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1年3月2日，大夏帝国神都皇宫。
洪天佑看着黄三送来的密报，脸上露出赞许的神色。密报详细记录了“中华北地抗洋义军”的春季作战计划。
“好！”他把密报递给一旁的赵铁鹰，“王德成他们这冬没白练，敢想敢干了。八里庄军火库要是打下来，够联军喝一壶的。”
赵铁鹰接过密报细看，点头道：“计划很周密，分兵佯动，主攻要害，这是正规军的打法了。看来陈武、赵猛两个没白教。”
“陛下，”黄三请示，“咱们这边需要做什么？”
洪天佑走到地图前，手指从直隶移到南方沿海：“三件事。第一，通知远东各站，再筹备一批军火物资，特别是炮弹和炸药。王德成他们这一仗不管输赢，后续消耗都会很大，补给不能断。”
他顿了顿：“第二，让老周建议王德成，打完这一仗，可以考虑在蓟州、平谷、密云三县交界处建立巩固的根据地。那里山多林密，易守难攻。”
“第三，”洪天佑目光深远，“建议他们开始组建‘预备队’体系。从根据地百姓中挑选可靠青壮，农忙时种地，农闲时训练，平时发些旧枪看家护院，战时随时能补充进主力部队。让他们‘藏兵于民’。”
赵铁鹰眼睛一亮：“陛下圣明！这样一来，他们就有源源不断的兵员，还不影响生产。就算主力暂时受挫，也能很快恢复元气。”
“正是，”洪天佑说，“告诉老周，支援会持续，但不能让抗洋队伍产生依赖。他们要学着自立。”
黄三一一记下：“臣明白。这就去安排。”
洪天佑望向北方，喃喃道：“这一仗，要让洋人肉疼。”
四天后，1901年3月6日，深夜，京城西郊八里庄。
月黑风高。八里庄军火库外围的铁丝网泛着冷光。仓库区里，十几座巨大的砖石建筑伫立在一起，里面堆满了从天JIN港运来的弹药箱。
德国守军营长冯·施特劳斯少校在营房里喝下一杯黑啤后，准备睡觉。他并不担心安全——这里离京城只有十五里，四周都是联军控制区。那些暴徒，不敢来这个“腹地”。
但他这回错了。
凌晨两点，人困马乏的时候。
军火库东面四里外的丘陵上，六门75毫米山炮已悄悄架好。马老六校准射击诸元，炮手们屏住呼吸，等待信号。
更近处，王德成率领的一团八百多名战士潜伏在荒草丛中。侦察连长刘小顺匍匐爬回来，低声报告：“总司令，摸清了。东南角哨塔两个哨兵，正在打瞌睡。巡逻队半小时前刚过去，下次巡逻还有二十分钟。重机枪阵地在仓库区中央，四个方向各一挺。”
王德成点点头：“发信号。”
三支火箭突然升空，在夜幕中划出轨迹。
“开炮！”马老六的吼声在丘陵上响起。
轰！轰！轰！轰！轰！轰！
六门山炮同时怒吼！第一轮齐射的炮弹落在军火库中央，其中两发直接命中重机枪阵地！巨大的爆炸把沙袋、枪管、德国兵炸上半空！
“敌袭！”凄厉的警报声在军火库响起。
但已经晚了。第二轮炮弹接踵而至，这次目标是弹药堆放区。一团团火球冲天而起，殉爆的弹药像鞭炮一样噼啪炸响，很快连成一片！
“爆破队，上！”王德成一声令下。
刘三炮亲自带着五十名精选的爆破手，像猎豹一样冲向东南角。哨塔上的德国兵刚被炮击惊醒，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被精准的步枪点射，栽下哨塔。
剪断铁丝网，爆破队冲进军火库。里面已经乱成一团。
“分三组！一组炸一号库！二组炸二号库！三组掩护！”刘三炮吼道。
爆破手们两人一组，冲向最大的几座仓库。他们把成捆的炸药贴在墙根，拉燃导火索，转身就跑。
轰轰轰！！！
比炮击猛烈十倍的爆炸接连发生！整座仓库被掀上半空，火焰窜起几十米高！冲击波把附近的德国兵像稻草人一样吹飞！
冯·施特劳斯少校光着脚跑出营房，看到这一幕，魂飞魄散：“上帝啊……快救火！抢救弹药！”
但怎么救？到处都在爆炸，到处都在燃烧。更可怕的是，外围响起了密集的枪声——一团的战士开始清扫残敌。
“撤退！撤退！”施特劳斯终于清醒过来，再不跑，所有人都得被炸死。
剩下的德国兵向京城方向溃逃。
同一时间，顺义以北的官道上。
张黑子趴在山坡上，看着远处缓缓行来的车队。这是意大利运输队，有三十多辆大车。
“等车队全部进入伏击圈，”张黑子对身边的传令兵说，“听我枪响。”
当最前面的车已经走到伏击圈尽头。
砰！
枪响了。
二团八百多名战士同时开火！这一次不再是乱打，而是分成了三个波次：第一波专打车夫和军官，第二波打中间车队，第三波截断后路。
意大利兵懵了。他们跳下车想组织抵抗，但二团的火力太猛，在六挺机枪扫射下，根本抬不起头。
“手榴弹！”张黑子下令。
几十枚手榴弹像乌鸦一样飞向车队。
轰！轰！轰！
爆炸声中，意大利兵死伤惨重。不到十分钟，战斗结束。二百多名意大利士兵，死伤过半，其余投降。
“搬粮食！搬不走的烧掉！”张黑子很干脆。
另一边，怀柔至密云的铁路线上。
刘三炮的三团干的是技术活。战士在潮白河铁路桥的桥墩上钻孔，埋设炸药。
“都埋好了吗？”刘三炮问。
“好了！一吨炸药，保证把桥炸上天！”
“点火！撤！”
导火索嘶嘶燃烧。三团战士迅速撤离。
轰隆——！！！
震天动地的巨响，五孔铁路桥中间三孔轰然垮塌，钢梁扭曲着掉进河里。
“走！去下一段！”刘三炮挥挥手。
这一夜，他们破坏了三十里铁路，炸毁两座桥，扒掉五段铁轨。
凌晨四点，三场战斗全部结束。
八里庄军火库还在燃烧，大火映红了半边天，几十里外都能看见。顺义的官道上，被焚毁的运输车残骸冒着黑烟。潮白河里，断桥的钢梁半沉半浮。
王德成带着部队撤到预定集结地，清点战果。
“八里庄，”陈武汇报，“击毙德军约二百人，伤者不详。炸毁仓库八座，缴获完好的步枪三百余支、机枪五挺、弹药若干——大部分都炸了，只抢出这些。我军伤亡二十七人，其中阵亡九人。”
张黑子那边：“全歼意大利运输队，毙伤一百八十余人，俘虏四十多人。缴获粮食五万斤，罐头两千箱，步枪一百多支。我军伤亡十一人。”
刘三炮：“铁路破坏任务完成。无伤亡。”
“好！”王德成用力拍腿，“这一仗打得爽！”
清晨，京城联军司令部。
西摩尔中将看着三份几乎同时送来的战报，手在发抖。
八里庄军火库被毁，损失弹药足够京城守军用一个月的。
顺义运输队被全歼，粮食补给断了。
怀柔铁路被破坏，交通线瘫痪。
最可怕的是，这些袭击发生在同一天晚上，相距上百里的三个地方。
“他们……他们有多少人？”西摩尔声音嘶哑。
斯托塞尔准将脸色惨白：“根据幸存者描述，打八里庄的至少有上千人，装备山炮。打顺义的也有近千人。破坏铁路的估计数百人。加起来……可能超过三千。”
他猛地抬头：“李鸿章那边有什么反应？”
“刚收到电报，”参谋说，“李鸿章听说八里庄的事后，把今天原定的谈判取消了。说……说身体不适，改日再议。”
西摩尔一拳砸在桌上：“他在看我们笑话！”
他知道，这一夜之后，谈判的天平又倾斜了。清廷会更有底气拖延，而联军……则更加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