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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以兮几个昼伏夜出,忙活了好几日,终于是结束了在上邑的开荒工作。掌柜的就奇怪了,这些人怎么白日都不见出门的,只晚上出来吃上一顿,来了上邑就是进客栈睡觉的吗?

阑绝将仓库钥匙交于县丞后,他们便离开了上邑前往下一个县城。接下来的一个月他们辗转各地,打着镇北王世子的旗号,做好事不留名,将整个昌安郡的耕地扩大了好几万亩。

上了一个多月夜班的他们,花了几日的工夫才将这黑白颠倒的日子给顺了过来。

在他们忙活的时候,陌离与允州和剡州的州牧仔细安排了两州的春播事宜,鼓励百姓开荒,由官府免费发放种子和农具。接着又将两州懂水利的人才齐集一处,商议北地如何修渠引水。

陌离这一月也是忙得脚不沾地,可每每夜深人静时,却又禁不住想起那个只闻其声的姑娘,钱掌柜明里暗里提醒了他好几次,他的确是分身乏术,毕竟当初与桑以兮信誓旦旦,手握她送的巨款,可不得努力做事嘛,再说桑以兮若是名花有主,他这横插一杠又算什么。

这一个多月里,京城收到了镇北王的的密信,宗政瀚看完信一脸阴霾,一开始正如陌南枫所想,根本不想忍下那口气,恨不得立即将姜照泗临凌迟处死,亲自写下诏令又撕了一地,想想登基以后啃着先皇的老本,无所作为,这确实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于是姜照泗奉诏入宫,宗政瀚知晓此事绝不能透露一点风声,连大齐的左丞相都是西戎的密探,保不齐宫里还有其他眼线,所以连近身伺候的人都没留,只留了暗卫。

姜照泗也没料到这一天来得如此快,倒是有了种解脱的感觉,得知母亲和妹妹竟然在宗政瀚手上,他本是不信的,而宗政瀚表示不久之后会让他们在京城相见,但这一切不能让西戎有所觉察,毕竟她们在西戎是死人。君臣二人密谈了很久,最后姜照泗答应戴罪立功,以换取家人的性命,至于他自己则并不奢望,他若不死,宗政瀚气难平。

宗政瀚也因此知道了西戎下的这盘大棋,大齐如姜照泗这样的西戎棋子还有不少,西戎很早就开始布局,不知从何时开始,利用大齐人去窃取大齐的情报,宗政瀚细思极恐,故而打下西戎的想法更为迫切,陌南枫在信中提及的粮草问题,这次难得没有丝毫拖延,不仅立即责成户部去办,还将自己那剩了一半的私库又捡了一半出来,让暗卫火速送去北地。至于陌离的眼睛倒是关心了几句,至于需不需要延请名医却只字未提,或许他觉得陌离这眼瞎得挺好。

镇北王妃自从看了那小本本后,一个人在屋内坐了半天,养在身边十几年,就是个宠物那也是有感情的,儿女犯再大的错父母通常都会选择原谅,若这次是安宁犯错,她会如何做?是不是斥责加规劝,给她改过自新的机会?她若因为竺兰依是养女而舍弃她,别人会怎么看?

这竺兰依的性子看样子是歪了,她作为养母也有推卸不掉的责任,如何做她确实有些拿不定主意。

陌景珩和陌安宁联手暗暗地肃清镇北王府的内鬼,陌安宁自小就羡慕两个哥哥,尤其是陌离,她因为身体缘故,习不得武,故而大部分时间只能被她母妃拘在屋内,琴棋书画虽都会,但她却不感兴趣,而陌南枫书房里的书她倒是看了不少,还时常与陌景珩讨论。至于竺兰依,她的态度一直都是淡淡的,尽管竺兰依在她面前一直扮演着好姐姐的角色,不知为何,她总觉得竺兰依每每和她相处时,那笑都不达眼底,一个人对待每个人的态度都无可挑剔时,若不是胸襟开阔豁达淡然的人,那么这个人其实是有些可怕的,所以她并不爱和竺兰依亲近,除了看书就是陪她母妃聊聊天。

这次事情出来后,她和陌景珩见母妃的态度有些过于冷静,怕她心里难受,便一同过去宽慰她。

郗清秋这些年一心都是扑在这两个孩子身上,看到他俩前来,脸上紧绷的神色还是略微松快了下来。

“母妃,其实您也不必纠结,这样的人镇北王府不会留的。”陌景珩直接说道。

郗清秋摇摇头,“子女犯错,做父母的难道都要将他们赶出家门吗?”

“可她差点害得你和安宁丢了命。”

“那会毕竟还小,这么多年我也是疏于教导,否则早早发现,也不至于像如今这般模样。”

“那母妃准备如何做?”

“她年纪也不小了,之前我是有将她留下的想法,现下还是赶紧找门亲事吧。”

“母妃有没有想过,她嫁出去以后会不会败坏镇北王府的名声?您不觉得像她这样心眼比针眼还小的人,嫁她出去不是祸害别家吗?”

郗清秋沉默了。陌安宁一直未开口,听了他俩这般说下来,她犹豫了一会还是开口道:“母妃,有个问题我其实憋了好久,今日趁此机会一同问了吧,还望您不要怪罪。”

郗清秋看向她,未言语,似乎是知道她要问什么,眼神有一丝飘忽,还有一丝闪躲。

“母妃,你对竺兰依一个养女尚能做到如此宽容,为何这些年对大哥却那样冷淡?”

这个问题其实陌景珩也想问,大哥每年归家的时候,神色总是有些落寞,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郗清秋低头许久,终是开了口,“你大哥是我和你父王的长子,我怎会不疼爱,刚离开我那些日子,我是想得抓心挠肝,整宿整宿睡不着,可你父王说他身兼着镇北王府的使命,若不从小锤炼,这北地他是守不住的。”

“后来收养了兰依,我这心才慢慢踏实些,可……”说到这,郗清秋欲言又止,似是有些纠结。

“母妃,是发生了什么事吗?”陌安宁温声问道。

郗清秋点点头,“那日我去城外庙里上香,便算了一卦,卦象显示我有一子命中带煞,乃不祥之人,且于母不利,当时我也只有你们大哥一个孩子。”

“所以母妃觉得那个人就是大哥?”陌景珩的声音中不自觉地有了怒气。

陌安宁反问道:“母妃,为何不能是竺兰依?您既已收养了她,她不也是您的孩子?您好好想想,我为何会天生体弱?若说不祥,她才是那个不祥之人,父母早亡,又害得养母差点一尸两命。”

郗清秋猛得抬起头,陌安宁的话扎得她的心有些疼。

“其实一开始我是不愿相信的,我也怀疑过兰依,可后来陌离每次回来我都会不舒服,尤其怀景珩的时候,他一回来我都会吐得昏天黑地,兰依嬷嬷告诉我,那孩子命太硬,让我尽量远离些。”

陌景珩和陌安宁对视了一眼,竺兰依的嬷嬷有问题。

陌安宁叹了一口气, “母妃,不是我说您,您这耳根子太软。”

“母妃您有没有想过一件事,为何一切都是那么凑巧。”陌景珩接着说道。

“凑巧?”郗清秋疑惑地问道。

“母妃还是仔细想想,大哥每次回来你为何会不舒服吧。”

陌景珩带着陌安宁先告退了,有些事得让他母妃自己去想。

陌南枫当初选择郗清秋,并非为心仪之人,只是因为她家世一般,身世可怜,性子温和罢了,论长相也不出挑,作为镇北王又是镇北大将军,他只能如此。故而郗清秋这个人见识有限,凡事也缺了些主见。

陌景珩找到管家,让他好好想想当初是如何找的竺兰依那个嬷嬷,一切可能远比想象的还要复杂,最后发现不论是收养竺兰依还是那个嬷嬷进府,都可称得上一个字,“巧”。竺兰依的母亲也死得蹊跷,那嬷嬷也是管家在铺子里听人介绍的,这幕后之人还真是厉害。

只不过寺庙那支签还确实是真的,故而后来种种不过是那嬷嬷怕签文应在竺兰依身上而转移视线,暗中动了手脚罢了。

幕后之人的目的不难猜,若是桑以兮在,她必定知道这是谁的手笔,和京中岑家那做法如出一辙,这次的手却是伸到了镇北王府。

陌景珩回到军营和他父兄汇报了此事,陌离知道真相后心下却无法真正释怀,原来一切只是因为一句签文,十几年的母子情因此淡漠如水,这些年缺失的爱又岂是一句误会便能弥补的。

比之陌离,陌南枫的心里却是无比惆怅,郗清秋终究是让他失望了,不能和所爱之人共白头已是此生遗憾,陌离是他最看重也是最偏疼的孩子,却因着阴谋还因着郗清秋的愚蠢,受了这些年的委屈,一切皆因他的选择,那一刻陌南枫内心沉重,一种从未有过的疲累感袭上心头,陌南枫病倒了。

陌离想送他回府修养,他拒绝了,就在边城的一处清幽的宅子里,他想好好歇一歇,冯婶会趁空偷偷过去看看他,陪他聊聊天,有些事只有他身边的老人知晓,当初陌南枫也是有小青梅的,只不过对方家世显赫,陌南枫封王之后,两人也是彻底断了希望。

“翠荷,她现在过得好吗?”冯婶还是陌南枫侍女时,名翠荷。

“王爷,其实有些事奴婢一直瞒着你,上官小姐她至今未嫁。”冯婶的声音越说越低。

“什么?咳咳咳……”陌南枫猛得坐了起来。

“王爷,您别急,那会儿奴婢和老钱得了消息,上官家给她定的是礼部尚书的嫡子,可惜那男的身子骨有些弱,成亲前不甚落水感染了风寒就去了,上官小姐因此落了个克夫的名头,她便索性不嫁了,上官大人气得将她禁在家庙里,这些年她就是这般过的。”

“你们为何要瞒着我?”陌南枫神色哀戚,心如刀绞。

“消息来的时候,王爷你还在和北夷僵持不下,我们都不敢说,后来怕您会一时冲动,就瞒了下来,毕竟您已有了王妃。”

是啊,他已有了王妃,难不成还能将她抢了来。陌南枫颓然地倒在了躺椅上,心痛难忍,一颗泪从眼角滑落。

“不过京城那边时常有消息传来,上官小姐虽在家庙,但并未受到苛待,还请王爷放心。”

“翠荷,我不想让陌离走我的老路,他得找一个情投意合的人共度一生。”陌南枫的声音中透着无尽的落寞。

“现下就是最好的时机,世子不是“眼瞎”了嘛,我看那个桑姑娘就是顶好的,世子约莫是中意的,桑大人不过一个郡守,想来皇帝不会反对。”

“那姑娘若真如你们所说,倒确实是个难得的,不过还是要看他二人的心意。”

“这桑姑娘走了有一段日子了,世子成天里忙得脚不沾地,两人总见不上面可不行。”

“这简单,桑文远也快到任上了,北地要筑防御,就从昌安郡开始吧,让陌离去督办。”

当陌离听到陌南枫让他去昌安时还愣了一下,“怎么,不愿意?”

“不,不是,我手头好多事……”

“自己的媳妇要自己上心,不要到头来空留遗憾。”陌南枫直接打断他的话。

陌离脸有些烧,“她也许已有意中人。”

“不试一试又如何知晓,去吧。”

陌离只能应下,心中其实是有些期待的,他也很想见见那个姑娘的真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