便是无法欺骗她只爱她一人。

风谨倏地起身,梅华见他有些不对劲,上前一步,拉住他的手臂:“小谨!”风谨回过头:“我要这王位如何?我护这妖界苍生又如何?这些与我何干?”说罢风谨凝起五分灵力,将梅华挥开。梅华见状不好,再次腾到他身前:“小谨,不要!”

风谨唇边绽开一个凄楚的笑容:“表哥,我不会再相信你们了,也不会再听你们的了。”他眼尾愈发红了,瞳孔内隐隐露出火焰纹路。梅华凝起灵力,自额间祭出梅魂,推至风谨面前想要以梅魂的冰冽之气令他清醒过来,风谨伸掌握住梅魂,只待催动灵力,便可将梅魂摧毁。梅华大惊:“别冲动!”梅华乃是花族,梅魂乃花族族长一脉之精魂,风谨亦是花族族长一脉的血脉,若是亲手毁了梅魂,不但梅华遭受重创,他亦会遭受反噬。

风谨邪魅一笑:“便是自毁,又如何?”梅华上前与他争夺,风谨出手打在他胸口,梅华一口血喷了出来,他知道,风谨这般便是要入魔道了,多年以来积压的心魔,终于在沉寂了这般久之后要冲破束缚了,当年强行压下的怨念,此时已无转圜之力。

“住手!”正在风谨打伤梅华,准备毁掉梅魂之时,一股灵力卷入两人中间,裹挟着梅魂离开风谨一段距离。来人急急地说:“风谨,你别胡来,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