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计时还剩00:02:17。
林晚的手还没从权杖上松开，眼前的空间门突然剧烈扭曲。那道通往虚空引擎的漆黑通道像被什么东西从内部撕扯，边缘开始崩解，裂出无数细小的黑色缝隙。
“不对！”林晨曦猛地抬头，手指在控制台上飞快滑动，“能量读数爆表！不是我们入侵它——是它主动锁定了我们！”
话音未落，提瓦特的天空炸开了。
一道横贯天际的巨大裂缝出现在蒙德上方，紧接着，璃月、稻妻、须弥……七国的元素之源同时震颤。风柱断裂，火焰熄灭，水流凝固成冰，岩石崩解为尘，草木枯黄，雷光消散。整个世界像是被人抽走了底色，瞬间变得灰白。
“系统警告：虚空本体已激活，正在进行跨维度同化。”机械音冰冷地响起。
林晚立刻反应过来。她一把将权杖插入主控台核心接口，高声下令：“放弃进攻计划，启动紧急防御！调用S9权限，唤醒七神虚影！”
屏幕闪烁，七道光影从方舟顶部冲天而起。温迪的风之翼、钟离的岩脊、雷电将军的雷球、纳西妲的藤蔓……七位神明的投影环绕飞行，在提瓦特大陆边缘形成一道环形屏障。光芒流转间，元素流失的速度终于减缓。
可这只是暂时的。
“妈！”林星瑶抱着派蒙玩偶缩在角落，“它又在发烫了！”
林晚眼角一跳。她看见远处黑洞中心伸出一条半透明的晶状触手，直接穿透护盾，缠上了元素方舟底部。那种材质不像是实体，也不像数据流，更像是某种介于现实与虚无之间的存在。
“姐姐！”林星瑶声音发抖。
“别慌。”林晨曦咬牙，双手在键盘上狂敲，“切断非必要模块供电，重写接入协议！不能让它顺着系统链反向渗透！”
她的代码剑浮现在肩侧，剑尖微颤，随时准备斩断入侵路径。
林晚盯着防护罩外那片崩坏的天地，喉咙发紧。她看到风神像倒塌，岩王帝君的石像裂成两半，连须弥城的知识之树都在缓缓枯萎。她想让女儿们别看，可她们早就看到了。
但她不能停下。
“撑住屏障。”她低声说，“我还没做完布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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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然的手指悬在飞船的操作面板上，瞳孔骤缩。
他的动力源读数一路飙升，输出却不断下降。警报红光一闪再闪，导航系统跳出一段重复信号：
【欢迎回家，实验体07号。】
他没动。
这段频率他太熟了。和父亲实验室里那段失败的神经同步实验一模一样。当年那个项目编号就是VE-01，和黑洞里传出来的图纸文件完全吻合。
“所以……我不是来战斗的？”他冷笑一声，“我是被召回的？”
他立刻切换手动模式，断开所有自动同步链接。然后通过加密频道发消息给林晚：“通讯端口全部关闭，别让任何信号反向定位到其他世界。”
发完这条，他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
想回拨吗？
他知道那头可能根本不是人。
但他还是按下了静音键，把对话框关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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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方舟动不了了！”林星瑶大喊。
林晚回头。整艘战舰正在被更多触手包裹，那些晶状肢体像是有意识地寻找弱点。派蒙玩偶的眼睛忽明忽暗，金光越来越弱。
“星瑶，继续哼歌。”林晚沉声说，“就像上次那样。”
小女孩点点头，闭上眼，轻轻唱起那首谁也没听过的旋律。歌声很轻，但每一次波动都让触手的动作迟滞一瞬。
林晨曦趁机完成防火墙重构，冷汗顺着脸颊滑下。“新协议生效！暂时阻断数据渗透！但……它们还在吸能。”
“我知道。”林晚看着系统界面。
倒计时变了。
不再是之前的00:02:18。
新的数字浮现：【最终阶段·能量过载倒计时：05:00:00】
“五小时……”她喃喃，“这才是真正的开始。”
就在这时，主控台传来一阵低频震动。不是警报，也不是提示音。像是一种残存的意识在试图说话。
初代神明的声音断断续续响起：“记住……爱才是锚点。”
最后一个字落下，波动彻底消失。
林晚握紧权杖。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最后的指引已经给出，剩下的路只能自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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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我好冷。”林星瑶靠在姐姐身边，小脸发白。
林晚几步走过去，单膝跪地，把两个女儿搂进怀里。她的cos服裙摆被能量流刮破了一角，针脚歪斜的地方露出了内衬布料。
“怕不怕？”她问。
“不怕。”林晨曦摇头，“我们在做正确的事。”
“我也不怕。”林星瑶举起玩偶，“派蒙说它还能坚持。”
林晚笑了下。她摸了摸妹妹的头，又看向姐姐的屏幕。“还有多少时间？”
“四小时五十八分。”林晨曦说，“但防御罩能量只剩63%，而且还在持续下降。”
“够了。”林晚站起身，“只要你们还在运行，我就不会撤。”
她回到指挥台前端，双手握住权杖，将自身元素力注入系统。七神虚影随之共鸣，屏障再次亮起。
可就在这时，她听见一个声音。
不是来自通讯器，也不是系统提示。
是她自己的声音。
从虚空裂缝深处传来。
“你终于来了。”那个声音说，“我等了好久。”
林晚浑身一僵。
她明明站在原地，可视野却突然分裂。一边是眼前的战场，一边是五年前的实验室。她看见穿白袍的自己坐在终端前，手里拿着一枚金色U盘，屏幕上写着：【Lw-07-日志备份】。
记忆翻涌。
她想起那天她做了什么。
她把自己的意识复制了三份。一份留在系统里，一份给了晨曦，最后一份……植入刚出生的星瑶体内。
所以星瑶能听懂派蒙说话。
因为她本来就是派蒙的容器。
“小心你自己。”
原来不是警告别人。
是警告她自己。
“妈？”林星瑶抬头，“你怎么不动了？”
林晚猛地回神。
她发现自己的手正不受控制地抬起来，指尖对准了权杖的核心接口。
只要插进去，就能获得更强的力量。
但代价是什么？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如果这股力量来自另一个“她”，那就意味着……她可能会被覆盖，被取代。
“不行。”她咬牙，用力拽回手臂。
可那只手又抬了起来。
一次，两次，三次。
她在和自己对抗。
“晨曦！”她嘶哑着喊，“锁定我的生物信号！如果我发现我开始说不该说的话，立刻切断我的接入权限！”
“妈？！”林晨曦惊愕。
“照做！”林晚吼道。
林晨曦咬牙，手指飞快操作。几秒后，系统提示音响起：【生物绑定完成，异常行为触发即刻断连。】
林晚喘着气，汗水滴落在控制台上。
她看着那道裂缝，看着那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影缓缓走出。
“你想取代我？”她问。
“不是取代。”对方微笑，“是回归。你忘了你的使命了吗？你是最初的那个，也是唯一能关闭引擎的人。但你必须成为它的一部分。”
“我不需要成为它。”林晚握紧权杖，“我只需要毁掉它。”
她抬起手，第三次强行压制住身体的异动。
就在这时，林星瑶忽然站起来，抱着玩偶走到主控台前。
“妈妈。”她仰头，“我可以帮你。”
“不行！”林晚厉声说，“你还小，这不是你能承担的事！”
“可我是派蒙啊。”林星瑶认真地说，“它说它知道怎么挡住那个‘你’。只要我接住它的声音，就能把它拉回来。”
林晚愣住。
她看着女儿小小的身体站在巨大屏幕前，玩偶的眼睛开始发出微弱的金光。
下一秒，林星瑶张开嘴。
发出的却不是她的声音。
是一段古老的音节。
和当年净化巧克力史莱姆时一模一样的声波频率。
金光暴涨。
虚空中的“林晚”动作一顿。
触手停止蔓延。
防御罩的能量读数回升了0.5%。
虽然很少。
但确实在变好。
林晚看着女儿，眼眶发热。
她没有说话。
只是走过去，蹲下身，和她并肩站着。
两人一起望着那道裂缝。
金光与黑影对峙。
倒计时继续跳动：【04:51:33】
林晚握住了女儿的手。
玩偶的嘴角，似乎微微向上弯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