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杉矶的六月,太平洋的风都带着股灼人的热浪。
白天晒得人发昏,可一到晚上,这城市就换了副面孔,金钱流动的沙沙声和秘密的低语在霓虹灯下交织。
华尔街的触角早就伸到了西海岸,而在这资本织就的金字塔上,一个华人青年的名字正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向上攀升。
但秦云和那些只盯着账本数字的工业大亨们不一样。
他的目光,早穿过了硝烟弥漫的欧亚大陆,落在了即将尘埃落定的世界大战和尚未落笔的战后新秩序上。
他心里门儿清:有些疆界的划分,不是在战壕里用枪炮决定的,而是在华尔街的支票簿和华府晚宴的觥筹交错之间悄然改写的。
时间拨回几天前,6月25号清晨。
秦云坐在他洛杉矶“华云国际”总部巨大的露台上,指尖夹着刚送来的纽约证交所行情表。
就在前夜,他像指挥一支隐形军团,调动了整个华云的投资团队,在全球几个关键市场同时动手——精准地做空那些眼看就要完蛋的军工债券,抄底被严重低估的铝业和橡胶公司,还在加拿大和南美的能源板块悄悄建起了仓位。
短短两天,账面上就凭空多出了27亿美金。
钱这东西,没钱时挣一百块都难如登天,可一旦站到了某个常人难以企及的高度,赚钱就真成了一场数字游戏。
对秦云来说,这暴涨的财富,不过是他用来撬动历史的第一根杠杆。
当天下午六点,引擎轰鸣,一架崭新的“棕榈创能”运输机载着秦云降落在华盛顿。
他此行目的明确:面见总统的战略顾问。
而五角大楼作战室的日本地图上,轰炸标记如溃烂的疮疤——b-29机群正以每月3000架次的强度焚烧名古屋飞机制造厂。
“无差别战略轰炸”的倒计时已经启动。
一个多月后,罗斯福总统将在华盛顿附近的敦巴顿橡树园官邸,和斯大林、丘吉尔,还有中国的代表们坐下来,商量一件大事——建立一个全新的国际和平组织(后来叫联合国),起草它的“宪法”,为战后的世界定下规矩。
这,可是明年2月雅尔塔会议和4月旧金山会议的基石。
秦云知道,现在不布局,就晚了。
七月初的华盛顿,暑气未消。
秦云下榻在历史悠久的五月花酒店,紧闭的房门内,他对面坐着五角大楼的高级分析员,詹姆斯·L·霍华德。
秦云上个月通过克里森的两个议员叔叔向民主党全国委员会捐赠了2000万美元。
这笔巨额的款项促使总统先生派来了这位分析员与自己见面。
这位刚从欧洲战场搞情报分析回来的军官,对战后格局自有见解。
秦云没绕弯子,直接亮出了底牌:
他希望战后能让中国在日本九州驻军,并且由中国来托管琉球(冲绳)。
“霍华德先生,”秦云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
“让一个国家独占琉球和九州,那是给未来埋下冲突的种子。
反过来,中国在九州驻军,能实实在在地帮美国分担防务压力。
至于琉球,让它独立,由几个国家共同托管,从长远看,反而能省下巨大的军事成本。”
霍华德沉吟着,拿出一份标着《太平洋战后占领预案》的草案文件。
“想法……有战略价值,秦先生。”
他点了点文件,“但这需要总统级别的背书,国务院那关也得过。”
没几天后,在一场非正式的午餐会上,秦云又把类似的观点抛给了国防部副部长助理理查德·科恩,这次他还递上了精心准备的成本和安全数据,特别强调“共管”模式能有效压制日本未来可能的极端主义宣传。
科恩没当场拍板,但态度明显松动了:“简报……我会整理上报。”
光在政界游说还不够。
七月中旬,秦云在华盛顿动作频频:成立了“云朵音乐”华盛顿分公司,更重要的是,他砸下重金(对别人是天文数字,对他不过是6月23号一天盈利的三分之一,不到8亿美金),收购了《西海岸时报》、《环球观察报》、《辰星论坛》各自约30%的股权。
舆论战线,正式启动。
很快,这些被秦云影响的媒体上,开始出现一系列“独立”专栏文章。
霍普金斯大学一位叫埃德温·梅森的教授观点被频频引用:琉球独立,是反殖民精神的体现!
电台“太平洋之声”里,退役的海军少将侃侃而谈琉球“中立化”对美国战略的巨大好处。
一个名叫“太平洋战略研究所”的新智库发布了一份模拟报告,白纸黑字论证多国共管能显着降低冲突概率。
这些报道都巧妙地隐去了幕后推手,全以学者访谈、专家观点、独立研究的形式出现,在美国的知识界和商界激起了不小涟漪,甚至漂洋过海,传到了伦敦和中国的战时陪都重庆。
在闷热如蒸笼的八月山城重庆,一个叫林景明的中间人,正小心翼翼地将大洋彼岸的舆论风潮和政策动向传递给国民政府的高层。
在秘密的会晤室里,林景明向外交部和军令部的大员们展示着秦云提供的分析报告:
中国驻军九州,能威慑日本,更能提升中国的国际地位;
琉球独立,能赢得广泛的国际同情。
虽然也有人嘀咕成本太高,担心英美不高兴,但大多数人眼睛亮了:
这可能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之窗!
秦云随后又秘密送来大量技术资料、经济分析、甚至现成的舆论素材,大大增强了重庆方面在后续谈判中的底气。
试探英美的反应也传回来了,虽然只是谨慎的“多元参与值得研究”,但至少没被一棍子打死。
时间滑入九月,华盛顿的空气中开始飘起秋意。
秦云的书桌上,并排放着两份至关重要的文件:
一份是从伦敦寄来的《盟国战后占领预案(草案)》,另一份则是由霍普金斯大学和秦云旗下“秦岭集团历史研究所”的学者们联合炮制的重磅报告——《琉球王国史与日本吞并始末》。
这份报告分量十足,它用大量尘封的原始档案和亲历者的血泪证词,清晰地还原了历史:
琉球1429年统一建国,却在1879年被日本用武力强行吞并。
报告直指琉球独立的合法性,并尖锐地指出:
支持琉球独立,完全符合《大西洋宪章》的精神和同盟国反殖民的共识!
秦云心思缜密,他特意将这份报告与另一组照片放在一起——那是中共在华北、东北进行反殖民斗争的现场照片。
他要让西方的读者和决策者们,不由自主地将万里之外的琉球问题,与眼前这场席卷全球的反法西斯战争联系起来。
就在秦云翻阅报告的同时,华北和东北的战火正炽。
得益于秦云早年秘密建立的兵工厂和后续发展的工业体系,八路军的火力水平和机动能力早已今非昔比,甚至超过了日本关东军的武器制造能力。
他们对北平、天津外围的日军据点发起了持续猛烈的打击,并在东北与抗联成功会师,开辟了新的根据地。
秦云在华盛顿读到这些战报时,嘴角浮起一丝了然的笑意——中共在战场上的强势推进,正与他在政治外交上的布局同步累积着巨大的筹码。
苏联看到了中共的实力,自然会对战后中国代表在谈判桌上的分量更加看重;
而他精心策划的琉球历史论述,也在盟国决策层中悄然渗透。
九月中旬,秦云的努力开始显效。五角大楼将那份琉球历史报告标注为“值得高层注意的外部研究”。
国务院远东司的官员在内部备忘录里写下了关键一句:
琉球的历史合法性,可以成为我们的道义武器。
连英国外交部也在跨部门会议上,开始讨论琉球中立化的可能性。
秦云敏锐地判断:舆论和学术的铺垫已经到了临界点!
他立刻通知霍华德和林景明,准备在十月的伦敦盟国战后筹备会议上,由美国和中国的代表正式提出“中国参与九州驻军 + 琉球独立”的方案,那份历史报告就是核心论据。
十月的伦敦,秋雾弥漫在古老的泰晤士河上。
筹备委员会正紧张审议着《对日战后处理公告》草案。
最初的版本波澜不惊:美方代表宣读时没特别提琉球,英国代表主张把它划归日本行政管理,苏联代表则态度暧昧,不置可否。
当英国代表坚持将琉球划归日本时,美国代表团中突然有人举起刚收到的电报:
“今日正午,第21轰炸机司令部300架b-29焚毁大阪30%工业区。参谋部预测,日本军工产能将于明年3月崩溃。”
会场一片死寂中,美方代表顺势甩出秦云的三页备忘录:
“先生们,当我们在日本本土投下每周5000吨燃烧弹时,更需要考虑如何用道义区别军国主义与被迫害民族——比如这个被日本吞并65年的琉球。”
苏联代表也打破沉默:
“我们注意到关东军正从满洲调兵回防本土,这或许与某些新式武器的威慑有关?”
这试探性的发言暴露了斯大林对曼哈顿计划的焦虑。
秦云安插的“学者顾问”立即在茶歇时向英方暗示:
“如果九州由中国驻军,可成为监视苏联太平洋野生的前哨,毕竟……某些特殊武器未来可能需要前沿部署。”
就在这微妙时段,美国代表团里几位“友好人士”看似不经意地向记者及与会人员散发了那份只有三页的“琉球历史备忘录”,并口头补充强调:
琉球历史上是独立王国,其未来应考虑民族自决。
会场出现了短暂的寂静,气氛骤然微妙。
秦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制造一个各方都能勉强接受的折中方案:
公告正文:保留原有剥夺日本海外领土的条款,但不单独点名琉球(避免直接刺激)。
附件备忘录:加入关键措辞——“对于琉球等前独立政权的地位,应由盟国与相关民族依据自决原则共同审议”。
占领分区:明确将九州列为盟国分区占领区之一,并在备注栏注明——“中国可视情参与防务”。
这一手既没有直接推翻现有的草案框架引发强烈反弹,又为未来推动琉球独立和中国驻军九州埋下了至关重要的法理伏笔。
就在伦敦唇枪舌剑的同时,中共在华北和东北控制的报刊上,同步刊发了重磅社论,将琉球争取独立的斗争,与中国本土如火如荼的反殖民斗争直接联系起来,旗帜鲜明地宣告:
“被压迫民族的独立,是不可逆转的时代潮流!”
这种跨越战场的宣传呼应,在国际舆论场上形成了奇妙的“回声效应”。
与此同时,中共军队利用秦云提供的200台战场救护车和便携式电台,在河北发动了“铁钳攻势”,一周内切断三条日军铁路补给线。
东京大本营被迫从朝鲜抽调三个师团驰援,关东军防御出现致命缺口。
敏锐的英美记者开始注意到,在中国内部,一股将琉球独立与全球反殖民浪潮绑定的论述力量正在崛起,这绝非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