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陆远把碗筷洗了,正打算看会儿书,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
“谁啊?”陆远问。
“陆科长,是我,许大茂!”门外传来一个带着笑的声音。
陆远皱了皱眉。许大茂?他来干什么?但还是开了门。
门外站着许大茂,三十出头的年纪,穿着件深灰色的棉袄,脸上堆着笑,手里拎着个网兜,里面装着个酒壶和两个油纸包。看见陆远,他笑得更热情了:“陆科长,没打扰您休息吧?”
“没有,许师傅有事?”陆远没让开,站在门口。
“没什么事,就是您搬来这几天,我还没正式拜访过。”许大茂举起手里的东西,“这不,带了点酒菜,想着跟您聊聊,认认门。”
陆远看了看他手里的东西,又看了看他那张笑得有些谄媚的脸,心里大概明白了。这是来拉关系的。
“进来吧。”陆远侧身让他进来。
许大茂进屋,把东西放在桌上,搓了搓手:“陆科长这儿收拾得真干净。一个人住就是利索。”
陆远给他搬了把椅子:“坐。许师傅吃过了?”
“吃过了吃过了。”许大茂坐下,把酒壶和油纸包打开——是一包花生米,一包猪头肉,虽然量不多,但在这个年代也算不错的下酒菜了。“陆科长,咱喝点?”
“我酒量一般。”陆远说,但还是拿了两个杯子过来。
许大茂倒上酒,举杯:“陆科长,我敬您。以后咱们就是邻居了,多关照。”
两人碰了一杯。酒是散装的白酒,度数不低,喝下去辣嗓子。
几杯酒下肚,许大茂的话开始多了起来。
“陆科长,您来咱们院这几天,感觉怎么样?”他问,眼睛盯着陆远。
“挺好的,院里邻居都挺热情。”陆远夹了颗花生米。
“热情?”许大茂嗤笑一声,“那是您刚来,还没看明白。我跟您说陆科长,咱们这院啊,看着和气,其实里头事儿多着呢。”
陆远没接话,只是看着他。
许大茂又灌了一杯酒,压低声音:“就说咱们院这三位大爷吧。一大爷易中海,看着公正,其实心里那算盘打得精着呢。他想找人养老,盯上了傻柱——就何雨柱,食堂那厨子。可傻柱那愣头青,能靠得住?我早看出来了,易中海就是想把傻柱拴在身边,给他养老送终。”
他顿了顿,见陆远没反应,又继续说:“二大爷刘海中,官迷一个,屁大点事都能摆出领导架子。三大爷阎埠贵,小学老师,算盘精,一分钱能掰成八瓣花。这三个人,把持着院里的大小事,谁要是跟他们不对付,那日子可就难过了。”
陆远慢慢喝着酒,还是不说话。
许大茂看他这样,以为他听进去了,说得更起劲:“还有后院的聋老太太,那更不是善茬。别看她耳朵背,那是装的!该听见的一句不落,不该听见的全听不见。她跟易中海穿一条裤子,院里什么事都是他们说了算。”
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这次没急着喝,而是叹了口气:“陆科长,我跟您说这些,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您是新来的,又是干部,得让您知道知道这院里的情况。别到时候被人算计了,还蒙在鼓里。”
陆远这才开口:“许师傅言重了。我看院里邻居都挺和气的。”
“和气?”许大茂摇头,“您是没看见。就我,在这院里,那是处处受排挤。易中海看我不顺眼,刘海中觉得我滑头,阎埠贵嫌我算计不过他。还有傻柱,动不动就找茬揍我。为什么?就因为我许大茂不像他们那么假正经!”
他越说越激动,脸都红了:“我许大茂怎么了?我不就是爱说个笑话,爱跟女同志开个玩笑吗?我又没真干什么坏事。可他们呢?一个个道貌岸然,背地里干的事儿比我龌龊多了!”
陆远听着,心里好笑。许大茂这人,确实不是好东西,但他说院里这些人伪善,倒也不算全错。只是他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
一瓶白酒,大半进了许大茂肚子。他话越来越多,从院里说到厂里,从领导说到同事,抱怨这个,吐槽那个。陆远偶尔应一声,大部分时间只是听着。
等到酒壶见了底,许大茂已经醉得东倒西歪了。
“陆、陆科长......”他舌头都大了,“我跟您说......这院里,就、就您是个明白人......以后......咱们多走动......我许大茂......讲义气......”
说着说着,脑袋往桌上一趴,不动了。
陆远推了推他:“许师傅?许大茂?”
许大茂哼哼两声,没醒。
陆远叹了口气。这大晚上的,总不能让他睡这儿。他扶起许大茂,架着他往外走。
许大茂住在后院东厢房,倒是不远。陆远架着走到他家门口。房间还亮着灯,陆远敲了敲门。
“谁啊?”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清清亮亮的。
“我是后院陆远,大茂在我那儿喝多了,我送他回来。”
门开了。
门里站着一个年轻女人,二十四五岁的年纪,穿着一件浅蓝色的棉袄,围着白色的围巾。头发烫过,微微卷着,在脑后扎了个髻。皮肤很白,在灯光下像瓷一样,仿佛会发光,眼睛很大,鼻子挺翘,嘴唇是淡淡的粉色。
这就是娄晓娥。和电视剧里那个有些憨厚的形象不同,眼前的这个女人,气质更清冷些,眉眼间带着点书卷气,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来的。
她看见陆远,眼睛微微一亮,随即看到瘫在陆远肩上的许大茂,皱了皱眉。
“陆科长是吧?真不好意思,麻烦您了。”娄晓娥让开身子,“您把他扶进来吧。”
陆远架着许大茂进屋。屋里比贾家宽敞些,收拾得也整洁,桌上还摆着几本书。他把许大茂扶到床上躺下,许大茂哼唧了一声,翻了个身,睡过去了。
“谢谢陆科长。”娄晓娥倒了杯水递给陆远,“您坐会儿?”
“不用了,我也该回去了。”陆远接过水,放在了桌上。
娄晓娥看看床上的许大茂,又看看陆远,有些尴尬:“他......没给您添麻烦吧?”
“没有,就是喝了点酒,话多了些。”陆远说,“许师傅挺热情的。”
这话说得含蓄,但娄晓娥听懂了。她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他就是那样,爱喝,喝了话就多。陆科长您别往心里去。”
“不会。”陆远看了看她,明知故问道:“你是……许师傅的爱人吧?”
“嗯,我叫娄晓娥。”娄晓娥点点头,“陆科长刚搬来吧?住后院?”
“对,后院西厢房。”陆远说,“以后就是邻居了,多关照。”
娄晓娥笑了笑:“应该是您多关照我们。陆科长是医务科的领导吧?我听说您是留洋回来的大夫,真厉害。”
“过奖了,就是个学医的。”陆远说。
两人站在屋里,一时无话。床上许大茂打起了呼噜,声音挺响。
娄晓娥更尴尬了,脸微微发红:“那个……陆科长,今天真不好意思。他喝成这样,还麻烦您送回来。”
“没事,邻居嘛,应该的。”陆远说,“那你照顾许师傅,我先回去了。”
“好,谢谢您。”娄晓娥送他到门口。
陆远走到院里,回头看了一眼。娄晓娥还站在门口,她冲陆远点点头,关上了门。
回到自己屋里,陆远关上门,靠在门上,脑子里还是娄晓娥刚才的样子。
确实漂亮。比电视剧里那个演员漂亮多了,而且更年轻,更有气质。那种大户人家出来的矜持和教养,是装不出来的。难怪那么多穿越者前辈都要“捅娄子”!
可惜,嫁给了许大茂。
陆远摇摇头,收拾了桌上的酒菜。花生米还剩点,猪头肉几乎没动——许大茂光顾着说话喝酒了。他把东西收好,洗了杯子,擦了桌子。
坐下后,他调出系统面板。
【次级气运承载者‘娄晓娥’已接触。】
【当前好感度:10\/100(初步印象)】
【状态:对宿主有良好第一印象,对现有婚姻不满,生活苦闷。】
果然。10点的好感度,开了个好头。而且“对现有婚姻不满”这个状态,很有操作空间。
许大茂这人,陆远是知道的。电影放映员,这个时代八大员之一,工作是很不错的,但人品不行,好色,算计,还在外面乱搞。原剧里娄晓娥后来跟他离婚,不是没道理的。
只是现在才1960年,离起风还有几年,娄晓娥暂时还不会离开许大茂。但没关系,时间还长,可以慢慢来。
今天见了娄晓娥,算是意外收获。秦淮茹那边稳步推进,娄晓娥这边也开了头。现在就差秦京茹了——那丫头还在农村,得等她进城再说。
不过也不能急。这个年代,男女关系是大忌,得小心谨慎。尤其是娄晓娥,她是许大茂的妻子,接近得太明显,容易惹麻烦。
得想个稳妥的办法。
看看时间,九点多了。该休息了。
躺到床上,陆远脑子里过了一遍今天的收获:李怀德那边搞定了,秦淮茹工作解决了,娄晓娥见过了。进展不错。
接下来几天,得重点跟进秦淮茹的工作情况,确保她在仓库站稳脚跟。同时找机会再接触娄晓娥,慢慢培养好感。
还有贾张氏……那个老家伙今天居然起来做饭了,虽然只是煮粥,但至少是个好的开始。得趁热打铁,再敲打敲打她,让她彻底“康复”。
想着想着,睡意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