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系魔法使也如梦初醒,连滚带爬地跪直身体,语无伦次地附和:“对啊对啊,守护神大人!您应该不是真的想看到死人吧?我们都是您的学生啊!!您快惩罚那个洛纬!我们……我们……”
江妍脸上的悲悯无辜和天真丝毫未减,那悲天悯人的表情如同最完美的面具。
她微微俯下身,靠近两人因为恐惧而扭曲的脸庞,金色的瞳孔如同深渊般倒映出他们绝望的模样。然后,她那完美无瑕的唇角,缓缓地、一点点地向上扯开一个更大的、灿烂到令人毛骨悚然的弧度。
轻柔的、带着一丝少女般俏皮的天真嗓音,如同最甜美的毒药,清晰地、一字一顿地灌入两人彻底冻结的耳膜:“你们在说什么啊?我可爱的学生们。”
她歪了歪头,金色的发丝滑过脸颊,眼神无辜得像初生的羔羊。
“我啊……”
那温柔的笑意骤然染上了令人灵魂颤栗的、纯粹的、冰冷的恶意。
“……就是想看到你们,血流成河,自相残杀的模样啊。”
山洞内,篝火的光芒在江妍金色的瞳孔和那抹恶魔般的笑容上疯狂跳跃。
死寂,如同最沉重的裹尸布,瞬间覆盖了洞内的一切。火系魔法使和毒系女人脸上的所有表情,惊恐、祈求、残存的希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粉碎,只剩下无边无际、吞噬一切的冰冷绝望。
他们的瞳孔,在对方那张圣洁与狰狞完美交织的脸上,清晰地看到了自己最终的倒影。
火系魔法使瞳孔骤缩,如同被逼入绝境的困兽,猛地向后暴退。粗糙的靴底在布满碎石的地面上刮擦出刺耳的声响,身体狠狠撞在冰冷的洞壁上,激起一片尘土。
他几乎是嘶吼着召唤出自己的赤红法杖,杖尖瞬间腾起一团灼热的烈焰,映亮了他脸上那道因惊惧而扭曲的刀疤和额角暴起的青筋。
与此同时,亮黄色卷发的毒系女人也尖叫一声,以一个狼狈的翻滚拉开距离,墨绿色的毒系法杖凭空出现在她颤抖的手中,杖顶的宝石散发出惨绿的不祥光晕。
沈烽和林杰看到猎物这徒劳却激烈的挣扎,脸上那冰冷的、非人的温柔笑意,如同投入石子的湖面,漾开了更深、更残忍的涟漪。
那不是喜悦,而是捕食者看到猎物垂死蹦跶时纯粹的、冰冷的兴味。
江妍金色的瞳孔漠然地扫过洞内腾起的火焰与毒雾,嘴角那悲悯的弧度纹丝不动,仿佛在欣赏一幅无关紧要的涂鸦。
她慵懒地抬手,纤细的手指随意地拨弄了一下垂落的黑色发丝,声音轻柔得像在吩咐仆人:“呵,正好……给你们练练手。”
“练手”二字落下的瞬间,沈烽动了。他甚至没有迈步,只是单手持着那柄深黑色的法杖,随意地向前一指。杖尖墨色水晶球骤然亮起刺目的红光。
一个由纯粹火焰能量构成的、边缘跳跃着暗金色符文的巨大法阵,如同烧红的烙铁,凭空出现在火系魔法使头顶上方。
灼热的气浪瞬间席卷山洞,连篝火都被压得黯淡下去。狂暴的火舌如同巨蟒,带着毁灭性的咆哮,当头轰下。
火系魔法使目眦欲裂,赤红法杖拼命挥舞,在头顶撑开一面同样炽热的火焰护盾。
轰!
震耳欲聋的爆鸣声响起,火焰与火焰疯狂对撞、撕咬。
护盾剧烈颤抖,边缘迅速崩裂、熔化。
他整个人如同被重锤砸中,双腿深深陷入地面,虎口瞬间崩裂,鲜血顺着法杖流淌下来,又被高温蒸发成刺鼻的腥气。
“妈的!”他嘶声咆哮,声音因为巨大的压力和极致的恐惧而变形,“你是个屁的守护神!恶魔!你他妈就是恶魔!怪物!”
他死死顶着上方倾泻而下的火海,眼球充血凸出,“老子要是能活着出去,你就等着落下神坛吧!我要告诉大家,大家都被你这个恶毒的女人骗了!!!”
另一边,林杰的动作更为精准、冰冷。他双手稳稳持着那柄银白色的法杖,多面切割的纯白水晶球散发出凛冽的寒气。
法杖对着毒系女人轻轻一点。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只有一道凝练到极致的、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白色寒流,如同毒蛇吐信,瞬间掠过空间。
毒系女人正欲挥洒毒雾的动作猛地僵住,刺骨的冰寒从她的小腿处骤然爆发。
咔嚓!
细密的冰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蔓延、凝结。
短短一息,她的双腿膝盖以下,连同脚踝,被一层厚实的、散发着森森白气的坚冰彻底冻结,彻骨的寒意瞬间麻痹了她的神经,让她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身体失去平衡向前扑倒。
她狼狈地用双手撑住冰冷的地面,惊恐地抬头,看向那个戴着金丝眼镜、如同冰山般冷漠的男人,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绝望:“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守护神……之前真是看错你了!”她看着那双镜片后毫无波澜的眼睛,声音尖锐,“知道大家有多信任你吗?!”
火系魔法使在狂暴的火海压制下,听到同伴的控诉,更是狂怒地嘶吼:“跟这种恶毒的家伙废什么话!快打死她!妈的!”他奋力催动几乎枯竭的魔力,试图在火海中撕开一道反击的缝隙,“得亏这里她不会使用神力!还有机会!”
江妍仿佛听到了世间最荒谬的笑话。她微微偏过头,金色的瞳孔如同两轮冰冷的太阳,直勾勾地锁定了在火焰与寒冰中挣扎的两人。黑色的发丝随着她侧头的动作轻轻晃动了一下。
她唇角那悲天悯人的弧度,终于染上了一丝真实的、毫不掩饰的讥诮。轻柔的、带着一丝天真好奇的嗓音,如同羽毛般飘落:“呵呵……”
她微微歪头,眼神无辜。
“规则是我制定的。”
她顿了顿,金色的瞳孔里恶意如同深渊般翻涌。
“谁说……我在这里只使用魔法了?”
看着两人眼中瞬间爆发的、更深沉的恐惧,她似乎觉得极为有趣,嘴角的笑意加深。
“不过嘛……”她慵懒地挥了挥手,像是在驱赶蚊虫,“为了让沈总和林总练习一下,我不会插手。”
她对着在火焰与寒冰中苦苦支撑、魔力如同风中残烛般迅速熄灭的两人,露出了一个灿烂到令人心胆俱裂的甜美笑容,尾音轻快地扬起:
“所以……你们,加油哟。”
沈烽和林杰脸上的笑容,在江妍那句轻飘飘的“加油哟”中,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骤然爆裂开来。
那不再是冰冷的兴味,而是纯粹的、嗜血的、即将品尝到毁灭快感的狰狞期待。
火焰法阵的光芒骤然炽烈数倍。火系魔法使头顶的火焰护盾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哀鸣,如同脆弱的琉璃般轰然炸裂。
狂暴的火焰瞬间吞噬了他最后的抵抗,将他整个人狠狠拍在洞壁上,骨骼碎裂的闷响清晰可闻,他手中的赤红法杖脱手飞出,当啷落地。
他瘫软在滚烫的岩壁上,浑身焦黑,口鼻溢血,只剩下胸膛微弱的起伏和喉咙里嗬嗬的、破风箱般的声音,眼中最后的光芒是极致的恐惧和怨毒。
另一边,林杰法杖再次轻点。
冻结毒系女人双腿的坚冰如同活物般向上急速蔓延。腰腹、胸口、脖颈……刺骨的冰寒瞬间封死了她所有的挣扎和尖叫。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层死亡的白色覆盖上来,瞳孔放大到极致,里面倒映着林杰那张毫无表情、如同死神般逼近的脸庞。
山洞内,狂暴的火焰与死寂的寒冰交织。篝火早已熄灭,只剩下焦糊味和刺骨的冰冷弥漫。
沈烽和林杰,如同来自地狱的使者,脸上带着同步的、残忍而满足的笑容,一步一步,极其缓慢地,踏过滚烫的碎石和冰冷的霜痕,走向地上那两团彻底失去反抗能力、如同破布玩偶般瘫软抽搐的躯体。
他们刻意放慢的脚步,每一步都踏在对方残余意识的边缘,如同凌迟的钝刀,尽情欣赏着、品味着那两双瞳孔深处最后残存的、如同风中残烛般摇曳的——
纯粹的、无边无际的恐惧与绝望。
山洞深处,压抑的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焦糊和某种刺鼻消毒药水的混合气味,令人作呕。
火系魔法使瘫坐在冰冷的石地上,后背紧贴着粗糙硌人的洞壁。他身上的衣物早已成了褴褛的布条,裸露的皮肤几乎没有一块完整的地方,布满了焦黑的灼痕、深可见骨的切割伤,以及翻卷着皮肉、渗出组织液的诡异切口。几支空了的药剂管和几柄沾满暗红血迹、形状各异的手术刀散落在他脚边,如同某种邪恶仪式的祭品。
他的哀嚎已经变了调,从最初的嘶吼咒骂,变成了一种断续的、如同破风箱漏气般的抽吸和呜咽,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全身的剧痛,带出喉咙里嗬嗬的血沫。
他布满血丝、瞳孔涣散的眼睛死死盯着几步外那个黑色长裙的身影,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声音嘶哑破碎,却带着刻骨的怨毒:“你……你压根就不是什么守护神!江妍……你就是个恶魔!你就是个没有人性……草芥人命的恶魔!外面的人……真是瞎了眼……才会认为你是守护神!你欺骗了所有人……你会遭天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