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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无腰牌夜闯?纸包落地露草乌!两岁医理大佬我接了

月光透窗,青砖冷冽。

东宫规矩,幼主可与母亲同寝,朱徵妲便借着这规矩,日夜守在郭氏身边,东宫水深,不敢有半分大意。

她悄悄睁眼,月光从窗户缝隙透过来,守夜宫女,脚步极轻,足尖几乎擦着地面移动,腰间并未悬挂东宫偏殿通行的象牙腰牌。

按万历朝规矩,宫女出入主殿偏厅需持腰牌报备,违者重罚甚至是杖毙。

她手中纸包印缠枝莲纹,是西李宫里的记号。

“安神香?”朱徵妲鼻翼微动。

前世的四年西医临床,4年的中医针灸,2年的中药,职业医学编辑兼营养师,

岂能不知——

安神香多含乳香、没药,辅以龙脑。但今夜这包,浓度至少高三成。

浓度过甚会致心悸失眠,更会耗气伤阴、凝滞血脉。

病弱之人本就气血不足,久闻轻则头晕乏力、加重沉疴,重则脏腑受损、悄无声息殒命。

原主去年的“急病”,郭氏近来的反胃心慌,怕都与这香脱不了干系。

宫女走到香炉边,正要添香。

朱徵妲突然低低咳嗽一声。

脚步声戛然而止。

宫女僵在原地,片刻后缓缓转身,压低声音:“妲姐儿醒了?奴婢给您掖掖被角。”

原主去年的“急病”,郭氏近日的反胃心慌,我,朱徵妲,心中已有答案。

“香……好浓。”朱徵妲眯眼装懵懂,小手揉鼻,“呛。”

宫女急藏纸包:“这是李选侍娘娘赏的,最是安神……”

“不要!”朱徵妲突然提声,童音带哭腔,“臭臭!妲妲要吐了!”

她作势干呕,小脸憋红,两岁帝姬若真吐了,谁都担不起。

宫女慌神:“奴婢这就换!换淡的!”

“要像前日那样淡。”朱徵妲盯她,“不然,妲妲会哭,会告诉母妃,你夜里偷进来哦。”

“是是是。”

宫女脸色煞白,连忙应下,转身换香,背影仓促得险些撞上门框。

朱徵妲缩回母妃怀中。太子妃睡得不安,眉蹙着,呼吸浅急,这香,已伤了她根本。

西李选侍,郑贵妃远亲,太子妃与王才人死后,因儿子早夭,便设法成为朱由校的养母,日后“移宫案”的主角,

原主生母是她的陪嫁丫鬟,生完原主便“失血过多”而亡。

这安神香浓度,分明是想将她们母女一同暗害!

这东宫,步步藏杀机。

青砖上月影晃动,映着小拳头攥紧的轮廓。

这一局,我,接下了。

晨光未透,啜泣声先至。

春桃红着眼进来,见朱徵妲已醒,忙拭泪:“奴婢伺候您洗漱。”

“春桃姐姐哭什么?”小手拽她衣角。

“……想去年这时,妲姐儿还缠奴婢要糖吃。”

“去年我病了?”

春桃指尖绞紧:“去年四月,妲姐儿急病高热,太医都说‘胎里弱症’,差点没救回来。”

“那后来怎么好的?”

“多亏太子妃!记起太后,提过一位告老御医,连夜求了恩典……”

她压低声道:“后来太子妃求太后,请了致仕的张御医,开温补方子才缓过来。”

“胎里弱?”朱徵妲心沉。结合昨夜那香,怕是“满毒”。

“那我娘亲呢?”

春桃身子猛僵。

“生母……是李选侍的陪嫁丫鬟。”声若蚊蚋,“生完您便血崩去了。太子妃心善,养您如亲生。”

果然。

朱徵妲垂眸。生母碍了路,便被灭口。那包浓香,是同样的手段。

正厅外,兰心端药而来。

朱徵妲迈短腿拦住:“母妃还没吃饭,对不对?”

“娘娘习惯先用药……”

“不行!”小手挡药碗,“药苦,空腹喝肚疼!张爷爷说,得先吃东西!”

“妲姐儿闹什么?”郭氏声从后传来。

朱徵妲转身扑去,抱住她的腿:“母妃,空腹喝,肚疼!吃糕糕再喝,不疼!”

郭氏近来确有空腹服药后反胃头晕的症状。她抚女儿头,对兰心道:“取枣泥糕来。”

又牵她入厅,轻声问:“妲姐儿怎知这些?”

朱徵妲指窗外老槐树:“小鸟,吃虫,喝水。”

郭氏失笑,苍白的脸有了血色。

用了半块枣泥糕再服药,此次竟无不适,咳嗽也轻了。

真管用。 郭氏眸底掠过讶色。

朱由校向来坐不住,此刻却蹲在角落,小脸憋得通红,正用指甲抠一块木头的毛边——那是他昨日从木匠房偷藏的边角料。

朱徵妲眼尖,看见他拇指已有一道红痕。她抢先一步接过,指尖抚过粗糙表面:

“哥哥!割手!”朱徵妲抢过,指毛刺,“光滑再用!流血疼!”

朱由校想起木刺扎手的痛,蔫了:“那我俩一起磨?”

“好!”她拉他往偏厅,“春桃,砂纸!”

郭氏望着两个孩子,唇角微扬。

“这几日多亏妲姐儿。”她对兰心道,“去库房寻串玛瑙珠,赏她。”

朱由校磨好的木锤,被陈秀,不是,被朱徵妲发现某个榫卯结构异常精妙。

西暖阁。

宫女跪禀:“太子妃改了喝药法子,气色好了。昨夜安神香……妲姐儿嫌浓,哭闹着换了。”

西李指尖捏紧茶盏,骨节泛白。

“废物。”声冷如冰,“一点小事都办不好。”

她出身民间,入宫前见过乡野用草乌、附子掺香毒人。

这两种药材在民间常见,炮制不当或剂量失控便有剧毒,且气味易被香料掩盖,正是暗害的绝佳手段。

当年那陪嫁丫鬟不肯听话,她便是用这土方让其“血崩”而亡。

郭氏占着太子妃之位,朱徵妲又是潜在隐患,自然要一并除了。

“淡香便淡香,日日闻着,积少成多。”西李眼底狠厉,“记住,下次藏好腰牌。若被抓包,仔洗你的皮!”

“是。”

偏厅内,朱徵妲磨着木锤。

阳光镀在她鬓发,映着眸中寒光。

生母之死,原主之病,郭氏之危,线索渐明。

门外脚步声又至。

昨夜那宫女再次潜入,腰间偷挂了腰牌,指尖捏新纸包。此次香气更隐晦,却多了一味刺鼻,草乌。

久闻可致肢体麻木,脏腑衰竭。

宫女正欲换香。

朱徵妲抬眼,天真歪头:“姐姐,你手里是什么呀?”

宫女手一颤。

纸包落地,散开少许灰褐粉末。

朱徵妲鼻翼轻动,心头骤冷,

“草乌,还有……一味什么?”

前世接触的多是炮制后的药材,这原始粉末的气味,有一丝陌生。

是附子?是马钱子?还是……宫廷秘方?

她攥紧小手。这香,不止要她们病。

还有她们,再醒不来。

最可怕的是:她就算猜中了,也无法对任何人说:“我闻出了乌头碱。”

在这个连“细菌”都不存在的时代,一个两岁帝姬若开口说出“生物碱毒性”,下一秒就可能会被当成妖孽烧死。

知识成了最锋利的刀,也成了最脆弱的把柄。

(本章完)

【陈秀解密】本章密码已破译

详见【作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