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妖谷的狂欢节进入高潮。火山口的巨型灶台前挤满了人,胖爷穿着件绣满辣椒图案的围裙,站在三丈高的焚天鼎旁,用根擎天木做的大勺子搅动着锅里的“三界麻辣汤”。汤里翻滚着东海龙宫的珍珠贝、瑶池的雪莲瓣、黑风老妖的魔藤蜜,最顶上还漂着一层用混沌辣油熬制的金红色浮沫,香气飘出百里,连路过的仙鹤都忍不住盘旋三圈,差点一头栽进汤里。
“都让让!至尊VIp桌的‘帝王套餐’好了!”胖爷一声吆喝,旁边的天魔们立刻用玉盘端出刚出炉的辣条——这些辣条用焚天鼎的地火慢烤了三个时辰,表面裹着层用仙宫玉液调的酱汁,咬一口能拉出三尺长的金丝,看得围观者直咽口水。
火麒麟化为人形,穿着件金色的锦袍,正和黑风老妖拼酒。他端着个海碗,里面盛着掺了断魂椒粉末的灵酒,一饮而尽后抹了把嘴:“痛快!比当年征战北溟时喝的庆功酒还够劲!”
黑风老妖也不含糊,抓起根手臂粗的辣条当下酒菜,辣得满头大汗却不肯停:“娘的,这玩意儿比吸魔气过瘾!再给俺来十根,要最辣的那种!”
叶辰和苏沐雪坐在凉棚下,看着一群仙妖围着胖爷的辣条摊抢得头破血流,忍不住相视而笑。二丫头正和龙宫的三太子比赛射箭——靶子是挂在藤妖凉棚上的辣椒串,谁射落的辣椒多,谁就能赢得一坛“混沌醉”。三太子的箭法本是三界闻名,可今天却屡屡失手,只因二丫头射出去的箭尾总绑着根辣条,引得他的神箭都忍不住往辣条上蹭,惹得众人哄堂大笑。
“你看玄天仙宗那边。”苏沐雪悄悄指了指不远处,那个中年修士正和几个同门围坐一桌,面前摆着盘“修炼特供版”辣条,吃得面红耳赤,之前的傲慢早已荡然无存,“看来他们是真的放下身段了。”
“能放下就好。”叶辰望着远处的阵法光罩,“寂灭之影的万魔噬魂阵若真要启动,光靠我们可不够,多一个盟友就多一分胜算。”
话音刚落,二丫头突然惊呼一声。只见她射向最后一串辣椒的箭,在半空中突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缠住,箭羽上的辣条瞬间变得干瘪,像是被什么东西吸走了所有灵气。紧接着,凉棚上的辣椒串纷纷掉落,接触到地面的瞬间竟化作缕缕黑烟,消失得无影无踪。
“怎么回事?”火麒麟猛地站起,身上的锦袍无风自动,金色的灵力瞬间扩散开来,“是魔气!”
众人顿时安静下来。只见阵法光罩外,原本退散的黑雾不知何时重新凝聚,而且比之前浓郁了十倍,像块巨大的黑布,正缓缓挤压着光罩,发出滋滋的声响。光罩上的金色符文开始闪烁不定,显然在承受巨大的压力。
“万魔噬魂阵开始了!”叶辰抓起桌上的玉简,白光一闪,原始蚀月纹立刻沿着光罩蔓延,暂时稳住了摇摇欲坠的符文,“这阵法能吸收灵气转化为魔气,刚才的辣椒就是被它吸干了能量!”
胖爷把擎天木勺子一扔,抄起平底锅就冲了出去:“娘的,敢搅老子的场子!看胖爷用‘麻辣拍苍蝇’拍死你们!”他抡起锅,狠狠拍在光罩内侧,锅沿上的混沌辣油溅到黑雾上,顿时烧起一片银红色的火焰,逼得黑雾后退三尺。
“有点意思。”黑雾中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像是无数人在同时说话,“区区辣条,竟能挡住本座的噬魂之力?叶辰,你果然没让本座失望。”
“寂灭之影?”叶辰握紧玉简,掌心的原始蚀月纹亮得刺眼,“有种就出来,躲在黑雾里装神弄鬼,算什么本事?”
“不急。”那声音带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本座要看着你们在狂欢中耗尽最后一丝灵气,看着这光罩一点点破碎,看着所有希望都变成绝望……这才是最有趣的游戏,不是吗?”
随着话音落下,黑雾中突然伸出无数根黑色的触须,像毒蛇般撞向光罩。触须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眼睛,每只眼睛都在流着黑色的血泪,看得人头皮发麻。
“布阵!”赵风长剑出鞘,紫色剑气裹着混沌辣油,在光罩内侧画出一道巨大的剑痕,触须撞上来的瞬间,被剑气和辣油同时灼烧,发出凄厉的尖叫。
苏沐雪的冰棱也瞬间凝结,在光罩上筑起一道冰墙,冰墙上的蚀月纹与叶辰的符文呼应,将触须冻在半空。二丫头则拉满弓弦,将一支支裹着痒痒草和混沌叶粉末的箭射向触须根部,每射中一处,黑雾就剧烈翻滚一阵,显然是伤到了阵法的节点。
“给它们加点猛料!”胖爷突然想起什么,指挥天魔们将刚熬好的三界麻辣汤往光罩上泼。金红色的汤汁接触到光罩的瞬间,竟顺着符文流淌起来,所过之处,黑雾如同被泼了沸水的雪,纷纷消融,连那些触须都被烫得缩了回去。
“好主意!”火麒麟大笑,纵身跃到焚天鼎旁,一掌拍在鼎底。鼎内的地火瞬间暴涨,将整锅麻辣汤煮沸,化作漫天金红色的流星,砸向黑雾最浓郁的地方。流星炸开的瞬间,无数辣椒籽在空中生根发芽,长成红色的藤蔓,像张巨网,将黑雾死死缠住。
“不可能……”黑雾中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慌乱,“这怎么可能?凡俗的吃食怎么会……”
“凡俗的吃食?”胖爷叉着腰大笑,“你懂个屁!这叫‘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当然也包括你这种见不得光的玩意儿!”
叶辰趁机将玉简贴在光罩上,原始蚀月纹的光芒如同潮水般涌向黑雾,那些被藤蔓缠住的触须在金光中迅速透明,最终化作点点星光,被藤蔓吸收,成了最好的肥料——藤蔓上竟开出了一朵朵红色的小花,花瓣上还沾着金红色的辣油。
黑雾见状,开始缓缓退散,显然是暂时放弃了攻击。那沙哑的声音带着不甘和怨毒:“等着吧……三日后,月上中天之时,就是万魔噬魂阵完全启动之刻……到时候,就算你们有再多辣条,也挡不住三界沉沦!”
声音消失后,光罩外的黑雾彻底散去,天空重新露出繁星。狂欢节的众人却没了之前的兴致,纷纷围过来,脸上带着凝重。
“看来这三天不能再只顾着吃了。”黑风老妖摸了摸下巴,“得想个法子,彻底破了那劳什子噬魂阵。”
叶辰看着藤蔓上的小红花,突然眼睛一亮:“我有办法了。”他指着那些吸收了魔气的花朵,“万魔噬魂阵能吸收灵气,那我们就反其道而行之——用最浓郁的灵气和烟火气,把它撑爆!”
“撑爆?”胖爷眼睛瞪得溜圆,“你的意思是……接着办狂欢节?”
“没错。”叶辰点头,目光扫过众人,“而且要办得更大,邀请更多人来,让灵气和烟火气汇聚成洪流,不光要守住万妖谷,还要顺着噬魂阵的节点,反推回去,找到它的核心!”
火麒麟拍了拍他的肩膀,眼中闪烁着战意:“好主意!本王这就传讯三界,让所有能喘气的都来万妖谷——咱要办一场让寂灭老鬼永生难忘的‘麻辣反击宴’!”
胖爷顿时来了精神,捡起地上的擎天木勺子:“那还等啥?赶紧加菜!把压箱底的混沌母椒都拿出来,让三界知道,咱的狂欢节,才刚刚开始!”
焚天鼎里的麻辣汤再次沸腾起来,金红色的光芒映亮了每个人的脸。虽然知道三日后将有一场恶战,但此刻的万妖谷,却重新燃起了比之前更盛的热情。
因为他们明白,对抗黑暗最好的方式,从来不是恐惧和退缩,而是用更耀眼的光明,更热烈的烟火,将阴影彻底驱散。
凉棚下的辣椒灯笼重新亮起,仙妖们的欢笑声、胖爷的吆喝声、焚天鼎的咕嘟声交织在一起,像一首无畏的战歌,回荡在万妖谷的夜空,也回荡在每个为守护而战的人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