盟主既立,后续的各项章程、机构设置、资源整合等事务,便在尘华主持下迅速推进。各宗代表心悦诚服,全力配合。
大事已定,云鹤真人看着并肩而立的尘华与玉儿,眼中满是慈爱欣慰。他笑着对尘华和宝明真人道:“盟主之位已定,老夫心里另一桩大事,也该提一提了。”
他转向尘华与玉儿,语气温和:“华儿,玉儿,你们蹉跎多年,历经生死劫难,如今总算重逢。当年在彩霞山初见你时,老夫便觉你非池中之物,将玉儿托付给你,可说是老夫平生最得意的一桩事。如今见你成长至此,老夫心里实在是高兴。”
他顿了顿,接着道:“眼下星雪盟新立,百废待兴,不如就将你二人的双修大典一并办了吧!以此喜事,告慰逝者,激励生者,安定人心,岂不是好?”
宝明真人也含笑点头:“云鹤道兄说得极是!此乃天作之合,更是我星雪盟的大喜!”
尘华与玉儿相视一笑,千言万语皆在眼中。两人的手自然而然地握在一处,历经磨难的情意,此刻已无需多说。
三日后,星陨峰上,星光格外灿烂。
一场简朴而隆重的双修大典在此举行。没有奢华的陈设,唯有漫天星辰与两宗弟子由衷的祝福。
在颜辉与石猛的牌位前,在两位太上长老、宝明真人等长辈的见证下,在李寻、石小妹等好友的注视中,尘华与玉儿身着大红喜服,三拜天地,结为道侣。
云鹤真人望着眼前这对璧人,尤其是那风采更胜往昔、已成越国擎天巨柱的尘华,不由得想起当年彩霞山下,那个初遇仙缘、眼神清澈又带着倔强的少年。他捋须长笑,眼中满是自豪与慰藉。
当尘华与玉儿携手,面向山下无数星雪盟弟子时,尘华的声音清晰地传遍四方:
“今日,我尘华与云玉儿结为道侣,此生不负,共参大道!”
“亦在此,以星雪盟盟主之名立誓,必率领我越国修士,扫荡魔氛,光复山河!星火不灭,人族永存!”
“盟主万岁!星火不灭!”山呼海啸般的声浪冲上云霄,每一张脸上都燃起了久违的希望与斗志。
云鹤真人站在宝明真人身旁,望着高台上那双耀眼的身影,轻声道:“宝明道兄,瞧见了吧?这才是越国未来的希望所在。老夫当年,可是慧眼识珠啊。”
宝明真人含笑点头,看着那接受万众欢呼的新盟主与盟主夫人,心中亦是百感交集。星火已然燃起,归途终于确定,越国修仙界的未来,或许真的将从此改写了。
星雪盟初立,百事待兴。尘华坐在星陨峰新辟的洞府里,窗外星河低垂,他却难得有些走神。玉儿端了盏新沏的灵茶轻轻放在他手边,见他眉宇间似有凝思,便柔声道:“可是在想李寻大哥的伤?”
尘华握住她的手,点了点头,又摇摇头:“不止。我在想,这些年……亏欠的太多了。”
李寻走进来时,左袖依旧空荡荡地晃着。他脸上笑容还是那样稳,可眼神深处那点东西,尘华太熟悉了——那是认了命,却又心有不甘的寥落。石小妹跟在他身后半步,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向丈夫的肩膀,那份心疼藏也藏不住。她自己如今也已金丹圆满,气韵沉凝,可这份修为,似乎总抹不平心底那道痕。
“盟主。”李寻拱手。
“这里没外人。”尘华起身,走到他跟前,目光落在那空袖上,声音不高,却沉甸甸的,“李寻,你这手臂,是为守山门断的。今天,我给你接上。”
洞府里静了一瞬。李寻猛地抬眼,瞳孔缩了缩,嘴唇动了两下,没发出声。石小妹“啊”了一声,手指紧紧攥住了衣角,指节都泛了白。
“断臂多年,经脉早已枯涸,”李寻嗓子有些发干,“盟主,不必为我……”
“星辰之力,别有乾坤。”尘华只说了这句,便让他坐下。
尘华指尖聚起一团光。那不是剑光的冷冽,而是温润的,暖融融的,像是将星光在掌心里捂热了。他并指虚划,李寻肩头旧疤处,皮肉无声分开,不见血,只有一层柔和的辉光。紧接着,尘华双手结印,洞府内蓦然暗下,点点星辉自他周身流淌出来,宛如有生命般,丝丝缕缕渗入那伤口。
星光如织,骨骼的轮廓、血脉的纹路、肌理的走向,一点点被勾勒,被填充。那是极缓慢,又极迅速的过程。李寻额头渗出大颗汗珠,脖颈上青筋虬起,旧伤处传来的是刮骨抽髓般的剧痛,混杂着新肉生长的奇痒。他牙关咬得咯咯响,一声不吭,只是死死盯着自己左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