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衣着邋遢的道人从破旧的中药铺里取出一个古旧的木箱。箱盖轻轻一掀,里面静静地躺着两张超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宛若虚幻般透明,脆得仿佛一触即碎。那材质看起来像抹了层透明凉皮,工艺之精细令人难以置信,每一寸都似揉进了匠人的灵魂。令人忍不住猜测:这究竟是哪家神秘工坊的杰作?一件被尘封的黑暗秘宝。
道人先让我洗脸,仿佛借由那清水洗去尘世的烦恼。片刻后,他轻手轻脚地取出一张人皮面具,小心翼翼地如同捧着一件至宝般,将它轻轻放在我脸上。呼吸之间,那面具似乎融入皮肤,如临其境。药液在泛着微光的纹理上轻轻涂抹,似乎唤醒了它的生命轨迹。面具完美贴合,无瑕无隙,仿佛天成。
我对着镜子沉思,只一瞬间,心头一震——
我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位三十出头、略带胡须的青年,眉眼间藏着淡淡的锐利与深邃,气场沉稳如山,令人不由得心头一紧。这张面具赋予我不同的气质,但又那么逼真,几乎无人能分辨出那隐藏的秘密。只要不近距离凝视,便几乎无人能察觉—这是一件艺术品,暗藏玄机。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高手们多藏身于民间,真恰如“高手在民间”的写照。
那名邋遢道人也戴上一张人皮面具,他的模样配合得天衣无缝,宛如天生出演的角色一般。大约四十岁,身上散发出一种不拘一格、玩世不恭的气息,长发随意散落,增添几份狂放不羁的神采。此刻,我们仿佛换了个灵魂,各自变成了截然不同的角色。
换上新买的便装后,即使站在贾长川面前,也完全无法认出我们。整理妥当后一笑相视,心照不宣。笑声中夹杂着几分荒诞:就算是熟人,也未必能辨认出谁才是真正的我们。
搞定一切后,我们又来到楼下的小饭馆,随意吃了顿饭。饭后,邋遢道人终于开口:“这事儿,我有个天大的谋划。”
他的目标,并非贾长川本人,而是他的三弟——贾长胜。那弟兄在安庆靠一座废旧厂房经营地下赌场,藏身在龙王庙附近。三人兄弟关系紧密,彼此通气,只要有钱,哪个不想进去痛快玩几把。说明漏洞百出,防守懒散,像个任人翻牌的摇篮。
邋遢道人打算先截断他们的财路,让他们尝尝失去宝贝的苦头。让他们明白,没有钱,日子就会变得多么艰难。更重要的是,要让老三贾长胜彻底崩溃,至少在接下来的三个月内,让他灰头土脸、颜面尽失。
他的方案很简单——逐个攻击。我们两个联手,先拿下一个,再攻另一个。这不是单打独斗的游戏,合伙出击,才能事半功倍。少了一个帮手,变成二对二,胜算要大得多。
我们的计划也相当干脆:一旦进入赌场,就各走各路,专注于盈利。越赢越好,到最后,连裤衩都没得剩。这事,对于我们来说,几乎像喝水一样轻松。
我身为茅山弟子,掌握六爻、梅花易数等绝技,闭着眼睛都能赢个干净利落。赌场的赌王在我面前,都得靠边站。曾经处理凶宅时,我曾深入燕北的一家赌场,虽说那里防御严密,但我早已了然于胸。有丰富的实战经验在手,赢钱只是时间问题。
只要我们持续赢钱,坐镇地下赌场的贾长胜就会主动找上门来。到那时,我们可以堂而皇之地把他收拾得服服帖帖,顺便洗劫一空——毕竟,他的那些‘生意’,从来都不光明正大。三兄弟个个心狠手辣,见不得光的行径数不胜数。这样一来,反客为主也不过是分分钟的事。
听完道士的谋划,我忍不住竖起大拇指:“这家伙,坏得令人发指,真是个毒辣的家伙。”
不解气?那当然,要去找贾长川算账。拆穿他们的地下赌场,断绝财源,让那三个兄弟气得七窍生烟,场面必定精彩纷呈。
吃完酒馆里的酒菜,我们带着一股醉意,身上还揣着一千块钱,按照花姐提供的赌场地址,打车直奔而去。夜色已深,差不多九点多,天色暗沉,街灯微弱。
离龙王庙不远,有一座破败的厂房,门口站着几名警惕的守卫。院门敞开,灯火通明,里面人声鼎沸。院子里停满了豪车,有奔驰、宝马,闪烁着冷冽的光。看得出,这里的赌局都是些有钱有势、背景深厚的圈子。
邋遢道人身穿花哨,脖子上挂着一条假的金链子,长发随意披散,气场十足。而那条金链其实是个滑稽的假货,做得荒诞不经。远远看去,他一副鬼头鬼脑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正经人。
门口守卫对我们只是扫了一眼,没有多问一句,便放行了。内里规模庞大,热闹非凡,牌九、老虎机、麻将、炸金花,道具琳琅满目。
一进场,邋遢道人就拍了拍我的肩膀,找到一个位置坐下,开始施展他的“绝技”。他的赌技我早已熟悉——曾在燕北处理过那宗凶宅,也在这里见识过类似场景。
我擅长押大小,可这赌场中,后来我渐渐摸索出一些窍门。环顾四周,挑选一个押大小的赌桌,开始跟那些赌徒玩起了“偷鸡”。一开始没人注意我,我拿出一千元底注,随着不断胜出,筹码越堆越高。几轮下来,我手上的筹码已转变为数十万。
赢得越多,身后的人眼红心跳,甚至有人开始跟我押注。庄家的脸色也渐渐变得凝重,额头开始冒汗。
轮到庄家摇骰子时,我心里默念:这次得把底细搞清。结果,他偷偷动了手脚,把骰子调包。眼见骰子掀开,那微微一角只示出一个点,心中一惊——他在作弊。
身后押注的赌徒们也都慌了神。我心头一紧刚准备发飙,竟然发现自己输了!庄家笑着得意:“兄弟,这次,运转到了他人手里。”
我微笑着反击:“你这家伙,作弊也太不要脸了!”话音未落,我突然出击,将那几个骰子一把抓过,用力一捏,啪的一声,骰子碎成粉末,里面溢出几块微小铁片。
场中一片哗然,赌徒们的喊叫声震耳欲聋。原本的“闭眼赢钱”计划遭遇了意外,但我心里清楚——胜负瞬息万变,下一次,我还会让他们乖乖把“宝贝”都送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