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陈诚对《被遗弃的松子的一生》国内票房预期不高,韩三平仍力主举办一场规格不低的首映礼。消息传出,业内并不意外——这部已在柏林电影节拿下最佳导演银熊奖、余兰也凭此片荣膺戛纳最佳女主角的影片,早已在国内影评界和文艺片爱好者中积累了足够声望。举办首映,既是体面,也是姿态。
陈诚接到韩三平电话时正在审阅小e发来的年度投资项目报告。“韩叔,您定就好,”他放下钢笔,“场面上的事您比我在行。”
“你小子别想偷懒,”韩三平在那头笑骂,“北电的校领导、导演系和表演系的老师们,得你亲自去邀请。毕竟这部影片是你们公司主投的,这个面子得给到位。”
“明白,我下午就联系。”陈诚顿了顿,“媒体那边……”
“陈国富已经在安排了,”韩三平说,“中影会牵头,你们东方梦工厂配合。名单我看了,该请的都请了。”
挂断电话,陈诚让秘书接通了陈国富的内线。半小时后,两人在陈诚办公室的茶桌前坐下。
“这是初步拟定的嘉宾名单,”陈国富递过一份文件,“国内主要制片公司、院线代表、影评人、媒体,都涵盖了。您看还有需要补充的?”
陈诚快速浏览着名单,目光在几个名字上稍作停留:“华谊那边……大小王总会来?”
“确认了,”陈国富点头,“王中军亲自回的电话,说一定到。还特意问能不能带几位新签约的艺人过来见见世面。”
陈诚轻笑一声。王京花出走带走了华谊大批艺人,这事儿在圈内闹得沸沸扬扬,大小王总此刻最需要的正是曝光和项目。他合上名单:“让他们来吧。另外,北电那边我亲自联系,除了王老师,表演系、导演系的几位教授也一并邀请。”
“好,”陈国富记录着,“那其他嘉宾,我们还要不要另行邀请?”
“我跟韩董那边聊过了,政商界和官方媒体的邀请由中影出面更合适。”陈诚泡着茶,微微摇头,“说实话,我其实不太喜欢搞这些繁复的仪式……应酬接待、酒会安排,想想就头疼。”
“你这想法可不对,”陈国富坐在对面笑道,“你知道有多少电影公司想办场像样的首映礼,连人都请不齐吗?你现在有这份资源和影响力,该用的场合就得用上。”
陈诚但笑不语,将一杯清茶推到他面前。
邀请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陈诚给北电王劲松老师打电话时,王劲松很是高兴:“小陈啊,田壮壮跟我详细说过,这片子拍得有分量。北电这边你放心,该到的都会到——这也是给学生们开眼界的机会。”
“谢谢王老师,”陈诚诚恳道,“首映结束后,我想请几位老师和主创团队小聚,聊聊之后的合作可能。”
“那敢情好,”王劲松爽朗笑道,“你这孩子,总能把事情办得周全。”
另一边,陈国富的团队遇到了些小插曲。原本预留的席位在确定嘉宾阵容后显得捉襟见肘,不得不临时调整场地布局;几家娱乐媒体为争抢红毯最佳机位,私下找关系说情。陈国富处理这些游刃有余——在这个行业二十余年,他太清楚如何平衡各方需求。
首映前三天,陈诚接到谢霆锋的电话,语气带着玩笑式的埋怨:“诚仔,你是不是不把我当兄弟看啊?你们公司办首映礼,我老板都收到邀请函了,怎么没有我的份?”
陈诚站在办公室落地窗前,俯瞰城市的黄昏,笑着回应:“锋哥,这确实是我的疏忽。我以为中影那边的名单会涵盖到你,我马上让他们补发一份邀请函,你看这样行吗?”
“这还差不多,”谢霆锋在电话那头笑道,“不然我还得蹭我老板的邀请函去参加,那多没面子。”他话锋一转,“对了,我老板让我问问你,最近有没有什么好项目能让英皇参与一下?”
“现在还真没有成型的项目,”陈诚实话实说,“我手头连完整的剧本都还没酝酿出来,哪谈得上具体项目呢。”
首映礼当日傍晚,国家大剧院外的红毯区早已布置就绪。深蓝色地毯从街边一直铺到剧院入口,两侧媒体区的长枪短炮早已架设完毕。傍晚六点,第一批嘉宾开始入场。
陈诚与刘亦菲提前半小时到场。他今日穿着一套量身定制的深灰色西装,搭配浅蓝色衬衫,未系领带,显得正式却不失随性。刘亦菲则身着一袭粉色抹胸长裙,剪裁得体,勾勒出优美的身型曲线,颈间佩戴着陈诚赠她的顶级翡翠项链,典雅中透着灵动。
两人刚在门口站定,陈国富便匆匆赶来汇报:“老板,北电的老师车队已经到路口了,王劲松老师带队。”
陈诚点点头,对刘亦菲温声道:“茜茜,我们一起去迎一下。”说着,很自然地牵起她的手,朝贵宾通道走去。
北电的老师们在王劲松的带领下浩浩荡荡走来,看到陈诚和刘亦菲已在通道口等候,众人脸上都露出欣慰的笑容。王劲松上前拍了拍陈诚的肩膀,打趣道:“看看,我们北电出去的孩子就是懂礼数。”他转向身后的老师们,朗声笑道:“以后有好剧本,还是要多想着咱们北电的导演和演员啊!”
众人一阵欢笑,气氛轻松融洽。陈诚笑着应承:“那是自然,肥水不流外人田嘛。”随后他引着老师们进入放映厅休息区,那里早已备好茶点,供早到的嘉宾们交流寒暄。
安顿好老师们,陈诚带着刘亦菲返回贵宾室区域。在走廊转角,恰好遇见田壮壮和余兰并肩走来。田壮壮穿着一身深灰色中式立领上衣,精神矍铄;余男则是一袭简约的黑色丝绒长裙,颈间只戴了一条细细的铂金项链,气质沉静而出众。
“田导,余男姐,”陈诚上前与两人握手,“今天辛苦了。”
“辛苦的是你,”田壮壮拍拍他的肩,语气真诚,“从剧本创作到投资立项,都是你在推动。今天这场面,不容易。”
余男微笑颔首,目光温和:“陈总,感谢你对这部影片的信任和支持。”
三人正寒暄间,王劲松带着几位教授也走了过来。陈诚忙迎上去一一问候。王劲松拉着他的手,对周围人说:“看看,这就是我常跟你们提起的陈诚——咱们北电的骄傲,现在已经是行业的中坚力量了。”
几位教授纷纷称赞,陈诚谦逊应对,心中却明白:这不仅是场面上的客套,更是一种来自母校的认可和背书。
六点半,红毯环节正式开始。首先走上红毯的是主创团队:田壮壮携余兰率先亮相,随后是摄影指导、美术指导、编剧等核心成员……闪光灯此起彼伏,媒体区的呼喊声与快门声交织成一片热烈的背景音。
陈诚选择稍晚入场。当他与刘亦菲并肩踏上红毯时,明显能感觉到快门声的密集程度又上了一个台阶。两人在背景板前签名留念,转身面对媒体时,记者们的问题如潮水般涌来:
“陈总!看这边!”
“陈诚!您对余兰的表演作何评价?”
“下一部电影计划是什么?”
“刘亦菲小姐今天佩戴的项链是特别定制的吗?”
陈诚从容应答,时而严肃探讨电影艺术,时而幽默回应私人问题,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刘亦菲则始终保持着优雅的微笑,偶尔在陈诚回答时侧首看他,眼中满是信赖与骄傲。
进入剧院前厅时,两人已被各路人士团团围住。
“小陈啊!”一个洪亮而熟悉的声音传来。只见成龙穿着标志性的白色唐装,精神奕奕地大步走来,身边跟着英皇老板杨受成还他们公司一众明星也过来捧场,谢霆锋也在其中。
“锋哥,大哥,杨老板,”陈诚笑着迎上去。
成龙亲切地揽住他的肩,对周围人说:“看看我们这位青年才俊!写剧本是一流,做公司也是一流!”这话引来一阵善意的笑声。
杨受成笑容可掬:“小陈,有好项目,你可不能忘了我们英皇啊!”
“杨老板,最近还真的没有什么项目,”陈诚双手合十,语气诚恳,“大家都也知道我刚刚拍完一部电视剧,还是去做演员的,真的是没有时间再考虑别的剧本了。”
三人正聊着,华谊兄弟的王中军、王中磊带着一行人走了过来。陈诚注意到他们身后跟着周迅、黄晓明、范冰冰和李冰冰——这阵容显然是精心安排,意在展示公司实力。
“陈总,恭喜恭喜,”王中军率先伸手,笑容满面,“这片子在国外屡获大奖时我们就一直关注,今天总算能一睹为快了。”
王中磊补充道:“是啊,现在国内还能沉下心来做这种深度艺术片的制作方不多了。陈总这份坚持,难得。”
陈诚与两人握手,谦逊回应:“两位王总过誉了。华谊这些年推出的优秀作品,才是行业标杆。”
他转向几位艺人,一一问候。周迅今日身着香槟色斜肩礼服,灵动的眼眸中闪着俏皮的光;黄晓明一身剪裁完美的深蓝色西装,英俊挺拔;范冰冰与李冰冰则分别选择了正红色与珍珠白色的曳地长裙,各具风韵。陈诚能感觉到,这几位艺人面对他时都带着几分谨慎的打量——毕竟,在如今的行业格局中,他已是可以影响项目走向、决定资源分配的关键人物之一。
“陈总,”周迅开口,声音清亮悦耳,“这么好的冲奖片子,你都不找我演啊?多好的机会,又被余兰姐给‘抢’走了。”
陈诚无奈一笑,解释道:“选角这事我还真没过多干预,都是田壮壮导演一手决定的。也就是几个配角位置,我推荐了几位班上的同学,请田导提携一下新人。”
“唉,还是余男姐在老一辈导演心中分量重啊。”周迅轻叹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玩笑式的惋惜。
“还说别人呢,”陈诚笑着打趣,“你看看我公司出品的《闯关东》,女主角不就是你吗?第六代导演们不也都爱用你?你在他们那里的评价可是相当高的。”
周迅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会心的笑意。周围人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心中各有思量。
红毯环节接近尾声时,韩三平的车队抵达。作为中影掌门人,他的到来自然引起了另一波关注热潮。陈诚上前迎接,韩三平拍拍他的背,低声说:“场面安排得不错。待会儿映后交流环节,你准备几句。”
“已经准备好了,”陈诚点头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