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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心思之缜密,她活了两世见到的人中,算是头一份儿。

合上纸,赵樽蹲身摆弄着信鸽,全然不提那“信函”之事,只淡淡问她,“骑马感受如何”

揉着受损不浅的胃,夏初七咧嘴,“一个字:爽。你那马,叫啥名儿跑得可真快。”

“大鸟。”

“鸟”翻了个大白眼儿,不待她为真正的鸟类提出抗议,赵樽就将那只瞪着一双溜圆眼睛,似乎带着哀求眼色的信鸽给拎了起来,递在她面前。

“干嘛”她抱着双臂,歪着头,“烤鸽子,还是鸽子汤”

赵樽一眯眼,“治好它。”

轻“吡”一声儿,她撇嘴,“爷,我可又不是兽医。”

“五十两。”他说。

“少了点吧”她勾着唇讲价。

“四十。”他声音更冷。

“喂,要不要这么过分”她心有点儿揪揪。

“再多一个字”他拖慢了声音,夏初七一下便慌了神儿,猛地接过他手里血淋淋的鸽子,就在他以为她要同意的时候,她却突然说,“我不要钱。”

“嗯”

“哼”夏初七笑得阴阴的,“姑娘我想明白了,身上有钱也不安全,总有小贼惦记上。人活着还是有知识比较重要,知识才是无价之宝对不对我的要求就一个替我译注那本青囊书。”

见赵樽面色一缓,她便知道自个儿压对宝了。

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小狐狸是没有办法与一只奸险狡猾的大野狼对抗的。但作为一只羽翼未丰的小狐狸,她必须懂得以退为进,在不触犯到他的情况下,迂回的得到需要的利益。

青囊书,那可是八十两。

她被他骗走的第一个八十两。

果然,赵樽应了,“好。”

哈哈大笑一声儿,夏初七“哥俩好”的碰了碰他的胳膊,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瓷瓶儿来,抖落了一些粉末在鸽子受伤的地方,笑嘻嘻的道,“这是三七粉,止血最好使了。没有云南白药的配方,可真是一件令人遗憾的事情。”

赵樽看着她边说边治疗鸽子,却是不再言语。

“我说爷,您刚才一拉弯弓射小鸽那招儿太帅了。顿时我就想到了一个传说。”

“嗯”

“射雕英雄传里的靖哥哥。”收拾好带血的鸽子,夏初七抚了抚它的小脑袋,起身将它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给了赵樽一记媚眼儿,也不管他懂还是不懂,继续补充道,“可是你吧,有靖哥哥的风姿,却没靖哥哥那么憨纯,只能做贱哥哥了。”

赵樽古怪的看她一眼,只关注鸽子。

“还能飞吗”

夏初七赏他一记白眼,“我说过,我不是兽医,看它的造化了。哦哟,可怜的小东西,你得看清楚啊,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是死了,记得下辈子投胎做人,再来找他算账。”

对于她的叽叽歪歪,赵樽自然是不屑一顾的,只蹙眉环顾了一下四周,便抬头望向越发黑沉的天际,一袭黑袍里的颀长的身影,显贵风华,沉默时肃杀之气收敛不少,凌厉的唇紧抿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听说习惯望天的人,总是喜欢思考人生和理想。”

笑嘻嘻的打趣着,夏初七围在他身边儿转来转去,眼神溜向他,“我来猜猜啊,爷您在想什么呢您一定在想啊,那东方青玄到底是向谁递这信函呢我接下来又该怎样收拾那家伙呢”

赵樽突然掀了下唇,“你这些诡滑的小心思,到底谁教的”

冲她眨巴下眼睛,夏初七语带调戏,“对呀,我这么聪明伶俐,不如你娶了我做王妃,咱俩携手打江山,如何”

一记带着鄙视的冷眼,赵樽将她从头打量到脚。

暗自磨了磨牙,夏初七鼻孔朝天的重重一哼,“不识货我可告诉你啊,你今儿不同意,将来可别后悔。曾经有人给我算过命,说得此女者,必得天下,懂老子可是稀罕货色。”

赵樽似乎低笑了声,心情不错,“谁算的”

夏初七眼睛一弯,“我自己。”

“”

“好吧,我告诉你,我有一个朋友,她算命可厉害了,她还说我是凤命来着。”

“凤命”赵樽一哼,“我看你是泥鳅命。”

抱着受伤的小信鸽,夏初七下巴一抬,“怎的”

大手抬起,赵樽重重拍在她头顶,许久才回了一字。

“滑。”

“哈哈哈”

笑声儿回荡在黑沉沉的山间,夏初七此刻就一个想法儿。

也对。在这陌生的世道,不滑头点儿,可咋整呢

正寻思间,他声音突然一冷。

“你不是鎏年村傻子的媳妇儿。楚七,你到底是谁”

、第036章大鸟是马,小马是鸟。

“我是谁”复问一句,夏初七眼神儿一淡,便想起前世那车水马龙的现代都市,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军绿色的营房和同生共死的战友,还有刚拿到手不久的金篆玉函恍然间,居然像做梦一般,愣在了那儿。

“说。”他显然耐性很好,一个字便拉回了她的神思。

“那个吧,我”

在他目不斜视的审视里,她突然一扯唇角,“怎么,你喜欢我”

赵樽一哼,满眼冷意。

夏初七又笑,“那,你想娶我”

“”

一挑眉,她眼儿弯弯的笑着,用所知不多的封建礼仪,便开始插科打诨,“您既不喜欢,又不想娶我,问我这个做什么接下来您是不是还要问我生辰八字什么的这些问题都涉及到六礼了,我可懂的。难道爷您会不懂”

“少打岔,快说”他又霸道的将话题引了回来。

“不是我不想说”夏初七笑着,“而是我怕说出来,那得吓死你。”

见他冷眼扫来,面无表情,她眼珠子骨咕咕转一下,想想还真就着黑夜的气氛,鬼气森森的靠近他,趁他不备,一把狠揪住他的袖口,学着倩女幽魂的经典造型,妖娆魅惑的软糯着声儿,“其实我是借尸还魂的艳鬼,阎王专门派我来勾搭你这样的男人”

赵樽抽回衣袖,“阎王还真瞎了眼。”

“靠,要不要这么损”

他目光一眯,视线再次落在她脸蛋儿上,“不要动不动就挤一对斗鸡眼,很丑。”

说罢,他寒着脸转身便去牵吃着青草滋滋味味的大鸟,一个漂亮的翻身便骑跨上去。一回头,向她伸出手。

“来”

来你个鸟。

自大无耻没眼力劲儿不会辨识美女

她那个叫斗鸡眼吗那是媚眼,抛媚眼懂不懂

王八蛋,就不是个正常男人。

在心里骂了他一个狗血淋头,可夏初七却庆幸他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要不然,她还真不晓得怎么回答。

抱着受伤的信鸽,她恨恨走过去,由他拎上了马,还坐在他前面。这一回,马速缓了不少,夜风徐徐吹来,隐约还能嗅到男子幽幽的体香和淡淡的男人味儿。老实说,如果没有他才刚的“嫌弃”,她到是可以心旷神怡的好好享受一下美男的拥抱了。

可如今抚了抚小信鸽的头,她轻哼。

“老狐狸,连一只信鸽也要利用”

他唔了一声,没别的话。

“没人性可鸽子是会认主人的吧”

“错,鸽子只认巢。”

“喔唷,可怜见的。”撇了下唇,夏初七对怀里的鸽子便多出几分同病相怜的感情来,“小东西,看来咱俩都是被无耻之人利用的命啊这样,我也给你取个名儿吧。”

她自说自话,连贬带损。他拉着缰绳,只当没听见。

“嘶,叫什么好呢”她似乎在犹豫,半晌儿才哈哈一笑,“有了,就叫你小马。”

赵樽握缰的手明显一紧,似乎有点儿受不住这个名字。就连正在做负重运动的大黑马都忍不住肌肉绷紧的晃动下马脑袋,打了个响鼻,表示了它强烈的不满。

“你嘚瑟什么”夏初七一巴掌拍在马身上,带着对它主人浓浓的恼意,“马儿能叫大鸟,鸟儿不能叫小马吗嘿嘿,别说,这俩的名儿,还真是绝配。”

夏初七自得其乐,赵樽却许久无言,正襟危坐于马上,因马速不是太快,他没像来时一样抱紧她的腰身,老实得明显没有把她当成一块儿白豆腐。不,一个大姑娘来看待。

伤自尊

说他是一块儿冰吧,还真是寒碜了冰。

冰还会化呢,这厮大概不会化吧

夏初七撇过头去瞧他,只见那张冷峻好看的脸庞,此时生硬得完全刻板。很明显,人家对她这个大姑娘除了利用,还真心没有半点男人对女人的“兴趣”,纯粹的禁欲系柳下惠。

不对劲儿啊

这厮身边总有美人儿环绕,听梅子说还真不找人侍寝

难不成他

乱七八糟的想着,她不由得又回忆起了清凌河上替他诊治那一回。这注意力一集中到医疗上面,她便忘记了两个人孤男寡女在一处,不适合谈论这样的话题,冲口便问出来。

“我说,你身子还没好利索呢”

“嗯”赵樽明显跟不上她的节奏。

“上回我给你诊断时,的确阳气有亏,肾阳不足,但那是因你当时肩背上的伤势过重导致的。现在你伤已恢复,又正当血气方刚的年纪,按理说,该是龙精虎猛才对”

赵樽握缰的手一紧。

夏初七自以为戳到他的软肋,笑得好生得意,“没事儿,你也不必沮丧,有我小神医在,包你威风八面,独领风骚,一夜御数女不在话下。只不过嘛,这个价钱得好生谈谈了”

腰身突然一紧,一股子森冷的男性气息便扑入鼻端,那人的手劲儿大得像是要掐断她的腰,勒得她呼吸困难,回头骂了一句娘。

“凶什么凶不行又不丢人”

他的眼在黑夜下越发深邃,一字一顿,“给爷闭嘴”

“有屁不放,憋坏内脏说的就是你这号人”她回敬过去,含含糊糊说了几个似是而非的词儿,越发觉得呼吸不畅,声线顿时便软下不少,试图以柔克刚。

“行了行了,就当我说的全是屁话好了我只希望,等咱俩的战略计划完成了,你能依约放我离开。我这人没什么大追求,就想过点自由自在的日子,不想见天儿看人脸色。”

“你有卖身契。”他面无表情的放手,一副主人风范。

“不能赎”

“不能。”

“你上次不说,都准了”

“爷说的是扑烂。”

他一双仿佛能洞穿她心思的冷色眸子,瞅得夏初七心里一寒,磨了磨牙齿,只恨当初没解释清楚,怒得再次撒气一般,狠狠一拍大黑马,惹得它“嘶”了一声,加快了步伐,才在冷风中怒吼。

“你大爷的,难不成还想奴役老子一辈子”

自此,一副绝交的姿态,两人一路再无言语。

花了比来时多出两倍的时间,到了清岗县界碑处,赵樽便勒马停了下来。只听见一身鹞子般的哨声响起,界碑外头的草丛里便蹿出来一个黑乎乎的身影儿。头束发冠,黑衣短打,身量极长,看上去精悍能干,人还没靠近马侧,便单膝跪地,抱拳行了一礼。

“爷”

赵樽点点头,让夏初七把信鸽递给了他。

“收拾妥了。”

“是”那男子起身接过信鸽,瞄了夏初七一眼,又冲赵樽递了个眼色,这才俯在他耳边低低轻语了几句。虽说离得极近,可夏初七愣是一个字儿也没听明白,只听到赵樽淡淡说句“知道了”,便再次策马扬鞭奔了出去。

驿站城门早已关闭。

垛墙上巡逻的守卫看见晋王殿下的坐骑冲了过来,速度急快的扬旗通知下头的兵士拉开了门闩。在铁门沉重的“吱呀”声里,大黑马姿态矫健的纵入了兵士们列队整齐的大门。

可还没到马号,前方便出现了一队锦衣卫。

氤氲的火光中,被簇拥在中间那人,正是红衣妖艳,眉目含笑的东方青玄

、第037章玩得太过欢实了些

“殿下夜间携美出游,好生快意。”

赵樽勒住大黑马,冷眼看着挂着笑意的东方青玄。

“东方大人夜不安枕,可是又寂寞了”

“哪里哪里。”东方青玄淡淡的声音,温缓,悦耳,尤是在这样冷寂的夜里,与赵樽身上森冷的寒气形成了截然不同的反比,“青玄等在此处,是想向殿下借一个人。”

在昏暗的火光中,赵樽将夏初七整个儿往怀里一裹,顺便将她衣裳上抱过信鸽的血迹一并掩藏,面无表情地冷哼。

“本王无人可借。”

东方青玄看着他占有性极强的动作,轻轻一笑:“殿下将吴参将送与了青玄,可他伤势严重,怕是熬不过今夜了,听闻这位楚小郎有小神医之能,特来求助。”

目光在他身上停顿,赵樽冷冷一挑眉头。

“本王如若不愿呢”

淡淡一笑,东方青玄几个字出口,如银珠落在玉盘,叮叮有声。

“锦衣卫做事,殿下应当清楚。”

“东方青玄。”赵樽冷眼一扫,“你在威胁本王”

“青玄不敢。只吴参将乃圣上任命,若死在殿下营中,又是被酷刑凌虐至死,恐怕殿下回京也不好交差吧青玄为了殿下着想,如此只好得罪了。”

他此言一出,锦衣卫便随之而动。

“本王到要看看,谁敢。”低低冷喝一声,一身黑袍的赵樽,面色冷然,再无半分与他周旋的和气。

铁甲铿铿声,冷冷入耳

夏初七原以为又像前两次一样,这两位美男磨下嘴皮子就完事了,哪儿会知道,不过转瞬间便要动武。很快,整个马号便被赵樽的人马包围起来,锋利的弓弩钢刀,瞬间出鞘,在火光下发出刺眼的寒光,那利芒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刺穿对方的心脏。

形势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对峙片刻,却是东方青玄先笑了。

“治病救人本是好事,殿下未免太过无情了。”

“东方大人见笑了。本王的人,别人用不得。”

眼看便要尖刺对麦芒,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一直端坐在赵樽怀里的夏初七却突然莞尔一笑,捏了一下赵樽的胳膊,笑嘻嘻的看着东方青玄。

“大都督如此抬爱,楚七要是再不识好歹,那便是愚不可及了。大家都是自己人,何必动刀动枪的伤了和气不如这样,且容楚七先回房换身衣裳,再去诊治”

说到这儿,她侧眸瞥了一眼赵樽,仿佛融入了浓浓的情义,语气亦是娇羞了不少,“楚七才刚与殿下夜游,玩耍得太过欢实了些,身子有些脏,不敢污了东方大人的地方。”

这话说得隐晦,却又让每个人都听得懂

赵樽冷硬的面部肌肉,不着痕迹的微跳了一下。

东方青玄看了她片刻,又看了看身侧的金卫军,缓缓牵开了唇。

“殿下兴致真好。那,青玄便在东院恭候了。”

说罢一拂红衣大袖,带上一行锦衣卫便隐入了夜色之中,也带走了刚才喷薄欲发的紧张感。赵樽缓缓一挥手,里外三层的金卫军也铿铿然退了下去。马号的杀戮之气,终是散了开。

“你不必答应。有本王在,他奈何不得。”

冷冷的夜风中,他的声音比刀剑更为冷硬。

“嘁,我可不想欠了谁的人情,完了又得诓我银子。不就是治病么我是医生,应当去的。放心,我会处理妥当。”

回屋匆匆梳洗下,夏初七处理好血衣,换了一身儿衣裳,又特地检查了一下额角遮那个“贱”字的肤蜡,这才去了东院。

东院的陈设不如玉皇阁精致,本是招待来往官吏使用的,不过却也古朴干净。见她入屋,东方青玄慵懒地坐在一张紫檀木椅上,差了人端茶倒水,极为客气讲究,却便未见到那个据说活不过今夜的吴参将。

夏初七心下明了,懒洋洋往椅上一坐,笑眯眯斜睃他。

“大都督治病是幌子,邀楚七前来单独一叙才是正经吧”

“聪明。”弯了下唇角,东方青玄轻嗅了一下青花茶盏里的茶,动作妖雅入骨,声音仍是浅淡如春风拂面,“如风,把东西拿给楚小郎过目。”

“是。”

很快,一个略显陈旧的香囊便呈在了夏初七面前。

这个东西她见过,就压在夏草的衣箱底下。略有淡香,针脚雅致,用料考究,上头绣着的两朵并蒂莲,花色精美,生动逼真,不像一个村姑所有。若换到现代,那就是一件不可多得的艺术品了。

“这是你的东西”东方青玄又笑问。

夏初七只瞅了一眼,便眯眼看他,“这么精致的东西,哪是楚七配得上的”

似乎早料到她会否认,东方青玄不以为意,“那楚小郎可否把巾帽揭开,让本座一观”

心下“咯噔”一声,夏初七更加证实了自家的猜想。

实际上,从那天在树林子开始,她便心知这东方大妖孽应是认得原身夏草的。现在看来,他应该还知道她的额头上黥了一个“贱”字儿,如今他又在鎏年村搜出了属于夏草的东西,自是确定无误了。

可他还想求证什么

对于身世,夏初七其实也非常好奇。但她不傻,更是深谙“黥刑”的厉害,在得知东方青玄是锦衣卫大头目之后,哪里还敢承认又哪里敢去询问

不仅是他,包括在赵樽面前,她也不敢多吐露一个字儿。

世间上,没有一个囚犯去向警察询问身世的道理。

心思千转,她动作却没有停顿,只随口说好,便大方的揭开了巾帽。

“大都督可都瞧仔细了”

东方青玄妖眼一眯,瞥了她好几眼,面上却未露出半点异常。

“看来,是本座识错了故人。”

夏初七松了口气儿,面上却也端得住,“原来如此怪不得。呵呵,不过,楚七虽非大都督您的故人,但往后若有需要,刀枪箭伤痈疖肿毒阳衰不举,只管吩咐便是,楚七自当效劳。”

她绵里藏针,东方青玄只笑而不语。

又顿了下,才像妖精一般冲她魅惑一笑,起身走了过来。

“晋王殿下不是个好相与的人,你可还吃得消”

“哎,谁的人生不是惊心动魄”夏初七笑道,不想再在这厮面前装孙子了,立起身来,抱拳扛手做了一揖,“大都督若是无其他事情,楚七便先告退了。今儿这身子,实在乏得紧。”

东方青玄了然的低眉一笑,笑容迷离阴柔,妖冶唯美,却偏生又带着一股子血腥入骨的压迫力,慢慢从笑声里释放出来,令她心生紧张,真怕下一瞬便会被他割了脑袋。

“楚小郎,本座有两个字,要赠予你。”

“哦”

夏初七情绪不明的应承着,心里却天人交战,想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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