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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封摄政皇后的权柄巅峰

六月初六,天贶节。

晨曦初露,皇城笼罩在一层淡金色的薄雾里。昨夜下过一场急雨,汉白玉的蟠龙陛阶被洗得光洁如镜,倒映着飞檐上初升的朝阳。空气里浮动着栀子花将开未开的清冽香气,混着雨后泥土的微腥,昭示着盛夏已近在咫尺。

文华阁内却依旧清凉。冰山在角落静静散着寒意,沈如晦一袭素色云纹常服,正立在窗前。她手中握着一枚触手生温的白玉佩,玉佩边缘有一道细微的裂痕,用金丝巧妙地镶补起来,形成一枝梅花的形状。这是母亲留给她的、为数不多的旧物之一。指尖摩挲着那金丝梅花,她的目光投向窗外庭院里那株枝叶葳蕤的石榴树,榴花似火,灼灼燃烧。

“娘娘,”阿檀轻步走进,低声禀报,“礼部尚书杨大人、宗正寺卿张大人,已在阁外候旨。”

沈如晦收回目光,将玉佩小心收入怀中贴身的锦囊,转过身时,脸上已无半分方才的柔软沉湎,唯有一片沉静的威仪。

“宣。”

须发花白的礼部尚书杨守拙与面容清癯的宗正寺卿张衍躬身入内,大礼参拜。

“臣等参见皇后娘娘。”

“平身。赐座。”沈如晦在书案后坐下,阿檀奉上清茶。

杨守拙谢恩后,略一迟疑,先开口道:“不知娘娘召见臣等,有何谕示?”

沈如晦端起茶盏,却没有喝,只是用盖碗轻轻拨弄着浮叶,声音平稳无波:“今日请二位大人来,是为两件事。其一,关乎先帝后宫,亦关乎本宫私衷。”

她顿了顿,抬眼看向二人:“本宫生母沈氏如懿,昔年蒙冤早逝,葬于京郊乱岗。沈家亦因此案凋零。此事,二位大人当有耳闻。”

杨守拙与张衍对视一眼,心中皆是一凛。沈如懿之事,在当年并非秘密,只是牵扯先帝后宫阴私,又涉及当时如日中天的皇后,无人敢深究,早已尘封。如今皇后旧事重提,意欲何为?

张衍谨慎回道:“臣……略有耳闻。然事涉先帝后宫,年代久远,详情……”

“详情在此。”沈如晦打断他,从书案上拿起一份早已备好的卷宗,示意阿檀递给二人。

杨守拙接过,与张衍一同翻阅。卷宗内,详细罗列了当年沈如懿“急病而亡”前后的疑点:太医诊断记录的矛盾、贴身宫女“意外”溺毙、沈家随后迅速被罗织罪名流放的时间线……更有数份新的证词,指认当年之事乃当年皇后为灭口而设计。其中一份证词,赫然来自已故的静水庵尼姑静观的临终遗书抄本!

两人越看越是心惊,额角渗出细密汗珠。这份卷宗若公布出去,无异于在朝堂投下一道惊雷!不仅涉及先帝妃嫔冤案,更直指当年皇后涉嫌谋害宫妃、构陷大臣!这……

“娘娘,”杨守拙放下卷宗,声音发干,“此案……证据确凿,令人扼腕。沈夫人蒙受不白之冤,实乃憾事。然……”他斟酌着词句,“事隔多年,是否……”

“杨尚书是觉得,因时隔多年,沈氏母女的冤屈、沈家满门的血泪,就该永远埋没,不得昭雪?”沈如晦的声音依旧平静,目光却如冰锥般刺来。

杨守拙浑身一颤,连忙起身躬身:“臣不敢!臣绝无此意!只是……兹事体大,恐引发朝野震荡,于陛下、于娘娘圣誉亦有碍……”

“杨大人,”张衍忽然开口,他年岁更长,历经三朝,语气更为沉稳,“老臣以为,冤屈既在,便当昭雪,此乃天理公道。至于牵扯何人……娘娘既然将此卷宗示于我等,必有周全之策。我等为臣子者,当依律法、循礼制,为娘娘分忧,为冤者申张,方是正道。”

他这番话,既表明支持沈如晦为母平反的立场,又将皮球踢回给她——如何处置前太后这个敏感人物,还得娘娘您自己拿主意。

沈如晦看了张衍一眼,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她放下茶盏,缓缓道:“张寺卿所言极是。本宫今日,并非要掀起惊涛骇浪,更非要对太后如何。前太后乃先帝嫡母,凤体尊贵,本宫身为儿媳,自当恪尽孝道。”

她话锋一转:“然,母亲之冤,沈家之屈,亦不可不申。本宫思之再三,以为可如此处置:沈氏如懿,性情温良,德行无亏,当年蒙冤,实乃奸人构陷。今查证属实,理当平反,追封位号,迁葬皇陵,以安亡魂,以慰生者。至于当年构陷之人……”她语气微冷,“既已过去多年,且首恶已得天道,便不再深究具体名姓,只以‘奸人构陷’四字涵盖,了结此案。如此,既全了孝道,申了冤屈,亦顾全了皇家体面与朝局稳定。二位大人以为如何?”

杨守拙与张衍闻言,心中稍定。娘娘这是要将矛头模糊化,避开与前太后的直接冲突,只求为母族平反追封。这无疑是眼下最稳妥、也最能被各方接受的处理方式。

“娘娘圣虑周全,臣等钦佩!”杨守拙连忙表态,“追封沈夫人,合乎礼法人情。不知娘娘欲追封何等位号?迁葬于皇陵何处?”

沈如晦早有定计:“母亲生前虽未正式册封,然德行足为后宫楷模。追封为‘贤淑皇贵妃’,享妃陵祭祀。迁葬之事,由宗正寺与礼部协同办理,务必隆重妥善。所需一应仪制、费用,皆由内库支取。”

“贤淑皇贵妃!”杨守拙与张衍又是一惊。皇贵妃位同副后,仅在皇后之下!先帝后宫,从未有过追封皇贵妃的先例!这恩荣,未免太过显赫。但转念一想,以沈如晦如今权柄,加之沈家确实蒙受天大冤屈,追封高位,既显孝心,亦是补偿,更可借此彰显其母族如今“不同往日”的地位,震慑朝野。

“臣……遵旨。”二人压下心头震动,齐声应道。

“第二件事,”沈如晦不再给二人细想的时间,继续道,“关乎本宫自身,亦关乎朝纲法统。”

她起身,缓步走到那幅巨大的疆域图前,背对着二人,声音清晰传来:“先帝临终,留有遗诏,命本宫以皇后之身摄政监国,辅佐幼帝。然,当时国事倥偬,萧珣狼子野心已露端倪,为稳定朝局,先帝遗诏中‘摄政皇后’之封号,未及正式颁旨册封。本宫临危受命,至今已有年余,虽夙夜匪懈,然名不正则言不顺,于国事终究不便。”

杨守拙与张衍立刻明白了第二件事的份量——这是要为“摄政皇后”的名分正名!不仅要坐实权力,更要获得最正式、最崇高的法理地位!

“陛下如今年已八岁,聪慧仁孝,渐通政务。然到底冲龄,仍需长辈辅弼。”沈如晦转过身,目光沉静地看着二人,“为江山社稷计,为陛下成长计,本宫奏请陛下,依先帝遗诏本意,正式尊本宫为‘摄政皇后’,总揽朝政,统领后宫,以固国本,以安人心。此事,需礼部拟定仪典,宗正寺记录玉牒,昭告天下。”

总揽朝政!统领后宫!位同至尊!

这几乎是将皇帝的部分权柄,正式赋予皇后!虽然她实际早已行使这些权力,但一旦正式册封,意义截然不同。从此,她便是大胤朝法理上无可争议的、权力最大的女人,甚至在某些方面,可与皇帝比肩!

杨守拙感到喉咙发紧,心跳如鼓。他知道,自己没有反对的余地,也无人能够反对。自萧珣倒台、朝堂清洗之后,沈如晦的权威已如日中天。今日这两件事,看似商议,实则告知。

他深吸一口气,与张衍一同跪下,伏首道:

“娘娘圣德巍巍,功在社稷。陛下冲龄,正需娘娘这般贤德慈母悉心辅佐。尊娘娘为摄政皇后,上合先帝遗志,下顺朝野民心,实乃江山之福,万民之幸!臣等,谨遵娘娘谕示,即刻着手办理!”

沈如晦看着跪伏在地的两位重臣,脸上并无太多得色,只有一片深沉的平静。她知道,从此刻起,她将不再仅仅是依靠权谋和实力掌控朝局的皇后,而是名正言顺、载入史册的“摄政皇后”。母亲的血仇得以昭雪,沈家的冤屈得以洗刷,而她自己的权柄,也将达到前所未有的巅峰。

“起来吧。”她淡淡道,“追封与册封之事,需尽快。礼部拟个章程上来,三日后大朝会,本宫要看到结果。”

“臣等领旨!”

三日后,六月初九,大朝会。

这一日的太极殿,气氛格外庄严肃穆。丹陛之上,不仅坐着小皇帝萧胤,沈如晦也未再立于一侧,而是在御座之左,设了一座略低、却同样雕龙绘凤的紫檀宝座。她端坐其上,身着全套皇后朝服——玄色翟衣,织金云龙纹,十二章华彩粲然;头戴九龙四凤冠,珠玉旒帘垂落,隐约遮住面容,却更添神秘威仪;腰间束着玉革带,悬着双佩。阳光下,朝服上的金线与宝石折射出炫目的光芒,令人不敢直视。

百官早已得到风声,肃立殿中,鸦雀无声。

内侍总管展开第一道明黄圣旨,高声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咨尔沈氏如懿,性秉温庄,度娴礼法。昔侍先帝,勤勉柔顺,克娴内则,久昭淑德。然遭奸人构陷,蒙冤早逝,朕心甚悯。今查证明确,沉冤得雪。兹仰承先帝遗泽,追封沈氏如懿为‘贤淑皇贵妃’,一切丧葬礼仪,视同皇贵妃礼制,迁葬妃陵,永享祭祀。其父沈谦,追复原职,谥‘忠肃’。沈氏满门,忠良之后,冤屈既申,荣光复耀。布告天下,咸使闻知。钦此!”

“陛下圣明!娘娘仁孝!”百官齐声颂扬。许多人心知肚明,这道追封旨意,不仅仅是为沈如懿平反,更是宣告着以沈如晦为核心的“沈氏”势力,正式重返大胤权力中枢,且地位更胜往昔。

紧接着,第二道、也是今日最核心的圣旨展开: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以冲龄,嗣守鸿业,仰赖皇天后土之眷佑,亦赖母后皇后沈氏之辛勤辅弼。皇后沈氏,德配坤元,功高社稷。自先帝龙驭上宾,皇后临朝摄政,定乱安邦,宵旰忧勤,厥功至伟。先帝遗诏,本有‘摄政皇后’之命,今当正式册封,以彰其德,以重其权。”

内侍的声音陡然提高,字字铿锵:

“兹谨遵先帝遗志,顺应朝野舆情,特旨:尊皇后沈氏如晦为‘摄政皇后’,位同至尊,总揽朝政,统领六宫!凡军国机务、内外章奏,皆由摄政皇后裁决施行。文武百官,须尽心辅佐,听其调遣。钦此!”

“位同至尊”四字,如惊雷滚过殿宇!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当这前所未有的尊号与权柄被正式赋予时,殿中依旧响起一片压抑的吸气声。这意味着,从法理上,沈如晦已拥有了与皇帝几乎等同的权威!

短暂的死寂后,以杨守拙、张衍为首,百官齐齐跪倒在地,山呼海啸般的声音响彻大殿:

“臣等恭贺摄政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陛下万岁!摄政皇后娘娘千岁!”

声浪如潮,久久不息。小皇帝萧胤坐在高高的龙椅上,看着下方黑压压跪倒一片的臣子,听着那震耳欲聋的“摄政皇后娘娘千岁”,小脸上闪过一丝茫然与无措。他下意识地转头看向身旁的沈如晦。

珠旒微晃,沈如晦的面容在玉帘后若隐若现。她缓缓起身,向前一步,立于丹陛边缘,俯瞰着下方匍匐的百官。朝阳的光辉自殿门涌入,为她周身镀上一层璀璨的金边,玄色朝服上的龙凤纹饰仿佛活了过来,欲要腾空而起。

她抬起双手,虚扶一下,声音透过珠玉的清脆碰撞,清晰而威严地传遍每一个角落:

“众卿平身。”

“本宫蒙先帝重托,陛下信赖,今日受此殊荣,诚惶诚恐。自当恪尽职守,夙夜匪懈,与陛下同心,与众卿协力,共保大胤江山永固,社稷长安!”

“娘娘圣明!”百官再次叩首,方才起身。

接下来的朝会议程,几乎成了沈如晦一个人的舞台。无论是边关军报,还是地方政事,抑或财政度支,她侃侃而谈,裁决果断,引经据典,条分缕析。百官或躬身聆听,或小心应答,再无一人敢有半分质疑或敷衍。

权力,在今日达到了形式与实质的完美统一。她不仅是实际的控制者,更是名正言顺的最高裁决者。

朝会持续了近三个时辰,直至午时方散。沈如晦在百官的恭送声中,缓步走出太极殿。盛夏的阳光炽烈地照耀着皇城,殿前广场的金砖反射着刺目的光。她微微眯起眼,任由那炽热的光线笼罩全身。

阿檀上前为她撑起华盖,低声道:“娘娘,回宫么?”

沈如晦没有立刻回答。她站在高高的汉白玉台阶上,环视着脚下这片匍匐的宫城,远处连绵的殿宇楼阁,以及更远方隐约可见的市井街巷。

追封母亲,了却了一桩心事。册封摄政皇后,登上了权力的巅峰。

母亲,您看到了吗?沈家的冤屈,女儿为您洗刷了。那些曾经践踏我们的人,女儿也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萧珣,你也看到了吗?你汲汲营营、不惜一切想要夺取的位置,如今,我名正言顺地坐在了这里。不是靠阴谋篡位,而是靠先帝遗诏,靠朝野“拥戴”,靠我自己一步步走上来。

还有皇后……不,太后。我们的账,慢慢算。

心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达成目标的释然,有登临绝顶的孤寂,有对过往的唏嘘,更有对前路更艰险的清醒认知。

她轻轻吐出一口气,敛去眸中所有波澜,重新恢复了那副沉静无波、威仪天成的模样。

“回宫。”她淡淡吩咐,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华盖移动,仪仗簇拥,玄色朝服曳地,九龙四凤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她一步步走下台阶,走向那深不见底的、已然彻底被她掌控的宫廷。

身后,太极殿的阴影里,新任的户部侍郎望着那道逐渐远去的、威严无比又孤独无比的背影,对身旁的同僚低声叹道:

“自此,这大胤的天……恐怕真的要变了。”

同僚慌忙扯了扯他的袖子,示意噤声,眼中却流露出同样的复杂与敬畏。

是的,天变了。

一个属于摄政皇后沈如晦的时代,从今日起,正式拉开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