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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瑶匆匆往备启寝殿而去,崖岸自是充满了期待,路上的宫人也似乎隐隐觉察出来会发生些什么,结果当姬瑶回来的时候,一切风平浪静,她的面色一如既往的平静,完全不似先前离去时的那般紧张与讶然,谁也不知道她去觐见备启说了什么,也不知道备启跟她说了什么。回到自己寝殿的姬瑶,木木地望着庭院里的花草发呆,像是陷入了某种迷惘之中。

“小谨……”清乐朦朦胧胧间只见前面一个白色修长的身影一晃,便朝着远处走去,她脚下步伐加快,朝着那身影追去,她心底里似是一直隐忍着的情感涌动着,像是按捺不住要喷涌的泉,从前那里是一汪没有波动的深潭,可此时竟再也无法平息。她揪紧了胸口的衣衫,跌跌撞撞朝他跑去。

她多想看看他,跟他说上一句话,从前,从前自己竭力克制的情感竟在这一刻都喷发出来,她要留住他,然后跟他说,她什么都不要,她只要他,她很想念他,这一刻,她再也不要顾忌任何事情,她突然明白了,为何这许久以来,总是听不清自己的心音,因为自己的一颗心,原来一直都在他那里。

可是白色的身影渐行渐远,他是生她的气了么?他不愿意再见她了么?清乐心口疼痛难耐,她大口喘息着,微弱的声音再次向远处传去:“小谨……”突然一张如花的笑靥在眼前展开,梅欢欢那娇俏的面庞带着几分红晕:“谨哥哥说进境之后,就与我举办订婚宴,待登上妖王宝座就完婚……”

清乐只觉心口越揪越痛,她想要开口说:“不!”可是张张嘴,没有任何声音,她心里憋闷极了,那种无助的感觉蔓延全身……不知过了多久,她挣扎着醒来,已经是卯时了,窗外隐隐传来鸟鸣。

清乐虚弱地从床上坐起,方才的梦境清晰如斯,她怔愣着想着那个白色的身影,突觉心口一阵疼痛,似是承载了几辈子的深情,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对啊,他不会回头了,他怀疑自己,他认为自己与魔界勾结,而可笑的是,自己却真随着备启来到了魔界。为什么呢?赌气么?不,不是赌气,是害怕,是失望,害怕的是他有朝一日质问自己、驱赶自己,甚至恨上自己,失望的是他心里永远住着一个令他刻骨铭心的人,多少个日夜,他喃喃着她的名字,意难平,而自己不过是替代品,是一只宠物。

清乐自嘲地笑笑,自己又能说什么呢?有些事情说穿了不过是场笑话,也许自己就是别人眼中的笑话,备启说的对,他娶了梅欢欢了,从前以为只要能在他身边,便是什么也不在乎的,终究只敢在梦中说句出不了声的“不”罢了,可笑的是,自己的逾越也是在梦境中……脱口而出的竟然不再是“君上”二字。

“起来了?”怔愣间,一个黑色的身影自门外进来,清乐向门口抬眼,备启脸上带着几分笑意:“想什么呢?”清乐失落地低垂眼眸:“没什么。”备启眼中的阴戾一闪而过:“到这里就什么都不要想了,九黎宫以后就是你的家,不要再想着回到风谨身边了,想必他心中也是与你划清了界限。”清乐闻言身体一震,划清了界限,几百年的相依相伴,如今被备启一句话抹杀掉了,她只觉心底涌出了无限的酸楚。

备启见状有几分烦闷:“不如去院子里面坐坐。”清乐无声地点了点头,随着备启来到院中,她端详着院中的陈设以及错落的花木,总觉得有些熟悉感。备启见她若有所思,没有打扰她,只带着她坐到石桌旁,他很少来到此处,再与她坐在这里,自然是不一样的心境。

“想聊聊天么?”备启好脾气地看着她,清乐看了看他,不知道为什么在人人惧怕的魔君面前,她倒不觉得拘谨,反而觉得他就是一个和蔼的长辈,可能是自他在莽菲山救了自己,就一直把他当成一个可亲的大叔的缘故吧。

确实有满肚子的话语要问,却不知从何问起,她皱了皱眉:“崖槿的事情和妖界的一切,都是魔君所为么?”备启见她认真起来,便也收起了笑容:“的确。”清乐心里有些恼火:“为何要害妖界?为何要害小槿?”备启略微沉吟了一下,看了看她:“主要还是因为想要救澄澈吧,让妖界混乱一些,好借机救出澄澈。”“澄澈?”清乐一时有些摸不清头脑。

“就是昨日鹓扶一直搀扶的人,因为当初妖界王位之争,被胜利的风谨无情锁在秘牢中,一直受尽折磨。”备启解释道。“可是,小槿现在醒不过来,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无论你们有什么目的,你们都伤害到了我在意的人。”清乐有几分愤怒,目光炯炯地盯着备启。“这个……抱歉,本君只是安排崖岸去做一些事情,却没料到他会对亲妹下手,至于蛇族公主醒来的话,还是需要你们妖界水族至宝助力的,风谨到时候自会救她,再说,她目前无性命之忧,毕竟风谨取了澄澈的心头血。”

见清乐一脸懵懂,备启补充道:“澄澈是狐族族长,九尾白狐,他的心头血可保蛇族公主性命无忧。”清乐听他这么说,略微放下心来,可是面上还是带着几分愤懑:“你们为什么要陷害我?明明我与魔界无关……明明……”“咳咳……”备启轻咳了几声,他认真地说到:“这个嘛……应该是崖岸嫉妒梅欢欢爱着风谨,所以想要伤害他在意的人吧。”

清乐愣了愣,风谨在意的人?备启又说到:“可能……崖岸误以为风谨在意你,却没想到后来风谨真把你投入牢中,严刑拷打……”清乐面色变了几变,备启此番话无疑在揭开她心底的伤疤。备启见她如此,继续说到:“不过,没关系啊,我们才是有缘分呢,上次莽菲山救了你,本君不是与你说了么,待你想离开,本君就带你离开……”

清乐沉思了一会儿:“为什么你要对我这般好?”备启脸上表情瞬间温柔了一下:“有缘分么,况且本君早就了解风谨为人,知道他并非良人,他待你定不如你待他一般,所以昨日在牢中见你可怜,本君就把你带了回来。”

清乐见他如此说,情绪再次低落几分,眼神也有几分黯淡,备启只静静陪她坐着,旁边花木在微风的拂动下沙沙作响。过了一会儿,清乐再次抬起眼帘:“魔君知道几百年间的事吧?”备启有些奇怪地问道:“什么?”清乐道:“魔君知道这几百年间魔界、妖界之事和魔界、妖界之人吧?”备启低低应了一声。

清乐看着他的眼睛,缓缓问道:“那你知道‘倾月’这个名字吧?”备启被她问的一愣,从她黑曜石般的眼睛里仿佛看到了什么,那里面是期待是审视还带着几分忐忑。他移开目光,只一瞬,便又移了回来,好笑地说到:“和你名字一样,呵呵。”

清乐只静静地看着他:“她是谁?她在哪?”备启仿佛被她望进了内心深处,他重重地叹息了一声,然后从石凳上站起身,向旁边踱了两步,又踱了回来,这次他重新站到清乐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这一眼看了许久,清乐心中一片平静,并未因他与自己距离过近而感到丝毫的不安。

备启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到:“她是本君的妻子,她死了……”

绝色的女子斜坐在大石上,阳光照亮了她半张脸庞,一双幽亮亮的眸子望了过来,带着几许眷恋与几丝哀怨。风谨心底一颤,眼眶一热,他用手指轻拂眼角,竟是红色的血泪,他擦了几下,尽量让视线没有那么模糊,绝色的女子没有说任何话,只深深地望着他。

“姑姑……”风谨颤抖着说出这两个字。

女子微微一笑,悦耳的声音传来:“小谨,你要好好的。”风谨突然想起了什么,他摇着头,几步上前想要攀上大石,可面前似有一层透明的屏障,让他不得近身。女子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小谨,莫要执着,向前看,你要好好的。”风谨只觉心口剧痛,他呜咽着说道:“好好的?几百年,我等了几百年,可是你呢?你在哪里?你会回来么?你在哪里……”

女子的面容逐渐模糊,风谨的眼前血红一片,只依稀能看见她说了几个字,然后用手轻抚胸口,终于,一切归于沉寂……

“醒来吧!”梅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风谨骤然睁开眼睛,梅华叹了口气,用绢帕为他沾了沾眼角,几朵红梅绽开在那里,好在风谨的眼中一片清明,不再有血泪涌出。风谨坐起身,怔怔地看着周遭的一切,这是他的清辉殿,身边的人是他的表哥至亲。

梅华倒了一杯水,走过来,递到他嘴边:“又过了一个月圆之夜。”风谨将口唇移开,转头盯着梅华,一双清冷的眼眸里,不带一丝情绪。

梅华心里惊了一惊,只听,风谨像是在确认什么又是像在询问什么一般,用力地从口中挤出几个字来。

他说:“表哥知道吧,姑姑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