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海神？”
玖玖惊愕反问，猛地看向面无表情的拉尔，干脆利落现身，语气莫名不悦：“所以你为什么会说她是海神的眷属？”
如果不是这巫师说维嘉娅是海神的眷属，它们也不会被蒙在鼓里。
蛇神和海神同为一体，怎么可能会不知道维嘉娅是海神？有必要接近它们算计吗？
真是…熟悉到让它厌恶。
拉尔听着玖玖的质问，冷冷扫了它一眼，眼里情绪不明，声音毫无感情：“你耍我？”
虽然他和忒嘉拉同为神灵，但他们的关系并不算好。此时他被看了这么久的笑话，自然令他火大。
“没有。”维嘉娅轻叹了一声，温和提醒道，“拉尔，是你先说我是眷属的。”
当时她去找拉尔，一见面拉尔就一口断言了她是眷属。她也就将错就错，没有解释。
拉尔的脸色极其不好看，勉强压下怒火，尽量平静询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当时忒嘉拉的身上只有微弱的神力，他自然以为是眷属。谁能想到会是本尊？
“因为，清手上的书。”
维嘉娅缓缓走向面无表情的少女，屈膝低头，轻声道：“清，对不起，欺骗了你。”
玖玖看着卑微的维嘉娅，没有丝毫动容，只是不经意间看到她腿上正在流血的的伤口，心里突然不忍，不禁开口：“殿下…”
它蓦地反应过来，迅速把自己禁言，埋入少女的发丝，没再看维嘉娅一眼。
没有用吗？还是会被影响吗？
君清神情冷漠，冷冷打量着维嘉娅，没有说话。
维嘉娅没有抬头，只是再次轻声开口：“为我生气是一件不值得的事。”
拉尔盯着少女黑发上的小光团，眼神晦涩难懂，过了一会儿，才缓缓看向维嘉娅，眉眼冷了几分，没有替她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玖玖打破了沉默。
“我们是不是应该换个地方再聊？”
玖玖趴在发丝上，解除禁言，看向源源不断溢出黑雾的入口，扫了一眼维嘉娅，适时地小声提醒。
这些污染对它们几乎没有影响，但对受伤的维嘉娅来说，可能会使得伤口恶化。
维嘉娅没有出声，始终低头保持着姿势，突然看到神书被丢到她面前，她猛地看向少女，却发现少女的视线根本不在她身上。
“清…”
君清没有搭理维嘉娅，随手把书丢向她后，把玖玖抓下来，放在手心，戳了戳，淡淡问道：“你刚才怎么了？”
玖玖滚了滚，避开少女的手，小声反问：“殿下，我怎么会有事？”
君清象征性地点点头，没再问，转身便走，就听到了维嘉娅挽留她的声音。
“清，这个世界永远不会拒绝你。”维嘉娅捡起书，缓缓站起来，认真开口，“你的嗓音不该被藏起来。”
嗓音？
拉尔黑眸瞬间看向少女，眼里隐隐藏着期待。
“清，等等！”
维嘉娅见少女没搭理她，略微急切地唤住少女：“你要离开了？”
君清停下脚步，转身看向维嘉娅，声音很淡：“还有事？”
“我想…”
维嘉娅点头，把手放在胸前，看向天空，温柔笑道：“让你欣赏一下这个世界。”
君清闻言，若有所思地打量着维嘉娅温暖的笑容，沉默不语。
“拉尔，你还欠我一个条件。”
拉尔正沉醉于少女的声音，就听到维嘉娅不容拒绝的话，怔住了。
“你应该没有看过这本书，我们同为一体。”
拉尔愣了几秒，听懂维嘉娅的意思，看向她手里的书，又看向往外溢的黑雾，没有任何回应。
半晌，拉尔走到少女面前，声音竟难掩央求：“您，能不能为拉尔唱一首歌？”
唱歌？
玖玖替沉默的少女问出了疑惑：“为什么？”
拉尔宛如没听到一样，只是看着冷漠的少女，失落地喃喃道：“没事。”
玖玖：？
玖玖不解，直到听到维嘉娅的解释，才明白拉尔的意思。
“因为歌声代表着祝福与留恋。”
维嘉娅叹息了一声，不知想到了什么，缓缓说道：“蒂芙清的歌声可是世间最美妙的歌声。”
玖玖听着莫名其妙的感叹，忍不住询问：“所以蒂芙清是如何出生的？”
王后是怨灵，海王也很奇怪，维嘉娅又是海神，那黛西娅和蒂芙清是怎么来的？
“她是我用神力孕育出来的完美生灵。但她很脆弱，被污染之后，我正要修复她，清就来了。”
维嘉娅知道它们的困惑，轻声解释：“海王和王后其实是在污秽中诞生，被我用神力支撑的生灵。而黛西娅则是我的眷属带回来的孩子，只是她大概不记得黛西娅了。”
蒂芙清从一开始就是她依据入侵者的描述和雕像造出来的生灵，脆弱而美丽。
玖玖恍然，难怪原主的身份如此契合殿下。
“所以你…”
“我不会。”
君清打断了玖玖的询问，非常诚实地说出自己的不足。
她会弹钢琴，但不一定会唱歌。
“是拉尔他冒昧了。”
维嘉娅替失望的拉尔开口，看着灰蒙蒙的天空，朝着少女露出了一个温柔至极的笑容。
“现在我想让清看看这个世界最初的模样。”
玖玖愣了一下，惊愕看着眼前的一幕。
“你们…”
维嘉娅手上的书猛地化为一道流光冲向天空，发着亮光，驱散了周围黑沉沉的雾气。
维嘉娅微笑着对它们摆了摆手，似乎在向它们告别；拉尔则是不舍地注视着少女，欲言又止，最后只是微微一笑。
他们的身影逐渐在玖玖眼前消失，化为两道流光飞向书，与书交缠在一起，逐渐融为一体，霎时光芒万丈，照亮了天空。
玖玖呆呆看着光亮中似乎显出的虚无人影，听着不知从何处传来的空灵声音。
“请你欣赏一下原来的世界。”
空灵的声音化为轻快的哼唱声，婉转悠扬；远方的深海传来鲸鱼一阵阵低沉的吟唱，如同一首悠扬动听的交响乐。光亮破开黑雾照耀着诞生之地，竟使得诞生之地缓缓生出了盛放的花。
君清蹲下来，伸手触碰了一下眼前鲜艳美丽的花朵。
花朵害羞地合起了花瓣，又瞬间盛放开来，随风又碰了碰少女的指尖；盘旋在花上的蝴蝶飞到了少女的指尖上，似乎在亲吻着她。
玖玖略微新奇地看着颇具灵性的花，不禁无声感叹了一声。
不愧是童话世界。
空灵的歌声越来越轻，鲸鸣声也越来越小，这是对少女衷心的祝福。
“清，再见了。”
“小公主，再见。”
所有声音彻底消失，书不再发出亮光，掉了下来。
君清接下书，看了一眼书上一黑一蓝的两颗宝石，缓缓翻开了书。
玖玖看到书中的内容，心情复杂。
书补全了它们没来这个世界之前的所有事，包括维嘉娅和拉尔的消失。
君清沉默看完，合上书，把书放在了祭台中央。
“走吧。”
“它们还会出现吗？”
“或许会。”
书上的两颗宝石亮了亮，又暗淡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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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西娅一觉醒来，懵懵看着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的巫师婆婆，不明所以地被她带到父王宫殿，推上王座。
黛西娅：(⊙?⊙)
她只是睡了一觉，怎么污染就解决了，还坐上了父王的位置？
父王和母后不负责任地跑了就算了，维嘉娅和清怎么也抛弃她和父母去旅游了？
于是懵逼的黛西娅实在忍不住询问巫师婆婆：“巫师婆婆，你能告诉我他们去哪里了吗？”
怎么这么突然？该不会是出事了吧？
“他们受神灵所托，去了很远的地方。”
巫师婆婆摸了摸黛西娅的头，呵呵笑道：“二公主你现在完成他们的愿望，说不定就能让他们提前回来。”
神灵？
黛西娅琢磨着，还是不太放心，凝眉不解：“那他们是去干什么？有没有危险？”
她总感觉怪怪的。父王母后再不靠谱，也不会没有通知她就离开深海。而且维嘉娅和清都有伤，神灵为何会找上她们？
越想越不对劲，正要焦急质问，头顶却被戴上了一顶王冠，她愣愣看着和蔼微笑的巫师婆婆。
“他们去干了一件伟大的事，已经完成了自己的故事。”
巫师婆婆温柔地把王冠给黛西娅戴上，笑着说道：“他们一定会回来的。”
黛西娅回神，对上巫师婆婆看透一切的眸子，听完她的话，莫名看向窗外。
“现在你也要开始书写自己的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