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武十二年,春分。
北京城西,海淀。
这里原本是一片皇家园林和农田,如今却矗立起了一座座红砖砌成的宏伟建筑。宽阔的林荫道上,没有了往日的兵马喧嚣,取而代之的是成群结队、抱着书本、穿着中山装校服的年轻学子。
这里,是中华国的第一所新式综合性大学——中华理工大学。
清晨的钟声敲响,回荡在校园的每一个角落。这钟声不再是寺庙里的晨钟暮鼓,而是知识殿堂的召唤。
在一间宽敞明亮的阶梯教室里,三百名来自全国各地的优秀学生正襟危坐,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他们中,有江南的才子,有北方的农家子弟,有西南的少数民族青年,甚至还有几个金发碧眼的西方留学生。
“起立!”
随着班长的口令,全体学生起立,向讲台上的一位中年人致敬。
那人穿着一身沾着粉笔灰的白色实验服,头发有些乱,鼻梁上架着一副厚厚的近视眼镜。虽然看起来有些不修边幅,但在这些学生眼中,他就是神一般的存在。
中华科学院院长、中华理工大学校长——李小宝。
虽然才三十出头,但他已经是名满天下的科学巨匠,内燃机、电力、无线电……这些改变了世界的发明,都出自他手。
“同学们,请坐。”李小宝微笑着压了压手。
他转身在巨大的黑板上写下了一个公式:E=mc2(注:此处为剧情需要适当提前,设定为李小宝在卢象升指点下的初步理论猜想)。
“这是什么?”李小宝指着黑板问。
“院长,这是质能方程!”一名学生抢答道,“是您在《自然哲学之数学原理续篇》中提出的,关于物质与能量转换的猜想!”
“很好。”李小宝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虽然我们现在还无法证实它,甚至无法利用它。但我告诉你们,这就是未来。”
“在这个世界上,有两种力量。”李小宝竖起两根手指,“一种是枪炮的力量,它可以征服土地;另一种是知识的力量,它可以征服星辰大海。”
“以前,我们靠枪炮打败了满清,赶走了罗刹。但以后,我们要靠知识,去赢得世界的尊重!”
李小宝从讲台下拿出一个奇怪的装置。那是一个由两片巨大的木制螺旋桨和一个小型汽油机组成的模型。
“这是什么?”
“飞机!”学生们异口同声。
“对,飞机。”李小宝抚摸着那个模型,“执政官……哦不,大总统说过,人类终有一天会像鸟儿一样飞上蓝天。我和你们的师兄师姐们,正在为了这个梦想而努力。”
“但是,光靠我一个人是不够的。”李小宝看着台下那一双双求知若渴的眼睛,“我需要你们!中华需要你们!未来的天空,是属于你们的!”
“哗——”
掌声雷动。
学生们热血沸腾。在这个新时代,做官不再是唯一的出路,当科学家、工程师,通过发明创造来报效国家,成为了无数年轻人的梦想。
课间休息时,校园的草坪上。
几个学生围坐在一起,讨论着刚才的课。
“哎,你们听说了吗?李院长的实验室正在招募助手,专门研究那个‘飞机’!”一个名叫张大民的学生兴奋地说道。他是河北农民的儿子,因为“义务教育法”才读上了书,一路考进了最高学府。
“真的?那我也去报名!”另一个来自江南的学生说道,“我家以前是开织布厂的,但我不想子承父业,我想造飞机!”
“我也去!”一个皮肤黝黑的彝族小伙子也凑了过来,“我阿爹说,是解放军给了我们地,但我不想种地,我想当飞行员,飞回云南去看阿爹!”
“还有我!”一个金发碧眼的留学生操着生硬的汉语说道,“我是从法兰西来的,我的名字叫帕斯卡。我觉得中华国的科学才是世界上最先进的,我要留在这里!”
这就是新中华的朝气。
没有了八股文的束缚,没有了门第的偏见。无论出身如何,只要有才华,就能在这里找到属于自己的舞台。
……
与此同时,总统府(原紫禁城)。
卢象升正站在窗前,拿着望远镜,眺望着西北方向的海淀。
虽然看不清具体的校园,但他能感受到那里蓬勃向上的气息。
“总统。”教育部长黄道周(此时已是白发苍苍的老人)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份厚厚的报告。
“这是今年的教育拨款预算,以及各地新建小学的名单。”黄道周汇报道,“按照您的指示,我们在全国每个县都至少设立了一所公立小学,在每个省会设立了一所中学和技校。入学率已经达到了六成。”
“六成……还不够。”卢象升放下望远镜,转过身,“要达到九成!甚至十成!尤其是女童的入学率,必须抓起来!”
“总统,财政压力很大啊。”钱守道(财政部长)在一旁苦笑,“虽然现在国库充盈,但这几年搞建设、搞军备,花钱如流水。教育这一块,每年就要吞掉五分之一的预算。”
“花!必须要花!”卢象升斩钉截铁地说道,“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这笔钱,是投资未来,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老钱,你想想。十年前,我们的工匠连个螺丝钉都造不好;现在呢?我们的工程师能造坦克,能造军舰!这是哪来的?这就是教育教出来的!”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卢象升目光深邃,“我们要建立的,不仅仅是一个强大的工业国,更是一个智慧的文明国度。只有当我们的国民都识字、懂理、有科学精神的时候,中华民族才能真正屹立于世界之巅,永不沉沦!”
钱守道和黄道周对视一眼,深受触动。
“总统高瞻远瞩,臣等羞愧。”
“对了,”卢象升突然想起了什么,“下一届的‘中华科学奖’评选开始了吗?”
“开始了。”黄道周回答,“目前的候选人有李小宝(内燃机)、徐尔觉(造船技术)、宋应星(农业改良)等。”
“好。要大张旗鼓地评!奖金要给足!”卢象升笑道,“以前我们拜的是关公、孔子,以后,我们要让孩子们拜科学家,拜大国工匠!”
……
傍晚,中华理工大学。
李小宝走出实验室,抬头看着满天的繁星。
一架刚刚组装好的双翼滑翔机(无动力验证机),正静静地停在操场上。
几个年轻的学生还在围着它调试数据,即使天黑了也不愿离去。
“院长,您还没走啊?”张大民看到了李小宝,跑过来打招呼。
“嗯,看看你们。”李小宝指了指那架飞机,“怎么样?有信心飞起来吗?”
“有!”张大民眼中闪烁着光芒,“我们计算过了,只要风速合适,再加上那个新设计的尾翼,一定能飞!”
“好样的小伙子。”李小宝拍了拍他的肩膀,“明天试飞,我来给你们助威。”
看着张大民兴奋离去的背影,李小宝仿佛看到了二十年前的自己。那个跟在卢象升屁股后面,为了一个黑火药配方而兴奋不已的小屁孩。
“老师说得对。”李小宝喃喃自语,“薪火相传,生生不息。”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隐约的歌声。那是学生们在晚自习前唱的校歌——《中华少年说》。
“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富则国富;
少年强则国强,少年独立则国独立;
少年自由则国自由,少年进步则国进步……”
歌声嘹亮,穿透了夜空,回荡在古老的北京城上空。
这歌声,比坦克的轰鸣更让人心潮澎湃,比火炮的怒吼更让人充满力量。
因为它代表着希望,代表着未来。
一个由知识武装起来的民族,正在这歌声中,大步走向辉煌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