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彭磊打电话告诉陈辞已经帮他找好专家了,让他两天后去检查一下。
这个时候陈辞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不是很想去,不过接电话时梁振就躺在旁边,只得答应。
几分钟后,彭磊把医生的联系方式发过来,陈辞一看就笑了。
“怎么了?”梁振好奇的问。
“兜兜转转,还是同一个人。”
“什么意思?”
“你看。”
梁振凑上去,只见手机上写的医生名字正是之前他们看过的庞教授。
陈辞问过彭磊后,才知道齐主任原本想推荐同院的另一个专家,可是那个专家正好出去给下级医院培训了,于是才介绍了庞教授。虽然不是同一家医院,但是打包票庞教授不比他差,放心去看。
人生有时候就是这么巧,巧得你会以为这个世界有点小。
此刻两人正准备睡觉,
梁振有些得意洋洋的样子,“你看,我找的庞教授不错吧,人家专家都推荐,你当初还不愿意去。”
“嗯,可把你牛x的。”
“嘿嘿。”
梁振说着靠像陈辞,脸贴得很近,“对了,上次你说做了个很搞笑的梦是什么,你还没说呢。”
“哪个?”
“就前几天啊,这么快就忘了?”
“哦哦,那个啊,呵呵,你还记着呢?”
“你的话我都记着呢,快说,就当是睡前故事。”梁振眨巴一下眼睛,满眼期待。
陈辞笑着说:“几岁了还睡前故事。”
不过还是讲了。
“很久很久以前……”
“哈哈哈。”
“你笑什么?”
梁振忍着笑,“这个开头好老啊,小时候听的故事都是这个开头,你不会是现编的吧,又想耍我。”
“啧,再笑我不说了。”
“好,我不笑了,你说。”
“我以前经常做一个梦,梦里面我自己一个人在沙漠里走,不知道要做什么,就是一直走。后来走到一个绿洲,绿洲中间有片很清澈的水池,水池底下有颗闪光的石头。”
梁振好奇的问:“每次都是一样的吗?”
“对,差不多都是一样的。以前在这个梦里时不知道,醒了才记起来,不过最近我做这个梦时能知道自己在做梦。”
“哇,我从来没有过。”
陈辞却不觉得很特别,继续平静地讲,“那天晚上我又梦到那颗石头了。我站在池子中央,它就在我脚下,我想捡起来,但是从来没有成功过,不是醒了就是别的什么发生。”
“上次你捡到了?”
“也没有。我把手伸到水里去捡,只抓到一把沙子,没有石头。然后再看,才发现那个亮光不是来自水里,而是水面反射的倒影,于是我抬头去看……”
陈辞说到这里顿了顿,梦里看到的景象骤然闪过脑海:一颗迸射着刺目光芒的彗星劈开乌云,拖着狭长的彗尾,不知飞往何处。
那画面真实又震撼,任谁看了都不会忘记。
然而陈辞只是轻描淡写道,“天上正好有颗很亮的彗星经过。”
“然后呢?”梁振有些疑惑,“搞笑在哪里?”
“你别着急啊,等我说完。”陈辞笑了笑,“我就看着那个彗星,它出现以后就飞很慢很慢,但是很美。我突然有个想法,想拍下来给你看,可惜梦里没有手机。”
“你还记得我呢,嘿嘿。”
“是啊。然后离谱的事情就发生了,我听到个声音跟我说:去见他。”
“见他?谁?”
“嗯,没有说名字,不过我第一反应是你,至少我是这么想的。那个声音不是从外面传来的,它直接在我的脑海里出现,我有种奇怪的感觉,不知道怎么形容……总感觉是那个彗星在跟我说话,像是一种邀请。”
“哈哈,彗星怎么说话,通过脑电波给你发信息吗?”梁振忍不住调侃道。
“还好我知道我在做梦,想着一直待在那边也挺没意思的,不如就答应它,不是嘴上说的,就是心里答应了。”
“然后飞碟来接你了吗?哈哈哈。”
陈辞被梁振的笑感染,自己也忍不住笑得合不拢嘴,“没有飞碟,也就一眨眼,一瞬间,我就出现在你旁边了。不过不是现在的你,是小时候的你,我跟说什么你都不懂,傻傻的。”
“你小时候才傻傻的!”
“你长大了也是傻傻的,傻得可爱。”
“我是勇猛的男子汉,请不要用可爱来形容我。”梁振说着把手伸出被窝,展示起肱二头肌来,“看,猛不猛?”
“猛猛猛,行了吧,快盖好,别感冒了,你还要不要听我讲完?”
“听呀。”
陈辞继续讲回那个梦,“嗯……其实后面我记不清了,也没跟小时候的你呆太久,就被拉走了。”
“谁拉你?”
“也不是谁,就是被抽离那个时空了,然后我就看到了彭磊。”
“啥?你还梦到他了?”
“不是,我醒了。那天我醒过来第一眼看到的是他,我还纳闷怎么是他不是你,我差点以为是做梦。”
“最好是真的。”梁振撅个嘴,一看就知道是装生气,不过多少带点醋味。
“就是真的!”陈辞伸手捏住梁振的脸颊,梁振的嘴唇瞬间被夹捏成金鱼嘴,看起来粉嘟嘟软乎乎的。
“哦呜呜噢哟哦……”
“哈哈哈,说人话。”
梁振把手拿开,笑呵呵地看着陈辞的眼睛,说:“谢谢你来看我。”
陈辞本来没有什么表情,但这句话落下后,他的心像被什么戳了一下,思绪也凝滞了,只是愣愣的看着对方。
几秒钟后,陈辞低头眨了眨眼眼睛,试图把什么东西压回去。
梁振虽然平时不够细心,但还是能看出陈辞的异样,忙问:“怎么了?怎么突然……啊?”
“没什么,好奇怪啊,呵呵,我也不知道……”陈辞深吸一口气,努力调整自己的表情和情绪,“心里突然冒出一阵伤感,明明我没想这样的。”
梁振眼底透着心疼,全身靠过去,把陈辞温柔的搂到怀里,“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了?有什么事你要跟我说,别自己憋着,我看你难过我也难过,比你还难过。”
“真没有,不是我想难过的,我也不懂怎么了,忽然情绪就上来了。”
“好了,那就不说,我在呢,不管是什么都会过去的,我都在呢。”
陈辞把头埋进梁振怀里,灰色的情绪仍在阵阵袭来,心仿佛悬在空中,来源不明的不安令他紧紧抱住梁振。
梁振感受到了,也努力地用身体去回应。
“别难过,我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