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武门的朱红宫墙巍峨矗立,斑驳的墙影在秋日暖阳下铺展蔓延,琉璃瓦折射着冷冽而璀璨的金光,檐角的瑞兽静默伫立,羽翼舒展间似藏着千年的肃穆,俯瞰着宫道上缓缓驶来的仪仗銮驾。木兰秋狝的车队一路风尘仆仆,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沉闷而规整的声响,与銮驾上悬挂的鎏金铜铃轻响交织,打破了皇城连日的静谧,也搅动了深宫中蛰伏许久的暗流,似有无形的风浪,正悄然席卷这红墙之内的每一寸角落。
宫道两侧,文武百官身着簇新的朝服躬身相迎,朝服上的纹样在阳光下清晰可见,透着官场的肃穆规整;宫人内侍尽数跪伏在地,额头贴着冰冷的石板,齐声高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声音整齐洪亮,层层叠叠回荡在宫墙之间,裹挟着皇家仪仗独有的威严,让人不敢有半分亵渎。弘历坐在御辇之中,明黄色的车帘半掩,他腿上的伤口虽已结痂愈合大半,可起身落座仍需小心翼翼,指尖偶尔会不自觉地扶向伤处,眼底沉敛的帝王锐气未曾消减半分,只是眉宇间萦绕着几分秋猎遇险后的倦怠,目光扫过阶下躬身的群臣时,多了几分难以察觉的沉郁。
甄嬛身着正红色绣金凤纹贵妃朝服,金凤纹样栩栩如生,针脚细密间似有流光涌动,衣袂翩跹间,端庄雍容的气度与沉稳内敛的神色相得益彰。她紧随御辇之后,步伐从容稳健,目光平静地掠过宫道两侧的宫人,指尖轻轻捻动着袖中的锦缎,将宫中每一处细微的动静、每一张神色各异的脸庞都尽收眼底,心中早已将眼前的局势悄然盘算清楚。魏嬿婉身着粉色绣海棠纹的朝服,眉眼温婉,步履轻柔,神色间带着恰到好处的恭顺,眼底却藏着对宫中局势的审慎考量;海兰则一袭淡蓝色绣竹纹的旗服,身姿清瘦,神色淡然,目光掠过周遭时,满是洞悉世事的通透,两人紧随甄嬛身侧,既不失皇家妃嫔的礼数,又各自暗藏心思,默契十足。
车队缓缓驶入神武门,沿着宽阔的宫道往养心殿方向而去,行至分岔路口,各宫妃嫔纷纷躬身告退,转身朝着各自的居所走去,裙摆轻扬间,似将深宫的暗流也带向了后宫的各个角落。此前忻嫔戴佳舒窈在圆明园养胎待产,八公主璟妤降生后,她做完月子便与八公主被接回紫禁城,安置在景阳宫静养。听闻皇上一行人回宫的消息,忻嫔早早便起身梳妆打扮,换上一身明艳的桃粉色绣蔷薇纹宫装,裙摆上的蔷薇纹样鲜活饱满,针脚细腻,粉白花瓣缀着嫩黄花蕊,似要从衣料上绽放开来,衬得她本就明艳的容貌愈发娇媚;发髻上插着一支赤金点翠步摇,点翠色泽鲜亮,步摇上的珍珠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折射出细碎的光,愈发衬得她性子张扬鲜活。
她小心翼翼地抱着襁褓中的八公主,孩子不过三个月大,小脸粉雕玉琢,眉眼间依稀透着弘历的轮廓,睫毛纤长柔软,此刻正乖乖地窝在绣着流云纹样的襁褓里,偶尔动了动小胳膊,发出几声软糯的咿呀声,小手无意识地攥着襁褓边缘,模样惹人怜爱。忻嫔低头看着怀中的女儿,眼底满是温柔,抬手轻轻拍了拍女儿的襁褓,指尖拂过盖在孩子身上的薄毯,将边角掖得紧实,生怕秋风灌进襁褓,冻着娇嫩的孩子。随后,她抱着八公主站在景阳宫宫门前翘首以盼,目光紧紧盯着宫道尽头,眼底满是热切的期待,盼着弘历能第一时间来看望她们母女,既能重拾往日的宠爱,也能让女儿在帝王面前多些存在感,为日后的安稳多添几分保障。
可她站在宫门前等了许久,眼看着御辇的身影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养心殿的方向,始终未曾等来帝王的召见,连一句询问的口谕都没有。忻嫔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难以掩饰的失落,指尖不自觉地捏紧了手中的锦帕,指节微微泛白,心头掠过一丝强烈的不安。她低头看着怀中熟睡的女儿,眼底满是焦虑,宫中新人迭出,容贵人寒香见清冷绝色,入宫便深得圣宠,连日来频频被召去侍寝,风头无两;此次木兰秋狝归来,又添了恂贵人与豫贵人两位新人,豫贵人更是初入宫便得了特殊恩典,这般局势下,自己若不能牢牢抓住圣宠,只靠着一个三个月大的公主,日后在深宫中的日子怕是愈发艰难。
新入宫的妃嫔安置事宜,内务府早已提前敲定妥当,豫贵人厄音珠被分到了咸福宫,与谨贵人钮祜禄姈月、颖贵人巴林湄渃同住。宫里向来规矩森严,一宫正殿,唯有嫔位以上且深得圣宠的妃嫔方能居住,此前颖贵人入宫时仅是贵人位份,资历尚浅,又未曾得到帝王过多垂怜,一直屈居于狭小阴冷的后殿,平日里受尽下人怠慢,连基本的用度都时常短缺,直到后来晋贵人被废,她才得以挪到东偏殿居住,西偏殿则住着同样是贵人位份的谨贵人。颖贵人本以为豫贵人初入宫,即便得了几分恩宠,也该如自己当年那般,被众人挤兑到后殿暂住,待日后圣眷稳固、位份提升,方能慢慢挪到偏殿,可没曾想,弘历竟特意下旨,恩准豫贵人直接入住咸福宫正殿,这般逾越规矩的特殊恩典,让颖贵人心中的怒火瞬间燃起,连带着对豫贵人的嫉妒与怨恨也愈发浓烈。
咸福宫的庭院里,秋日的落叶早已堆积了薄薄一层,几片枯黄的叶子随风缓缓飘落,轻轻落在青石板上,无声无息,却愈发衬得殿内的气氛凝滞压抑。颖贵人身着一袭宝蓝色绣孔雀纹宫装,裙摆重重扫过地面,带起几片散落的落叶,周身裹挟着一身浓烈的戾气,径直闯入了豫贵人居住的正殿。此时豫贵人正坐在窗边的软榻上,由两名宫女伺候着整理妆发,她身着一袭鹅黄色绣菊花纹宫装,衣料是上好的云锦,触感柔滑,色泽鲜亮,菊花纹样绣得鲜活灵动,似要从衣料上绽放开来,衬得她虽年岁稍长,却依旧风韵犹存,眉眼间带着几分历经岁月沉淀的妩媚。一名宫女正手持玉梳,轻柔地梳理着她的长发,另一名宫女则捧着首饰盒,小心翼翼地为她挑选发饰,殿内静悄悄的,只听得见玉梳划过发丝的轻响。
听到急促的脚步声,豫贵人缓缓抬眼,目光落在怒气冲冲的颖贵人身上,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却依旧故作温和地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慵懒的笑意:“颖贵人今日怎的这般急匆匆的,脚步声重得险些惊了我,可是有什么要紧事?”说着,她抬手拨弄了一下耳边的碎发,指尖划过鬓角的珠花,姿态优雅从容,全然没将颖贵人的怒气放在眼里。
颖贵人双手叉腰,胸膛微微起伏,目光死死落在豫贵人身上,语气带着浓浓的不满与尖锐的嘲讽:“豫贵人倒是好福气,初入宫便一步登天,直接住进了正殿,这般特殊的恩典,怕是宫中不少资历深厚的老人都未曾享过吧?”她话里话外都透着难以掩饰的嫉妒,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自己当年住后殿的窘迫模样,阴冷潮湿的房间,斑驳的墙壁,连取暖的炭火都时常供应不足,冬日里手脚冻得发麻,再看眼前豫贵人居住的正殿,宽敞明亮,陈设华贵,墙角的鎏金铜炉燃着暖融融的炭火,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熏香,桌椅皆是精致的紫檀木所制,铺着柔软的锦垫,两相对比之下,心中的怨恨更甚,连带着对弘历的偏心也多了几分不满。
豫贵人轻轻抬手,示意身边的宫女退下,宫女们连忙躬身行礼,悄然退出了正殿,殿门被轻轻合上,隔绝了外界的动静。豫贵人缓缓起身,走到颖贵人面前,她身姿高挑,气场全开,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底气:“我能住进正殿,是皇上的恩典,皇上心疼我初入宫,怕我住得不适,特意破例恩准,倒是颖贵人,这般不顾礼数闯进来,是觉得我不配住在这里,还是觉得皇上的旨意不妥当?”她说着,刻意加重了“皇上的旨意”几个字,眼神锐利地看向颖贵人,带着几分明显的警告之意,提醒她不可逾越本分,质疑帝王的决定。
颖贵人被豫贵人的话噎了一下,脸色瞬间涨得通红,嘴唇动了动,却一时找不到反驳的话语,可她向来不肯示弱,依旧硬着头皮说道:“皇上的旨意自然是妥当的,只是豫贵人初入宫,便这般占了正殿,未免太过张扬了些,也不怕惹得宫中其他姐妹不快,落得个恃宠而骄的名声。”她嘴上说着顾及宫中姐妹,实则句句都在宣泄自己的不满,心中想起父王巴林王在木兰秋猎时因护卫不利被处罚,巴林部也跟着受损,自己在宫中本就少了几分靠山,如今豫贵人又这般风光,将自己比下去,心中的怨气更是无处发泄,便只能将所有的怒火都尽数撒到了豫贵人身上。
豫贵人轻笑一声,眼底的轻蔑愈发明显,语气里带着几分炫耀的意味:“我受皇上宠爱,住正殿乃是天经地义之事,至于宫中姐妹快不快活,便不是我该操心的事了。倒是颖贵人,与其在这里盯着我的住处,不如多花些心思在皇上身上,若是能讨得皇上欢心,别说正殿,便是更好的居所,皇上也未必不会赏赐给你。”她说着,抬手抚了抚发髻上的赤金嵌红宝石簪子,那簪子是弘历昨日特意赏赐的,赤金璀璨,红宝石色泽艳丽,珠光宝气,尽显圣宠;随后又轻轻晃了晃腕上的羊脂白玉镯,玉质温润,雕工精美,镯身刻着细密的缠枝纹,同样是帝王所赐,每一件饰物都在无声地彰显着她如今的风光。
颖贵人看着豫贵人身上的华贵饰物,又听着她这般毫不掩饰的炫耀话语,气得浑身发抖,手指着豫贵人,却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你……你竟敢这般放肆!”她本就因父王受罚心怀怨恨,如今又被豫贵人这般羞辱,心中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转身便要往外走,走到正殿门口时,猛地停下脚步,回头恶狠狠地瞪着豫贵人,咬牙切齿地说道:“豫贵人,你别得意太早,这深宫之中,圣宠向来薄情难测,今日你能住进正殿,他日未必能一直安稳住着,咱们走着瞧!”说罢,便怒气冲冲地转身离开了正殿,裙摆扫过门槛,带起一阵风,裹挟着一身的戾气回到了自己居住的东偏殿。
一进殿门,颖贵人便将心中的怒火尽数发泄出来,抬手将桌上的茶具狠狠扫落在地,茶杯、茶盏摔在青石板上,碎裂开来,茶水溅了一地,温热的水汽瞬间弥漫开来,却丝毫浇不灭她心中的怒火。宫女们见状,吓得纷纷跪伏在地,低着头不敢出声,连呼吸都放得极轻,生怕触怒了盛怒中的颖贵人。颖贵人看着满地的碎片,眼底满是怨毒,双手紧紧攥着拳头,指节泛白,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心中暗暗发誓,定要好好教训一下豫贵人,让她知道自己的厉害,也让她明白,这咸福宫,不是她一个初入宫的贵人便能随意撒野的地方。
与此同时,启祥宫内也是一派热闹景象,庭院里的菊花正开得繁盛,黄的、白的、粉的,争奇斗艳,香气弥漫。新入宫的恂贵人敏珠正由宫女领着熟悉居所,她被安排与慎妃阿箬同住,启祥宫的正殿向来由位份最高的慎妃居住,恂贵人则被安置在了东偏殿。慎妃阿箬身着一袭淡紫色绣海棠纹宫装,海棠花纹细腻灵动,粉白相间的花瓣衬得她身姿温婉,气质娴静,她端坐在正殿的软榻上,手中捧着一杯温热的花茶,茶盏是精致的白瓷描金样式,杯身绘着淡雅的兰草,神色温和地看着恂贵人,语气亲切自然:“妹妹初入宫,对宫中的规矩和居所想必还不熟悉,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姐姐说,不必客气,姐姐定会帮你周全。”
恂贵人连忙躬身行礼,姿态恭敬,语气带着几分拘谨:“多谢姐姐关怀,妹妹一切都好,不敢劳烦姐姐费心。”她初入宫闱,根基未稳,对宫中的人和事都不甚了解,面对慎妃的示好,虽心中有几分警惕,却也不敢怠慢,只能恭敬应答。慎妃笑着点了点头,示意身边的宫女好好伺候恂贵人,领着她去熟悉东偏殿的陈设,待宫女领着恂贵人离开后,慎妃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眼底闪过一丝谋划,手中的茶盏轻轻晃动,温热的茶水泛起涟漪,心中暗自盘算着,恂贵人初入宫,位份不高,根基薄弱,若是能趁机拉拢过来,日后便是自己和娴贵妃的助力,也能在后宫的纷争中多几分胜算。
景阳宫内,忻嫔将熟睡的八公主交给乳母照顾,叮嘱乳母好生看护,务必照顾好公主的饮食起居,夜里注意保暖,不可有半分疏忽。待乳母抱着八公主退下后,忻嫔独自一人坐在殿内的软榻上,眉头紧紧皱起,神色满是焦虑与不安。殿内的鎏金铜炉燃着暖香,香气淡雅,却驱不散她心中的阴霾,她本以为自己从圆明园回宫,又有三个月大的八公主在侧,弘历回宫后定会念及母女情分,对自己多加宠爱,可没曾想,自己被接回宫后,宫中竟多了容贵人寒香见这般绝色女子,清冷孤傲,气质独特,一入宫便深得弘历的青睐,连日来频频被召去侍寝,圣宠正盛,风头无人能及;此次木兰秋狝归来,又添了恂贵人与豫贵人两位新人,豫贵人虽年岁稍长,却凭着几分温婉风情,得了不少恩宠,连住处都得了帝王的特殊恩典,这般新人迭出、圣宠分流的局势,让忻嫔心中的危机感愈发强烈。
她抬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小腹,眼底满是急切与渴望,她如今只有八公主一个女儿,在这母凭子贵的深宫中,唯有生下皇子,才能真正稳固自己的地位,为自己和女儿谋得长远的安稳,若是一直只有公主,日后难免会被其他有皇子的妃嫔压制,甚至可能落得个孤苦无依的下场。“不行,本宫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必须想办法多得些圣宠,一定要再怀一个皇子才行。”忻嫔喃喃自语,眼神渐渐变得坚定,眼底满是势在必得的光芒。
她起身走到妆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容貌明艳,身姿窈窕,肌肤白皙细腻,并不比容贵人、豫贵人差多少,只是少了几分她们独有的特质,难以让帝王眼前一亮。她暗自盘算着,弘历向来喜欢新鲜有趣的事物,若是自己能学些新的才艺,比如练一支灵动优美的舞蹈,或是弹奏几首新颖别致的琴曲,定能吸引帝王的注意力;再者,平日里多去养心殿附近走动,借着探望帝王的名义,争取更多与弘历见面的机会,若是能得到侍寝的机会,便好好把握,务必早日怀上皇子,稳固自己的地位。
想到这里,忻嫔连忙传唤宫女进来,语气急切地说道:“快去取我的琵琶来,再去内务府找些新的舞曲谱子,尤其是那些新颖别致、能引人注目的曲子,我要好好练习,不可有半分懈怠。”宫女连忙躬身应声,转身快步退下,去准备忻嫔吩咐的东西。忻嫔看着镜中的自己,抬手整理了一下发髻上的饰物,指尖划过赤金点翠步摇上的珍珠,眼底满是坚定的光芒,她不能输,也输不起,为了自己,也为了三个月大的八公主,她必须牢牢抓住弘历的宠爱,在这波谲云诡的深宫中站稳脚跟。
御花园深处的一处僻静竹林旁,枝叶繁茂的翠竹遮挡了外界的视线,阳光透过竹叶的缝隙,在地面上洒下细碎的光影,秋风拂过,竹叶沙沙作响,掩盖了此处的动静,空气中弥漫着竹子的清冽气息,带着几分秋日的凉意。谨贵人钮祜禄姈月身着一袭墨绿色绣竹叶纹宫装,与周围的翠竹融为一体,不易被人察觉,她神色阴沉地站在竹林下,左右张望了许久,确认周围没有其他人后,才对着身后的方向轻轻招了招手,动作谨慎而隐秘,生怕被人察觉。
片刻后,容贵人寒香见身着一袭素白色绣暗纹宫装,缓缓从竹林深处走来,她身姿清冷,眉眼间满是孤傲疏离,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步伐轻盈,裙摆扫过地面的落叶,几乎没有声响,走到谨贵人面前,停下脚步,语气平淡地问道:“谨贵人找我来,可是避子药的事有眉目了?”此前,寒香见入宫后深得圣宠,却深知后宫子嗣纷争的凶险,也不愿被子嗣束缚,更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卷入这深宫的权力博弈之中,便主动找到了心思深沉的谨贵人,希望她能想办法为自己弄来避子药,避开受孕的可能。
谨贵人上前一步,压低声音,语气神秘而恭敬地说道:“容贵人放心,此事我一直放在心上,从未敢有半分懈怠,此次木兰秋狝,我特意让人暗中寻来了做九寒汤的药材,这九寒汤威力极大,药性温和却见效快,女子饮用后,短期内便难以受孕,且药性隐蔽,不易被人察觉,不会留下任何痕迹,也不会损伤身体。”她说着,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巧精致的锦盒,锦盒上绣着细密的暗纹,做工精美,边缘缀着细碎的银线,她将锦盒轻轻递到容贵人面前,继续说道:“那日你特意寻我提及此事,言明不愿受孕,怕子嗣牵绊,卷入深宫纷争,我便记在了心上,知晓此事关乎你的性命名声,不敢有丝毫马虎,此次寻来药材,特意请可靠的人制成了避子药,只待一个合适的时机,便让人悄悄送到你的承乾宫去,神不知鬼不觉,绝不会有人察觉异样。”
容贵人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锦盒,指尖轻轻划过锦盒表面的暗纹,眼底没有丝毫波澜,清冷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却带着几分坦然:“那日与你提及此事,本是试探,没想到你竟真的放在心上,还这般快便寻来了药材,多谢谨贵人费心。”她深知深宫之中,没有无缘无故的好,谨贵人这般尽心尽力,定然有所图谋,可眼下自己确实需要避子药,两人不过是相互利用罢了,她也不必太过较真,只要能达成自己的目的,暂时的合作并无不可。
谨贵人轻笑一声,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算计,语气却依旧恭敬:“容贵人说笑了,我不过是欣赏容贵人的性子,清冷孤傲,不恋慕虚名,不愿被子嗣所累,这般性情,倒是与我颇为投契,相见恨晚。再者,咱们同住宫中,相互帮衬也是应该的,日后若是容贵人得宠,能在皇上面前为我多说几句好话,提携我一二,我便感激不尽了。”她嘴上说着相互帮衬、性情投契,实则心中早已盘算清楚,容贵人如今深得圣宠,若是能一直没有子嗣,便不会对自己构成太大的威胁,反而能借着容贵人的圣宠,为自己谋得更多的利益,若是容贵人有了孩子,日后地位稳固,母凭子贵,怕是也不会记得今日的恩情,倒不如帮她避开受孕,让她一直无子嗣,自己也能多几分胜算,在后宫的争斗中占据更有利的位置。
容贵人沉默片刻,缓缓抬手,将锦盒放入袖中,动作沉稳利落,指尖收紧,将锦盒藏得严实,语气依旧平淡:“多谢谨贵人,此事我知道了,时机便由你看着安排便是,务必谨慎行事,不可出任何差错,若是走漏了风声,谁也讨不到好处。”她说着,转身便要离开,走到竹林边缘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谨贵人一眼,眼神锐利如刀,带着几分明显的警告:“只是谨贵人,此事关乎我的性命与名声,若是泄露出去,后果你我都承担不起,你好自为之,莫要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说罢,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竹林,身影渐渐消失在竹林深处,只留下竹叶沙沙作响的声音,与秋风交织在一起,愈发显得幽静而诡异。
谨贵人看着容贵人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阴狠,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冷笑:“放心,此事我自有分寸,绝不会出任何差错,你我不过是相互利用,各取所需罢了,我自然不会拿自己的前程性命开玩笑。”她收起脸上的神色,整理了一下衣饰,拍了拍衣袖上沾染的落叶,确认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后,也缓缓离开了竹林,竹林旁的落叶随风飘动,仿佛从未有人在此停留过,可深宫之中的纷争,却因这小小的锦盒,又多了几分凶险与变数,一场无声的较量,已然在暗中悄然展开。
养心殿内,烛火摇曳,温暖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大殿,龙案上堆叠着厚厚的奏折,砚台里的墨汁散发着淡淡的墨香,弘历正坐在龙椅上,翻看着手下呈上来的奏折,他指尖捏着奏折的边角,偶尔皱眉沉思,眉宇间满是凝重,偶尔提笔批注,笔尖划过宣纸,发出轻微的声响,眼底满是帝王的深沉与威严,腿上的伤口虽未痊愈,久坐仍会隐隐作痛,却依旧强撑着处理朝政,不敢有半分懈怠,身为帝王,肩上扛着天下苍生的安危,容不得他有丝毫停歇。凌云彻身着御前侍卫的服饰,身姿挺拔如松,神色严肃,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周围的动静,时刻守护着弘历的安危,不敢有半分疏忽,每一个细微的声响,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殿内的烛火跳动,映得弘历的身影愈发高大,也映得殿外的宫墙愈发巍峨,而殿外的深宫之中,各宫妃嫔的心思各异,有的在盘算着如何争宠固位,有的在谋划着如何打压对手,有的在小心翼翼地守护着自己的地位与孩子,一场新的纷争,已然在紫禁城的宫墙之内悄然拉开序幕。这深宫之中的风云变幻,从来都不曾停歇,红墙之内的每一寸土地,都藏着算计与博弈,每一张看似温婉的脸庞下,都可能藏着不为人知的心思,而这场权力与人心的博弈,也注定会愈演愈烈,红墙之内的每一个人,都无法置身事外,只能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奋力挣扎,谋求生机,谁能笑到最后,无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