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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综影视:青莲渡 > 第746章 许沁—棋盘初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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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维战略协调委员会第一次预备会议,安排在孟氏集团顶层那间不对外的小会议室。

早晨八点四十五分,许沁推门进去时,发现自己是最后一个到的。

孟宴臣已经坐在主位左手边,正低头翻阅文件。陆云筝坐在他对面,手里转着一支笔,看到许沁进来,冲她眨了眨眼。郑敏教授坐在陆云筝旁边,戴着老花镜,在看一份厚厚的技术方案。

而主位右手边,坐着一位许沁没想到会出现的人——孟怀瑾。

“爸?”许沁脚步顿了顿,“您怎么……”

“今天上午的董事会议延期了。”孟怀瑾合上手中的平板,示意她坐下,“你妈说,这个四维委员会的第一会,我得来听听。毕竟,”他看了眼在座几人,“这里面的关系,比董事会复杂。”

许沁明白了。

四维协调委员会虽然名义上只是平台、孟家、国坤、陆家四方的事,但牵扯到的利益和关系网,确实比孟氏集团内部事务更复杂。孟怀瑾亲自坐镇,既是表达重视,也是为许沁压阵。

“谢谢爸。”许沁在孟宴臣旁边的位置坐下,打开笔记本电脑。

“人都齐了,开始吧。”孟怀瑾发话。

许沁深吸一口气,环视会议室。

这一刻,她清晰地感受到肩上担子的重量。

四维战略协调委员会秘书长——这个头衔听起来很虚,但她知道其中的分量。她将是连接这四个庞然大物的枢纽,是平衡各方利益的支点,也是推动整个战略落地的实际操盘手。

“各位,”她开口,声音清晰平稳,“今天是四维战略协调委员会的第一次预备会议。会议目标有三:第一,明确委员会的基本运作规则;第二,审议‘灵枢开放平台’首期接入方案;第三,讨论李文轩及‘本草智能’的处置策略。”

她将三份文件投影到屏幕上。

“首先,关于委员会运作规则草案。”

文件第一页是组织结构图:最上方是四方代表组成的决策委员会,下方是秘书长领导的执行办公室,再往下分设技术、商业、政策、资本四个工作组。

“核心原则有三条。”许沁讲解,“一,重大事项需四方共识,但日常运营由平台独立执行;二,利益分配按初始投入和资源贡献动态调整,每季度核算一次;三,风险隔离——任何单一项目的失败,不影响其他维度的合作。”

孟宴臣第一个提问:“‘重大事项’的定义是什么?”

“涉及四方中任意一方核心利益,或单笔投入超过五千万,或可能引发重大政策风险的事项。”许沁翻到下一页,“具体清单在这里,包括平台股权变更、重大技术路线调整、与部委级单位的战略合作等,共十二条。”

陆云筝举手:“表决机制呢?四方共识是必须全票通过?”

“原则上是。”许沁点头,“但如果出现三方同意、一方反对的情况,可以启动复议程序。复议时需提供更详尽的利弊分析,若第二次表决仍无法达成共识,则项目搁置,不得强制推行。”

“这个设计合理。”郑敏推了推眼镜,“既要防止一家独大,又要避免决策瘫痪。”

孟怀瑾没说话,只是看着投影上的文字,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

许沁知道,这是他在思考时的习惯动作。

“爸,您觉得呢?”她主动问。

孟怀瑾抬起头:“规则的文字没有问题。问题是执行。”他看着许沁,“作为秘书长,你是规则的解释者和执行者。当四方利益出现冲突时,你怎么保证自己中立?”

这个问题很尖锐。

会议室里安静下来。

“我无法保证绝对中立。”许沁诚实地说,“因为从血缘和情感上,我天然偏向孟家。从事业上,我与平台深度绑定。从合作关系上,我与陆家、与郑老师都有信任基础。”

她顿了顿:“所以,我设计的不是‘我的中立’,而是‘程序的公正’。所有决策过程必须书面化、透明化,所有利益相关方的意见必须记录在案,所有关键节点的会议必须有录音和纪要。当我的判断可能受影响时,我会主动申请回避,由四方共同指定临时秘书长。”

孟怀瑾看着她,眼神里闪过一丝什么。

“继续说。”他说。

许沁翻到下一份文件。

“第二项,‘灵枢开放平台’首期接入方案。”

屏幕上出现一张表格,列出了二十三家有意向接入的机构,分为三类:中医药院校附属医院(8家)、民营连锁中医馆(7家)、地方卫健委试点单位(8家)。

“我们的策略是分层接入。”许沁讲解,“第一层,三家顶级医院作为‘技术验证伙伴’,深度参与算法优化;第二层,十家中型机构作为‘核心应用伙伴’,提供规模化临床数据;第三层,十家基层单位作为‘生态拓展伙伴’,主要验证平台的易用性和可及性。”

“分层标准是什么?”陆云筝问。

“技术能力、数据质量、合作意愿三方面综合评分。”许沁调出评分细则,“比如协和医院中医科,技术能力和数据质量都是A+,但合作意愿初步评估是b,因为他们内部对数字化有争议。这种机构我们就放在第一层,用他们来打磨技术,但不作为初期推广重点。”

孟宴臣忽然开口:“卫健委的试点单位,有没有政策风险?”

“有。”许沁坦然道,“所以这八家我们全部放在第三层,且合作条款里明确:如果因政策变动导致项目终止,平台不承担违约责任,但会协助对方完成数据迁移和系统交接。”

“态度很好。”郑敏评价,“不回避风险,但也不因噎废食。”

“第三项,”许沁翻到最后一份文件,“李文轩和‘本草智能’。”

屏幕上出现了“本草智能”的股权结构图、核心团队背景、技术路线图,以及凯恩资本的对赌协议关键条款。

“基于上次沟通,李文轩原则上同意以‘技术入股+生态贡献’模式接入平台。”许沁说,“我们给出的方案是:授予‘本草智能’20%生态股权,这部分股权只有分红权,没有决策权。作为交换,‘本草智能’的核心算法将作为可选模块接入平台,供其他机构付费使用,收入按比例分成。”

“20%是不是太高了?”孟宴臣皱眉。

“高有高的道理。”许沁调出另一张图,“这是‘本草智能’的FdA认证材料。虽然在中国市场价值有限,但如果我们未来想出海,这套认证体系能节省至少两年时间。另外,李文轩团队在国际学术圈的人脉,也是我们欠缺的。”

陆云筝举手:“凯恩资本那边能同意吗?对赌协议要求‘本草智能’独立上市,现在变成我们平台的一个模块,资本怎么退出?”

“这就是关键。”许沁眼神认真,“我建议,在协议里增加一条:三年后,若平台发展达到预期,可启动‘国际业务板块’分拆计划,引入凯恩资本作为战略投资者,独立运作海外市场。这样,李文轩团队的技术价值得以延续,凯恩资本也有退出路径,而我们则获得了出海的前置条件。”

会议室里安静了几秒。

孟怀瑾忽然笑了。

“你这是在画饼。”他说,“但画得很巧妙。”

许沁不否认:“现阶段,我们需要‘本草智能’的技术和资质,他们需要我们的市场和生态。至于三年后海外板块能不能做成,那是下一阶段的事。至少现在,这个饼能让各方都坐下来谈。”

“我同意。”郑敏第一个表态,“中医药出海是大势所趋,但现在国内都没做好,谈什么国外?先把根扎稳,再想枝叶的事。”

陆云筝也点头:“军方这边,我可以帮忙协调,看能不能把‘本草智能’的FdA认证经验,用到军贸出口的医疗器械认证上。如果能成,他们的价值就更大了。”

孟宴臣看看父亲,又看看许沁:“我没意见。”

“那就这么定。”孟怀瑾一锤定音,“许沁,你负责和李文轩敲定细节。记住,20%是上限,实际给多少,看谈判结果。”

“明白。”

会议进入最后环节——委员会秘书长任命。

程序很简单:孟怀瑾代表孟家,孟宴臣代表国坤,陆云筝代表陆家,郑敏代表平台专家委员会,四方共同签署任命书,许沁签字接受。

签完字那一刻,许沁看着纸上“四维战略协调委员会秘书长”那几个字,忽然有些恍惚。

三年前,她还是孟宴臣身后那个默默记录会议纪要的助理。

现在,她成了协调四方利益的秘书长。

这中间的路,她走得并不轻松。

但每一步,都算数。

“会就开到这儿。”孟怀瑾起身,“宴臣,你留一下。云筝,郑老师,辛苦你们跑一趟。”

陆云筝和郑敏先离开。

会议室里只剩下孟家三人。

孟怀瑾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城市天际线,背对着他们说:“沁沁,这个秘书长,不好当。”

“我知道。”许沁说。

“四方利益,每一方都比你强大,每一方都有自己的算盘。”孟怀瑾转过身,“孟家想要传统产业转型的成功案例,国坤想要第二增长曲线,陆家想要政策标杆,平台想要独立发展空间。你要怎么让所有人都满意?”

许沁沉默片刻。

“我不是要让所有人都满意。”她说,“我是要找到那个让所有人都‘能接受’的平衡点。在这个点上,每一方都觉得自己拿到了最想要的东西,至少,拿到了比不合作时更多的东西。”

孟宴臣看向她:“具体怎么做?”

“技术深化、生态扩张、政策协同、价值变现。”许沁说出那四个模块,“每个季度,我会向四方汇报这四个维度的进展。技术深化了,平台的根基就更稳;生态扩张了,市场话语权就更大;政策协同了,发展环境就更优;价值变现了,所有人的投入才有回报。”

她顿了顿:“我不需要操控谁,我只需要让所有人看到,跟着这个节奏走,大家的利益都在增长。当增长成为习惯,合作就成为必然。”

孟怀瑾看了她很久。

然后,他走回会议桌旁,拍了拍她的肩。

“你长大了。”他说,“比我想象的,长得更好。”

这句话很轻,但许沁听得眼眶发热。

“谢谢爸。”

“不用谢我。”孟怀瑾收回手,“路是你自己走的。但我得提醒你——你现在站的这个位置,能看见风景,也能看见悬崖。走稳点。”

“我会的。”

孟怀瑾离开后,会议室里只剩下许沁和孟宴臣。

“晚上秦大夫的寿宴,礼物准备好了?”孟宴臣问。

“嗯。”许沁点头,“我配了新的安神香,加了秦老师最喜欢的秋兰。”

“我跟你一起去。”孟宴臣说,“妈交代的,说秦大夫七十大寿,家里得有人陪你去。”

许沁笑了:“妈总是想得周到。”

“她是心疼你。”孟宴臣看着她,“这段时间,你太累了。”

“还好。”许沁收拾着桌上的文件,“事情一件件做,总能做完。”

孟宴臣忽然说:“沁沁,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能做到这些?”

许沁动作一顿。

“为什么能协调四方利益,为什么能说服李文轩,为什么能设计出那么复杂的战略框架?”孟宴臣看着她,眼神里有探究,也有真诚的困惑,“你才二十出头,按理说,不该有这种老练。”

许沁沉默了。

这个问题,她也问过自己。

为什么?

是因为在孤儿院时,就学会了察言观色?是因为在孟家,被迫快速成熟?还是因为学中医,让她懂得了平衡与调和?

或者,就是一种说不清的天赋?

“我不知道。”她诚实地说,“我就是觉得……该这么做。看到问题,就想怎么解决;看到机会,就想怎么抓住;看到人有矛盾,就想怎么调和。好像……本能一样。”

孟宴臣点点头,没再追问。

但他心里的疑问,并没有消失。

许沁身上有种矛盾的特质:一方面,她确实是在孟家长大,接受了最系统的教育和培养;另一方面,她的某些能力和眼光,又超越了孟家能给予的范畴。

就像下棋,孟家教了她规则和基本技巧,但她现在下的棋,棋盘比孟家给的大得多,棋路也比孟家教的复杂得多。

这中间,一定有什么东西,是孟家不知道的。

但孟宴臣不打算深究。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只要许沁的心向着孟家,向着正道,其他的,不重要。

“下午我还要见两个人。”许沁看了眼日程,“工信部的陆司长约了三点,谈‘数字中医’标准立项的事。四点半,凯恩资本的那个沈杰要见我,估计是想探探口风。”

“要我陪你吗?”

“不用。”许沁摇头,“陆司长那边,云筝会一起去。沈杰那边,我一个人反而好谈——他要是觉得孟家也在场,可能会多想。”

“也好。”孟宴臣起身,“有事随时打电话。”

“嗯。”

下午的会面,比许沁预想的顺利。

陆司长对“数字中医”标准立项很支持,当场就给了几个部委专家的联系方式,让她先去沟通,等时机成熟了就正式启动程序。

沈杰那边则有些微妙。

这个凯恩资本的亚洲区负责人,四十出头,穿着考究的定制西装,戴着一副无框眼镜,说话时总是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

但许沁能感觉到,那笑容下面是冰冷的计算。

“许总监年轻有为。”沈杰抿了口咖啡,“李文轩跟我汇报了和您的沟通情况,说实话,我有些意外。”

“意外什么?”许沁平静地问。

“意外您的格局。”沈杰放下杯子,“大多数创业者,面对竞争对手,要么想消灭,要么想收购。但您想的是‘融合’,是‘共建生态’。这种思路,在资本圈很少见。”

“因为中医药这个行业,本身就不是一个适合零和博弈的领域。”许沁说,“中医讲究‘调和’,讲究‘整体观’。如果数字化之后反而变得割裂、对立,那就背离了中医的本意。”

沈杰笑了笑:“很理想主义的说法。但资本是现实的,它要回报。”

“所以我们需要找到理想与现实的结合点。”许沁直视他,“沈总,‘本草智能’的技术很好,但在中国,技术好不代表就能成功。您应该比李文轩更清楚,这里的游戏规则是什么。”

沈杰脸上的笑容淡了一些。

“您说得对。”他承认,“所以我支持李文轩和您合作。但我想确认的是——这个合作,到底有多大的想象空间?”

“那要看您想要什么样的想象空间。”许沁说,“如果只是财务回报,三年内平台估值翻两倍,我可以承诺。如果想要更多——比如,通过这个平台,切入中国大健康产业的底层数据网络,那需要更长的时间,更大的耐心,以及,”她顿了顿,“更聪明的策略。”

沈杰眼睛眯了起来。

他听懂了许沁的暗示。

凯恩资本之所以投资“本草智能”,看中的不只是中医药数字化这个赛道,更是中国十四亿人的健康数据。如果能通过一个合规的平台,触达这些数据,那价值就远远超出一家公司的估值。

“您比我想象的,更懂资本。”沈杰说。

“我不懂资本。”许沁纠正,“我只懂一件事——在中国,要想做大事,必须符合国家利益,满足人民需求,创造社会价值。只要做到这三点,资本自然会来。反过来,如果只盯着资本,忘了根本,那再好的技术,也走不远。”

这番话,她说得不卑不亢。

沈杰沉默了许久。

然后,他站起身,伸出手:“许总监,期待与您的合作。”

“我也期待。”许沁与他握手,“下周三‘灵枢开放平台’筹备会,欢迎您列席。”

“一定到。”

离开咖啡馆时,天色已近黄昏。

许沁站在街边,看着车水马龙,忽然感到一阵疲惫。

这一天,她见了太多人,说了太多话,权衡了太多利益。

但这就是她选择的路。

手机震动,是陆云筝发来的消息:“谈得怎么样?沈杰难缠吗?”

许沁回复:“还行,基本达成共识。他想要的是数据入口,我们给的是合规路径,各取所需。”

“聪明。晚上寿宴见?”

“嗯,我直接过去。”

许沁收起手机,拦了辆出租车。

车上,她闭目养神。

脑子里却在复盘今天的每一场会议,每一个决策,每一句话。

这是她的习惯——每日复盘,总结经验,发现问题,调整策略。

出租车在胡同口停下。

许沁下车时,暮色已经笼罩了整条胡同。青砖灰瓦在暮色中显得格外静谧,只有几户人家窗口透出的灯光,温暖而安宁。

她提着礼物,走向秦大夫的医馆。

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传来的笑声和说话声。

推门进去,院子里已经摆开了三桌,坐满了人。秦大夫站在院子中央,正和几个老人说话,看到她进来,立刻笑着招手:“沁沁来了!”

“秦老师,生日快乐。”许沁上前,双手奉上礼物,“学生许沁,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好好好。”秦大夫接过锦囊,闻了闻,“安神香?这个味道……你加了秋兰?”

“嗯,您鼻子真灵。”许沁笑了,“今年新收的秋兰,我特意留了一点。”

“有心了。”秦大夫拍拍她的肩,转向众人,“来来来,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关门弟子,许沁。别看她年轻,现在可是中医药数字化的大红人。”

在座的都是秦大夫的老友和学生,大多听说过许沁,一时间各种目光投来——好奇的,欣赏的,探究的。

许沁从容地一一问好,态度恭敬而不卑微。

她知道,秦大夫这是在给她铺路。这些老人,每一个都是中医药界的泰斗或中坚,他们的认可,比任何商业合同都珍贵。

宴席开始后,许沁被安排在秦大夫那一桌。

同桌的除了秦大夫的老友,还有两位让许沁意外的人——陆云筝的父母。

陆父陆母看起来很和善,陆母还特意拉着许沁的手说:“云筝常提起你,说你能干又懂事。今天一见,果然是好孩子。”

许沁礼貌回应,心里却明白,陆家父母今天来,不只是给秦大夫祝寿,也是想亲眼看看她——这个和自家女儿合作密切,又和孟家关系深厚的年轻人。

宴席过半,秦大夫忽然站起来。

“趁着今天高兴,我想宣布一件事。”他声音洪亮,“我秦某人行医五十年,收徒不少,但真正继承我衣钵的,不多。今天,我要正式收许沁为入室弟子。”

院子里安静了一瞬,然后响起掌声。

许沁愣住了。

她没想到秦大夫会在这时候,以这种方式,给她这样一个名分。

入室弟子,和普通学生不一样。那意味着真正的师承关系,意味着秦大夫认可她不仅仅是学了他的医术,更继承了他的医道。

“沁沁,过来。”秦大夫招手。

许沁起身,走到他面前。

秦大夫从怀里取出一个小木盒,打开,里面是一枚青玉印章。

“这是我师父传给我的,现在传给你。”秦大夫将印章放在她掌心,“印章上刻的是‘医者仁心’。记住,无论你以后做什么,走到哪里,都不要忘了这四个字。”

许沁握紧印章,眼眶发热。

“学生……谨记。”

宴席在温馨的气氛中继续。

许沁坐在那里,手里握着那枚温润的印章,心里涌起复杂的情绪。

她想起第一次见秦大夫时,那个在孟家客厅为付闻樱诊脉的老人;想起他教她认药材时,那种耐心的、循循善诱的神情;想起他说“每一味药都有它的脾气,你要学会和它们对话”。

这些年,秦大夫教她的不只是医术,更是一种看待世界的方式——平衡的、整体的、有温度的。

而今天,他把这种方式的传承,正式交给了她。

宴席结束,送走客人后,秦大夫叫住许沁。

“沁沁,陪师父走走。”

两人走出医馆,沿着胡同慢慢走。

夜色已深,胡同里很安静,只有两人的脚步声。

“今天那个四维委员会,开得怎么样?”秦大夫忽然问。

许沁一怔:“您怎么知道……”

“你郑老师跟我说的。”秦大夫笑了笑,“她说你现在可不得了,要协调四方利益,还要推动整个行业的数字化。”

许沁有些不好意思:“就是做一些该做的事。”

“该做的事,往往最难做。”秦大夫说,“尤其是你现在这个位置——一边是孟家,一边是陆家,一边是国坤,一边是平台。每一方都比你强大,每一方都有自己的诉求。你怎么平衡?”

这个问题,今天孟怀瑾也问过。

许沁想了想,说:“我不求平衡,只求公正。该给孟家的,我不手软;该给陆家的,我不吝啬;该给平台的,我全力争取。只要每一方都觉得,在这个合作中,自己得到了应得的,甚至比应得的更多一点,那就能走下去。”

秦大夫点点头:“思路是对的。但人心不足,你怎么确保每个人都觉得自己‘得到了应得的’?”

“所以我要建立规则。”许沁说,“透明的规则,可量化的标准,定期公开的进展汇报。让所有人都能看到,这个系统是怎么运转的,利益是怎么分配的,价值是怎么创造的。当一切都摆在明面上时,猜忌就会少一些。”

“那你呢?”秦大夫看着她,“在这个系统里,你得到了什么?”

许沁沉默了。

这个问题,她还没仔细想过。

“我得到了……”她慢慢说,“一个平台,一个能让我做想做的事的平台。一个位置,一个能让我连接各方、创造价值的位置。还有,”她看向秦大夫,“您的认可。”

秦大夫笑了。

“傻孩子。”他拍拍她的肩,“你得到的,远不止这些。但你得学会给自己争取——股权、话语权、决策权,该要的就得要。别总想着让别人满意,忘了自己。”

“我记住了。”

两人走到胡同口。

秦大夫停下脚步:“就送到这儿吧。你自己回去,路上小心。”

“嗯。师父您也早点休息。”

许沁目送秦大夫走回医馆,然后转身,走向停在路边的车。

孟宴臣已经在车里等她。

“谈完了?”他问。

“嗯。”许沁坐进车里,关上车门,“师父正式收我为入室弟子了。”

孟宴臣有些意外,然后笑了:“好事。秦大夫在中医界的地位,这个名分对你以后很有帮助。”

“我知道。”许沁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

车子驶入夜色。

“累了就睡会儿。”孟宴臣说。

“不累。”许沁睁开眼,看着窗外流动的灯光,“就是在想……今天发生了好多事。”

四维委员会的成立,李文轩的合作敲定,陆司长的支持,沈杰的试探,秦大夫的收徒……

每一件事,都在把她推向一个更广阔,但也更复杂的舞台。

“哥,”她忽然问,“你觉得我能做好吗?”

孟宴臣侧头看她。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他说,“比我们所有人预想的都好。”

许沁笑了:“谢谢。”

“不是客气话。”孟宴臣认真地说,“爸今天在会议室看你的眼神,我看见了。那是骄傲,是认可,是‘这个孩子没白养’的欣慰。妈也是,嘴上不说,但每次你取得成绩,她比谁都高兴。”

他顿了顿:“沁沁,你已经证明了你的价值。现在,你只需要按自己的节奏,继续往前走。家里会支持你,我们都会。”

许沁鼻子一酸。

她转过头,看向窗外,不让孟宴臣看到自己的表情。

但心里,那股暖流,真实地涌动着。

是啊,她有家,有家人,有师父,有伙伴。

这条路再难,她也不是一个人。

车子驶入孟家别墅。

客厅里还亮着灯。

付闻樱果然还没睡,在等他们。

“回来了?”她迎上来,“寿宴怎么样?秦大夫高兴吗?”

“很高兴。”许沁说,“他还正式收我为入室弟子了。”

付闻樱眼睛一亮:“真的?那是大好事!秦大夫的入室弟子,这个身份在整个中医界都有分量。”

“嗯。”许沁点头,“他还给了我一枚印章,说是他师父传下来的。”

“好好收着。”付闻樱叮嘱,“这是传承,是责任。”

“我知道。”

三人说了会儿话,许沁才上楼。

回到房间,她坐在书桌前,拿出那枚青玉印章。

灯光下,印章温润通透,上面刻着四个篆字:医者仁心。

她握紧印章,感受着那份沉甸甸的分量。

然后,她打开电脑,开始写今天的工作复盘。

四维委员会的运作规则需要细化,李文轩的合作条款需要敲定,开放平台的接入方案需要完善,下周筹备会的议程需要确认……

一件件,一桩桩,都要她来推进。

但她不再感到疲惫或焦虑。

因为她知道,自己走在正确的路上。

这条路,连接着千年的智慧与当代的需求,连接着技术的冰冷与医者的温度,连接着商业的利益与社会的价值。

而她,有幸成为那个连接者。

这就够了。

许沁敲下最后一个字,保存文档。

窗外,夜色正浓。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而她,已经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