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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历史军事 > 衙役凌云志 > 第254章 省亲台州定家事 闺阁夜话显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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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章 省亲台州定家事 闺阁夜话显温情

自寄畅园文会归来,凌云暂居苏州城内寓所,心下思忖:吴县衙署早晚需去,然既已至江南,距故乡台州已然不远,何不趁此交接印信前的空档,先回家乡省亲一番?一来安父母之心,二来也可将家眷接至任上,省得日后牵挂。

计议已定,他便吩咐王大郎、文书生等人留下看守寓所,自带张三及两名稳妥仆役,购置了些苏绸、湖笔、徽墨等土仪,租了一艘稳妥的航船,取道运河南下,径返台州。

自苏州城阊门码头上船,入江南河,向南经吴江、嘉兴,入浙江后,溯流东南而行,过绍兴、余姚,至明州后,再换乘可航行近海的帆船,沿海岸南下,过三门湾,便入台州地界,最终在临海县埠头登岸。一路水陆交替,虽较陆路舒适,也需五六日光景。

舟车劳顿,终在兴启六十年三月末的一个午后,抵达了临海县城西的凌家宅子。但见青砖黛瓦马头墙,门前老树新芽,一切依稀旧时模样。

凌云整了整衣冠,深吸一口气,上前叩响门环。家仆开门见是少爷归来,惊喜异常,连忙入内通传。不一时,凌父、凌母便在丫鬟搀扶下迎出二门。

“不孝儿凌云,叩见父亲、母亲大人!” 凌云撩起衣袍,便要行大礼。

凌父虽面容刻板,眼中亦闪过一丝激动,摆手道:“罢了罢了,回来就好!先进屋说话!” 凌母早已上前拉住凌云的手,上下打量,眼中含泪:“我儿瘦了,也黑了……在京师定然吃了不少苦头……”

一家人簇拥着进入堂屋。叙话间,凌云敏锐地察觉到,侍立一旁的正妻赵氏(赵娘子)与侧室苏姨娘王姨娘目光灼灼,在他身上流转,那眼神……竟颇有几分如狼似虎的渴切。凌云心下暗叫一声侥幸:“亏得这半月在苏州,忙于探查民情,未曾与那严玉娘有甚逾越,否则今日这般‘虎狼之围’,只怕真个难以招架……”

闲话一番京中见闻、外放缘由后,凌父忽正色道:“前日,你那位王观察,遣人前来问询可曾取字?为父回说,你在家时并未取字,至于在京中是否另有恩师赐字,便不知了。”

凌云闻言,心中雪亮。这绝非寻常寒暄!取字乃男子弱冠后由尊长(父、师)所赐,意义非凡。王观察此问,分明是崔中书在向他递出橄榄枝,试探他是否有意正式投入其门下!若自己应允,便等于默认了这层“座师”与“门生”的关系,政治上的依附便告成立。好处是,在朝中有了崔中书这座大靠山,日后升迁、行事皆有依托;坏处则是,彻底绑上了崔党的战车,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再难与永嘉长公主乃至太后势力虚与委蛇。

他正自沉吟权衡利弊,凌父却已摆出一家之主的威风,不容置疑道:“为父已替你应下了!崔中书位高权重,如此垂青,是我凌家之幸!岂有推拒之理?已与来人言明,我儿在家未曾取字。待择个吉日,便行取字之礼,届时再修书禀明崔公便是!”

凌云看着父亲那带着几分市井精明与对权势的天然敬畏的神情,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奈。父亲终究只是个县衙小吏出身,眼界有限,只看到攀附宰相的显赫,却哪知庙堂之上波谲云诡?当今天子年岁渐长,大婚亲政在即,太后还政之日不远。长公主作为今上一母同胞的亲姐,其势力前景,未必就比一位根基未稳的中书差,甚至从长远看,性价比或许更高!然而这话,他如何敢对父亲明言?只怕说出来,反要吓坏这老实本分的老人家。

“一切但凭父亲做主。”凌云只得按下心思,恭声应道。

凌父满意点头,又训诫了几句“忠君爱国”、“谨慎为官”的常谈,便起身往书房去了。

凌父离去,堂内气氛顿时轻松不少。凌云这才有机会,仔细看看自己的一双儿女。次子虎头虎脑,长女玉雪可爱,皆由乳母带着上前磕头。凌云将两个孩子揽入怀中,感受着那柔软的、带着奶香的小小身躯,心中最柔软处被触动,连日来的宦海浮沉、勾心斗角带来的疲惫与紧绷,似乎都被这天伦之乐悄然抚平了几分。这一刻,他才对这个世界,生出一种实实在在的归属感。

叙话至晚膳后,凌云先去了正房赵娘子处。赵娘子性子温婉,见夫君归来,喜不自胜,亲自端上热茶,又替他揉捏肩膀。烛光下,她脸颊微红,欲言又止,最终鼓起勇气,握住凌云的手,声若蚊蚋:“官人……此次归来,能否多住些时日?妾身……妾身也想为官人添个一儿半女……”

凌云见她羞怯中带着期盼的模样,心中怜意大起,反手握住她的柔荑,笑道:“这是自然。此番回来,正是要接你们一同赴任的。” 说着,便将她轻轻揽入怀中,低笑道:“至于添丁进口之事……何须等待?为夫这便努力便是……” 也不顾此刻还是华灯初上,便吹熄了烛火,拥着妻子倒向锦帐之中……

云收雨歇,凌云又转至西厢苏姨娘房中。苏姨娘性情爽利,见他进来,先服侍他洗漱了,然后抱过咿呀学语的幼子,对凌云道:“官人,孩儿都快周岁了,还没个大名呢,总不能一直‘毛头’、‘毛头’的叫着,您给想个正经名字吧?”

凌云接过儿子,逗弄着那粉嫩的小脸,点头道:“此事我记下了,容我好生想想,必取个寓意佳、又响亮的名字。”

苏姨娘又道:“官人此次去苏州上任,可带我们母子同去?”

“自然同去。已将苏州宅邸安排妥当,比京师宽敞许多,一家人正好团聚。”

苏姨娘闻言欣喜,眼波流转,又道:“那……到了苏州,妾身可否再做些营生?总不能坐吃山空。妾想着,苏州繁华,丝绸、刺绣皆是好买卖,或可开间小小的绣庄……”

凌云微微皱眉:“我如今是一县正堂,俸禄加上些……嗯,常例,养活一家绰绰有余。你何苦再去操劳?”

苏姨娘却道:“官人疼惜,妾身知晓。只是……妾身也想为孩儿多攒下些家私。官场沉浮难料,多备些银钱,总不是坏事。” 她顿了顿,瞥了凌云一眼,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道:“再说了,妾身又不指望靠着官人那惊世骇俗的诗词名头,去替绣庄招揽生意,自是得靠自己双手挣饭吃。”

凌云听出她话中暗指自己书法诗词惹出的笑话,不由哭笑不得,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假意嗔道:“好你个没良心的!如今眼里心里就只有儿子,何曾关心过为夫在外辛劳?真是白疼你了!”

苏姨娘“噗嗤”一笑,顺势偎进他怀里,软语道:“官人又说混话!妾身不关心你,还关心谁去?只是官人如今是老爷了,妾身一介妇人,帮不上大忙,也只能在这些琐碎事上,替官人、替这个家,多尽些心力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