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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历史军事 > 山河红颜赋 > 第235章 清荷智破粮仓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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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陇西府。

杨镇山得了林惊澜授予的临机专断之权,又有方清荷提供的线索,行事再无顾忌。他一面继续主持赈灾、以工代赈,稳住大局;一面以“核查粮秣储备,确保赈济无误”为名,派出亲信兵卒,配合方清荷及自救会中挑选出的可靠之人,开始暗中调查几处问题官仓。

首当其冲的,便是陇西府城外的“永丰仓”。此仓账面存粮应在五万石以上,可杨镇山派人初查,仓廪虚设,实际存粮不足万石,且多为陈年霉米。看守仓廪的胥吏支支吾吾,账册涂改痕迹明显。

方清荷换上了一身不起眼的粗布衣衫,脸上抹了些锅灰,扮作随军杂役的妇人,在几名同样经过乔装的兵士暗中保护下,混入了永丰仓附近。她没有贸然靠近仓廪,而是先在周边村落走访。

“老丈,这永丰仓往年收粮放粮,可还规矩?”她蹲在村口,一边帮一位晒太阳的老者择菜,一边闲聊般问道。

老者眯着眼,叹了口气:“规矩?唉,那些仓老鼠,心黑着呢!收粮时大斗进,放粮时小斗出,掺沙拌土都是常事。前年说是修仓,封了小半年,结果就看见一车车粮食夜里偷偷往外拉……作孽哟!”

“夜里往外拉?老丈可看清拉去哪里了?”

“黑灯瞎火的,哪看得清。只听说……好像往北边‘庆丰’商号的车马店去了。”

庆丰商号?方清荷记在心里。她又走访了其他几位村民,说法大同小异,都指向粮仓管理混乱,粮食去向不明,且与城里的几家商号似有瓜葛。

与此同时,杨镇山以雷霆手段,直接控制了永丰仓的仓大使及几名关键账房。起初几人还嘴硬,咬定是历年损耗、鼠雀偷食。但当杨镇山将方清荷提供的、其兄长方鸿渐遗留的账目抄本摔在他们面前,上面清晰地记载了某几次“虚报入库”、“以次充好”的具体时间和经手人代号时,仓大使顿时面如土色。

“说!粮食到底去哪了?与庆丰商号是何关系?”杨镇山厉声喝问。

仓大使瘫软在地,知道抵赖不过,只得招供:“是……是前任知府马大人……还有守备刘将军……指使小的做的……粮食……粮食大部分卖给了庆丰商号,还有一部分……转运到了刘将军在邻县的私仓……所得银钱,三七分账……”

“马知府?刘守备?”杨镇山眼中寒光一闪。这二人,一个是地方行政主官,一个是当地驻军将领,居然勾结至此!

他立刻下令,一面派兵封锁庆丰商号及其关联车马店、货栈,搜查证据;一面亲率一队精锐,直奔邻县刘守备的私仓。

那刘守备闻听风声,竟狗急跳墙,带着数百家丁亲兵,占据私仓,妄图负隅顽抗。

“杨镇山!你不过一个边军副将,安敢查我?我乃朝廷正五品守备,没有兵部文书,你无权拿我!”刘守备站在仓墙上大喊。

杨镇山冷笑,高举林惊澜所赐令牌:“摄政王钧旨在此,凡贪墨赈粮、祸乱地方者,本将军有先斩后奏之权!刘守备,你勾结贪官,盗卖官粮,证据确凿,还不束手就擒?”

“放箭!给我射!”刘守备见势不妙,竟下令攻击。

杨镇山早有准备,盾牌手上前掩护,弓弩手反击。他麾下皆是北疆百战精锐,岂是刘守备手下那些疏于操练的家丁可比?不过片刻,仓墙上的抵抗便被压制。杨镇山身先士卒,一马当先,挥刀斩断吊桥绳索,率军冲入仓内。

那刘守备见大势已去,还想从后门逃跑,却被埋伏在那里的兵士逮个正着。打开私仓,里面堆积如山的,正是本该存放在永丰仓的官粮!

消息传回陇西府城,前任马知府惊闻刘守备被擒、私仓被抄,知道事情败露,竟想卷了细软,携家眷连夜出逃。却被方清荷早一步料到,她让自救会的人暗中盯住了知府后门,发现异动立刻报信。杨镇山派出的骑兵在城外十里亭将其截获,人赃并获。

短短数日,陇西府最大的两条蛀虫被连根拔起!杨镇山雷厉风行,将马知府、刘守备及其核心党羽公开审理,证据确凿,报请朝廷(实为报林惊澜)核准后,于闹市口明正典刑,抄没家产充作赈灾之用。庆丰商号等涉事商户,亦被查封,主事者下狱。

这一系列动作,如同在陇西官场投下一颗巨石!以往盘根错节的地方势力为之震慑。杨镇山趁机宣告:凡有贪墨赈粮、欺压灾民、阻挠赈济者,皆以此二人为鉴!同时,宣布将追回的被盗卖粮食,全部用于赈灾,并重新核实户籍,按人头发放口粮,确保每一粒粮食都吃到灾民嘴里。

陇西灾民闻之,无不拍手称快,称杨镇山为“杨青天”,对方清荷这个敢于揭露黑幕的女子也充满感激。西北赈灾局面,为之一清,流民归心,秩序大定。

杨镇山将方清荷在此事中的关键作用详细写入奏报,飞马呈送京城,对其才智胆识极为推崇。

摄政王府,书房。

林惊澜看完杨镇山的奏报,目光在“方清荷”三字上停留片刻。

“心思缜密,善于察访,胆大心细,更难得心怀百姓,不惧权贵。”林惊澜评价道,“此女,确是可造之材。传令杨镇山,西北赈灾善后事宜,可让方清荷参与协理,历练其能。待西北事毕,带其回京,本王要见见。”

他放下奏报,又拿起另一份。这是西南听风阁密报,详细列出了播州杨应龙、水西安氏等大土司近期暗中调动土兵、加固关隘、互派使者的情报,并附上了几家涉嫌阳奉阴违的中小土司名单。

“果然不出所料。”林惊澜眼神转冷,“传令慕容婉,其部向川贵边境移动之事,可以‘巡边演练’为名,稍微张扬一些。令苏婉清,对名单上这几家土司的盐茶铁器贸易,即刻实施限制。再让听风阁,将杨应龙等人私下串联、意图对抗朝廷的消息,‘不经意’透露给那几个态度摇摆的土司。”

他的手指在西南地域上划过:“先让他们自己乱一乱。”

最后,他看向辽东方面的简报。努尔哈赤以强硬手段暂时压下了内部异议,但叶赫部等与他不合的部落,与朝廷秘密使者的接触似乎更加频繁了。

“继续施压,加大策反筹码。必要时,可以承诺,若叶赫部愿为内应,事后可独占辽东部分马市之利。”

三条战线,指令分明。而在他书房隔壁的静室中,陈芷兰正闭目凝神,她的心神不再试图“引导”或“对抗”那团丹田黑火,而是如同一个冷静的旁观者,细细“观察”着火焰的每一次细微跃动,感知着其中蕴含的各种暴戾、怨恨、冰冷、贪婪的“情绪”碎片。这种方法异常枯燥且耗费心神,但却让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看见”了这幽冥火种的内部结构——它并非浑然一体,而是由无数细微的、充满恶念的“火星”聚合而成,彼此吞噬、争斗,又保持着一种诡异的平衡。

她似乎,触摸到了一点“掌控”的门槛,无关力量强弱,而在于理解其本质。只是这门槛之后,是更深邃的黑暗,还是别有洞天?连她自己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