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岸边的众人在沉默里剑拔弩张，阿锦的担心已然变成了现实。
程度的脸上多了些淤痕和血迹，正靠着一块石头半躺在地上，嘴角噙着一丝无奈的苦笑，静静地看着秦楚楚和另一帮人对峙。
他们并不是在为去留争执，而是在为分赃而对峙。作为被分的那一份赃物，程度只剩下鱼肉一般躺着任人宰割的份儿。
谁也没想到变故会来的如此迅捷如此猛烈。他之前所做的那些功夫，在这突然的变化面前再无丝毫作用，只剩下随波逐流的份儿。
那些手段想要对这些积年的狐狸起作用，至少还需要一段时间的运作，但时间并没有站在他这一边。变故发生之后，他努力摄取到的那一点点主动权连一点作用都没有起到就烟消云散了。
环境产生了巨大的变化，几家的智囊团集中在一起进行了紧急分析，各种检测已知毒素的专用器械都试了个遍，可什么也没有检测出来，于是智囊团也一筹莫展。
不过他们倒是找到了变故的源头。
他们对在场众人最初感到不适的时间进行了记录，又分三个方向各派出一部分人手进行测试，得到大致结果之后，他们找了一块板子，画了一堆其他人谁也看不懂的图形，将变故的源头锁定在了恒古祭坛之上。
而后又使用大量的公式，计算出了那东西浓度增加的速度，连带着推演出了他们所剩下的安全时间。
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之内，若他们还留在恒古祭坛方圆五百米之内，他们的行动力很有可能会降低到一个难以维持的地步。
这是他们推测出来的最糟糕的情况。而有的时候，最最糟糕的情况就足够成为决策的依据了。
他们确定真正的水中棺已经出现，葬教之地这一处秘地隐藏着的最大秘密已经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可谁也不知道，水中棺里到底有没有他们想要的东西。
在可以查到的记录里，也曾有人打开过水中棺，取出了里面的东西。没有知道他取出了什么，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那并不是和长生有关的东西……
在生命与未知之间，这些人到底还是选择了性命。于是作为他们得到手的唯一战利品，程度的去向便成了他们争执的主体。
西岭秦家是一方，其他人以南提会为核心组成了第二方。
双方各自提出底线，却根本无法达成一致，争执便发展成对峙。火药味在沉默里蔓延，直到白火的出现。
最先注意到水中棺所在地变化的是秦楚楚的手下。但秦楚楚并没有怎么在意，只当是秘地变化里微不足道的一环，反倒是苏亭吃了一惊，豁然扭头，死死盯着那围绕着建木浮岛亮起的一圈白火，脸色变幻莫测。
“白火朝圣……”
四周一片寂静的情况下，在场的众人都听到了苏亭的这句呢喃，齐刷刷的，所有人的视线都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苏亭也没有要隐瞒的意思，怔怔的盯着水中棺所在的方向看了一会儿之后，他慢慢收回目光，严肃的看着面前的众人如是说到，“看来这次，我们有必要冒一冒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