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正抱着婷婷在她脸颊上亲了几口，婷婷红着脸把脑袋埋进他怀里，院子里还飘着孩子们的嬉笑声，苏婉、张淑芳、李氏、阿霜、张桂兰等几人就陆续围了过来。
苏婉先走到林默身边，手里还捏着刚整理到一半的野菜叶子，眼神里裹着明晃晃的好奇：“夫君，赵家村到底是怎么回事？前几天刚被我们赶走，怎么突然又回来了？”
张淑芳扶着自己隆起的小腹，慢慢挪到旁边，语气轻软却带着担忧：“三百多号人呢，就这么回来，会不会给我们惹麻烦？毕竟之前闹过那么大的矛盾。”
李氏攥着自己的衣角，脚步有些迟疑地凑上前，目光紧紧黏在林默脸上，嘴唇动了动，没敢先开口，神色里全是藏不住的紧张。
张桂兰把手里翻晒草药的小耙子往地上一放，眉头皱成了个小疙瘩，也凑过来问道：“是啊，他们这是唱的哪出？好好的又跑回来做什么？”
孩子们见大人们都围在一起说话，也停下了嬉闹，挤在大人腿边，睁着圆溜溜的眼睛仰头看着。
小脸上满是懵懂，没人再敢出声吵闹，院子里的温馨嬉闹气，慢慢沉了下来，转向了严肃。
林默拍了拍婷婷的后背，把她放下来，揉了揉她的头发：“去和馨馨他们玩会儿，叔叔和婶婶们说点事。”
婷婷点了点头，小步跑到李馨身边，拉着她的手站在一旁。
林默示意众人围到院子中间的石板旁坐下，自己先坐在了石板最中间的位置，解释道：“这事说起来，还和婷婷有关系。”
他指了指不远处的婷婷，笑着补充了句：“这丫头的无心之举，倒帮了我们个忙。”
“之前我给孩子们演示鱼肚藏书，写了‘林默王’的布条，是婷婷偷偷把布条塞进了水渠里跳上岸的大鱼肚子里。”
“后来那条鱼顺着水流游到了山谷深处的小溪，赵家村断粮三天，赵四他们去那里捕鱼，剖开鱼肚就看到了那块布条，他们以为是天意，觉得我是真命天子，就带着全村人来归顺了。”
林默顿了顿，又接着说：“接纳他们，对我们也有好处，现在是乱世，最缺的就是人口。赵家村三百多人，壮丁不少，能补充我们的人力，往后防守也好、干活也好，都能多些帮手。”
苏婉坐在林默旁边，手里下意识地整理着衣角，听着林默的话，时不时轻轻点头，眼神里的好奇慢慢变成了思索。
张淑芳则是小声嘀咕了句：“没想到是这么回事，这也太巧了。”
张桂兰跟着说：“三百人可不是小数目，这要是都留下，外面能住得下这么多人吗？”
院子里的气氛，又沉了几分，多了些凝重。
这时李氏猛地抬起头，声音微微发颤地开口，把心里的顾虑直接说了出来：“这不是让你当土匪、造反吗？”
她以前丈夫是县令，所以对这事比较敏感：“我们安安分分在谷里种地打猎，自给自足过日子不好吗？招来这么多人，还被他们喊‘林默王’，这称呼多扎眼啊！要是被叛军或者官府知道了，我们这谷里的好日子，不就到头了吗？”
张桂兰立刻跟着点头附和：“是啊！我们自己在谷里待着，谁也不惹，安安稳稳的多好？非要管这些外人的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别招来杀身之祸！”
苏婉也皱起了眉头，轻声说：“李姐说得也有道理，‘王’这个称呼确实太扎眼了，这种名头很容易引来麻烦。”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脸上都露出了犹豫的神色，连风从院子里吹过，都像是带着沉郁的味道，把刚才的凝重又加重了几分。
林默见众人都满心顾虑，站起身走到李氏和张桂兰身边，一把将两人都搂进了怀里。
抬手轻轻拍了拍两人的翘臀，语气里带着笑，安抚道：“别瞎想，我们怎么会是土匪呢？”
李氏被拍了翘臀，脸颊腾地红了，刚才紧绷的神色，倒是缓和了些许。
张桂兰靠在林默的肩头，紧绷的身体也慢慢松了下来，长出了口气。
林默接着说：“我们一不占别人的地，二不抢别人的粮，就是把愿意跟着我们、想安稳过日子的人聚起来，守住我们自己的地盘，保护自己人不被叛军和山匪欺负，这怎么能算土匪？”
“这更不是造反，造反是要去抢官府、抢城池，我们只想守着自己的地方，过安稳日子，和那根本不是一回事。”
他又转向苏婉和张淑芳，眼神沉稳又认真：“‘林默王’只是赵家村自己的叫法，我们自己心里清楚，就是想让大家能安稳活下去，不用管那个名头，我们该怎么过日子还怎么过。”
苏婉看着林默的眼睛，刚才皱着的眉头慢慢舒展开，心里的担忧散了不少，轻轻点了点头。
张淑芳也跟着点头，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神色缓和了许多。
等众人的情绪都松快了些，林默又接着深入解释：“我们谷里有粮有水，下河村也慢慢安稳了，但我们就这么点人，真要是遇上叛军或者山匪来劫掠，根本守不住。”
“你们也知道，山外现在多乱，叛军到处抢粮抓人，小村落都被洗劫空了，我们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他看向阿霜，语气严肃了些：“你之前也说过，叛军里不少都是乌合之众，但架不住人多，我们这点力量，根本扛不住他们一次劫掠。”
“要是我们表现得只是‘进山躲避的零散村民’，反而容易被他们盯上，当成软柿子捏；但要是我们聚起人来，摆出‘占山守地’的姿态，叛军对我们这穷山僻壤的小势力，反而没那么大兴趣。”
“他们要抢的是大城、是有粮有财的地方，我们这地方又偏又没多少明面上的好处，他们犯不着费力气来打。”
“而且我们现在的人手太少了，接纳赵家村，能选出几十名壮丁，好好练一练，至少能守住村民聚集地，有聚集地在外面当诱饵，别人才不会发现山谷，这才是真的安稳。”
张桂兰听完，眉头彻底舒展开，小声嘀咕了句：“这么说，接纳他们反而能更安全？”
李氏也点了点头，攥着衣角的手松了松：“只要我们不抢不夺，就守着自己的地方，确实不算土匪。”
苏婉补充道：“而且三百多人里，壮丁肯定不少，往后种地、打猎，都能帮上忙，我们也能轻松些。”
众人脸上的犹豫，一点一点淡了下去，都开始认真琢磨林默的话。
阿霜见众人都慢慢松动了，上前一步，语气坚定地补充道：“赵家村三百多人里，至少能选出二三十名壮丁，我来训练他们，制定简单的规矩，就算防不住大规模的叛军，至少能抵御零散的山匪骚扰。”
林默立刻点头附和：“阿霜说得对，乱世里，人多力量才大，只有守住我们的山头，我们才能真的安稳过日子，不用天天提心吊胆怕被人抢。”
张桂兰听完，彻底放下了顾虑，笑着说：“行，那就听你的，接纳他们吧！只要能让我们安安稳稳过日子，多些人也没什么。”
李氏也露出了释然的笑容，看着林默说：“以后我们多看着点他们，好好管教，不让他们惹事就行。”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脸上都没了刚才的凝重和犹豫，反而多了些对安稳日子的期待，院子里的氛围，又慢慢回到了之前的融洽。
林默看着围坐在一起、齐心协力的众人，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心里开始盘算后续的安置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