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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痴傻贵妃,权倾朝野 > 第225章 残页沉渊,心镜照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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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残页沉渊,心镜照谎

昭阳殿内,熏香袅袅,却压不住彻夜未散的血腥与寒意。

虞妩华端坐于梳妆台前,任由白芷为她描上最后一笔远山黛。

镜中人面色苍白依旧,眼神却清冽如冰下寒潭,昨夜那场几欲将她神魂撕裂的风暴,仿佛只在她眼底留下了一层更深的、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沉寂。

懿旨已到,宫门外福安那不阴不阳的嗓音便是催命符,催的却不知是谁的命。

“娘娘,都备好了。”白芷低声道,将一支温润的羊脂玉簪插入她乌黑的发髻。

虞妩华轻嗯一声,缓缓起身。

她今日选了一身素雅的湖蓝色宫装,裙摆上只绣了几支疏落的白梅,不施粉黛,更衬得那张脸清丽绝伦,带着一种病中初愈的脆弱,像一碰即碎的琉璃。

这便是她今日要示人的模样——一个受了惊吓,心神不宁的痴傻美人。

午时,御花园的澄心亭内,各宫妃嫔齐聚。

名为赏花,实则人人心中都揣着一面镜子,既想照照别人,又怕被照出自己。

那位自“心镜禅院”而来的住持,法号心镜,是个看上去约莫四旬的清瘦女尼。

她不诵经,不设坛,只是一双眼睛,平和无波,却仿佛能洞穿人心最幽暗的角落。

“贵妃娘娘,贫尼观您眉心郁结,似有噩梦缠身,心火过旺所致。”心镜姑双手合十,声音温和。

虞妩华怯怯地抬眼,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一丝茫然与恐惧,轻轻颔首,并不多言。

就在此时,一名负责洒扫的年轻太监端着水盆路过,许是脚下打滑,水盆“哐当”一声落地,溅湿了不远处一位嫔妃的裙角。

“大胆的奴才!”那嫔妃正心虚,当即厉声呵斥。

小太监慌忙跪下,头埋得极低,连声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心镜姑的目光不经意般扫过那小太监,随即对那受惊的嫔妃安抚道:“娘娘息怒,不过无心之失。”她转向那依旧跪地不起的身影,缓步走近,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巧的刺绣香囊,递了过去。

“你身上怨气太重,心神不宁,夜里容易照见鬼影。这安神香囊,你且收下吧。”

那小太监——正是乔装改扮的赵砚舟,他猛地一僵,缓缓抬头。

当他看清心镜姑那双仿佛无所不知的眼睛时,瞳孔骤然一缩。

他接过香囊,一声不吭地起身,垂首敛息,看似恭顺退下。

无人察觉,就在方才那嫔妃呵斥时,亭中有人低声议论了一句“听说昨夜闹鬼,与当年虞家军旧案有关”,赵砚舟垂下的右手指节,便在袖中不自觉地叩击了三下。

那是一种极度压抑愤怒时,旧北境军户才会有的暗癖。

心镜姑不动声色地转身,继续为下一位娘娘“看相”,仿佛一切只是寻常插曲。

赵砚舟快步离开御花园,冷哼一声,本想将那香囊随手丢弃,但鼻尖萦绕的淡淡檀香确实让他焦躁的心绪平复了些许,便鬼使神差地塞入了怀中。

他不知道,那香囊的夹层里,藏着一根比发丝还细的特制银丝,正随着他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的频率,微微震动。

昭阳殿内,厚重的帷帘隔绝了外界天光。

虞妩华闭目斜倚在软榻上,白芷则跪坐在她身侧,将耳朵贴在一个形制古怪的铜制听筒上,那听筒的另一端,正连着那根牵引银丝的母器。

白芷低声转述:“律动平稳……稍有加快……平稳……又加快了,这次幅度很大,而且很急促……”

虞妩华的指尖在小几上轻轻敲击,精准地捕捉着赵砚舟每一刻的情绪波动。

她在等,等一个最恰当的时机。

“可以了。”她忽然睁开眼,眼中寒光一闪,“放出风声去,就说昨夜冷宫井边出现的鬼影,是当年被赵毅叛国案牵连、冤死于井中的宫人亡魂索命。再命人去井边,烧些纸钱,好生‘祭奠’一番。”

夜色如墨,冷风呜咽。

冷宫那口废井旁,几堆纸钱的余烬还在风中明明灭灭,更添几分阴森。

果然,一道黑影如约而至,正是去而复返的赵砚舟。

他神色狠戾,从怀中掏出一幅卷起的血书摹本,看样子是打算趁着这祭奠的火光,将其彻底销毁。

就在他抬手欲投的瞬间,井底深处,竟幽幽传来一阵女人的哭泣吟唱,那声音飘忽不定,时远时近,在寂静的夜里仿佛亡魂的呜咽。

“我的儿啊……死得好冤……是谁害了你……”

赵砚舟浑身剧震,仿佛被一道无形的惊雷劈中,踉跄着倒退数步。

那声音!

那是井婆柳妈的声音!

柳妈的独子当年是虞家军的小卒,因赵毅案受牵连,被活活杖毙,柳妈悲痛欲绝,不久便投了这口井!

他手中的摹本“啪”地掉在地上,双目圆睁,死死盯着那黑不见底的井口,脸上血色尽褪,口中疯了般喃喃自语:“不是我……不是我害的!是我爹该死!是他该死……可你们……你们虞家凭什么活得堂堂正正!”

火光摇曳,在他身后投下扭曲的影子。

一道清冷如月的声音,贴着他的背脊响起:“因为虞家流的血,是为护国,不是为叛国。”

赵砚舟猛然回头,只见虞妩华悄然立于火光边缘,一身白衣胜雪,在夜色中宛如从井中走出的索命精魂。

她静静地望着他,看着他濒临崩溃的模样,眼中没有半分怜悯,也无半点得意。

她没有下令擒拿,反而缓步上前,将一只泛着陈旧光泽的旧木匣递到他面前。

“这是你父亲流放前,托付给虞府老管家的遗物。我母亲临终前交给我保管,她说,罪不及子孙。”

赵砚舟怔住了,目光呆滞地看着那只木匣,颤抖着伸手接过,打开。

匣内没有金银,没有密信,只有一枚用红绳穿着的、早已褪色的护身符。

符上用稚拙的针脚绣着两个歪歪扭扭的小字——平安。

他一眼便认出,这是他那早夭的幼妹亲手为他缝制的。

当年他离家从军,妹妹哭着将这枚护身符塞进他手里,说哥哥一定要平安回来。

一股滚烫的热流猛地冲上眼眶,他喉头剧烈地哽咽,双膝一软,几乎要当场跪倒在地。

所有的伪装、所有的怨毒,在这一刻被这最柔软的亲情彻底击碎。

然而,虞妩华的目光却骤然转冷,声音一字一句,如冰锥刺骨:“你可以恨我,可以恨虞家,但你不该用三千虞家军将士的性命,来试探我的良心。”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里带着一丝悲悯的残忍:“明日午时,祭天大典。我会让你亲眼看见,谁,才是真正搅弄风云、害死所有人的‘浊源’。”

话音落,她转身离去,宽大的裙裾扫过地上的残灰,带起一片火星,在黑暗中飞溅,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这一刻,从宫城的各个角落里,悄然睁开。

夜,已深。整个皇宫都沉浸在祭天大典前夜的肃穆与寂静之中。

昭阳殿的烛火却亮到了天明。

就在第一缕晨曦刺破云层之际,虞妩华终于推门而出,一夜未眠的她非但没有丝毫疲态,眼中反而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清明。

她对守在门外的白芷下达了一个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命令。

“备驾,去乾清宫。”

白芷大惊:“娘娘,这个时候去……皇上他……”

虞妩华打断她,声音平静得可怕,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绝。

“就说,臣妾梦中得先皇后示警,有亡国之兆,不得不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