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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禁城的秋意愈发浓烈,宫道旁的银杏叶落了满地金黄,微风拂过,卷起细碎的叶片,在空中打着旋儿落下,却吹不散深宫中愈发浓重的诡谲气息。承乾宫的清晨本该静谧安宁,殿内暖香袅袅,鎏金铜炉里燃着清雅的百合香,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下细碎的光影,落在铺着软垫的地面上,透着几分闲适。可这份安宁,却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剧烈腹痛打破——容贵人寒香见刚用完早膳,又尝了几口方才送来的点心,饮了半盏安神汤,便突然蜷缩在软榻上,脸色瞬间惨白如纸,额间渗出细密的冷汗,顺着下颌线滑落,唇色泛白,连呼吸都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疼得浑身蜷缩成一团,几乎说不出话来。

“贵人!贵人您怎么了?”身旁伺候的宫女吓得魂飞魄散,连忙上前扶住寒香见,指尖触到她的肌肤,只觉一片冰凉,更是慌得手脚发软,一边顺着寒香见的背安抚,一边高声吩咐门外的宫人,“快!快去请太医!再派人火速禀报皇上,容贵人突发急病,情况危急!”

殿外的宫人闻言,不敢有半分耽搁,一路飞奔着去请太医,又朝着养心殿的方向狂奔,连脚下的宫鞋都险些跑掉。承乾宫内瞬间乱作一团,原本规整摆放的桌椅被撞得微微偏移,宫女们端着热水、帕子来回奔走,神色慌张,连脚步都带着几分踉跄,眼神中满是焦灼,生怕这位深得圣宠的容贵人出什么差错,自己担待不起。

不多时,太医院院判便带着两名太医,背着药箱急匆匆赶来,刚踏入内殿,便闻到空气中残留的点心甜香与安神汤的药香,来不及细看殿内的陈设,便快步走到软榻旁,俯身为寒香见诊脉。指尖搭在寒香见纤细的腕上,太医的神色渐渐凝重起来,眉头紧紧皱起,指腹反复摩挲着脉搏,又换了另一只手诊脉,随后起身仔细询问宫人寒香见近日的饮食起居,目光扫过桌上尚未撤走的点心碟与半盏安神汤,眼神愈发沉郁。

片刻后,太医对着闻讯赶来的内务府总管与承乾宫掌事宫女,语气沉重地说道:“容贵人脉息紊乱,气血亏空,宫体受损严重,看脉象与症状,分明是中了九寒汤的药性。此药阴寒刺骨,专损女子宫体,且药性峻猛,起效极快,若是刚接触不久便会发作,长期饮用或用量过重,恐……恐难再受孕,甚至会伤及根本,影响日后康健。”

“九寒汤?起效极快?”掌事宫女脸色瞬间煞白,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太医,您可看仔细了?容贵人今日早膳皆是按规矩准备,并无异样,方才只尝了几口娴贵妃与令贵妃派人送来的点心,饮了半盏安神汤,除此之外,再无吃过其他东西啊!”

太医走到桌前,拿起点心碟中的一块剩余点心,放在鼻尖轻嗅,又拿起那半盏安神汤,仔细观察汤色,随后叹了口气,语气笃定:“绝不会错,此药性虽隐蔽,却逃不过脉象与气味,容贵人此刻腹痛难忍,正是药性刚发作的征兆,需得即刻用药调理,暂缓药性损伤,只是这宫体受损的程度,还需后续诊治方能确定,能否逆转,尚未可知。”

消息很快传到了养心殿,弘历刚处理完几份紧急奏折,手中的朱笔还未放下,便听闻寒香见突发重疾,竟还中了起效极快的九寒汤,顿时震怒不已,猛地将朱笔拍在龙案上,墨汁溅出,染黑了奏折的边角,龙案上的奏折也散落一地。他眼底满是戾气,语气冰冷刺骨:“岂有此理!谁敢在宫中动用九寒汤,还敢用到容贵人身上!即刻摆驾承乾宫,朕要亲自查明此事,定不饶过幕后黑手!”

凌云彻见状,连忙躬身应下,快步前去安排仪仗,养心殿内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宫人内侍们吓得大气不敢出,连呼吸都放得极轻,低垂着头,生怕触怒了盛怒中的帝王,惹来杀身之祸。

弘历一行人快步赶往承乾宫,刚踏入殿门,便看到寒香见蜷缩在软榻上,脸色惨白如纸,眉眼间满是痛苦,额间的冷汗浸湿了鬓发,连见了他前来,都无力起身行礼,只是勉强抬了抬眼,眼底满是脆弱与痛楚。弘历心中的怒火更甚,快步走到软榻旁,沉声问道:“香见,你今日可吃过什么特殊的东西?或是谁刚送过吃食、汤药来?太医说九寒汤起效极快,定是你刚接触不久的东西所致。”

寒香见嘴唇动了动,声音微弱沙哑,带着腹痛的难忍,每说一个字,都像是在承受极大的痛苦:“除了……除了宫中的早膳,方才……方才娴贵妃与令贵妃派人送来了点心与安神汤,我……我只尝了几口点心,饮了半盏汤,便……便突然腹痛不止。”

她话音刚落,殿外突然传来一阵细碎的议论声,紧接着,一名承乾宫的小太监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手中捧着一个锦盒,语气慌张地说道:“皇上,奴才……奴才方才在容贵人殿外的角落,捡到了这个锦盒,盒子里还有些许残留的药渣,看着……看着像是熬煮过汤药的,这锦盒上的纹样,像是……像是翊坤宫常用的兰草纹样式。”

弘历低头看向那锦盒,只见锦盒上绣着淡雅的兰草纹样,针脚细密,正是甄嬛翊坤宫常用的纹样,心中的怀疑瞬间升起,脸色愈发阴沉,眼底的怒火几乎要喷涌而出。恰在此时,谨贵人钮祜禄姈月不知何时也来到了承乾宫,站在人群外围,看似关切地说道:“皇上,容贵人素来清冷,性子孤傲,在宫中并无仇家,唯有近日圣宠过盛,风头无两,怕是……怕是惹得旁人嫉妒,才遭此暗算。娴贵妃与令贵妃向来深得皇上宠爱,又有皇子公主傍身,容贵人若是有了身孕,怕是会分走皇上的宠爱,她们这般做,也是有十足的动机啊。”

她的话看似无意,却句句都在引导弘历怀疑甄嬛与魏嬿婉,字字诛心,周围的宫人嫔妃闻言,也纷纷低下头,眼神中带着几分窃窃私语的意味,更让弘历心中的怒火与怀疑交织在一起,当即沉声吩咐:“传娴贵妃、令贵妃即刻前来承乾宫,朕要当面问清楚!”

消息传到翊坤宫与永寿宫,甄嬛与魏嬿婉皆是一愣,心中暗道不妙,知晓定是出了变故,且此事大概率与她们有关。两人不敢耽搁,连忙整理好衣饰,快步赶往承乾宫。甄嬛身着一袭素青色绣兰草纹宫装,裙摆轻扬,神色沉稳,步履从容,心中早已盘算起来,自己与魏嬿婉今日清晨派人送点心与安神汤,本是后宫正常的往来,意在安抚初入宫的寒香见,怎会突然牵扯上九寒汤,且九寒汤起效极快,显然是有人故意嫁祸,其中定然有猫腻。魏嬿婉则身着粉色绣海棠纹宫装,眉眼间带着几分凝重,却依旧保持着温婉的仪态,心中暗自警惕,知晓这是有人设下的圈套,绝不能落入其中,坏了自己与娴贵妃的名声。

两人赶到承乾宫时,殿内气氛已然凝滞得让人喘不过气,弘历坐在主位上,脸色阴沉如水,眼底满是怒火,周身散发着浓烈的压迫感;寒香见依旧蜷缩在软榻上,神色痛苦,嘴唇泛白,连眼神都透着几分涣散;谨贵人站在一旁,眼底藏着不易察觉的算计,嘴角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看到甄嬛与魏嬿婉进来,弘历冷声质问道:“娴贵妃、令贵妃,今日清晨你们派人给容贵人送了点心与安神汤,可有此事?”

甄嬛躬身行礼,语气平静从容,不见半分慌乱:“回皇上,确有此事。近日听闻容贵人初入宫,恐对宫中环境不适,夜间难以安寝,臣妾便让宫人备了些清淡的点心与温和的安神汤送来,皆是寻常食材所制,并无半分不妥,意在让容贵人能舒心些。”

魏嬿婉也连忙躬身附和,语气坚定,带着几分委屈:“皇上明鉴,臣妾送来的点心是永寿宫御厨亲手所做,用料皆是新鲜的莲子、百合,软糯清甜,安神汤则是用桂圆、红枣熬制,温和滋补,绝无半点有害成分,怎会与九寒汤扯上关系?容贵人刚吃了不久便发作,若是臣妾的东西有问题,臣妾怎敢轻易送来,岂不是自投罗网?”

“绝无半点有害成分?”弘历冷哼一声,指了指地上的锦盒,又指了指桌上的点心与安神汤,“那这绣着翊坤宫纹样的锦盒,为何会出现在承乾宫殿外,里面还有九寒汤的药渣?容贵人说了,今日除了早膳,便只吃了你们送来的东西,如今她中了九寒汤,药性发作极快,显然是刚接触所致,不是你们做的,还能是谁?”

谨贵人在一旁适时添火,语气带着几分惋惜:“皇上,臣妾听闻,九寒汤专损女子生育,乃是后宫中最阴毒的手段之一。娴贵妃与令贵妃都有皇子公主傍身,地位稳固,容贵人这般得宠,若是有了身孕,日后地位定然愈发尊崇,她们怕是怕容贵人威胁到自己的地位,才出此下策,既断了容贵人的生育之路,又能稳固自己的恩宠,真是好算计啊。”

魏嬿婉闻言,心中又气又急,却依旧保持着镇定,抬眼看向弘历,语气坚定地说道:“皇上,臣妾与娴贵妃姐姐素来恪守本分,绝无害人之心,更不会做出这般阴毒之事,毁人声誉,损人性命。今日送来的点心与安神汤,容贵人刚吃了几口,桌上还有剩余,若是皇上不信,臣妾愿当着皇上的面,将剩余的点心与安神汤尽数吃下,以证臣妾与姐姐的清白!”

说罢,魏嬿婉不等弘历回应,便径直走到桌前,拿起点心碟中剩余的几块点心,毫不犹豫地放入口中,细细咀嚼咽下,又端起那半盏剩余的安神汤,仰头一饮而尽,动作干脆利落,没有半分迟疑。随后,她又拿起一块点心,递到甄嬛面前,轻声道:“姐姐,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今日便一同证明给皇上看,咱们的东西绝无问题。”甄嬛也拿起一块点心吃下,神色依旧沉稳,眼底没有半分慌乱,尽显坦荡。

弘历看着两人的动作,神色依旧阴沉,并未有半分松动,心中的怀疑仍未消散。可就在此时,魏嬿婉咽下口中的食物,抬眼看向弘历,眼底带着几分郑重与温柔,语气缓缓说道:“皇上,臣妾今日清晨,已让太医诊治过,太医说……臣妾腹中已有了身孕,不过一月有余,胎象尚不稳定,故而尚未敢贸然禀报皇上,想着待胎象稳固些,再给皇上一个惊喜。臣妾若是有心害容贵人,怎会拿自己腹中的龙胎冒险,吃下可能有问题的点心与安神汤?臣妾与娴贵妃姐姐送来的吃食,绝无半点问题,还请皇上明察,莫要被有心人误导,错怪了臣妾与姐姐,寒了臣妾们的心。”

“你说什么?”弘历闻言,瞳孔猛地一缩,脸上的怒火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难以抑制的狂喜,方才的阴沉与戾气消失得无影无踪。他连忙快步走上前,伸手小心翼翼地扶住魏嬿婉的手臂,语气急切又温柔,带着几分难以置信:“嬿婉,你……你真的有孕了?此话当真?太医确诊了?”

魏嬿婉轻轻点头,眼底带着几分羞涩与期盼,抬手轻轻抚上自己的小腹,语气柔软:“皇上,臣妾怎敢欺瞒皇上,太医院的李太医已然确诊,腹中确有龙胎,只是时日尚浅,还需好生静养。”

弘历心中的阴霾瞬间散去,满心都是即将再得子嗣的喜悦,哪里还顾得上一旁腹痛难忍的寒香见,连之前追查九寒汤的事都抛到了脑后。他伸手轻轻抚上魏嬿婉的小腹,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来,连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好好好,真是太好了,朕又要得皇子了!嬿婉,快,慢点走,莫要累着了,胎象要紧,咱们这就回永寿宫,你好好休养,日后万事都要小心,不可有半分大意。”

说罢,弘历便小心翼翼地搀扶着魏嬿婉,对着殿内众人沉声吩咐了一句“好好照顾容贵人,此事日后再查”,便迫不及待地带着魏嬿婉朝着永寿宫的方向走去。沿途之上,他不停叮嘱魏嬿婉要好好休养,注意饮食冷暖,不可劳累,满心满眼都是对腹中龙胎的期盼与对魏嬿婉的宠爱,连一个眼神都未曾再分给承乾宫半分。

殿内众人见状,皆是面面相觑,谁也没想到事情会突然反转,原本震怒的帝王,竟因为令贵妃有孕而瞬间转喜,连受害的容贵人都顾不得理会,这般凉薄,让人心中发凉。谨贵人站在一旁,眼底闪过一丝不甘与怨毒,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不敢有半分表露,只能低下头,掩去脸上的神色,心中暗自懊恼,千算万算,没算到魏嬿婉竟会突然有孕,不仅打乱了自己的计划,还让她趁机得了更多的恩宠,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甄嬛看着弘历与魏嬿婉离去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了然,帝王的凉薄,从来都是如此,子嗣永远是他们最看重的东西,恩宠向来凉薄易变,今日的宠爱,明日便可能化为泡影。她转过身,走到寒香见的软榻旁,看着寒香见苍白痛苦的神色,语气温和却带着几分凝重地说道:“香见,太医的话你也听到了,这九寒汤阴寒刺骨,药性峻猛,专损女子宫体,你今日刚接触便发作,受损定然不轻,日后……怕是再也不能有孕了。”

寒香见闻言,身体猛地一颤,眼底满是难以置信与绝望,嘴唇动了动,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浸湿了枕巾。她本就无心争宠,也不愿被子嗣束缚,更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卷入深宫的纷争,可真当得知自己再也无法生育时,心中还是充满了难以言喻的痛苦与混乱,这份失去,远比她想象中更难以承受。

甄嬛看着她的模样,轻轻叹了口气,语气缓缓说道:“这深宫之中,人心叵测,最是难测的便是人心。有的人表面上看上去是想帮你,处处为你着想,事事顺着你的心意,实际上却是在利用你,将你当作棋子,借着你的手达成自己的目的,最后还让你沦为替罪羊,付出惨痛的代价。你一心想要避子,不愿受孕,便有人趁机递上所谓的‘良药’,实则是要断了你后路,还想借着此事嫁祸他人,坐收渔翁之利,一石二鸟,好不可毒。你仔细想想,那日主动提出帮你寻避子药,又将药送来给你的人,真的是为了你好吗?她不过是把你当成了对付别人的工具罢了。”

甄嬛的话意有所指,明里暗里都在暗示寒香见,她是被谨贵人利用了,希望她能看清真相,说出是谁给了她九寒汤,揭露背后之人的阴谋,也好还自己与魏嬿婉一个清白,同时让幕后黑手得到应有的惩罚。可寒香见此刻心中乱作一团,又痛又悔,既后悔自己轻信他人,轻易便收下了那所谓的“避子药”,又绝望于自己再也不能生育,往后在这深宫中更是孤立无援。她性子孤傲,向来不愿欠人恩情,也不愿成为别人争斗的筹码,更不想让这场纷争牵连更多人,思来想去,终究是决定自己承担下这一切,保住最后的尊严。

甄嬛见状,知晓此刻寒香见心绪混乱,悲痛欲绝,多说无益,反而可能引起她的反感。她只能对着承乾宫的掌事宫女沉声吩咐道:“好好照顾容贵人,按时煎服太医开的汤药,注意保暖与饮食,务必清淡滋补,不可有半分疏忽,若是容贵人有任何变故,或是情绪有异常,即刻禀报于我,不得延误。”

宫女连忙躬身应下,语气恭敬:“是,娴贵妃娘娘,奴才遵命,定当好生照顾容贵人,绝不敢有半分懈怠。”

甄嬛又看了一眼软榻上沉默流泪的寒香见,轻轻叹了口气,转身朝着殿外走去,步履从容,眼底却带着几分沉郁与无奈。这深宫之中的争斗,从来都是这般阴狠毒辣,步步惊心,一步错,便可能满盘皆输,寒香见虽是受害者,却也因自己的轻信与天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往后的日子,怕是愈发艰难了。

甄嬛离开后,承乾宫渐渐恢复了平静,只剩下太医留下的汤药气息,与殿内挥之不去的压抑。寒香见躺在软榻上,腹痛渐渐缓解,可心口的痛楚却愈发浓烈,她睁着眼睛,望着帐顶精致的刺绣纹样,眼底满是空洞与绝望。不知过了多久,她缓缓抬手,示意身旁伺候的掌事宫女近前,声音依旧虚弱,却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坚定:“你……你去养心殿禀报皇上,就说……就说九寒汤是我自己准备的,与旁人无关,是我不愿受孕,不想被子嗣束缚,才自作主张服下此药,一切后果,皆由我一人承担。”

掌事宫女闻言,大惊失色,连忙劝道:“贵人,您糊涂啊!此事本就蹊跷,分明是有人陷害,您怎能这般说?若是让皇上知道了,定会震怒,您日后的日子可该怎么办啊?”

“不必多言,”寒香见闭上眼,语气平淡,却透着几分决绝,“按我说的做便是,我意已决,不想再牵连任何人,也不想再卷入这些纷争之中。”

宫女见状,知晓劝不动她,只能含泪应下,转身快步朝着养心殿的方向而去。此时的养心殿内,弘历正与几位大臣商议朝政,听闻承乾宫宫女求见,且事关容贵人,便暂且搁置朝政,让宫女进来回话。当听到宫女说九寒汤是寒香见自己准备服用,意在避子时,弘历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眼底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随即便是难以抑制的怒火,他猛地一拍龙案,语气冰冷:“放肆!她好大的胆子!朕待她不薄,她竟敢如此自轻自贱,为了避子,不惜损伤自己的宫体,违背朕的心意!”

大臣们见状,纷纷低下头,不敢言语,养心殿内的气氛再次降至冰点。弘历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挥手让宫女退下,又对着身旁的太监沉声吩咐:“传太医院院判即刻前往承乾宫,再次为容贵人诊治,务必查明她的宫体受损程度,如实禀报!”

太监连忙躬身应下,转身快步离去。弘历坐在龙椅上,脸色阴沉,心中满是失望与愤怒,他本就看重子嗣,对寒香见更是寄予厚望,盼着她能为自己诞下皇子,延续血脉,可没曾想,寒香见竟如此抗拒,不惜用这般极端的方式避子,甚至损伤了自己的身体,这让他如何能不怒,如何能不失望。

几日后,太医院院判再次为寒香见进行了详细的诊治,最终确诊她的宫体受损严重,已彻底失去了生育能力,再也无法受孕,连寻常女子的康健都受到了影响,往后需得长期调理,方能维系身体机能。院判不敢有半分隐瞒,连忙将此事如实禀报给了弘历。

此时的弘历,正沉浸在魏嬿婉有孕的喜悦之中,每日都会抽出大半时间前往永寿宫探望,对魏嬿婉百般呵护,赏赐不断,连永寿宫的宫人都跟着沾光,满心满眼都是对腹中龙胎的期待。听闻寒香见不仅自己服下九寒汤避子,还因此彻底失去了生育能力的消息,弘历脸上没有半分怜惜与心疼,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失望,他沉默了许久,眉头紧紧皱起,语气平淡得没有一丝温度,对着传信的太监沉声吩咐道:“知道了,让容贵人好好在承乾宫休养,安心调理身子,待她身子稍稍好转,便搬到宝月楼去住吧。那里景致清幽,远离后宫的纷争,适合她养身子,也能让她清静些,好好反省自己的所作所为。”

宝月楼本是弘历特意为寒香见修建的,地处皇城西侧,紧邻皇城城墙,景致清幽雅致,楼外种满了寒香见家乡的花草,远离后宫的喧嚣与纷争。弘历本打算等寒香见身子安稳些,圣宠更盛时,便当作惊喜送给她,让她能在宫中寻一处清净之地,缓解思乡之情,也彰显自己对她的特殊宠爱。可如今,寒香见不仅违背他的心意,自服九寒汤避子,还彻底失去了生育能力,这份原本饱含心意的惊喜,便成了安置她的地方,看似是让她清静养身,实则是将她彻底冷落,远离后宫的纷争,也远离了他的视线,成了一座名副其实的“冷宫”。

太监连忙躬身应下,转身快步前去传达旨意。承乾宫内,寒香见听闻弘历让自己搬到宝月楼的消息,眼底没有半分波澜,既没有喜悦,也没有悲伤,只是轻轻点了点头,语气平淡得没有一丝情绪:“知道了。”

她心中清楚,自己失去了生育能力,又违背了帝王的心意,恩宠早已消散,往后再也无法得到弘历的青睐。宝月楼看似清静雅致,实则不过是被帝王冷落的居所,从此往后,她便只能在那座孤楼之中,独自度过漫长的岁月,远离这深宫的纷争与算计,也远离所有的宠爱与温暖,成了这紫禁城深处,一个被遗忘的存在。

紫禁城的秋意愈发浓烈,寒风渐起,吹得宫道旁的树叶哗哗作响,宫墙内的风云变幻从未停歇。一场因九寒汤引发的争斗,最终以魏嬿婉得宠、寒香见被冷落、谨贵人计划落空而落幕,可这深宫之中的算计与博弈,却远未结束。新的纷争早已在悄然酝酿,恩宠的天平不断倾斜,人心的欲望愈发膨胀,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还在继续,谁能笑到最后,无人知晓,唯有红墙依旧,见证着这深宫之中的悲欢离合与无尽纷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