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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武————

衙役罗列两旁,个个神色肃穆,杀威棒有节奏地点击着地面,发出咚咚的声响,让公堂内外的众人听着都不自觉的紧张起来。

贺之涵从后堂大步走出,看着跪在地上,皆被堵嘴的杨源清一党,以及哭声不断的灾民,和那十数具匆匆盖上草席的尸体,眼中闪过凌冽寒光,继而沉脸端坐高堂,手握惊堂木重重拍下。

啪————

沉闷的重响,惊得灾民纷纷止住哭声,一个个不安地跪直身子,浑身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抖着。

“刘捕头!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贺之涵扬声发问,言语间皆是凛凛寒意,“为何会死那么多人?”

“启禀大人。”

刘捕头上前一步,颔首抱拳,“不久前属下接到报案,众位大人………后两方大打出手,十余名灾民当场身亡,百姓纷纷上前劝说。

哪知杨大人他们不仅多加阻拦,还扬言谁敢救人,打死打残均不负责,大家害怕被误伤,便不敢上前帮忙,只得让人前来报案。

没曾想,属下到达现场时,他们还在对灾民施暴,我等立马上前阻止,哪知大人们拒不配合,还对我等威胁谩骂,属下实在听不下去,才将命将他们的嘴通通堵上。”

他身形微弯,继而又说,“大人,属下所说均是实情,灾民被暴打致死一案,有数百名百姓亲眼所见,而他们也愿意上堂作证。”

“岂有此理!”

啪————

惊堂木砸下,贺之涵怒斥出声,“竟敢以权压人,残害百姓!?你们简直胆大包天,罪无可恕!来人,先给我重打50大板!”

“是!”

衙役纷纷摩拳擦掌,亦步上前,随即两两一组,将人踢倒在地,继而举着杀威棒迅速开打。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呜呜,唔……够(救)命……”

杀威棒打在肉体上的声响,此起彼伏地传入所有人耳中,让堂内灾民与站在门口的百姓听了都不寒而栗。

没多会儿,这20来人就被打得皮开肉绽,呜咽不止,围观者中,有些胆小的,都被吓得纷纷转过头去,不敢多看一眼。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杀威棒重重打在身上,很快被渗出衣衫的鲜血染红,杨源清一党渐渐气弱,有几人甚至支撑不住当场晕死过去,好在50大板很快打完,否则,他们怕是小命不保。

贺之涵面色阴沉地扫了这些人一眼,继而传唤堂外百姓问话,得到的口供相差无几,与刘捕头所说一致,杨源清一党所犯罪行均为事实。

“将他们嘴里的鞋通通拿掉。”

他面色不善地抬了抬手,衙役连忙照做,杨源清等人嘴巴一朝解放,没等贺之涵问他们是否认罪,就扯着嗓子又哭又骂,而后又大喊冤枉,要见帝君告御状云云。

只是,贺之涵是什么人,他可是装了多年的“狗官”,岂会被他们难住?当即开口怼道,“哼!帝君英明神武,岂会放着正直善良的百姓不信,去听你们这些败类胡诌!?”

众人一听他的话,不自觉地挺直了身板儿,纷纷出声表态,要为灾民作证,让帝君砍了这些败类的头。

此时,大家完全忽略了纷争是灾民的不当行为挑起的,他们也重伤了对方的人。

而杨源清一党,是被逼急了眼儿才动的手。只是,这些问题没有任何人愿意去深究细想,毕竟,他们打人致死是事实。

再者,世人都有一个共性,喜欢怜悯眼中的弱者,对其共情,他们觉得灾民身世凄惨,生存艰难。

为了活下去,才会做出不合情理,甚至是让人反感的事,不然,谁愿意受人白眼儿?

而且,这些灾民平日表现十分有礼,虽经常拦路讨钱,却与路人时刻保持距离,尽量不给大家造成困扰。

他们还热血爱国,知道华夏遭逢大难,想要为朝廷开源节流,便拒绝了官府的救济,转而厚着脸皮求助富裕官员,希望对方能施舍三餐清粥吊命。

人家也说了,待稍后寻到事做,就会自行离去,绝对不给他们添半点儿麻烦,这个要求并不过分。

可杨大人一党,身为朝廷栋梁,帝君亲封的“慈善之家”,不仅不在国家困难之际,帮助朝廷排忧解难,出手救助灾民不说,还打死打伤那么多人。

并屡次威胁劝架的百姓和衙役,其态度之嚣张,行为之恶劣,简直令人发指,两相对比之下,灾民就越发显得可怜和善良。

杨源清等人有苦说不出,心中又气又怒,他们也是被逼的好吗?这事儿换谁遇到能忍得了?

再说了,边城那么多富商贵族,凭啥逮着他们薅羊毛?难道是觉得他们好欺负是吗?

可话说回来,他们本就被帝君禁足,现如今又打死了人,若不能及时脱困,别说升官发财了,只怕小命都难以保住。

不得不说,这顿板子终于把他们彻底打清醒了,尤其是杨源清,他猛然想起,大伙儿被抓之时,两个儿子刚被抬进门进行救治。

倘若今天他不能脱困,两个孩子都不知要遭受什么待遇?对了,儿子!他灵光一闪,瞬间找到了脱困方法,当即抬头望着高高在上的贺之涵,大声哭喊起来。

“大人,我们确实不对,可这事儿说到底,也是灾民先挑起的啊?

呜呜……大家,大家都说我们是“慈善之家”,捐了很多银子给朝廷,可谁又知道,我们已经掏空了家底。

现在,现在自己都喝粥吃咸菜,哪还有银子再去救助灾民?

可他们呢?紧着咱欺负不说,还把死人停我家门口,在那里设置灵堂,后面又重伤我的两个孩子,这事换任何一个有血性的人都忍不了,我……”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突然响起的鼓声,打断了杨源清的说话声,众人纷纷转头看向门口。

贺之涵微微蹙眉,冷声下令,“何人击鼓鸣冤?赶紧出去看看!”

“是!”

刘捕头领命,带着两个手下迅速出了公堂 ,不消片刻,三人便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失声大喊。

“大人,外面,外面来了很多百姓,他们捧着长于九丈的万民血书,哭喊着要状告杨源清一党草菅人命,贪污腐败……卖国求荣等等数百条罪名!”

“什么?”

贺之蓦然惊住,继而怒气环生,起身大手一拍,砸得堂案发出重响,“走,把这些王八羔子都带上,咱们一同出去看看!”

“是,大人!”

衙役连忙上前,将还在震惊之中的杨源清一行人,纷纷拖出公堂。

“啊啊啊啊!好痛,轻点,轻点————”

灾民和堂前百姓,听到他们的呼痛惨叫后,恍然回神,也连忙跟了出去。整个公堂瞬间空无一人,只余十来具尸体摆在那里,无人多管。

众人匆匆出了衙门,就见主街跪了两排长长的队伍,告状之人个个披麻戴孝,满目悲痛地双手举过头顶,稳稳拽住那长九丈有余,宽五尺左右的血书,不停地呼喊,“求青天大老爷为我们做主啊!求青天大老爷为我们做主啊……”

其场景之震撼,让人纷纷惊呼出声。

“天哪!这杨源清一党是什么恶魔,居然有那么多人告他们!?”

“刚刚你没听官爷说吗?数百条罪名,三天三夜都讲不完,一群畜生啊!”

“这种人就该诛九族,把他们的S体拿去喂狗!”

“就是就是……”

杨源清一党看到眼前一幕,顿时被吓得脸色惨白,几乎魂不附体,一个个瑟瑟发抖地望向贺之涵,眼中满是哀求。

“贺,贺大人,我们冤枉啊,这,这些人,我们都不知道是谁!”

“对啊!求你看在咱们共事一场的份上,救救我们,我……”

“到现在你们还想逃避罪责,简直罪该万死!”

贺之涵侧身而立,面色阴沉地扬声大喝,“你们卖国求荣,贪赃枉法,草菅人命,犯下的罪行罄竹难书,我若放过你们,那就是天理难容!来啊!”

他拂袖转身,面对告状的百姓,哽咽高喊,“将大堂案抬到门口来,本官今日就在此当街审案,为民申冤!”

“是!”

衙役热血回应,随即快速进了衙门,而百姓们听到贺之涵那么说后,个个感动不已,纷纷夸赞他是青天大老爷,继而又骂杨源清一党畜生不如,更有甚者,不知去哪儿弄了一堆烂菜叶和泔水,一个劲儿地往他们身上招呼。

贺之涵看着解气,便装作视而不见,直至他坐到大堂案前,才出声阻止,“好了,咱也别耽搁时间了,各位乡亲,现在就将你们的遭遇,通通告诉本官,若查明属实,本官定会还你们一个公道!”

“呜呜……谢谢大人……”

众人叩首道谢,继而将万民血书奉上,随之一一上前,将杨源清一党所犯下的罪行,缓缓道来。

“大人,小的名叫楚淮南,原是旧朝京都人,家中经营着一间酒楼,因家传手艺,生意还算不错。

那杨源清眼红我家生意,竟想以一两银子强买下我家酒楼,小的自是不肯,他就……后来,小的被陷害入狱……娘子去大牢看我,正巧碰到这狗贼的两个儿子来逼我签认罪书,他的次子见我娘子貌美,就,就把她侮辱致死了!呜呜……”

众人大怒,“简直是畜生不如,这等恶人,就该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真不是人啊,这楚兄弟和他娘子真是可怜,怎么会遇到这种事啊!?”

“你,你血口喷人!”

杨源清见大伙儿信了他的话,连忙摆手解释,“大家别听他瞎说,根本就没有这样的事,我都不认识他,我儿更不会做这等无耻之事。”

“你别想狡辩!我有证人。”

楚淮南激动反驳,“他们都是当初跟着你同流合污的人,因着良心不安,想为曾经犯下的错误赎罪,所以跟着我一起到京都来指正你,杨源清,你别想逃避罪责!”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杨源清疯狂摇头,满目恐惧地望着他,心中又惊又怕,贺之涵懒得看他们这群人狡辩,直接出声传唤证人。

人群中立马就有十来个人站了出来,纷纷将自己身份报出,在场众人一听,便知这个案子,杨源清否认不了了。

当年大牢里的狱卒,和他同流合污的小吏,一个个都拿出了足以证明身份的腰牌,后将五年前发生的事情经过,杨源清贿赂他们的银两数量,通通交代出来。

贺之涵冷笑讽刺,“为了些蝇头小利,就助纣为虐,当真可耻,前朝就是有你们这些蛀虫败类,才会没落!来啊!把人给我捆了,嘴堵上。”

“是!”

刘捕头摆手,张博等人连忙上前照做,证人大惊,纷纷跪地求饶,“大人饶命,饶命啊!”

不过转瞬,就被堵住了嘴,绑得死死的,与杨源清一干人等扔到了一堆。

贺之涵随即又让告状百姓,继续陈述各自所遭到迫害的经过。

“大人,那赵奕德开了间花楼,见我家小哥儿长得好,就把他抓进去做了妓子,我相公和公爹为了救孩子,被他们活活打死在街头,而我,我也被抓进了花楼,他们逼我服侍那些……呜呜……”

“那冯金武让我家店铺,每月必须送上500两的孝敬银子,可我家是卖糖水的,哪挣得了那么多钱?我夫君好声与他协商,没想到这畜生却派人将他的右手手掌砍了,说是挣不到钱,留着手也没用。”

“我乃前朝盐铁司手下的小吏……蒋忠良逼我与他合谋,盗取库中财务,小的不肯,他便做局陷害小的……我家破人亡,妻离子散,最后还是昔日同僚冒险帮了一把,才得以躲过追杀。”

“杨源清,李长垣……逼我去帮匈奴打造兵器,我不愿意,他们就杀了我一家十八口,就连看门的老狗都没放过,我要不是命大,一头跳进了家门前的那条河里,只怕已经没命了……”

………………

众人听着他们的遭遇,一个个愤怒得几乎要将银牙咬碎,眼中纷纷闪烁着无法遏制的怒火,都恨不得冲上去将他们打死了一了百了。

这是朝廷重臣该做的事,能做的事吗?他们欺男霸女,贪污腐败,以权压人,草菅人命,甚至出卖国家,这样的人,连畜生都不如,简直万死难辞其咎!

事情进行到此地步,也没有再审下去的意义,贺之涵起身站立,正要宣判杨源清一党罪状,就见帝君君后的御辇,适时出现在了街头。

在场之人纷纷下跪高呼万岁,袁朗携宋子安下辇,开口让众人平身,随之疾步上前,与夫郎将那些告状之人一一扶起,“你们受苦了,放心吧!朕定会还你们一个公道。”

说完,他立马拂袖转身,在杨源清等人面前站定,满目寒光地看着他们,启唇扬声,“杨源清一党,枉顾法纪……经查证通通属实,朕判尔等三日后斩首示众,并诛灭九族,以昭公信!”

“不————”

“帝君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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