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双方再一次齐齐愣住。
宁砚书一鼓作气地掀开被子，脸上带着几分质问道：“沈序，你到底喜不喜欢我？这些年，又为什么一直躲着我？”
沈序低着头，思绪万千：“就是因为太喜欢了，所以才要躲着啊……”
……
宁砚书愕然。
沈序思考了良久，最终缓缓道：“那时候你还太小了，对异性和性都处于一种朦胧未知的好奇。我害怕因为我自己的原因，干预并改变了你的性取向……所以才不得已，选择离家住校。”
“后来遇上你中考，这是你人生当中，至关重要的时间点。我更不敢提起这种事情，怕影响到你。”沈序深吸一口气，嘴角扯出一个惨淡的笑：“再之后，我想着留给我们彼此更多的时间和空间，让我能看清楚自己的心意……”
……
异国他乡的那十二年，沈序没有一天不在思念着宁砚书。
难以抑制的相思之情，既是折磨他的痛苦，亦是支撑着自己坚持下去的良药。
他只是想用时间来证明。
证明自己的感情，和坚定无畏的决心。
同样，他也不希望宁砚书在年轻气盛的时候，因为冲动而贸然做下让自己后悔一生的决定。
听完沈序的解释，宁砚书这才逐渐冷静了下来。
他的眼神有些困惑，但又带着难以抑制的惊喜：“所以，你在我初中的时候，就喜欢上我了？”
沈序沉默了片刻，随后摇头：“……或许是更早以前。太久了，我已经记不清了。”
……
宁砚书的心脏，怦怦地跳个不停。
一股暖流伴随着漫天的喜悦，齐齐涌向他的四肢百骸。
宁砚书勾起唇角，泛起浅浅的酒窝。
明亮的眼眸里，带着毫不掩饰的爱意。
他欣喜若狂地抱住沈序。
抑制不住的激动情绪里，还带着几分小确幸。
这世上，没有什么能比爱人之间的心意相通，更让人感到幸福和喜悦的。
宁砚书觉得，自己经历的这个又哭又笑的夜晚，简直快要折磨疯他了。
他搂着沈序，笑容满面地亲呢着：“阿序、阿序……”
“……阿序，阿序~”
……
他喊了他一遍又一遍，像是怎么也喊不够似的。
沈序也耐心地一声声应着。
被宁砚书的情绪所感染，他看向他的眸子里深情款款。
似是装满一片海洋。
两人之间的距离靠得很近。
宁砚书灼热的鼻息，喷洒在脖颈处。
想起方才的事，沈序红着脸小声解释说：“今天事出突然，我什么都没有准备。况且明天还要参加唐棠的婚礼，我怕你的身体会吃不消，所以……”
宁砚书面上一热。
红晕顺着脸颊，渐渐蔓延至耳后根。
沈序又道：“等到我回去以后，做个身体检查。然后我们再……继续……”
虽然酒店房间有bYt。
但沈序觉得，这个检查报告还是很有必要的。
这也是对宁砚书的身体和未来负责。
宁砚书害羞地抿着唇，却没有拒绝：“好……”
……
关了灯后，两人挤在一张小床上，安静入睡。
宁砚书紧紧地贴着沈序，表情幸福得不得了。
只不过想到明天回去以后的事情，他又有些苦恼道：：“回去后，我们要怎么向我爸妈交代啊？”
虽然他已经提前和宁绾打过了预防针。
但沈复那边，宁砚书没有把握啊。
“要不我告诉我爸，你告诉我妈？”宁砚书说：“我妈知道我喜欢你的事，她应该不会打你……”
大不了他牺牲自己，挨老爸一顿揍。
为爱冲锋的勇士，无所畏惧！！！
……
看着宁砚书大义凛然的模样，沈序犹豫道：“……其实，三哥早就知道了。”
宁砚书：“？？？”
“我喜欢你的事……”沈序说：“就在你上初三的那一年。”
宁砚书：“……！！！”
……
心意互通的这个晚上，宁砚书异常兴奋。
具体表现在第二日，出现在众人面前的他，眼下的乌青严重，并且止不住地打哈欠。
沈序的精神也有些萎靡。
但弯弯的双眸，眼神含笑。
见到两人手牵手一块儿出现，大家也是一副皆明了的表情。
尤其是唐棠，打量着他们的视线直白热烈。
她甚至偷偷拽着宁砚书到角落，直截了当地问他说：“……你们两个，谁在上面，谁在下面？”
宁砚书满头黑线。
“……这就是你眼底出现黑眼圈的原因？”他无语道：“你们好像比我们还要激动。”
还有身为新郎官的龙傲天，点着脑袋，一副没睡醒的模样。
莫不是半夜偷偷做贼了？
“那当然啦！”唐棠拍拍胸膛，说得义正言辞：“你们可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当然关心你们的终身大事！”
她可是担心到拿着手机，和龙傲天聊了一整晚。
兴奋到夜不能寐，好嘛……
……
“……所以到底谁上谁下？”
宁砚书不想理她，直接招手喊来龙傲天：“小天，管管你老婆。”
龙傲天嘿嘿地笑着，笑容腼腆。
他拉走唐棠，挨桌敬酒。
王子豪也忍不住加入打趣两人的行列：“沈序这小子，从幼儿园开始就心眼贼多。还老故意不让我靠近小书，当时给我气的呀。”
宁砚书和沈序相视一笑，谁也没说话。
只是放在桌下的两只手，十指紧握地交缠在一起……
……
婚礼结束后，宁砚书和沈序便驱车返回。
两人回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和宁绾、沈复坦白了他们在一起的事情。
不出所料的是，宁绾和沈复依然没有阻止。
只是叮嘱他们说，考虑清楚就行。
那是属于他们的人生，从来不需要和任何人交代。
只要自己对自己负责就够了。
确立恋爱关系后，宁砚书没有忙着沉溺于情爱。
只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当中。
他想要尽快抽出时间，早点和沈序去漂亮国领证结婚。
将自己合法化。
以防止将来出现所谓的小三小四小五，破坏自己来之不易的婚姻幸福。
对此，沈复表现得嗤之以鼻。
直呼他没有出息。
宁砚书不服气地反唇相讥：“当初是谁和妈妈举办婚礼，故意不邀请周凯叔叔的？”
某人一下沉默了。
沈复活到54岁，少有吃瘪的时候。
可宁砚书却总是知道，该怎么利用自己的老妈对付老爸。
不过有一件事，同时也让他感到意外。
“爸，你真的不介意我和沈序在一起吗？”宁砚书好奇问：“很多人生孩子，不都抱着养儿防老、传宗接代的想法吗？”
怎么到了自己爸妈这里，他们却各个都表现得无所谓。
“你和妈以前年轻时，怎么就没想着再要个二胎呢？”
沈复坐在沙发上织着手上的毛线，头也不抬地回答：“我和你妈打拼这么多年，留下的这点产业难道不够我们养老，还需要麻烦你？”
别说养老了，就是自己养自己到五百岁，都没有问题。
至于生孩子的事。
别说宁绾不想了，沈复也不愿意。
要不是当初的意外，宁砚书也不会出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