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种病人,江安虽没有把脉,只通过看便了解个八九不离十了。
别看明哥五大三粗的,面容粗犷,实则外强中干,体虚严重,到了不得不认真对待的关键时刻。
江安如此说,一是为了打击明哥的面子,二也是出于医者的本能,两不耽误。
可是,这话在明哥听来就有些不对路,他回眸望了一眼自家几位兄弟,呵呵笑道:“兄弟们听到没有?这这家伙说我有病,得治呀。”
“哈哈哈哈……”
那几个臭味相投的狐朋狗友立刻仰头大笑,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
“开什么国际玩笑?我们明哥可是龙精虎猛的很,哪个女人碰到他都是一种灾难。”
“可不是嘛,明哥离了女人没法过,这不,现在又出来寻觅猎物了。”
看着他们不怀好意的模样,且是自家父亲招来的祸患,薛樱凝狠狠的瞪了一眼丁老四,头脑紧绷了一下,站起身来躲到了江安身后的的卡座上,低着头没敢说话。
对于明哥和几位壮汉的言辞,江安充耳不闻,反而看向丁老四,恨铁不成钢的失望说道:“大叔,你都40多岁的人了,怎么就不明事理呢?你已经坠入深渊,为何要拉着你家女儿?这不是把她往虎口里送吗?这是作为一个父亲应该做的吗?”
“额……”
丁老四张了几次嘴,摄于明哥的眼神,欲言又止。
反倒是明哥接过了话茬,看似义正言辞的说道:“正所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丁老四赌钱欠了一屁股债,从兄弟我手中拿去不下100万。如今,我向他收回50万利息钱,不是理所应当吗?他的本金还没还呢。现在看来,他的女儿还值几个钱,就当是为父亲还债了吧。”
江安昂首,直勾勾的望着他,冷静问道:“兄弟,我在京南市没见过你,可听说过齐虎、王氏姐妹、铁葫芦、吴老狗?谁和你有关系?”
“切!他们算个屁呀。”
闻言,明哥嗤笑一声,不屑一顾道:“他们那些人压根不算个人物字号,老子分分钟能灭了他们。但出于江湖道义,无非是井水不犯河水,大路朝天,各走一边罢了。”
江安愣住了,意识到明哥很可能不是京南市江湖道上的人。
偏偏就是这样一群人,放给了丁老四高利息贷款,而且不下100万。
丁老四之前从薛樱凝那里偷去的50万,也不过是还个利息钱。
由此可见,这些人来头应该不小,且行事手法无疑是吃人不吐骨头。
丁老四以前是个商人,天南海北的到处招揽生意,结识三教九流的人物也在情理之中。
想到这,江安心有所悟的点了点头,直截了当的说道:“明人不说暗话,明哥是吧?你到底想怎么样呢?”
“很简单,我只想和这个妹子喝几杯小酒,其他无关人等立刻滚蛋。”
明哥指了指缩头缩脑的薛樱凝,大言不惭的说道。
“若是她不愿意呢?”
江安耐下性子,针尖对麦芒的问道。
“不愿意?”明哥点上一根烟,很快沉浸在烟雾缭绕之中,嗤之以鼻道:“也好办呀,那么,她以后就见不到这个不成器的父亲了,丁老四要一辈子给我打工,却永远还不起钱。”
“你们太过分了!”
这时,薛樱凝再也听不下去,姣喝道:“你们到底是多高的利率?不足100万的本金,我的50万全是用来还利息的?”
“没错,而且利息还不够呢。”
明哥言之凿凿的说道:“除了一次性连本带利全部付清,否则的话,你爸一辈子就只能给我干活,像一只狗一样,让他往东就不能往西,所以……”
薛樱凝忍无可忍,小脸苍白的问道:“你想怎么样?”
“好话为什么要说两遍呢?只要姑娘愿意陪我喝个尽兴,好好的乐呵乐呵。只要明哥我高兴了,你父亲的钱就能一笔勾销,这买卖不错吧?”
明哥抽着烟,眯缝着眼,不怀好意的望着薛樱凝。
薛樱凝张了几次嘴,却说不出话来。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她只是个大学生,哪里是这些江湖老油条的对手?
别说打了,就算逞口舌之利也同样不是角。
江安压了压手,让薛樱凝稍安勿躁,接着抬手打了个响指,对着那个服务生小哥,温和说道:“既然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那咱们就喝吧。改个规矩,欺负人家妹子不会喝酒绝非英雄好汉所为,就由我来代劳了,无论你喝多少,老子都奉陪到底。但有一点必须提前说清楚,若是你先趴下了或者喝死了,这笔钱一笔勾销,以后也不能找薛樱凝的麻烦,如何?”
明哥皱了皱眉头,老半天没说话。
正因为江安的出现,让整件事情望着不明确方向发展,后果难料。
不过,当着自家兄弟的面,他也不可能选择退缩,将烟头往地上狠狠的一扔,信心百倍道:“和老子拼酒,你真是选错了对手。兄弟们告诉他,本人酒量如何?”
“那还用说,我明哥白酒三斤不倒,啤酒多多益善,乃海量之人。”
他的几位兄弟纷纷附和,手臂环抱,想要看江安的笑话。
原本,明哥认为江安会败下阵去。
然而下一刻,他愣住了。
服务生小哥刚刚将两打啤酒摆在台上,江安便端起一扎啤酒,咕噜咕噜的喝了下去,中间都不带停顿的。
喝完之后,江安打了个酒嗝,对着明哥呵呵笑道:“明哥如此海量,那咱们就不比谁先喝倒了,还是比谁喝的多。”
说着,他再次端起一扎啤酒一饮而尽,如此反复……
明哥看傻了眼,自然寸步不让。
准确的说,话说到这个份上,他已经没有了退路,不喝也得喝。
哐哐……
一个个啤酒杯被拿起又放下,预示着两个海量的人拼得如火如荼,士气正旺。
原本,白天并不是酒吧热闹之时,服务生小哥可以借此休息。
未料,虽只是两拨人,气势却如同火焰一般节节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