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巨正听了这话,缓缓点头,道:“慕远怀孕了?那倒是需要休息。只是敬文你,我实在不想放手。”史敬文心里一紧,道:“岳叔,请你体谅我的苦衷。那几个哥们儿早催我去了,我实在没法跟你开口,才拖到今天。”说完故作黯然不舍,势必让岳巨正答应。
岳巨正沉思良久,道:“既然你们非要走,强留也没有意思,好吧,我答应你们,不过你们不能将亚飞的事说给别人听,明不明白?”史敬文道:“商场如战场,我自然知道。”心知肚明他指那几百万之事。岳巨正不再多说,挥挥手让二人出去。
过了几天,办了辞职手续。夫妇俩走出集团大楼,都是长吁一声,感觉又是难受,又是轻松。柳慕远心里五味杂陈,颇有点儿恋恋不舍,史敬文道:“这地方就是个黑染缸,早走早好,一了百了。”柳慕远神色黯然,道:“我知道。”
史敬文笑道:“是不是有点儿伤心?我们这工作是岳巨正给的,现在即使把工作还给他,还赚了两个省城户口,该高兴才是。”柳慕远道:“这么说,咱们倒是幸运儿了?”史敬文道:“那是当然,你这么想,就会高兴了。”他转过头看着柳慕远,言语里尽是心疼怜惜。
柳慕远听了这话,心中一动,愁情烦绪,登时少了许多,道:“你管好你自己就好,我没事。”史敬文笑道:“没事最好,我就是怕你有事。”柳慕远笑了起来,道:“谢谢关心。”言语温柔,脸上眼里,尽是甜蜜。
从此便进了一个小公司工作。柳慕远小腹渐渐隆起,行动笨拙起来。史敬文心疼不已,趁机劝她道:“工作太累,挣的还不够辛苦钱,不如在家歇吧,等生下儿子再说。这两年也存了点儿钱,暂时不用你那么辛苦。”柳慕远初时不愿,史敬文劝了又劝,才勉强答应。
这样一来,空余时间便多了起来。有时没事,便约了柳青上街闲逛。这日二人正在路上溜达,突然行人中冲过来两个男子,一边一个,架住柳青的胳膊。柳慕远大惊失色,道:“你们干嘛?”柳青更是乱踢乱叫。路人听见吵闹,纷纷围了上来。
柳慕远见柳青挣扎不脱,鼓起勇气,对那两个男子道:“放手!”抡起挎包,向一个男子砸去。那男子闪到一边。柳慕远欲要再打,听一个女子声音道:“慕远,停手!”循声望去,眼前多了一个女子,姿色秀丽,不由一愣,道:“潘经理?”
说话的正是潘灵娟,她走出人群,面无表情,憔悴不堪。柳慕远见她数日不见,消瘦许多,与初见时判若两人,心里甚不是滋味,看着她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潘灵娟不多瞧她一眼,径直走到柳青面前,道:“柳青,又见面了。”柳青见不是歹人,胆气壮了许多,将头一抬,傲然道:“你想干嘛?”潘灵娟道:“让你长个记性。”柳青不屑道:“就凭你?”潘灵娟不再多说,点了点头,忽地伸手给了她一个耳光。
柳青“啊呀”一声,柳慕远也道:“潘经理……”潘灵娟哪里理她?阴森森对柳青道:“敬酒不吃吃罚酒。”柳青“呸”了一口,路边也有人聒噪起来。
潘灵娟转过身来,依旧面无表情,对围观者道:“这女人勾引我的未婚夫,我气不过,前几天给了她一点儿小小惩罚,她就唆使我未婚夫打骂我,大家说,我该不该恨她?该不该打她?”众人听了这话,明白过来,乱纷纷道:“原来是这样,该恨,该打。”
柳青气急败坏,想撕打潘灵娟,苦于被那两个男人架住,动弹不得,只得骂不绝口。潘灵娟冷冷道:“你这种贱人,再打只会脏我的手。识相的赶紧离开岳松,否则要你的小命。”将手一挥,那两个男人一齐发力,将柳青扔了出去。
柳青重重摔在地上,脸上擦破一块儿,血迹斑斑。耳听四周尽是嘲笑之声,再是大胆,也不由羞愧难当。不顾身上疼痛,掩面冲出人群。柳慕远急忙追她。柳青跑出一段路程,才“呜呜”哭出声来。
柳慕远长叹口气,不知如何劝说,只得道:“脸破了,去医院看看?”柳青忽地转身,抱着她大放悲声,也不顾路人诧异眼光。
柳慕远轻拍她的后背,温言道:“好了,好了。”柳青哭了几声,将她推开,眼泪一抹,恨道:“潘灵娟这贱人,我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柳慕远眉头紧皱,道:“离开岳松吧,何必拼个你死我活?”柳青杀气腾腾,眼里尽是怨毒,道:“为什么不拼?这是口气。岳松就是狗屎,我也不让他落到姓潘的手里。”柳慕远道:“你这是何必?”柳青恨恨道:“你别管,我柳青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窝囊气?”
柳慕远摇了摇头,沉默片刻,道:“潘灵娟前几天找你麻烦了?”柳青点点头道:“她想拿钱让我把岳松让给她,把我当什么了?我是图钱的人吗?自然不肯,还讥笑了她几句。这贱人恼羞成怒,也像这次打了我。我当然要给岳松说了,估计岳松也没饶她。嘿嘿,他怎么不打死这贱人?”说了这话,摸摸被打的脸颊,愤恨不已。
柳慕远听她执迷不悟,道:“柳青,咱们是好姐妹,我才苦口婆心的劝你,你这样下去,终究会出大事,早点儿抽身吧!”柳青笑道:“又唠叨了,我还没玩够呢!”见她忧心忡忡,道:“没事,不用担心我。”
柳慕远想不到她如此任性,怒道:“什么不好玩,偏玩这个?”柳青见她发火,“嘻嘻”笑道:“生气了?谢谢你这么关心我。”上来搂她的脖子。柳慕远烦道:“你到底是啥人?泪还没干,就嘻嘻哈哈起来。”柳青笑道:“打也挨过了,难道还哭到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