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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3章 部落互融,争端渐消

晨光刚漫过湘江水面时,番禺码头已像个沸腾的蜂窝。楚地来的货船刚抛锚,俚族的独木舟就围了上去,船头的后生们举着串成串的珍珠,嚷嚷着要换蜀锦;瓯越的老人们背着藤筐,筐里的丹砂红得发亮,正跟楚地的药商讨价还价;连最孤僻的山越部落,都派了几个裹着麻布的汉子,用兽皮换铁器——那些刚从船上卸下来的锄头,刃口在阳光下闪着冷光,比他们用了几代人的石锄锋利十倍。

“张老哥,这丹砂按上次的价,再多加两匹粗布咋样?”药商老李扒着船帮,手里掂着块丹砂,红色粉末簌簌往下掉。对面的瓯越首领韦通咧嘴笑,露出两排白牙:“李掌柜这话见外了!昨天你给的那批伤药,救了我族里三个后生,这丹砂多给你半筐,布就不用加了!”说着朝身后喊了声,两个后生立刻扛来半筐丹砂,沉甸甸压得藤筐咯吱响。

不远处,几个楚地来的绣娘正围着俚族姑娘阿依,看她用丹砂染丝线。阿依的指尖沾着红粉,在素白的绫罗上绣出条小蛇——那是俚族的图腾,旁边却衬着楚地常见的缠枝莲。“这样绣,真的好看吗?”阿依抿着唇,眼里带着点紧张。绣娘王婶拍着她的手:“好看!蛇缠莲花,多精神!等绣好了,我给你缝件新衣裳,保证穿出去,后生们眼睛都看直喽!”引得周围一阵哄笑,阿依的脸比丹砂还红。

码头的另一头,更热闹。楚地的铁匠铺伙计正教山越汉子打铁,火星溅在对方黧黑的胳膊上,他们连躲都不躲,反而凑得更近,嘴里用生涩的楚语喊:“再重点!像砸野兽骨头那样!”铁匠师傅被逗得直乐:“这铁不比野兽骨头,得顺着纹路来……”说着抡起大锤,“当”的一声,火星溅在旁边堆着的蜀锦上,吓得山越汉子赶紧扑过去挡,惹得众人笑个不停。

这光景,跟三个月前简直像换了个天地。

还记得开春时,韦通带着俚族后生跟山越人在马鞍山抢水源,两边拿着竹矛石斧对峙,差点动了手。起因是山越人觉得俚族的稻田抢了溪流的水,俚族则骂山越人放火烧荒毁了他们的果林。那时赵信刚在番禺设了“纠纷调解委员会”,派来的官吏急得满头汗,拿着文书喊:“别打!按规矩来!”可两边谁也不听,眼看就要打起来。

转折点是那批铁器。山越人住着岩洞,种的玉米总不够吃,楚地的货船第一次运去锄头时,他们还举着石斧要赶人,说“外族人的东西会带来厄运”。结果有个后生偷偷藏了把小锄头,半夜去刨地,竟比石锄快了三倍,三天就翻完了往年十天的地。消息传开,山越首领扛着张虎皮找上门,硬要换十把锄头,还红着脸说:“上次抢水源是我们不对,那片果林,我们帮着补种回来。”

韦通当时正在调解委员会等着处理纠纷,一听这话,当即拍板:“补种就不用了,你们山里的野蜂蜜多,下次换铁器时多带点来,咱换着吃!”那天,两个原本要械斗的部落首领,蹲在委员会的竹棚下,就着罐米酒,你一口我一口,把水源怎么分、荒坡怎么种,全敲定了。现在马鞍山的溪流边,俚族帮山越人修了引水渠,山越人则帮俚族看果林,谁也少不了谁。

类似的事,这段时间在各处都在上演。

楚地的丝绸商发现,瓯越人染布的植物能让蜀锦更耐脏,就主动找瓯越部落合作,现在番禺城里卖的“越锦”,一半是楚地的绣娘,一半是瓯越的染匠,价钱翻了一倍还供不应求。药铺的老李跟韦通混熟了,学会了用丹砂混着草药治外伤,比单纯用金疮药见效快,他干脆请了个瓯越老巫祝去楚地坐堂,天天有人排着队求诊。

最让人想不到的是山越和骆越。这两个部落以前为了争夺猎场,打了几代人,现在却凑在一起编竹筏。山越人懂木料,骆越人擅编织,他们做的竹筏又轻又稳,楚地来的货商都抢着要,还特意给起了个名,叫“合欢筏”。上次赵信去巡查,正撞见两个部落的后生比赛扎竹筏,输了的要请客——用骆越的酸笋炒山越的野猪肉,就着楚地的米酒,喝得脸红脖子粗,哪还有半分以前的敌意。

纠纷调解委员会的竹棚里,最近也清闲多了。以前天天有人来吵,不是张三说李四占了他的猎场,就是王五抱怨赵六截了他的水源,官吏们嗓子都喊哑了。现在呢?来的人多半是笑嘻嘻的,要么是商量着“下次换稻种能不能多给两斗”,要么是问“楚地的货船啥时候再来”。

这天午后,竹棚里难得来了两个“告状”的,却是山越的阿勇和骆越的阿木,两人互相拽着胳膊,脸上却都带着笑。“大人您评评理!”阿勇嗓门大,“上次说好的,编好的竹筏卖了钱,四六分,他却偷偷给我多分了两成,这不是打我脸吗?”阿木也急:“他帮我砍的木料都是最直的,多两成怎么了?再说他媳妇快生了,正需要钱!”

官吏憋着笑,拿出调解册:“行,这事好解决——下次你们合伙编十只竹筏,赚的钱买成楚地的红糖,给阿勇媳妇补身子,剩下的再平分,咋样?”两人一听,都乐了,阿勇拍着阿木的肩膀:“还是你懂我!”阿木也笑:“走,现在就去砍竹子,争取赶上下次货船!”

竹棚外,夕阳把水面染成金红色。楚地的货船旁,俚族的姑娘们正帮着楚地的伙计搬丝绸,阿依举着件绣好的“蛇缠莲”锦缎,给王婶看:“您看这配色,韦通说像不像马鞍山的溪流绕着莲花塘?”王婶点头:“像!太像了!等下次货船,我给你捎块好料子,咱做件嫁衣!”

远处的山坡上,韦通和山越首领正蹲在一起,看着田里的新稻苗。“楚地的稻种就是不一样,”山越首领摸着稻穗,眼里是藏不住的稀罕,“比咱以前种的,穗子大一圈。”韦通递给他个竹筒:“尝尝这个,楚地的米酒,配着你们的野猪肉,绝了!”两人碰了碰竹筒,酒液洒在田埂上,惊起几只蚂蚱,蹦跳着钻进绿油油的稻苗里。

赵信站在码头的高台上,看着这一片热闹景象。调解委员会的官吏凑过来:“大人,您看这势头,再过阵子,怕是咱们这竹棚都要拆了,没人来吵架喽。”赵信笑着摇头:“拆不得。就算没纠纷,也能当交流点,让各族人常来坐坐,喝杯茶,说说话。”

正说着,远处传来一阵欢呼。原来是楚地的货船装好了货,要返程了。船头站着几个瓯越姑娘,正跟岸上的俚族后生挥手,手里举着新绣的帕子,帕子上一半是楚地的云纹,一半是百越的水纹。船工们唱起了楚地的号子,岸上的百越汉子也跟着哼,调子不一样,却奇异地合在一起,顺着水流,飘出很远很远。

水面上的涟漪一圈圈荡开,像极了此刻部落间慢慢消融的隔阂。赵信知道,贸易带来的不只是物资交换,更是心的靠近——当蜀锦里织进了百越的图腾,当铁器耕耘着共同的土地,当米酒混着野蜂蜜的甜,那些世代的争端,早就被蒸腾的热气烘成了天边的云,散了。

夜色降临时,码头的篝火又燃起了。楚地的铁匠和山越的汉子比着打铁,火星溅在周围姑娘们的绸缎裙摆上;绣娘们教着百越姑娘用丹砂染色,红粉沾了满手;韦通举着米酒,跟楚地的商队老板碰杯,喊着“下次多带点红糖”。火光里,不同的语言混在一起,不同的服饰映在一起,却再也分不出谁是“楚”,谁是“越”。

纠纷调解委员会的竹棚里,那本厚厚的调解册摊在桌上,最新的一页只写了一行字:“今日无事,各族共饮,约明日同修水渠。”字迹被风吹得微微发卷,却透着股说不出的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