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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郑行打断她,躬身无声请求。

望着长子的姿态,郑大夫人不想走,可顾淮和姜婉杵在这里,她又不能赶客!

“你太让我失望了。”

终究, 还是郑大夫人让步,带着人离开这边。

看母亲走远,郑行看向姜婉:“顾少夫人,娘子想见你。”

“好。”姜婉点头,和顾淮说了声,带着霜雁进屋去。

梅三娘坐在梳妆镜前,已经取下凤冠,等姜婉走到她身后,殷红的唇角弯了弯:“姜三娘,你想给你爹报仇吗?”

姜婉拧眉,没有回话。

坐着的梅三娘起身转向,走到姜婉面前来,露出浅浅的笑意来:“我原本想亲手杀了他,郑行却说,我不该鲁莽,郑家的罪孽,不应该被我一个弱女子的刺杀掩盖。”

“这是郑行说的?”姜婉侧目看了眼窗外,这个时候,怕是郑行也在顾晏清说话。

“我本来是不信的,是他说服,让我嫁过来,进了郑家,才能收集证据,将来说出去的话,才更有作用。”

梅三娘环顾着装潢精美的婚房,淡淡道:“这都是郑家用别人的血换来的,他们晚上睡着,也不怕做噩梦。”

“恶人怎么会怕做噩梦。”姜婉驳了一句。

听到这话,梅三娘收回视线,直直盯着姜婉:“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你也想杀了顾观对不对?”

姜婉道:“一刀了解固然痛快,他身上的罪恶更该公之于众。”

“果然,你嫁给顾淮并不是自愿的。”梅三娘转身,重新坐回梳妆镜前,想起姐姐,她的声音低下来,“我没脸见姐姐,希望你能去见她一面,告诉她,我从来没有忘记蔺家的仇。”

“梅尚书到底怎么了?”姜婉想到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梅五娘毁掉自己的名声,也要嫁给瑞王世子,难道也是存了死志?

梅三娘半晌没有说话,最后才轻声道:“魏阉狗下的毒,他威胁祖父帮他,祖父并不理会。”

姜婉惊了:“你们怎么不告诉陛下?哪怕告诉太后,或者求一下张太医也好?”

“有什么意思呢,不过都是一死,解了毒,变成第二个右相吗?”梅三娘想起韦家的情况,满脸都是讥讽。

这次,姜婉沉默,皇帝明知道右相已死,却依然纵容韦家胡来,隐瞒死讯。

为的是什么?不过是他李家的江山稳固,死一个大臣无所谓,再死一个又何妨?

百姓可死,臣子可死,唯独他李家的江山不能死。

“梅大人希望你活下去,你姐姐也希望你活下来。”姜婉回道。

“顾少夫人,你有所顾虑,是因为你有想保护的人,而我,蔺氏全族,梅家根子烂了,对祖父而言,忠君是本分,爱大楚子民才是他毕生追求。

既然已经积重难返,不如留个清白在人间,是非功过,交给后人去评判。”

梅三娘的眼睛里,倒影其中烛光跳动,像是一团火开始熊熊燃烧。

她不怕死,怕的只是死得不值得。

从房间出来,顾淮和郑行明显已经聊完,姜婉走过去,福身告辞,跟着顾淮离开郑家。

郑大夫人早就在院外等着,姜婉他们一出现,立刻迎上来装作偶遇,送他们离开郑家大门后才彻底放心。

进了顾家,刚刚走了几步,海棠过来禀报:“三爷,少夫人,外面有动静,谢队长亲自去追了。”

姜婉知道她说的是谁:“盯着吧,她还在京城就好。”

……

在姜婵出嫁的这天,天空下起雪粒子。

早早梳妆打扮完的姜婉扶着顾淮的手,走在青石小路上,另一手掌心向上抬起来。

雪粒子在她掌心融化,很快消散不见。

“今年的雪好像下得有点早。”

“不算早,钦天监上个月已经禀告过陛下,太子筹集五十两万赈灾银,陛下龙颜大悦,在早朝上夸了他半个时辰。”

顾淮没有说银子哪来的,姜婉也没有问,等走到顾家大门口,瞧见密集的禁军来来往往巡逻。

往日热闹的街道,萧索不少,多了几丝严峻。

姜婉将双手都交给顾淮,心里感慨:“不知道文君姐姐不能劝动他们,太子用武力镇压,只会越发极其民反,陛下明明知道的。”

想起皇帝,顾淮握紧姜婉的手,“这些日子,陛下下了早朝就去玉华宫陪萧贵妃,朝廷事务都交给了政事堂,右相……哎。太子焉能不急,政事堂没有他们能说上话的人,也是病急乱投医。 ”

两人上了马车,姜婉听着车外的禁军步伐,忽然问道:“陛下会不会突然罢朝?”

“快了。”顾淮神色凝重。

“到时候陛下会选太子监国,还是晋王监国呢?”姜婉想起秦王世子被调进翰林院,引得严侍读在金銮殿跪了一天一夜,还是秦王妃带着严夫人过来,才将他劝走。

这个秦王妃还真有本事,难怪太子越来越激进,父皇整日不理朝政,陪着病重的贵妃,政事堂里,萧左相是晋王的人,右相已死,他又得罪了夫君和公公,真就是四面楚歌,不得不急。

“或许会联合监国。”顾淮每日上朝,对皇帝的性子已经摸透,但凡皇帝还要前几年的精神,绝不可能做出这个两边不讨好的决定。

皇帝老了,也心慈手软了。

姜婉扬眉:“他还真敢想?不怕一下朝,太子直接举兵造反?毕竟将做监和军器监都被他用对付姜升的手段,变成了自己人,皇帝不可能不知道。”

“知道是一回事,愿不愿意相信又是另外一回事,只能说皇后还是能沉得住气,也能按住太子,否则的话,怕是他都等不到今日就造反了。”顾淮对太子一党的行动不说一清二楚,也是知晓三四分的。

万一太子真的造反,和晋王那边交换消息,也能将太子的情况摸得七七八八。

马车来到城南,禁军巡逻的步伐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各种吵闹声。

姜家门口,早已经将门口左右一里地的范围清空干净,并请来京兆府兵和昌平侯府的人把把守。

下车时,姜婉抬头就发现,姜升带着一众人等在门口等候。

其中姜还和姜三郎也在其中,毕竟姜嬉的这场大戏,哪能让姜家人错过呢。

姜家众人给顾淮和姜婉行礼问安。

“免礼。”姜婉扶着顾淮的手,一步步走回了姜家。

其余的宾客等她进屋落座后,这才继续入内。

不得不说,昌平侯府全是面子光,花架子,需要花钱出力的地方,愣是一毛不拔。

姜嬉的嫁妆全是姜升充面子准备的,不能太寒酸,但也不能太豪华,毕竟后面四娘要嫁去定远侯府。

空壳子的昌平侯府,远远比上上有实权的定远侯府,因此姜嬉的嫁妆,比姜嬉预计少很多,闹过吵过。

姜升一句话怼回去:“你一个嫁给昌平侯当继室的,怎么能和定远侯府的原配相比?”

气得姜嬉两天晚上没有睡着,这才想起被岳十郎骗走的银子,心里打定主意,去了昌平侯府一定要将银子都要回来。

钱她给了,她人岳十郎不娶,天底下没有这么好的事情。

自从姜婉嫁去顾家,姜家再也没有缺过钱,由于有林氏挪用补贴娘家给儿子败光的先例,姜还之前又被姜婉软禁起来,姜升不放心,所以姜家的钱都是自己亲自掌管。

他给姜嬉的嫁妆,在他认为,是不少的。

可有些人却不这么认为的,新房里,昌平侯府派来的喜娘忍不住朝着外间的姜嬉望去:“五姑娘,亲家老爷给你这么少的嫁妆,不会是克扣你的份额,都给了四姑娘了吧?”

新房里,有不少外人,姜嬉心里有气,生姜升的气,却还是没想到,昌平侯神派来的人喜娘居然敢问这种话?

瞬间,屋里安静了一瞬,紫茵瞧着气氛不对,赶紧过来打圆场:“瞧您说的,五娘四娘都是姜家的姑娘,哪有区别对待的,再说,两人都是嫁的侯府,更不会厚此薄彼了。”

“是吗?”喜娘高高挑起眉梢,不屑的打量紫茵,“你是五姑娘的亲嫂子,怎么能帮着不是亲的说话?”

紫茵脸色尴尬,姚蕙本来在吃茶,听见这话,放下二郎腿,斜睨着眼过去,一针见血的问:“哟?昌平侯府嫌弃我们姜家的嫁妆少,可也没见你们侯府给多少聘礼?好像,话来才二百两银子,和一对金镯子加一对龙凤玉佩来着?”

原本盯着姜嬉妯娌的旁人,立刻瞧着昌平侯府的喜娘等人,这是真的吗?

她们的确没有听说昌平侯府给了多少聘礼,收到喜帖时,已经是姜嬉要出嫁了。

喜娘顿时面红如火烧,梗着脖子回道:“这这这,这就是侯府的规矩?”

原本坐着的姜婵忽然起身走进去,哪怕隔着幂蓠,姜嬉也能感受到姜婵的讥笑:“侯府的规矩?定远侯府也是侯府,我五妹妹嫁的可是你们嫁侯爷。

而我要嫁的不过是定远侯府的二公子,袁家还没有开始送纳采礼过来,前几次托媒人送的礼物,什么人参燕窝我就不说了,毕竟是药材,吃了就没了。

珠宝首饰,绫罗绸缎,哪次都超过了一千两,其中还有一对南珠,虽不是三姐姐那样世上仅此一颗的金南珠,却也是价值千金了。

袁家四姑娘说,这是袁家太夫人特意从库房里找出来的,说是她老人家大婚时,先太后送给她的。

同样是侯府,怎么昌平侯府的聘礼都只有几百两银子?我五妹妹的嫁妆,父亲可是实打实准备了一万两的。”

喜娘顿时脸色煞白,完全不知道如何接话。

姜嬉知道定远侯府送了很多好东西给姜婵,万万没想到,袁家居然舍得送这么重要的礼物!

这还没有开始三媒六礼的流程呢!

镜子中的姜嬉还没开始原本红润的面庞,此时毫无血色。

茯苓从屋外走进来,给姜婉添了一碗茶,她心领神会的起身,过去解释:“这也不能怪昌平侯府,不是岳家不想给,是最近昌平侯几个不争气的子孙,不是去青楼就是去赌坊,惹是生非不说,还欠钱不还。

据我所知,岳家花了不少钱捞这些子子孙孙,听说还动用了你们家十奶奶的嫁妆,三天前,岳九郎续弦,取的是杜家的庶女为继室,聘礼花了九千两。

这么多出项在这里,咱们也别为难昌平侯府了,不是他们不想给,是实在给不出来。 再说了,五妹妹的嫁妆可不止这些呢。”

姜嬉越听越心凉,最后听姜婉提到她的嫁妆,不由联想起她被岳十郎骗走的银子。

她要是嫁给岳十郎,这银子大可以大大方方的说出来。

偏偏她要嫁的人,是岳十郎的亲爹,上次在皇帝面前,淑妃说是她心疼侯府才拿出来的,大家都知道是假的,但皇帝信了。

原以为这件事已经过去,姜嬉忽然觉得,这件事没完。

比起被喜娘刁难,姜婵讥讽,她更害怕的是,传出和继子不清不楚的传闻。

真要是传到外面去了,她这辈子就完了。

屋内众人都是头一次知道内幕消息,瞬间互相交换眼神,却又不敢在姜婉面前造次说话。

“五娘,开心点,昌平侯府是个好地方,能迅速帮你长大成人的。”姜婉意味深长的提醒了句,转头带着姜婵离开。

有了姜婉说出来的消息,昌平侯府的喜娘再也绷不住,找了个拙劣的借口,匆匆离开。

没有侯府的喜娘,自然还有姜升的准备,毕竟昌平侯府的请来,姜升也并非全然不知,这个决定是他被架在火上烤做出来的。

字签了,他不能不认,只能打脱牙齿活血吞,给小女儿一条活路,将来是好是坏,都是她的命。

他这个当爹的,已经仁至义尽了。

毕竟最先和昌平侯府眉来眼去的是姜嬉,不是他。

婚礼进行得很顺利,让人意外的是,来迎亲的人居然是岳十郎。

众人知道昌平侯半身不遂,也知道新郎不能来,替兄弟侄子娶妻大家见过,但替父娶妻的,他们还是头一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